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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刑场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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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理解不了袁绥之。”
何素心摇头,二人撑着下巴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叹。
邵鸣玉轻啧了一声,敲了敲林夙雪的脑袋。
“是不是有毛病?他是一杀人凶手,你还想理解他是怎么想的?”
温时安也点头赞同,“正常人就不要想着跟不正常的人共情了,你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就是啊,有这个功夫不如赶紧吃完饭睡觉去吧。”
邵鸣玉翻了个白眼,接过新丰递来的筷子开始吃饭。
“说得也是。”
林夙雪揉了揉脑门,忍不住踢在他腿上。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看她额头上红彤彤的一片,邵鸣玉挑眉。
“明明是你太弱了好吧,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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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刑场之上。
明明是阳春三月,但袁绥之却觉得像是被放在烈日下炙烤。
望着远处那些指指点点的人,袁绥之害怕地往后退,却被刽子手一脚踢在屁股上。
“扑通——”
袁绥之被踢得重重趴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疼痛,袁绥之眼眶泛红,紧张地望向一旁的狐狸。
“六郎,我……”
本要诉说恐惧的袁绥之忽然顿住,他又看到了袁莱厌恶的视线。
袁绥之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呐呐道。
“爹……”
袁莱狠狠啐了一口,嫌弃地往远处跪了跪。
“呸!我们袁家可没有你这种贱货!”
他本是害怕身旁的狐妖的,但一想到它现在不过是一只普通狐狸,心中的厌恶恨意便压过了恐惧。
要不是被捆着,他定要一脚踢死这死狐狸。
要不是这狐狸精惹事,任知喻也不会死,钦差也就不会发现这些,他又怎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越想越气,袁莱忍不住扭头骂道。
“你们这对奸夫淫夫!一对儿的不要脸的贱货!害人精!”
“恶心人的下贱胚子!浪蹄子!怎么不骚死你得了?!”
面对父亲的唾骂,袁绥之的脸色越发惨白。
但袁莱见他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骂的越发起劲。
“浪蹄子!既跟了任知喻便应该安分些!作什么拈酸吃醋?!”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能跟女人比吗?!”
袁莱越骂越气,袁绥之委屈地直掉眼泪,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可是,是知喻要跟我断了,他要娶燕飞羽啊!”
“呸!”
袁莱咬牙,“你又不是女人,他怎么可能娶你?!”
“再说了,你既是他的人,他也不可能真不要你,你这脑子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考中秀才的!”
“你忍一忍,再想法子好好讨好他,你下半辈子不就不用愁了?”
“可你偏偏多此一举!”
“自己死还害得老子跟你一起死!”
“真是个祸害!贱货!”
望着袁莱狰狞的脸,袁绥之呆呆地呢喃。
“竟是,竟是我错了?”
“不是你错了还是老子错了?!”
袁莱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蠕动着去蹭袁绥之的狐狸,骂道。
“看你都找的什么玩意儿?!这狐狸精什么也做不了,净会添乱!”
“呸!贱种!浪货!没用的东西!”
听着袁莱嫌弃的怒骂,袁绥之崩溃大哭,扭过头祈求道。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不想活着,不想活着……”
刽子手看也不看他,只是兢兢业业地抱着大刀。
望着台上痛哭流涕的少年,燕飞羽叹了口气。
她心中复杂,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怜悯。
当年袁绥之亲眼目睹母亲偷人又被父亲所杀,成长过程中又遭受到后母的虐待欺辱,对女子越发仇视厌恶,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但想到可怜的微生兰,燕飞羽又觉得他死有余辜,袁莱是活该,那是非不分的狐妖更是该死。
看了眼时辰,林夙雪抽出令牌扬声道。
“时辰已到,行刑!”
随着令牌坠地,不多时刑场上已落下三颗头颅。
望着那鲜红的血,林夙雪失神地想着。
「原来,他们血也是红的。」
……
祭拜过后,林夙雪等人刚准备离开,便看到燕知春一家三口走来。
见到林夙雪等人之时,他们也觉得意外。
“大人,多谢你为兰娘洗清污名,为她报仇。”
燕知春认真道,林夙雪微微摇头。
“这是钦差的职责,你不必谢我。”
见他携妻而来,夫妻二人恩爱如旧,林夙雪心中宽慰。
“听说燕大侠将武馆关闭了?”
燕知春点头,“我们决定离开这里,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与兰娘告别之后,便离开橘洲了。”
他们本就是行走江湖的游侠,在翠林停留也只是一段缘分罢了。
……
燕知春扭头望向新立的坟,那里山明水秀,鸟语花香,孤坟却不孤单。
“爹!走了!”
燕飞羽牵着马大喊,燕知春回过神来应了声。
不远处柳如沁正含笑望着他,身旁是正与闹脾气的马争执的女儿。
燕知春飞身跃上马背,一家三口向北而去。
微生兰是他曾经的过往,虽有遗憾,却不后悔。
而身旁妻女是他的现在与将来,尚有千万种风景等着他们去看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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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亥时,怀州外官道。
新丰眯着眼看向远处的雨幕之中,夜色下本就看不清前方路况,又逢大雨。
风雨交加之下,唯有闪电划过夜空才能带来一丝亮光。
“公主,前面有个城隍庙!”
司琴司棋已策马赶回,林夙雪看了眼周围叮嘱道。
“小心赶路。”
一行人匆匆往城隍庙赶,林夙雪拧眉按了按心口,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绮月,怎么了?”
看她拧眉似不舒服的样子,何素心担忧地询问。林夙雪微微摇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忽的,马车猛的一颠,马车内四人猝不及防栽倒。
邵鸣玉扶住林夙雪一把掀开车帘,怒斥道。
“你小子偷喝假酒了?!”
新丰连连摆手,脸色微微发白指向前方。
“公子,我,我似乎撞到人了。”
司棋已将人扶起,“姑娘,你还好吗?”
见新丰撞到人了,邵鸣玉忙跃下车快步上前。
那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裹着斗篷身旁却并无行囊。
“我没事,没事。”
女子忍痛摇头,见司琴捡起了摔在一旁的琵琶忙接过查看。
看她似有痛色,邵鸣玉歉意道。
“姑娘,可是哪里伤到了?我们同行有女医,可帮姑娘医治。”
女子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多谢公子好意,我,我还有事,告辞了。”
“诶!”
看她抱着琵琶行色匆匆地离开,邵鸣玉心中感觉奇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林夙雪忽的掀开窗帘,望着匆匆擦过的女子呵道。
“站住!”
女子不停反跑,司书自马背上纵身一跃,便已拦在女子面前。
“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司书笑着道,女子紧张地攥着琵琶。
“你,你们是谁?!究竟想做什么?!”
司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笑着抬手,示意她回去。
见她腰间佩剑,方才不过一跃便赶上自己,女子知她会武功,不敢挣扎,只得跟随司书返回。
林夙雪已撑着伞立在车旁,见她将那琵琶紧紧抱着,不由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林夙雪的视线,女子将琵琶遮住,抿唇问道。
“不知,姑娘究竟想做什么?为何拦我?”
将视线移在女子脸上,见她容貌昳丽,眉目含情,虽淋了雨身形狼狈,却难掩风情,林夙雪微微一笑,歉意道。
“抱歉,方才见姑娘似乎崴了脚,又深夜冒雨赶路着实担心,这才开口阻拦。”
“我这位朋友可是家传绝学,任何疑难杂症跌打损伤她都能医治,姑娘不用害怕,尽管开口。”
女子抿唇,微微低着头带着抗拒生气。
“我刚才已经说了,不必麻烦。我真的还有要事,多谢姑娘好意,告辞。”
“等等。”
林夙雪笑道,“不知姑娘芳名?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往哪里去?”
“这与你无关吧?”
女子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林夙雪笑了笑。
“的确无关,但这雨越发大了,姑娘深夜赶路,恐有不测啊。”
“前方便有一城隍庙,我们正要到那里避雨,姑娘不如等雨小些再赶路?”
“纵是有什么急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安全要紧嘛。”
女子依旧摇头道,“真的不必了,我有要紧事,耽误不得,告辞了,告辞了。”
见女子连连推辞,林夙雪只好点头道。
“既然姑娘有要事,那好吧,司画,取一把伞给这姑娘,也免得淋雨受病。”
看着递过来的伞,又看了看笑吟吟的少女,女子暗道自己多想了,接过伞道谢。
“多谢姑娘赠伞之情,日后若有缘再见,我定报答。”
“说什么报答?不过是一把伞而已,再说,也是新丰莽撞撞到了姑娘,姑娘不怪罪我们已是感激。”
林夙雪笑道,“雨夜路滑,姑娘一路小心。”
女子再次道了谢便撑伞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林夙雪忽然低声道。
“司琴,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