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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特殊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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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绥之,我记起来了。你,你是知喻同窗啊,你……”
任富贵老泪纵横,盯着袁绥之那张在男子过于柔和艳丽的脸,捶胸顿足道。
“你是邪路的,为何要来祸害我的儿子?!我任家三代单传啊!你,你这妖人!你不得好死!”
看着袁绥之攥紧的手,林夙雪一拍惊堂木道。
“噤声!”
“袁绥之,这么说,你不承认与任知喻有过往来?”
袁绥之冷笑,“大人如此污蔑,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学生实难认下这罪名!”
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林夙雪冷笑一声道。
“你以为,你让狐妖杀了张生,便可以死无对证了吗?!”
袁绥之心中一跳,下意识看向六郎。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定心。
“大人若有证据,尽管拿上来便是!何必出言恐吓?”
讥讽的模样让邵鸣玉暗暗攥紧了拳头,但林夙雪却忽然一笑。
“本官既能捉住狐妖,你该不会认为区区招鬼之事便不可能吧?”
袁绥之冷笑,“是吗?大人请。学生也很想知道,大人究竟还会怎样的把戏,来污蔑于我。”
“大胆!”
司棋怒喝,林夙雪微微抬手,笑道。
“你是不是认为,张生与任知喻的魂魄都已被狐妖吞噬,纵然本官能招鬼,也死无对证了?”
袁绥之一愣,林夙雪勾唇一笑。
“袁绥之啊袁绥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与任知喻自认为秘密来往,却不知不仅张生看到了,那馆斜街的游魂也看到了。”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风云变色,飞沙走石,原本昏暗的天色霎时间变得天昏地暗。
“鬼!有鬼!!”
不知是谁惊恐地喊道,狂风过后,众人这才睁开眼,待见到飘来的鬼影,登时骇得脸色惨白。
“杏儿拜见大人。”
一蓬头女鬼远远站在堂外行礼,林夙雪道了声免礼,便扬声问道。
“杏儿,你且将所见之事如实讲来。”
“是。”
杏儿抬头,惨白的脸映入袁绥之眼帘,让他立即变了脸色。
“杏儿没有公子好运气,自小流落青楼受尽苛待,本盼望能早日脱离苦海,但无奈已是年老色衰。”
“离开青楼之后,杏儿无处可去,只能在馆斜街重操旧业勉强度日。”
“三年前,杏儿死在了床榻,却无人敛尸,直到半个月后才被人随意埋在院中。”
忽的,杏儿诡异一笑,看得袁绥之头皮一麻。
“就在公子与任相公幽会的,旁边的宅子里呢。”
“你,你胡说!!”
袁绥之色厉内荏,不停发抖。见杏儿鬼相毕露,登时骇得尖叫一声躲在了六郎身后。
林夙雪问道,“杏儿,你可知他们是何时有了首尾?”
杏儿咯咯一笑,痴痴地咬着指尖,娇羞道。
“是在三年前的端午,任相公,果真是英俊又勇猛的好男人呢~”
说罢,又看向袁绥之痴痴笑道。
“这点,公子当更为心知肚明呢。”
袁绥之已经骇得发抖,牙齿不停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哪里还敢去呵斥这女鬼。
见他吓得快要昏过去,林夙雪这才摆了摆手。杏儿遥遥一拜,便再次化作一阵风消失了。
待杏儿离开后,袁绥之这才快步远离六郎,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哑声道。
“大人不知从哪找来的孤魂野鬼,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林夙雪微微挑眉,“是吗?带人证。”
尹青生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嗓子这才恢复。
“带方官!”
方官是翠林有名的赖子,他与张生有十几年的交情,虽不能将人带回去,却也是时常来往。
“大人,张生亲口告诉过小人。说那袁绥之与任知喻明面上是冤家,实则早滚一个被窝了!”
“你胡说!!”
袁绥之怒喝,林夙雪示意方官离开,淡淡道。
“人证的话你当然可以反驳,证据呢?你如何证实他们所言是假?”
“我……”
袁绥之呐呐无言,任富贵擦了擦脸上泪水,跪在地上恳求道。
“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儿子报仇啊!”
他的儿子不但被害,连魂魄也被狐妖吞噬,让任富贵如何不心痛?
“任富贵,本官知道你丧子心痛,但杀任知喻的,并非袁绥之。”
林夙雪又道,“杀人的是这狐妖六郎。”
任富贵一听,登时扭头瞪向狐妖。但见他模样怪异可怖,又打了个寒颤扭过头。
“他,他为何要杀知喻?”
“正是袁绥之教唆!”
林夙雪话音一落,袁绥之便高声反驳。
“大人此言有何证据?!我与任知喻虽有些恩怨,却也没到要他死的地步!你说我教唆狐妖杀他,有何凭证?!”
六郎也点头道,“任知喻是我杀的,但却与绥之无关。”
听他口称绥之,任富贵虽未见六郎救人的场景,但他此时恨极了这断袖胚子,见有人维护他,便认定了他们二人定有苟且。
于是乎,任富贵的谩骂也没有冤枉了袁绥之。
“呸!你们这对奸夫淫夫!一个□□里出气!”
“你平白无故干嘛杀知喻?定是这小浪货唆使!!”
听他如此出言侮辱,袁绥之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怒道。
“老不死的!你当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
“你瞧不起我?呵!你凭什么瞧不起?!”
“你那宝贝儿子不知道多喜欢我,恨不得死在我身上!”
任富贵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颤抖着指向袁绥之。
“不,不要脸的浪货!!”
事到如今,袁绥之也破罐子破摔了。被任富贵指着鼻子骂,他冷笑道。
“你当没有我,任知喻便是你眼中的正常人吗?”
“我告诉你!三年前若不是他强迫我,我怎么可能委身于他?!”
“早在四年前任知喻便出入象姑馆了!你还当他只找女人?做什么梦呢?!”
成伯庸三人不由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乖乖,要不说知喻会玩呢。原来早走了旱道了!”
成伯庸看了眼虽然发疯,却格外媚态的袁绥之,不由心中可惜。
“早知道知喻与这浪蹄子有一腿,咱们也能吃上一口了。”
百姓们在听到袁绥之的话后也是神态百出,有诧异的,有鄙夷的,有讥讽的,有审视的。
陶舒雅用帕子掩住唇,看向袁绥之的视线越发轻慢。
「原来也是个被男人睡的,呵,在老娘面前装什么清高?」
同时,心中也升起一阵快意,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袁莱那张精彩的脸了。
而燕飞羽的神情也很复杂,想到那日袁绥之歇斯底里的模样,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袁绥之喜欢,在意的是任知喻。」
因为任知喻向她提亲,所以袁绥之才会那样骂她。
想到自己真心拿他当朋友看待,他不但在心中贬低她,还如此敌视,燕飞羽便觉失望透顶,心中一阵阵发寒。
谁说女人的妒忌心可怕?
在燕飞羽看来,男人的妒忌心才是更要命的。
一想到袁绥之因为妒恨,而唆使狐妖杀了同床共枕三年的情人,又来嫁祸给她,要将她至于死地,燕飞羽便忍不住发抖。
而任富贵与她想的一样,不由质问道。
“再怎么说,知喻也与你有三年情分,你怎能如此的狠心?竟要狐妖去杀了他?!让他连魂魄也……”
任富贵说着不由潸然泪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袁绥之浑身颤栗,双目泛红,死死盯着燕飞羽,咬牙切齿道。
“若不是她!”
“若不是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勾引,知喻怎么可能要与我断了?!”
燕飞羽心中既愤怒又悲伤,燕知春将女儿挡在身后,啐道。
“像任知喻那种脏东西也只有你这种烂货看成宝!我燕知春的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瞧不上那种货色!”
袁绥之身形一晃,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怔怔地望着面露嫌恶的燕知春,不由泪珠滚滚落下。
“你,你骂我?”
这声音中满是委屈不可置信,燕知春眉头一拧,冷哼一声远离了他。
“飞羽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却如此对她,我骂你是轻的!”
“若不是嫌脏了我的手,我定将你打得你爹娘也不认得!”
袁绥之怔怔地望着他流泪,忽然哈哈大笑。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让人看了不由心里发怵。
“我娘?!”
“你说我娘?!”
“燕知春!!”
“你还记得她吗?!”
见袁绥之忽然面露怨恨地望着自己,燕知春只觉莫名其妙。
正待他要开口,袁绥之便已咬牙道。
“你怎么可能还记得她?你若记得她,你又怎么会娶别的女人?!”
说着,袁绥之怒视着燕飞羽,眼中的妒忌让她心中发寒。
“你又怎么会和别的女人生下她?!”
“你,你本应该是我的。”
“我们才应该是一家人!”
“而不是与这两个蠢女人!她们怎么配?!!”
燕知春拧眉,只觉这歇斯底里的人是个疯子。但见他满是怨恨不甘,不由问道。
“你娘是谁?”
袁绥之又哭又笑,好半天,才咬牙道。
“微生兰,你曾唤她兰娘,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