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哲学三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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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贞博士彻底沉浸在了“真理之吻”带来的高维幻觉中。她抱着冒绿烟的头骨反应釜，时而喃喃自语宇宙常数，时而试图用搅拌棒给杨逍进行“灵魂拓扑学”启蒙，甚至想拆了纸别墅的承重墙去验证她的“非欧几里得空间膨胀理论”。
杨逍被她追得满实验室乱窜，头顶的爆炸头都吓得更加蓬松了。
“王博士！冷静！那是幻觉！是失败品的毒气啊！”杨逍一边躲闪一边试图唤醒对方。
“毒气？不！这是启迪！是来自虚空的低语！”王贞博士眼神狂热，动作却因为魂体不协调而显得更加诡异，“院长！快！我们需要更多能量！把你的魂力核心接入反应釜！让我们一同窥视世界的本源！”
眼看王博士就要拿着那危险的绿色粘液往自己魂体上抹，甚至开始念叨着要搞“大规模虫洞生成实验”，杨逍彻底慌了。这要真让她瞎搞下去，别说偷令牌了，这破纸别墅和她俩的魂儿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情急之下，杨逍的目光扫到了墙角那根用来垫沙发的、相对结实的……纸糊的罗马柱。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王博士！对不住了！这都是为了科学！”杨逍一咬牙，抄起那根轻飘飘但好歹有点形状的纸柱子，瞅准王贞博士正背对着他、试图用羽毛笔在空气中计算虫洞坐标的时机——
梆！梆！梆！
上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三下“闷棍”！
王贞博士的动作猛地一滞，抱着反应釜的手松开了。她难以置信地、缓缓地转过头，厚厚的眼镜片后，那狂热的眼神逐渐被茫然和困惑取代，然后眼皮一翻，整个魂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兽皮笔记本。
实验室里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只荧光蜗牛还在不知疲倦地撞着墙，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杨逍丢开纸柱子，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比跟牛头马面打了一架还累。
“造孽啊……我这找的是科学家还是邪教教主啊……”
他把王博士拖到相对干净点的角落，让她“躺下休息”。看着昏迷中还皱着眉头、仿佛在梦里继续演算的王博士，杨逍心里有点发虚，默默祈祷她醒来别记得挨揍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贞博士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扶了扶有些歪斜的眼镜，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清澈？之前的狂热和偏执似乎都被那三记“闷棍”给打散了。
她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又看了看一脸紧张、凑过来的杨逍，发出了灵魂三问：“我是谁？我……我怎么了？我刚才……在干什么？”
杨逍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刻堆起关切和“沉重”的表情：“王博士！您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您不记得了吗？您刚刚在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高维能量稳定性测试’，不幸吸入了一种……一种自己研发出的、具有强烈致幻效果的实验气体副产物！毒性猛烈啊！
您当场就昏迷了，还说了很多……呃……关于宇宙和虫洞的胡话！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您抢救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那摊已经干涸的绿色粘液和还在冒一丝青烟的反应釜残骸，增加说服力。
王贞博士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但似乎只能想起一些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片段。她摸了摸后脑勺，虽然魂体没实质感觉，但心理上觉得有点异样，喃喃道：“致幻气体……副产物？我……我竟然在实验中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失误？还……还昏迷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科学家特有的、对实验失败和自身失误的羞愧与懊恼。
“是啊是啊！”杨逍赶紧点头，趁热打铁，“太危险了！王博士，您的科研精神令人敬佩，但咱们也得注意安全不是？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拼命了！”
王贞博士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杨院长说得对。科学探索固然需要勇往直前，但也需严谨细致，将风险控制在最低限度。这次事故，是我的责任。看来，‘阴间安乐宁’项目的难度远超预期，我们对这些阴间材料的相互作用机理了解得还远远不够。”
她站起身，虽然魂体还有点晃，但已经恢复了那副学术严谨的派头：“我们必须从头开始，建立更完善的安全防护措施，重新设计实验方案！”
杨逍心里暗喜，看来糊弄过去了！他赶紧附和：“对对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有了这次“中毒昏迷”的教训，王贞博士深刻认识到个人防护的重要性。她严肃地对杨逍说：“杨院长，在进行下一步实验前，我们必须配备专业的防护装备，尤其是呼吸过滤系统，防止再次吸入未知有害气体。”
杨逍一听，正合他意！他可不想再被什么“真理之吻”喷一脸了。
“王博士您说得太对了！我这就去采购！”杨逍自告奋勇，他早就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还带着疯狂的实验室出去透透气了。
揣着从纸别墅角落里抠搜出来的最后几张“天地银行”出品的、面额小得可怜的冥币，杨逍开着他那辆掉了一个轮子、噗噗漏气的纸跑车，再次驶向了阴间那光怪陆离的商业区。
这次他的目标很明确——防毒面具！
阴间的市场，一如既往的喧闹。杨逍在一个卖“各种奇葩防护用品”的摊位前停下了车。
摊主是个脑袋像个巨大防毒面具的鬼魂，声音瓮声瓮气：“买什么？防鬼气的？防怨念的？还是防孟婆汤口水味的？”
杨逍：“要最结实！最耐用！能防各种未知毒气、迷幻气体、还有可能出现的虫洞辐射的！”
面具摊主用他那巨大的玻璃眼珠打量了一下杨逍和他的破车，慢悠悠地从摊子底下掏出两个玩意儿。
“喏，镇摊之宝！‘八百里黄泉超级无敌全能防护面具’！内置十八层过滤：第一层滤纸灰，第二层滤怨念，第三层滤硫磺……一直到第十八层，专防单身狗寂寞气息！自带变声功能，能模拟牛头马面的吼声吓退小鬼！还附赠两个备用滤芯！看你有缘，两个打包，算你九九八！”
杨逍看着那两个面具——一个漆成骚包的粉红色，还带两个猫耳；另一个是军绿色，但表面坑坑洼洼，像是从哪个废弃的阴间军械库里淘来的。造型极其朋克，看着就不太靠谱。
“这……能行吗？”杨逍表示怀疑，因为这防毒面具，看起来更像京剧的面罩。
“把‘吗’字去掉！”摊主拍着胸脯，“戴上它，你就是阴间最安全的崽！阎王爷的屁都闻不到！”
杨逍：“……” 虽然比喻粗俗，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讨价还价，最终用几乎所有的冥币买下了这两个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防毒面具。
回到实验室，王贞博士看到这两个面具，眉头又皱了起来。
“结构粗糙，气密性存疑，过滤介质成分不明……这不符合安全规范。”她习惯性地挑刺。
“哎呀，王博士，阴间条件有限，这已经是最高配置了！有总比没有的强！”杨逍赶紧把那个军绿色的塞给她，自己戴上了那个粉红色猫耳的——没办法，只剩下这个了。
戴上面具后，杨逍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还自带电音效果：“王博士……听得到吗？Over！”
王贞博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勉强戴上了那个军绿色的，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也变得异常低沉严肃，像某种科幻片里的机器人：“收到。音效清晰但冗余。开始下一步实验准备。Over。”
于是，阴间的破纸别墅实验室里，出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一个穿着复古女学者服装、戴着破旧军绿防毒面具的鬼魂，和一个只穿着CK内裤、顶着爆炸头、戴着粉红猫耳防毒面具的鬼魂，开始在一片狼藉中，小心翼翼地重新折腾那些危险的阴间材料。
有了物理防护，杨逍的胆子稍微大了点。但王贞博士显然接受了“教训”，变得更加谨慎，甚至有些畏首畏尾。
“杨院长，请将‘痴情水鬼执念提取液’稀释十倍后再注入。”
“搅拌速率降低百分之三十，魂力输出功率限制在安全阈值以下。”
“反应温度下调至幽冥刻度第一格，延长反应时间观察效果。”
结果就是，实验的失败变得更加……温和了。
第一次尝试，反应釜里缓慢地生成了一团无色无味的……果冻状物质。王博士用搅拌棒戳了戳，那果冻弹了几下，然后慢悠悠地开始……跳起了广场舞？还是阴间慢动作版的。
第二次尝试，生成了一股淡淡的粉色烟雾。吸入后，杨逍和王博士并没有发疯，而是不约而同地开始思考鬼生意义，并且对墙角那只疯跑的荧光蜗牛产生了莫名的同情和怜爱，差点给它开个心理咨询室。
第三次尝试，终于有点“舒缓”的样子了。一股柔和的白色烟雾弥漫开来，吸入后，杨逍和王博士都感到一阵平和与……浓郁的睡意。两人戴着防毒面具，靠着纸墙壁，就这么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实验室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安宁舒缓”的景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杨逍被防毒面具里积累的自己的“魂气”给闷醒了。他摘下面具，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甚至发出轻微“Zzz”声的王博士，以及实验室里那团还在慢悠悠跳广场舞的果冻和变得多愁善感的荧光蜗牛……
他捂住了脸。
“这‘阴间安乐宁’……方向是不是又跑偏到姥姥家去了？我要的是让阎王爷懵圈，不是让他跳广场舞或者开悟啊！”
看来，即使装备升级，这条科研之路，依旧漫漫其修远兮，而杨逍的耐心，正在告罄的边缘反复横跳。
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直接去偷令牌的难度都比搞科研低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哲学三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