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同人『路明非vs路鸣泽』》质数孤岛

9、温度

　　吃饱喝足（并且经历了诡异的“披萨外交”）后，路明非百无聊赖地躺在乳白色的平台上。路鸣泽似乎暂时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房间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那个……路鸣泽。”路明非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有些问题，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路鸣泽抬眸，熔金的瞳孔无声地询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选中我？”路明非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成了这个……‘容器’？”这是他最大的困惑，也是恐惧的根源。他一个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废柴的高中生，何德何能承载龙王？
　　路鸣泽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房间中央，背对着路明非，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整座青铜城的脉络。
　　“为什么是你？”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古老的回响，“不是因为你是路明非，而是因为……‘它’选择了你。”
　　“‘它’？诺顿？”
　　“不完全是。”路鸣泽微微侧头，光影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切割出明暗的界限，“是烙印在血脉深处的‘共鸣’，是灵魂碎片的相互吸引。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为‘它’准备的坐标，是囚笼，也是……唯一的归处。”
　　他的话语玄之又玄，路明非听得云里雾里，但“共鸣”和“吸引”这两个词，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他和他体内那个怪物……是互相吸引的？
　　“我不懂……”路明非茫然地摇头。
　　“那就去感受。”路鸣泽转过身，面对着他，熔金的瞳孔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不那么刺眼，反而有种深邃的引力，“闭上眼睛。”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他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能感觉到身下平台微凉的触感。
　　“静下心来，不要抵抗。”路鸣泽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引导着他，“感受你体内那股力量，它不是外来的入侵者，它本就属于你……的一部分。”
　　路明非努力尝试着，摒弃杂念。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但渐渐地，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在他意识的深处，那片无尽的黑暗虚空中，悬浮着一团微弱、却无比纯粹、缓缓脉动着的金色光核。它很安静，不像之前暴走时那样充满毁灭性，反而像一颗沉睡的心脏，散发着温暖而古老的气息。
　　这就是……诺顿的力量核心？
　　就在他的意识触碰到那团光核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共鸣感猛地从光核深处传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迅速扩散至他的全身！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奇异的战栗，仿佛沉睡了千万年的某种东西，因为他的注视而悄然苏醒了一角。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却无比强大的意识，轻柔地、试探性地，触碰到了他的精神边缘。
　　是路鸣泽！
　　路明非猛地睁开眼，对上路鸣泽近在咫尺的目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平台边，正微微俯身，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路鸣泽的手很凉，但接触的瞬间，路明非却感觉额间一片滚烫。那股来自路鸣泽的冰冷意识，与他体内刚刚产生共鸣的金色光核，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化学反应！不是对抗，而是一种……交融？
　　冰冷的理性与沉睡的炽热，在这一刻通过路明非这个“容器”，短暂地连接在了一起。
　　路明非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不再是之前那种强行塞入的、带来剧痛的记忆碎片，而是一种更柔和、更深刻的……感知。
　　他仿佛感觉到路鸣泽那冰冷外壳下，隐藏着的无边无际的孤独，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寂静而苍凉。他仿佛触摸到那熔金瞳孔深处，除了算计和掌控之外，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其主人都可能未曾察觉的……迷茫与疲惫。
　　而路鸣泽，通过这短暂的精神连接，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路明非内心的恐惧、挣扎、不甘，以及那深处连路明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如同野草般顽强的生命力，和……对他这个“魔鬼”复杂难言的情绪中，那一丝悄然滋生的、不该存在的在意。
　　两人通过这意外的精神桥梁，窥见了彼此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一角。
　　路明非怔怔地看着路鸣泽。他发现，路鸣泽按在他额头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而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熔金瞳孔，此刻正剧烈地收缩震荡着，里面翻涌着震惊、愕然，以及一种……仿佛被看穿了一切的狼狈？
　　这种神情，路明非从未在路鸣泽脸上见过。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
　　路鸣泽猛地收回了手，如同被灼伤一般。那股冰冷的精神连接瞬间切断。他后退了一步，呼吸似乎有瞬间的紊乱，但他迅速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只留下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路明非还沉浸在刚才那奇异的共鸣和感知中，额间被触碰的地方依旧残留着滚烫的触感，以及……路鸣泽指尖那细微的颤抖。他看着路鸣泽明显失态又强作镇定的样子，一个荒谬的、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是不是……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他是不是……也会因为这种意外的连接而感到无措？
　　这个认知，像是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路明非心中对路鸣泽固有的、纯粹的恐惧与恨意。
　　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寂静，却充满了无声的惊涛骇浪。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额头，心跳如鼓。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试探：
　　“路鸣泽……你刚才……感觉到了吗？”
　　路鸣泽倏然抬眸，熔金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冷静，但仔细看，深处仍有一丝未散的波澜。他盯着路明非，眼神复杂难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片刻后，他才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带着一种警告，却又似乎……别有深意：
　　“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哥哥。”
　　这一次，他称呼“哥哥”时，尾音不再是纯粹的嘲讽或玩味，而是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近乎叹息的语调。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静滞之间”，背影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路明非独自坐在平台上，回味着刚才那短暂却震撼的精神共鸣，回味着路鸣泽指尖的温度和颤抖，回味着他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还有那仓促离开的背影……
　　他缓缓躺倒，用手臂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嘴角那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微微上扬的弧度。
　　好像……抓到这家伙的把柄了？
　　一种混合着报复性的快意、探索欲以及更深层悸动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悄然蔓延。
　　路鸣泽，你也不是无所不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