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散落在边缘的落花》雨小恒

9、探病的人们。。。

　　柯永言这么一叫，我妈才注意到他们兄妹俩的存在。
　　"你们……？”
　　柯永言立刻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对不起，阿姨……是我把颜若撞成这样的……”装的跟个孙子似的，谁见了谁不心疼啊。
　　我妈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说话，柯子楠也连忙跟进。物资里就剩我跟我爸了。
　　“爸……”我轻叫了一声，然后特干瘪地笑了笑。
　　医院永远都是漂浮着福尔马林的味道。以前我总觉得这是死人的味道，可是现在我就搀杂在这样的空气中。嗅到浓厚的药水味的感觉让我不由地五味翻腾，连个作呕的地方都没有，我只是憋着。
　　等我爸走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了。电视机莫名其妙地开着，不知所云地放着一点儿都让人笑不出来的搞笑片，身体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痛的我呲牙咧嘴。我缓缓地转过头看窗户，忽然发现，原来窗外的天空这么美。天空的晚霞是绯红色的，衬托得天越加的蔚蓝，蓝得让人陶醉……
　　晚饭，妈妈亲手给我煲的汤。不过这小老太太怎们地也不喂我，于是这个重任又理所当然地落在我爸手上。
　　“手机。”我爸把我的手机递给我。早晨我让我爸给我带的。我从小就喜欢我爸，他特尊重我，也不看我隐私，要是让我妈给我带手机，她一定偷看。不是我诽谤我妈。我记得，我初三那会儿，有一次请假回家，一开门就看见我妈在那儿翘我的日记上的密码锁呢。我当时特平静。我跟我妈说：“你要是想看您跟我说，你是我妈，我还能不让你看不是？”
　　“爸，你真好。”我眉开眼笑地说。以前我就知道我爸是个好男人，不然的话我妈哪儿能这么嚣张，就是他生起气来怪吓人的。脸比包公的还黑。
　　“不就是喂你口汤吗，你死丫头有必要这么虚伪啊。还是我给你做的呢。你怎么不说啊。”在一边不明所以的我妈明显是吃醋了。我冲我爸扬了下眉毛，然后我们都笑，弄的我妈更云里雾里的。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我爸我妈才离开病房。在关门之前我妈说：“我就睡你外面的房间里，有什么事叫我。”我“嗯”点了点头。说实在的，有点感动，至少我妈不拿我当外国奴隶了。
　　好几天没开电话了，想着想着我按了开机键。
　　几乎全部都是莫小飞的短信。至少二十条。他说他快疯了，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我在市医院312房里躺着呢，车祸。”多一个字我都不想多打，手疼。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回信息，我想可能是没带手机或者是没看到什么的吧。我握着电话，歪在床边儿上昏昏欲睡。郁闷，都睡几天了，怎么还没睡够，就快眯上眼睛了，门“咣”地被撞开了。可怜的门……
　　莫小飞几乎是飞进来的。我大吼：“关门呐！“莫小飞来了个紧急刹车，又转身把门带上。
　　“你没什么事吧！“莫小飞冲到床边紧张地盯着我。
　　我用那支还健在的手给他一拳，“你不长眼呐。没看见我都快成蚕蛹了吗？”
　　莫小飞又紧张地把我从头到脚的审视一遍。“痛吗？”他问。
　　“你出去找一车把你撞飞，然后打上石膏躺这试试！”正训斥着莫小飞，突然想起来一大事儿。
　　“莫小飞，我妈在外面躺着呢，你怎么进来的！？”这回玩完了，我妈要是知道我谈恋爱，非把我打的再度残疾，她怎么就让莫小飞进来了。
　　莫小飞摇摇头，“外面没人，就一空床。”……
　　我妈可能是上厕所的吧，莫小飞这孩子运气真好。要是碰上我妈，估计他也得被我妈打的住院。
　　“真是的，前几天还好好的……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呐……”莫小飞看着石膏，感伤地说，可我听他这话就觉得他在挖苦我。于是拎起一枕头就奔莫小飞去了。莫小飞一声惨叫。
　　“若若，你干什么呐？”我妈好象去厕所回来了。我听见他朝我这屋的方向走的声音。
　　“快，快藏起来！”我冲莫小飞小声的叫道。可再怎么看，这屋里也没有能装得下莫小飞的地方。索性心一横，让他钻我被窝里了。
　　门被我妈打开了，他探头环视一周，走了近来。
　　“妈……”去冲我妈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刚才你跟谁说话呢？”我妈问道。
　　“电视……是电视机里的声音！”我急中生智，指着电视回答我妈。
　　我妈点了点头：“你早点儿睡吧，别看太晚。”
　　“嗯，妈，我想睡了你先出去吧。”我说。
　　我妈关上房门，我终于吁了一口气。抬头看见电视里正放着“致富之路—养猪篇”不禁流下几滴冷汗。
　　“你出来吧。”我小声对莫小飞说。
　　莫小飞却突然环住我的腰。
　　“颜若你知道吗，这几天，就这就天找不到你，我几乎都快疯了。看到到处都是你的寻人其实，我就崩溃了。真的好怕再也找不到你了，怕你出事，越害怕就只能越折磨自己。真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想我也活不下去……”
　　我轻轻地抚了莫小飞的脸。
　　这俩小老头小老太太竟然给我登寻人启示，这回我成名人了。
　　莫小飞的拥抱把我弄的很疼。尽管我知道他并没有用力，只是尽力温柔地拥抱，但还是把我的伤口拥得很疼。我不由地倒吸了两口气。
　　“疼吗？”莫小飞慌忙松了手，从床上跳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莫小飞紧张得像个孩子。
　　“嘿，你今儿恐怕得站一夜了。我妈睡觉有个风吹草动的都能醒来，估计你从她的手底下溜出去的几乎渺茫的很啊。”为了缓和这有点肉麻的气氛，我随便的扯了句话。莫小飞坐在床边，把被子给我掖好。
　　“你赶我都不走。站一夜我也守着你。”
　　眼睛幽黑清澈。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想起来莫小游忧伤的脸。就这牙膏什么都没在说，一直安静着。
　　只有空调在安静地吹风，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