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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忘清慈建在山谷里,离坡陡流急的大江隔了两座山,夜里静时能听见隐约的隆隆声。

      钢筋铁骨的现代社会,除了太白的剑宗,大抵很难在华夏大陆再找到第三个如此与世隔绝的门派了。

      好吧,若真论起与世隔绝,忘清慈年轻貌美的女人们肯定是比不上剑宗那群传统的老登,听说那帮老家伙自己习惯了所谓清修,还要逼着宗门里的小家伙静心,具体体现在禁止使用一切电子产品、禁止食用垃圾食品、生活作息一板一眼、每天必须练够十二个小时的剑。

      听说那十二个小时还是根据现代灵气流失等不可抗因素不得已改善后的结果,原本是七个时辰十四小时来着。

      哇塞,这干的是人事儿吗。

      哪怕是夏日,忘清慈躲在山咔咔里也维持着宜人的温度。门派正中生着一株需十人方可勉强合抱的大树,直指天空,树冠如撑开的巨伞,枝桠向四方延展,遮蔽了小半片山谷。

      已经死光了的老一辈人说,此树名“觉生”,已有千年历史。忘清慈这群贪图享乐的女人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选址,而且一住就是百年,名号都换了好几次都不愿搬家,除去此处不属仙盟管,基本上就只是为了这棵早就成精的灵树。

      觉生树散发出的气息催生了边西圣山山区内的五成植物、八成灵物以及九成九的鬼物,池风澜无数次怀疑过这树在灵智未开之前是否就是一株无比邪门的槐树,开了灵智后又东挑西选地捡了点别的树的特点安自己身上,可又不好好考察一下人家的时节习性,比如现在,八月下旬,正乐呵呵地学凤凰木开花。

      ——一树焰红,恍若熊熊的烈火。

      凤凰木似乎是六月开花?一直和觉生树呆一起,池风澜对花期什么的并不敏感,毕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觉生树自己乐意。

      池风澜躺在她最爱的沙滩椅上,赤红的花色投影在她的脸颊,苍白的面容也被映出两分血色。

      年少时她就喜欢这样躺在树下,过了这么多年,她从少门主升职成门主了还是喜欢,这沙滩椅都进了好几批,偶尔芮芮还会自己用灵力生成一个来哄她。

      半晌,她识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少女娇俏的声音——是觉生树在和她说话。

      “严昱之回来了?”

      “嗯?”池风澜睁开一双情眼,但也只睁了眼——如此躺着探查一番,道,“没有啊。何出此言?”

      “啊?真没有?我感觉到她的气息了。”觉生树道,“越来越近了。”

      池风澜并不怀疑觉生树对气息的敏锐,只是暗暗震惊于对方隐藏气息的功力竟是如斯深厚了么......她完全没感知到。

      “吱呀”一声,院落的木门被推开,几天前被池拂芮丢出门又自己爬回来的女鬼小姐走到她边上,“门主,一封信,突然出现在封山界阵前。"

      池风澜接过,其上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着:“池门主亲启”。

      “严昱之的字迹,”她顿了顿,道,“觉生,你说的气息越来越近不会是指的这封信吧?”

      觉生树理所当然道:“是啊。”

      池风澜:“......”那你问我是不是严昱之回来了。

      “严昱之她是不是和现代有点脱节啊?什么年代了还寄手写信?”她轻轻用灵力划开,尽量不破坏信封本身,取出信件,挥手打发了女鬼,凝神瞧上面的字。

      ——亲爱的师妹: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

      “殷老师不是还懂得性状分离吗?想必生物一定学得很好吧!”

      面对阮向涵的调侃,殷雨绵微笑道:“惭愧惭愧,生物尚且可以一试,其它几科还得仰仗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阮同学了。”

      教室里只有原先的五个加殷雨绵阮向涵,七个人霸占二三十对桌椅,后面十来张桌子堆满了练习册、试卷、草稿纸。

      回忆十分钟前她们二人刚进教室时这五位勇士所讲述的内容,阮向涵还是感到不可置信——

      什么叫一堆金丹期元婴期的敌人逼着她们必须写完这堆题,否则不能离开??

      什么叫不会就自己学或者问老师??

      什么叫写完还要批改打分??

      什么叫一套试卷没及格就再加一套??

      ......

      阮向涵仔细端详了几份试卷。

      多么陌生的词汇,多么奇妙的字与字的排列组合,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比她一个修士命还长的题干......

      哇哦,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高考题吧。似乎还是全理选科。

      ............

      要知道这群文盲的实境平均文凭在小学六年级啊!!!

      这还是有胡润月这个高考完的暑假才被她师尊捡走以及阮向涵这个被家里人逼着上完初中的来拉高平均分的结果......

      殷雨绵作为在实境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在场最逊没有之一,那点生物学知识都是其听说和医修学有点关联,于是闲暇时心血来潮翻着玩,结果意外发觉还挺有意思——比医修学有意思,而且简单易懂——

      她并不慌张,甚至放松地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翻开一本数学辅导书走马观花,对此,阮向涵一针见血地评价:“完了这是真没在学校上过学的,对被学习支配的恐惧一无所知。”

      殷雨绵莞尔,并不否认。

      如果只有三四套卷子,兴许会很麻烦,毕竟她们凭借着胡润月所剩无几的高考经验,花个十多二十天努努力说不定真能凑合出几份及格卷。

      现在三四十套卷子甩在脸上,这群文盲想都及格除非真的都学一遍。

      债多不愁,毕竟她们不可能真的把这些题写完。

      手机不能用,消息收不到也发不出去,这可能是阵法的效用。教室前后的摄像头安静地挂着,不知道是好的坏的。

      殷雨绵放下手中的书,问:“那些老师都是金丹期往上么?”

      “是的,”胡润月道,“当时那个场面......特别吓人,还是晚上,教室里,一群金丹的元婴的围着我们逼着写高考题,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太恐怖了。”

      “结果是现实,更绝望了。”胡润月自嘲地笑笑,“集齐了我最害怕的两件事:被强者胁迫,和高考。”

      “小胡你先别怕,这里只有你一个参加过高考的,虽然我们很难帮上你什么,但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阮向涵语气激昂夸张,意图激起她的斗志。

      “......”听了这番话,胡润月不知为何更疲惫了,“别说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你这话像我妈在我快高考那段时间说出来的。”

      *

      “严昱之,我的名字。”

      池拂芮跟着她从教学楼一楼爬到教学楼顶楼,再从连接教学楼顶楼与实验楼的走廊进入。

      这一路走来,足够池拂芮探查一圈,结果并不太出人意料,只是令人所有侥幸都破灭的心惊——

      这教学楼里至少有上百个筑基期、几十个金丹期和几个元婴期,最强的可能就是她旁边莫名其妙自我介绍的严昱之了。

      “毫无反应么。”严昱之惋惜道,“想来池风澜真半点没和你提起我。”

      她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面前这间实验室的门,霎那间,带着木质香的水汽扑面而来!

      池拂芮后撤半步,视线绕过前面细瘦的女人,望向实验室的内部。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汪澄透见底的清池,底部卧了层滋养纯水的长明玉,周遭本应由水泥铺就的地板长满了花花绿绿的灵植,一直缠上墙壁,扒上天花板,茂盛得几乎遮挡了半个墙壁。

      若非窗外的那边是明晃晃的教学楼,池拂芮还以为这又是什么传送阵,还是可以在阵外看见传送目的地的那种。

      “抱歉,前辈。”池拂芮道,“兴许母亲与我提起过您,只是可惜我并不会特意去记忆......”

      “你真是池风澜的孩子吗?池风澜可不会这么一板一眼礼貌得体地讲话。”严昱之说。

      “......她确实放荡不羁了些。”池拂芮把笑意盛满双眼,嘴角却只是控制着内敛地微微上勾,道,“您确实很了解我的母亲。”

      “虽然我的记忆中没有您的名字,但我想听听您的故事,您愿意告诉我么?”

      “您是忘清慈的家里人吧?您身上有觉生的气息,很淡,是很久没有回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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