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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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太阳已然西斜，莉莲娜忽然想起来还有几样东西没买，连忙扯着两个人往集市走。
她的心情已然不如一开始那样兴奋，衣服越暖和，思绪就越忍不住飘到贫民窟，想到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想到那几个躺在黑布下的尸体。
察觉到她的不安，索拉纳斯靠近了些，托起她的一只手掌。莉莲娜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没有收回手。
他手指翻飞，一点点冰晶在他指尖萦绕，最后在莉莲娜手心，变成一棵圣诞树——被打扮好的、茂盛的、绿意盎然的圣诞树。
“哇！好好看！”莉莲娜双手捧起，路边有人点亮照明装置，在灯光下，圣诞树显得更加闪亮。
莉莲娜翠色的眼睛映照着这棵特别的树，她弯着眉眼道谢，心中的愁绪也随之飘散了。
街上好些店已然关门，只剩下几家面包店，和一家书店。
莉莲娜把小圣诞树收好后，快速钻进书店，熟稔地趴到柜台前，朝着书店老板，一位长相温柔的姐姐笑了笑。
“亲爱的乔迪女士，不知道没见面这些天，你还记得我吗？”
“哟，小书虫来啦，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
她轻轻点了下莉莲娜的小鼻头，随后转身，从身侧的柜子里抱出来好厚一摞书。
“帮你留着呢，省的卖完了你又哭天喊地的。”
“嘿嘿，乔迪姐姐你真好。”
莉莲娜抱过书，迫不及待地拆开，一本一本地点过，才满意地把书放到索拉纳斯怀里。
“哟，这是……你的丈夫？发色还真特别呢，呵呵，”她捂着嘴笑笑，又看了眼卡西，“那这个是——孩子都这么大了。”
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连忙把莉莲娜拉过去，躲在柜台后说了好些话，说得莉莲娜整个人都红透，才挣扎跑出来。
“好了好了，我该走了，圣诞节快乐！”
乔迪是别的国度来的，她不信仰骨龙，也不关注王室，只是守着一家小书店，卖的书也不是什么正经书，却格外畅销。
大家没见过这些书的作者，也没在别处见到这种书。连索拉纳斯的书房都没有。
好在莉莲娜以前就有让她帮忙留书的习惯。
终于可以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书了。
她心情大好，很快把乔迪刚才说的话抛之脑后，兴奋地蹦蹦跳跳。
晚上回到城堡，莉莲娜还想多问一些索拉纳斯关于圣诞树的事，他却匆匆忙忙回了卧室，罕见地，连书房都没有去。
次日早晨，索拉纳斯面色正常，行动如常。
莉莲娜几欲关心，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口，见他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便再也没提过。
随后便是圣诞节。
索拉纳斯提前一晚上把圣诞树搬回了城堡。
看着眼前快有两层楼高的树，莉莲娜和卡西都张大了嘴巴。
不过好在，莉莲娜会飞。
她飞上飞下地装饰着圣诞树，好在买的装饰物够多，那么大一棵树，都被她挂的满满当当，金光闪闪。
卡西坐在树下，偶尔帮莉莲娜递东西。
索拉纳斯也没有出门，没有待在书房，他站在客厅里，往日的他已然够安静，此刻却又更安静许多。
莉莲娜偶尔停下看看他，和他温柔的视线对上后，又连忙专心看着圣诞树，只是会不小心把铃铛挂错位置。
圣诞节当天的夜晚，三个人坐在漂亮的圣诞树下。
索拉纳斯扬手，挂在最高处的圣诞星发起光来。一整棵树亮起弯弯绕绕的光，像满天的星光都洒下，尽数落在这棵树上。
和那天他送给莉莲娜的小圣诞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莉莲娜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三个人，没有一个过过传统圣诞节。
树被点亮后，索拉纳斯就转头看向她。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许愿吧，反正，迈入新的时间的时候，大家都会许愿。”
莉莲娜变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王冠——上面没有百合花。她
金色长发顺滑，披散在红色的裙子上，此刻的她，好似闪烁的火光。
索拉纳斯轻声“嗯”了下，随后莉莲娜闭上眼睛，双手握紧，嘴里嘟嘟囔囔，满脸虔诚。
忽然，索拉纳斯脑海里出现了她的声音，无比清晰：
“要活下来，让索拉纳斯喜欢上我，得到龙心石，回到城堡，不不不，不能回到城堡，要精通魔法，逃出去，到别的国度去看看……是不是有点贪心了，算了，那我就许，一直活下去，活到牙齿都掉光。”
莉莲娜没有信仰，她从不祈祷，这是第一次，索拉纳斯听见她的祈愿。
没等他多想，莉莲娜睁开了眼睛，还是像刚才那样亮晶晶的。
“索兰，你许了什么愿望？”
“嗯，我没有许愿。”
他声音温柔，眼睛倒映着莉莲娜身后壁炉的火。
莉莲娜看见自己在他眼底的样子，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
“不行，你必须许一个。”
“好吧，那我希望，明年能少些奇怪的二选一。”
莉莲娜被逗笑，她轻轻用指尖捻着那棵小圣诞树，看着眼前的索拉纳斯，情不自禁，拥抱住了他。
今年冬天，两个人拥抱的次数太多了，多到没有人觉得违和。
莉莲娜抬起头，看着索拉纳斯的眼睛。后者也温和笑着，他眼睛闪烁，火光倒映，美不胜收。
莉莲娜忽然想起了乔迪说的话。
“……两个人要多亲亲，才能越来越像，感情才能好。孩子长得像你，那男人和你倒是一点不像，夫妻生活不和谐吧，我这还有点别的书……”
莉莲娜再度红了脸颊，鬼使神差地，她抬起手，把索拉纳斯的脑袋按下来，伸长脖子，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
她下意识想逃，又狠狠闭上眼，彻底贴上去。
索拉纳斯的嘴唇冰凉，呼出的气息干燥，像是下了好多天大雪后难得的晴天，不至于暖和，但让人心情无比愉悦。
他没有躲闪，反而顺着莉莲娜的节奏，温柔地予以回应。
那一刻，莉莲娜心跳如擂鼓，她感受着陌生的触感，乔迪姐姐那些书的内容在她脑海晃荡，原来那些描述都是真的。
她的思绪早已经沉溺，彻底坠入她为自己编织的、关于他的梦境当中。
窗外再次飘起了雪花，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木头燃烧的声音，和卡西的叹息。
她翻了个白眼，钻进了莉莲娜买的礼物堆里，挑起了东西。
圣诞节第二日清晨，莉莲娜缓缓睁开眼睛。
她眯起眼睛，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索拉纳斯身上的浅淡花香。莉莲娜用枕头捂住脸，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和从缝隙里钻出的笑声。
她梳顺自己的长发，期待起索拉纳斯的反应。等到穿戴整齐后，时间已经不早，担心索拉纳斯已经去巡逻，她连忙走出房间，往花房走去。
各类花朵显然已经被人打理过了，她一株一株检查，发现没有遗漏后又转身往书房走去。
索拉纳斯不在。
看来是刚才在床上耽误的时间里，索拉纳斯已经出门巡逻了。
莉莲娜心情没受到太大打击，她一边哼唱着《圣诞夜颂歌》，一边提着裙摆，踮起脚尖在书架间旋转。往日觉得枯燥无味的书，此刻也变得可爱起来。
直到傍晚，索拉纳斯才推开城堡大门，他抖落肩膀上的雪，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和从书房跑出来的莉莲娜打了个照面。
她脸上挂着笑，跑到索拉纳斯面前几步距离后慢下来，一点一点挪动到他面前。
“怎么了？”
看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索拉纳斯先开口问道。
莉莲娜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是今天巡逻的事吗？昨天看你睡太晚了，便没有叫你，不是故意不带你去的。”
她眨眨眼，没听见自己想听的内容，立马摇头道：“不是。”
索拉纳斯："那是？"
莉莲娜：“就是……昨天晚上，你知道的，我们……”
索拉纳斯：“嗯，昨天晚上，过了圣诞节。”
莉莲娜：“然后呢，我们做了什么？”
索拉纳斯：“没做什么，只是亲了一下而已。”
亲了一下而已。
莉莲娜表情瞬间垮下来，她压制住转身离开的冲动，不死心地又问了句：“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愣了会，随后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只差一点，莉莲娜就会被拥进怀中。
“我们是……”他伸手，替莉莲娜把垂落的鬓发理顺，“好朋友，老师和学生，或者广义上的夫妻。”
“或者，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平静，似乎完全没办法理解此刻莉莲娜的情感。而此刻的莉莲娜，是完全没办法去向他解释的。
看着他那副认真的迷茫模样，莉莲娜气结，终于忍不住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索拉纳斯，抱臂转身离开，一边在心底偷偷骂了他几句。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和书上写的一样，冷漠无情。
她原本打算冷这个家伙两天，但夜晚，她慌里慌张地跑到书房，话语里都带上了哭腔。
因为她哥哥送她的蓝宝石不见了。
这是她来到白骨湿地后，与家人唯一的牵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