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扇门都在看我》BB鸭

15、地下偶像团15

　　两人很快来到了A区会客厅，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变异人或者动物，大抵是司白在的缘故。

　　“念安！”周可终于见到他了，他们去厕所找了老半天都没见他人影，周可甚至对着马桶大喊他的名字。
　　眼下旦念安跟着一位帅哥走了过来，记忆中好像在握手会见过这个帅哥，原来是去找朋友聊天。
　　“你去哪里了呀？！我们都快担心死你！”周可作势要扑过来。
　　司白上前一步把两人隔开，周可的势头捞了个空。
　　“唔...我迷路了，那边发生什么事？”旦念安手指着那边问道。

　　上次见过的司仁心教授也在这里，一直穿着整洁的实验服此时有些凌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鸡窝头，脸上还挂着愠色，不过看到旦念安过来又恢复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最奇怪的是附近还有两个保安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保安警惕的盯着陈在溪。
　　陈在溪倒是没什么，一脸臭脾气样，瞅了他一眼也没问去哪里。

　　“回去再说。”周可拉着他跟司白告别，只用两根手指略微嫌弃地拽着陈在溪的衣角走了。

　　刚踏出一步，司仁心也走过来。
　　“念安小友你来了，”司仁心见到他一副笑意，满是学者的做派：“我听你朋友说你迷路了？”
　　“刚刚去了什么地方逛过？”

　　旦念安身躯一惊，瞄了一眼身旁的司白，他们两个人刚刚去研究所深处探险，还窥见了一大群变异人这是能说的吗？
　　还有做完手术的变异人不要放在走廊很危险的！贵所的防范意识有待提高，安全意识严重不到位。
　　他深知自己的情绪都浮现在脸上，无法装模作样，只能干巴巴地说道：“这里…”
　　“这里的厕所还挺大的。”

　　“呵呵…”司仁心偏过头来，人张了张嘴，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吧？”
　　“什么？”旦念安拙劣的演技还再继续，他停滞片刻，连同心跳都漏了一拍。
　　司仁心狭长的双眼半眯着，一副看穿他的面容的模样。
　　一瞬间如同被变异怪物注视般令人毛骨悚然。
　　“哈秋！”
　　旦念安揉了揉鼻尖，全然不顾已被揉红，白皙的肌肤上就这么一点惹人红：“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司教授。”
　　三百六十计走为上计。

　　“002，盯紧这个试验品。”眼见那道身影已逃离到门口，司仁心宛如跟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下达指令，没有半分温度，头也没回地嘱咐着身后之人。
　　“好的父亲。”司白应声道，脸上也是毫无波澜，如同冬日里平静结冰的湖面。

　　“唔.....”
　　旦念安溜得很快，他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一些要事，如同迷雾中徘徊抓不住真相。
　　为什么司白从一开始对他就这么好，还要叫他小蛋糕？这对姓司的在研究所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所见所想的真的是真相，还是从一开始就是精心布置的骗局。——为了迷惑玩家所设计的死亡结局。

　　简直跟楚门的世界一样。

　　直播间里的观众一直想给他剧透但是都清一色被屏蔽。

　　——蛋蛋老婆别被骗！
　　——都说了XXXXXXXXXX（涉及剧透，屏蔽处理）
　　——啊啊啊啊急得团团转！给我老婆剧透点怎么了？
　　——半神他杀人不眨眼的，玩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过他说话。

　　这个时候旦念安就相当很鸡/贼，他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对弹幕说道：“如果司白他是坏人，你们就扣1，不是的话扣2。”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人都离开研究所坐上巴士。原本该热闹的直播间里，屏幕光秃秃的，一条弹幕都没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现象。
　　没有人扣1或者扣2，全都被屏蔽掉，这种沉默本身就是第三种答案。

　　那一刻旦念安突然就懂了，好看的桃花眼细眯了起来：“司白是坏人，对吗小统？”
　　他失神地笑了笑，眼神肉眼可见哀伤起来，望着窗外的缤纷森林风景，心头闷闷堵堵，如同覆盖一块厚重的棉花糖。

　　10085没办法说点什么。
　　这位叫蛋蛋的玩家，好像跟它设想的傻白甜不太一样，可它只是个机器人，主系统没有赋予安慰人的能力，它只好吞吞吐吐应声道：【专心游戏，反正过了这个游戏你再也见不到他。】
　　纵使司白是可以横跨整个B级的副本BOSS，拥有压倒性的势力，玩家在他面前弱如蝼蚁，可这位神祗很忙很忙的，能这么长时间待在一个副本也极为少见。他行踪不明，大部分都是惊鸿一瞥，杀了玩家就离开。

　　旦念安来到这个副本能跟他接触这么久，全靠他衰到无底洞的坏运气。
　　“好。”旦念安轻咬食指第二关节沉思中，这是他习惯思考的动作。

　　这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周可猛然探头，他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不在的时候陈在溪动手了，他差点就把司仁心打了！”
　　“啊？！！”旦念安有点触不及防。

　　两人扫向闭目养神的陈在溪，周可见他没有阻拦，胆子也肥了继续叙说：“我们一直没找到你，然后领队就叫我们去广播室，结果司仁心也在那边，陈在溪就去质问他关于他姐姐的事情。”
　　“结果那人皮鬼竟然说陈渡花？陈渡花是谁？明明在溪姐姐获得了多个奖项，多次被评为先进个人跟优秀员工。出事前都是司仁心技术团队的骨干，想不到离世才短短三个月后竟然被这样对待!”
　　周可气得跺脚：“陈在溪的臭脾气你也是知道的，瞬间发飙拦都拦不住，要不是太多人在那边拦着，司仁心这个弱鸡早就坐轮椅了！”

　　旦念安转头打量着陈在溪，后者漫不经心闭着眼靠在座椅上，斑驳的阳光懒懒洒洒洒在他身上，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你还好吗？”旦念安搓着手指，轻声问道。

　　见陈在溪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旦念安跟周可默默对视一眼，随后无奈摇头。
　　身后的树木逐渐褪去，连同茂密的丛林也变得稀薄，像人类投去不寒而栗的监察，这辆巴士即将要驶入城市快速路，他们再次回归着变异怪物的世界。

　　·
　　清亮高亢的音乐声把窗外滴落喧哗的雨声都掩盖住，今晚天雷滚滚，雨水来的很快，依旧是爱下雨的一天。
　　四人如常挥洒着汗水进行日复一日的训练。
　　“停！停一下。”徐行舟按下了音乐停止键，他颇为不解地打量着陈在溪跟旦念安，明明两人的动作和歌声都没有一丝破绽甚至堪称完美，只是他总觉得有一点违和。
　　好像哪里太对劲？

　　“又吵架了？”他率先问道。

　　陈在溪我行我素肯会回答才有鬼，他转头看向乖宝宝旦念安，只是旦念安也是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首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次我们是一个团队，有什么都可以好好聊，再者后天要上台表演，不要吵了知道不？！都是有民事能力的人！”徐行舟郑重地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解散！陈在溪你留下打扫卫生。”他对三人下令。
　　周可听闻后识趣地拉着旦念安收拾东西回家。

　　“晚安大家。”
　　“明天见。”
　　“明天见。”

　　明亮宽敞的舞蹈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清脆的雨点声打在玻璃上，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流，相对无言。

　　徐行舟挑了挑眉，抱臂瞅着陈在溪：“你们发生什么事？不是，陈在溪怎么老欺负人家念安，还三天两头就欺负他？我是他我也讨厌你！”

　　“我没....”刚想反驳的话如鲠在喉，陈在溪蓦地想起旦念安早上可怜巴巴，红着眼低声啜泣站在他面前，他神情黯然，语无伦次说道：“我...我真的没想欺负他。”
　　“为什么他是玩家？”陈在溪想不明白。
　　察觉到了他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在溪本能的抗拒他是玩家这件事。只是他一想到少年英容笑貌又会不断妥协，明明自己不可一世，在陈氏家族是逆天的存在，在本市横着走，结果在他身上却行不通，反而一再惹人生气。

　　陈在溪都有点讨厌自己。

　　“你都知道了？！”徐行舟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他咕哝道：“那你知道他是玩家，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你真的要跟他赌气要一辈子吗？”

　　众人所处的世界不同，只是两根相交的线在一个点中汇合，相交之后相离，渐行渐远再也不会有交接。

　　世界这么大，又不是老土老套的电视剧，分开了就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陈在溪眼里透出迷茫，明明自己不想让他伤心，结果开口都会得罪他。
　　“明明我是喜欢他的。”
　　温顺的少年哪怕再炸毛，也不会说出一句让别人刺疼伤心的话，好像所有对他的指责他都不介意，永远一副温柔慵懒的模样喝着保温瓶里的茶水。可是下一秒他会悄悄地眼角泛红，就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悄声呜咽。
　　“我还把他的保温瓶摔了。”陈在溪眼底泛着反悔又自责的情绪。

　　徐行舟刚到嘴边想要斥责他的话都说不出来，明明咄咄逼人的是他，现在后悔自责的也是他。
　　他为难地挠了挠头，作为队长能力自然无可挑剔，可对于谈情说爱这些事他还是不太懂，只好应声说着：“好好对人家吧，不然等他离开了，你悔到肠子都青了也没用。”
　　.
　　“来咯，小心烫！”
　　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面被端上桌子，旦念安一手握着汤勺喝热汤，另一手捧着手机查看今日任务的奖励。
　　“查询陈渡花的朋友圈关键信息。”

　　屏幕上跳出她的朋友圈。
　　起初都挺寻常，满是生活照、风景图，实验室里的自拍，还有不少鲜花特写，看得出来是个热爱生活的姑娘。只是最后两条，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你所看到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累了，世界晚安。”

　　底下有几条评论：
　　妈妈：“大美女，今晚让阿溪车你回家吃饭。”
　　陈渡花：“今晚加班，下次吧。”
　　妈妈：“注意休息。”

　　这两条动态的发布时间正是火灾的前一天。
　　旦念安嚼着牛肉，心里暗忖道：她到底遇见了什么…还是说新生命研究所里的变异怪物，她其实也知道？
　　窗外，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不知道是厚重的雨点声影响睡眠还是思虑过度，入睡中的旦念安被噩梦给死死钉在床上。

　　梦里，那些恐怖电影里的变异人变成了披头散发、獠牙外露的厉鬼，一直魂飞不散地追着他，他大喊救命，大喊司白，大喊小统，甚至是陈在溪徐行舟他们，可是没有人应答他。
　　万籁俱静中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就像《寂静岭》的主人公一般，孤身一人在黑暗中不断奔跑，而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没有人会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