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隐藏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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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言濯拿着酒上了顶层，站在包厢门口，时言濯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的跳的很快。有一种上学时候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感觉。
没关系的，大不了就换一份工作，尽量避开就好了。
时言濯下意识的去想了最坏的结局——失业，然后重新找工作，继续攒学费。然而就在时言濯疯狂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包厢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时老师，又见面了。”
是楚舟
时言濯微微侧头，控制自己不去看楚舟那张脸，礼貌又恭敬的回复：“楚少，您们的酒，没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楚舟从时言濯的手里接过酒，时言濯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并不想进去。楚舟垂眸盯了一会儿时言濯，然后笑道：“其实还有一些疑惑，想问一下时老师。”
楚舟语气温柔礼貌，没有一点要为难时言濯的意思。
时言濯用余光去偷瞄楚舟，明明是一样的脸，却让时言濯感到陌生。从前的时言纪，只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时言濯便知道是什么意思，知道该怎么做。可现在任凭时言濯怎么观察，都无法猜到楚舟的想法。
“如果时老师忙的话，晚点我也可以去休息室等你下班。只是那样可能会占用一点时老师的休息时间。”
楚舟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时言濯不是傻子。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以工作忙的借口跑路，晚点还是会被缠上。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当下了断。
“你有什么疑惑？”时言濯正过脸，认真的问。
楚舟似乎对时言濯的这个回答很满意，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发自内心的笑意：“走廊上人多眼杂，时老师请借一步说话。”
楚舟说着，微微侧身，为时言濯让出了一条方便进包厢的路。
时言濯眼睛微微上挑，然而只是看了楚舟一眼便垂下，随即沉默的踏进了包厢。
这次的包间和上次的不同，里面不仅没有闹哄哄的气氛组，也没有暧昧缱绻的英文歌。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将整个空间烘托得通透又明亮。翟思逸和晏以琛窝在宽敞的真皮沙发里，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游戏手柄。
“你先来这边吧。这边有坐的位置。”楚舟说着，将手里的酒放到了玻璃台面上。
楚舟歪了歪头，时言濯视线跟过去，是一个和翟思逸他们一墙之隔的角落，是一个可以欣赏到B市夜景的绝佳观景位置。
“嗯。”
时言濯说着，率先到落地窗前坐下。随着B市的夜景映入眼帘，以及真皮沙发带来的舒适，他不禁再一次感叹有钱真好。
“时老师吃过饭了吗？”墙后的楚舟探出头，语气十分温柔。
“吃过了，谢谢。”时言濯摆了摆手，他有点不太懂楚舟到底要干什么。
楚舟很快便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瓶果汁和两个杯子……还有一块草莓小蛋糕。
楚舟把草莓小蛋糕放在时言濯的面前，笑着说：“正好，当饭后甜点了。”
楚舟坐下，给时言濯倒了半杯果汁：“这个是果汁，没有酒精含量。不妨碍时老师工作的。”
时言濯看着面前的小蛋糕和果汁，又看了看楚舟。不知为何，时言濯有点释怀了。其实楚舟从始至终都没变，楚舟一直都是这样的温和有教养的人。唯一变的只是时言濯不再居于楚舟的弟弟的位置了而已。
时言濯想到这里，心中的郁结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这么多天来压在他心头的苦闷，竟在这一刻悄然瓦解，连肩膀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是的，他费尽心思一路向北来到B市，不就是想再见一面吗？他早就该接受楚舟不是拥有了新的家庭，只是回归到了自己最原本的阶级而已。
所谓的十年亲情，也仅仅是与自己而言。那十年相互陪伴，对楚舟来说或许连美梦都算不上。
那既如此，时言濯觉得自己也不必畏首畏尾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需要给予楚舟应该得到的尊重和礼貌就好了。
正思索间，楚舟的声音打断了时言濯的思考：“时老师，你很怕我吗？或者说，我以前伤害过你吗？”
时言濯有点没想到楚舟会这么问，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楚舟有这种错觉，于是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不认识，那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看起来像是哭了？”楚舟说道。
时言濯大脑有一瞬间停滞思考。他没想到在当时的环境下，楚舟会注意到那颗不起眼的眼泪。
见时言濯不说话，楚舟又继续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楚舟的语气诚恳，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对面的时言濯却觉得这句话犹如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冲刷掉了时言濯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认知。
时言濯是想过很多可能性的，可他没想到会这么狗血。所以所谓的见面不识，不是因为楚舟不想相认，而是因为楚舟根本不记得了。
时言濯看着楚舟，心里的情感更加复杂。于是他开口：“那么失去记忆，对楚少来说，会有影响吗？”
楚舟对上时言濯的双眼，真诚的回应：“我想，是会的。”
时言濯有点无措，他垂下头喝了一口果汁。随着口腔里弥漫出一股熟悉的酸甜，时言濯皱了皱眉——是青苹果汁。
时言濯不动声色的把果汁放到桌上，并朝外推了推。他讨厌青苹果的味道，因为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时言纪被带走的那个下午。
那是个很平静的午后，时言纪和往常一样，买了一袋时言濯最爱吃的青苹果。那天的时言纪很反常，反常的抱着时言濯说了很多没头没脑的话，反常的给了时言濯一个意义不明的吻。那时的时言濯并不理解时言纪为什么会有种种举动，直到一群人站在他们的门口；直到时言纪被强行带走；直到屋子里的青苹果全部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时言濯才意识到，那是时言纪在告别。
时言濯记得那袋青苹果一共有九个，但是他只吃了一个，剩余的一直到腐烂，时言濯都没有再碰过。
时言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着痕迹地说道：“我没有很怕你，你以前也没有伤害过我。眼泪是因为您长得像我的……”时言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些什么，随即开口：“像我死去的哥哥……一时失态，实在抱歉。”
“死去的哥哥？”楚舟重复了这五个字，脸上情绪复杂：“就只是哥哥？”
时言濯仍然不去看楚舟的目光，他也不再去回答楚舟的问题：“楚少，时间不早了。我不能让我同事一个人做所有的工作。没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楚舟的脸上没了笑意，他沉默的看着时言濯，然而时言濯却一直回避着他的视线。
“算了。”楚舟叹了口气，时言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继续逼迫下去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时老师先去忙吧。”
时言濯松了口气，他直起身往外走，嘴里却不知道是该说谢谢还是对不起。时言濯用眼睛去偷瞄楚舟，这次楚舟的目光不再落在他身上，而是侧过头欣赏窗外的夜景。
时言濯察觉到了楚舟的不满，可如果帮助楚舟找回记忆的代价是让他再经历一次失去父母的痛苦，那么时言濯更情愿楚舟就这样过一辈子。过往的幸福快乐如今看来只剩下苍白无力，但失去父母的痛苦却是刻骨铭心的。楚舟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未来的幸福数不胜数。所以时言濯偏执的认为，无论是过去的痛苦还是时言濯自己，都不该再成为困住楚舟的枷锁。
老房子里的那些美好与痛苦，有时言濯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归期一楼
时言濯回来的时候苏黛正在吧台和一个外国男人调情，苏黛一边故作害羞的听着对方肉麻的情话，一边笑着给对方推销最贵的鸡尾酒。
“黛姐，我回来了。”时言濯语气低落，整个人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苏黛没想到时言濯能这么快脱身，不过根据时言濯的状态，也能察觉到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于是她甩开外国男人的手，关切的询问起来：“濯濯宝贝，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脸色这么不好。”
“小事，已经解决完了。”时言濯说着，将面前的几瓶酒放到托盘上。
苏黛看着时言濯这样有点不放心：“濯濯宝贝，有困难要记得说出来，不要逞能哦。而且什么都憋在心里会容易憋坏的。”
时言濯的肩膀垮了下去，但只一瞬，便又挺起。就好像突然间得到了某种力量，时言濯端起手中的托盘，临走前冲苏黛笑道：“放心吧黛姐，有困难我肯定第一个找你帮忙。”说完又冲苏黛挑了挑眉：“今晚这位男士很帅~记得玩的开心。”
顶层包厢
时言濯走后楚舟仍然在窗边坐着，他看着窗外的夜景，大脑确实一片空白。
“楚少在幻想自己是MV男主吗？”翟思逸结束了对晏以琛的单方面虐杀，坐到了楚舟对面：“不是说要循循善诱吗？诱出来点什么了吗？”
“诱出来了，”楚舟给自己点了根烟，说道：“他说我像他死去的哥哥。”
“嚯，隐藏款。”翟思逸幸灾乐祸道：“楚少好彩头啊。”
“翟少兴致这么高，看来国外的人是找到了？”楚舟略微侧头，抬了抬眼。
“迟早的事。他跑不掉的。”翟思逸的表情淡然，但是语气确实阴测测的。
楚舟挑了挑眉，很显然，他没准备放过翟思逸，于是他继续说道：“就这么自信？”
翟思逸冷哼一声：“毕竟我长得不像他死去的哥哥。”
还没等楚舟回话，刚结束了失败惩罚的晏以琛便也靠了过来：“我靠，翟思逸，你开了吧！我不服，我们再打一把。”
翟思逸撇了撇嘴，嘲笑道：“再输下去，这里就要变成你的私人健身房了。”
“那我觉得比起房租水电，你更应该给程哥一笔精神损失费。”一旁的楚舟似乎也没有放过晏以琛的打算。
“你们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晏以琛说着，环视了一下周围，问道：“那个漂亮的……呃……家教老师呢？走了？”
晏以琛努力的尝试在脑海里想起时言濯的名字，奈何除了时言濯足够漂亮的脸以及身上独特的江南气质外，他想不起来任何别的了。
“怎么你要追啊？”翟思逸虽然是在回晏以琛的话，但是眼睛却看向了一旁没什么表情的楚舟。
晏以琛丝毫没察觉到翟思逸的目光，反而自顾自的思考了一下：“算了吧，他不是咱们这种。”
“嗯？什么意思？”楚舟挑了挑眉，很明显是对话题产生了兴趣。
晏以琛从楚舟的烟盒里抽了根烟，一边点一边说道：“就是他是直男的意思啊。还有什么意思。”
一旁的翟思逸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晏以琛不明所以：“我对掰弯直男没兴趣。”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是直男？”楚舟认真的问道，似乎这个问题十分严肃。
晏以琛表情古怪的看了楚舟一眼：“很明显啊，之前我为了支开保镖骚扰过他来着，他当时拒绝了我的示好。拜托，怎么可能会有gay拒绝我啊？所以他肯定是直男咯。”
“……”楚舟在听完晏以琛的话后只感觉自己的一些教养好像消失了，他有点控制不住的说道：“晏以琛我觉得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给自己多买几面镜子。”
晏以琛挑了挑眉：“你看你又急。我又没说错，就算看不上我的人，也不可能看不上我的钱。所以他是直男就是唯一答案了啊。”
“晏以琛你有的时候挺幽默的。”楚舟把烟掐了，他感觉自己胸口莫名其妙的有点堵。
“你只是嫉妒我的魅力罢了。”晏以琛臭屁道，但是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用一种略带激动的语气说道：“各位，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过得太枯燥了，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点乐子？”
“没兴趣。”翟思逸回答的很果断。
“喂，什么意思？”晏以琛有点无语。
但是很快楚舟也附和道：“最近没空。”
“楚舟你必须去，翟思逸不去你都得去，”晏以琛激动道：“难道你就不想治一治你的性冷淡吗？”
“……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隐藏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