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异世发家致富》梦间醒

4、第 4 章

　　司闲月不知怎么心下一酸，而后忽然觉得一直压在胸口的沉闷也消失无踪。

　　或许是一直不肯离去的原身，在看到唯一的弟弟有了未来时终于释怀，将身体彻底交给司闲月这个异方来客。

　　“那往后大哥可要靠你养了。”

　　司长风弯着眼，“怕大哥到时不愿意。”

　　司闲月去拍他的头，被司长风躲过，他拿起布料挡在身前：“我去村里找个婶子，让她尽快做出来两身衣裳，大哥，你要青色还是黑色？”

　　“黑色。”司闲月思忖片刻说：“耐脏些。”

　　司长风点点头，挑出那匹黑色的，“大哥我先去了。”

　　等他离开，司闲月去灶房看香料。这些年走南闯北，从客商手里收到的香料不少，原本打算卖出去，但香料价贵，买的人少。

　　有一次他把没卖完的带回来，被司长风用到菜里，味道一下好上不少，所以后面他每次都会带些回来，让司长风自己折腾，逐渐家里也攒下一些。

　　司闲月从匣子里面捡出几样以前他炖羊肉用的，又眼尖地在最里面发现一种小小的颗粒，拿起来一闻味道，是孜然，和羊肉最配。

　　对司闲月来说这算是意外之喜，当朝皇帝注重对外贸易，致力于和外族通商，所以很多作物和香料都被带回大虞，昨晚吃的土豆也是三年前带回来的，产量大，所以边军屯的田里也多种的是土豆。

　　原本司闲月只打算卖羊汤，如今看到孜然，又想要多加几样菜。

　　他们已经失了去县里做生意的先机，那就索性不去县里。

　　他从记忆里知道，长宁县外的伏金山上有石料，不时就会有官府的人来这里采石料，用来修缮王府宗庙，每次来都会请附近村里的婶子做饭。

　　起初管事的心大，直接将银子给负责做饭的婶子，让她们去采买。后来这些婶子发现管事的粗心，就起了小心思，不时昧下一些菜和肉拿回家，次数多了露了马脚，管事发现后就不再负责给那些力工管饭，只是每日的工钱加上十五文，由他们自己带饭。

　　采石料本来就是个力气活，每日吃的又是冷饭，有人不止一次抱怨过，但那些管事的嫌麻烦。

　　本来添上十五文的饭钱，一个力工每日七十文，要是包饭，每日五十五文，骤然下降的工钱多少会让那些力工不满，即使都用在吃上，也少不了闲言碎语，所以索性就和以前一样。

　　司闲月就是盯上了这些人，既然以前请人做过饭，那肯定有灶头，羊肉汤就是要一直温着，不然这里天气又冷，不到采石料的地方就凝上油花，谁还愿意喝。

　　所以只要能花钱租灶头，就没了后顾之忧。

　　等司长风回来，两人就用家里的羊肉试着炖汤，汤想要奶白，就不能只用瘦肉，羊骨肥油也要。

　　另外用来吃的羊肉不能炖太久，羊肉容易烂，大约一个时辰就够，否则不好切片。

　　夜色渐浓，灶房里羊肉浓浓的香味飘出老远，兄弟俩刚好收拾完司闲月的卧房，闻到香味，两人默契往灶房走。

　　一掀开铁锅，腾腾的热气糊了两人一脸，奶白的汤在锅里沸腾。

　　司长风弯下腰从灶门抽掉几根柴，舀了勺羊汤递给司闲月：“大哥快尝尝。”

　　司闲月接过喝下去，汤很润，入口鲜香，“好喝，晚上不如就喝羊汤。”

　　司长风点点头，从锅里捞上来一块炖得正好的羊肉，几下切开放在两个大碗里，又用羊汤装满，看着白白的汤，“啊”了一声：“大哥我去洗几根葱，你把炕在锅里的饼拿出来。”

　　司闲月掀开灶上另一口锅，里面有四个巴掌大的饼，小火炕的金黄，散发着粮食特有的香味，他找了个碟子放着。

　　司长风也已经拿着葱进来了，记下切成碎，给两个碗里撒上一些，就成了。

　　堂屋里没有烧小火炉，所以两人索性就围着灶台吃。羊肉本就温补，一碗羊汤就着饼下肚，浑身都暖和起来。

　　“可以再添些萝卜。”司闲月觉得，这一碗和他以前专门去喝的正宗的羊汤，也差不了多少。

　　“只卖羊汤？”司长风自己也觉不错，可若是只卖羊汤，没有其他花样，客人迟早有吃腻的一天。

　　司闲月就把自己的打算和他说了，“那里的人多半都希望吃饱，分量要大些，到时候做个平底的铁锅，你再烙一些饼。”

　　司长风听完，自己心里也有了成算，“那得再想几样新鲜的吃食。”

　　“自然。”司闲月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纸，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羊肉相关的菜都写上去，又一一给司长风介绍做法，被问起来历，就说是他在南边看到的。

　　司长风听完，眼里闪着光：“南边真好。”

　　既然已决定好要做，第二日司长风就留在家里琢磨那几样新的，司闲月先去县里定下烙饼的铁锅，然后去了负责督办石料的人那里。

　　屋子建在山下官道旁，人一过去就能瞧见，司闲月走进屋里，只有个穿着官服的衙役，正坐在墙角打盹。

　　被司闲月进来的动静惊醒，他以为是来做工的，打开册子就要往上记：“叫什么名字？”

　　司闲月没让他动笔，说明自己的来意。

　　衙役看了眼灶台的方向，久无人用，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屋内也显得更冷了几分。

　　“让你用也成，但我们这些掌事的饭，你得负责。”虽然没有为难司闲月，不过掌事的不付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自然。”司闲月也不在意付出小小的代价，“只是不知道各位大人口味怎样，喜欢吃什么？”

　　衙役挥挥手，“张大人自有县令大人招待，我们兄弟四个没那么多讲究，好吃就成。”

　　衙役也并没有那些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嚣张跋扈。顺利办完事，往回走的时候司闲月忍不住想。

　　他又去县里

　　进了村，村口王家的在卖豆腐，司闲月过去拿上一块，足有一斤多，才六文钱。

　　“司大，回家去啊？”说话的是前几天才见过的马有书，他也是来买豆腐的。

　　“是，马叔，来买块豆腐。”司闲月和他示意一下手里的豆腐，问道：“六子今日好些了？”

　　“好多了。”马有书脸上带着笑，“我和你李叔他们打算给那些救了六子的军爷送头羊，过几日去军营送羊肉的时候顺便带过去。”

　　说着，他把提着的羊腿硬是塞到司闲月手里，“这是我和你婶子的心意，六子也多亏了你。”

　　司闲月推拒不能，只好拿着。

　　马有书看他收下，买完豆腐就笑呵呵走了。

　　司闲月提着羊腿回家，一靠近自家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卤香味，刚推开门，邻居周婶子就探出头问他：“司家大哥儿，你家做了什么，这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

　　“都是小风在鼓捣，待会儿给婶子家送些，你们也尝尝。”

　　司闲月说完，一路去了灶房，“做什么？这么香。”

　　司长风看到他先是一喜，然后拿来一小碗肚丝，“大哥你说羊肚可以卤，我就随便试试，哪里料到这么香，拌着面条我能吃三碗。”

　　“那今晚……”

　　“今晚吃面条，面都揉好了。”司长风打断他。

　　司闲月被他逗笑，趁着司长风扯面的空挡，切了两小碗肚丝分别送到周婶和马有书家。

　　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个柿饼和一碗炒鸡。

　　“周婶子手艺好，这鸡真好吃。”司长风边吃忍不住边赞叹，“柿饼一个就要十文钱，有书叔刚送了羊腿，又送几十文的柿饼。”

　　吃完饭两人也没闲着，司长风继续去鼓捣他那些吃食，司闲月则写了个简易菜单，又给各样东西定好价。

　　给司长风看了眼，没有问题后，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打算等五天后就开业。

　　忙忙碌碌又几日过去，这天天还麻亮的时候兄弟俩就起来了。

　　羊昨日下午杀的，把精瘦肉切下来做孜然羊肉，骨头和肥一点的装在桶里，打算今早提过去后再炖，羊肚晚上已经卤好了。

　　拿上一平一圆两口锅，又背了十几斤面，还有刀和擀面杖，两人匆匆去了村口，李得钱早就在村口等他们，捎上二人就往伏金山下赶。

　　他们和李得钱商量好每日送他们，一天十文钱。

　　到了山下小屋，已经有衙役开了门，也有力工大清早就到了，此时正一群人挤在屋里。

　　衙役看着面生，不是昨天那个，但见到司闲月他们手里拿的东西，一下就明白过来：“小虎已经和我说了，你们自去做事。”

　　两人把东西放好，司闲月开始生火，司长风在衙役带领下去了后面井里打水，等锅里烧上水，他已经揉好了一团面，包在干净的绢布里，扣在木盆下面发酵。

　　等小半锅水开了，就倒出来用来烫面，又冷水把羊肉下锅开始煮。

　　天大亮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上山采石，他们都是在家里吃了早饭才过来的，所以司闲月没想卖早饭，只想赶午饭的茬。

　　等到所有人上了山，司长风拿出醒好的面团开始擀面。

　　柔韧的面团在他手底下变得听话，很快就从光溜溜一团变得又薄又大，最后再一层层叠起来，用刀切细。

　　司闲月在一边备菜，准备做个孜然羊肉，再配上一些肚丝。虽然这些力工不吃，但他们和那衙役还是要吃的。

　　等到孜然羊肉出锅，衙役刚好从山上下来，一进来就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司闲月在捞面条，正好就把手里那碗舀上羊肉，放上肚丝给他：“是我们做来自己吃的，大人尝尝。”

　　衙役拿着筷子把面拌匀，迫不及待吸溜了一口，而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小兄弟你这手艺真不错。”

　　司长风腼腆笑笑，自顾自吃饭，反倒是司闲月和这个衙役搭上了话。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已经称兄道弟。

　　衙役姓段名荀，今日轮到他来当差，监督这些力工也不是一件轻松事，上头的人不愿意做，所以才分摊到衙役头上。

　　等吃完早饭，段荀休息片刻后去山上监工，司闲月开始切中午要用到的肉，司长风看着炖羊汤的锅，手底下洗着萝卜。

　　等日头再高一些，羊肉汤都炖了两个多时辰，已经有浓香的味道飘散出去。

　　两人向外望，隐约看见有人走来，不约而同都有些紧张。

　　“大哥，真能卖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