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复健》更阑人静

2、第 2 章

　　“裴烬燃，我们谈谈吧……”

　　在裴烬燃一天之内第三次以“手不方便”为由跟到厕所隔间时，谢明峻终于忍无可忍，单手将人抵在门板上。他的掌心贴着裴烬燃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下急促的心跳。

　　“我只是一根手指受伤了，不是残废了，你……”

　　话未说完，裴烬燃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嘴，拇指在他下唇不轻不重地蹭了一下，眼底浮起熟悉的恶劣笑意。

　　“你这样，”他压低嗓音，呼吸灼热，“我只当是在勾引我。”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谢明峻的病号服滑下，虚虚拢住他打着石膏的右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腕骨。而原本抵在门板上的那只手，此刻正沿着谢明峻松垮的领口游走，指节蹭过锁骨，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谢明峻呼吸一滞，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说，”他微微仰头，直视裴烬燃的眼睛，“你以什么身份跟着我？前男友？”

　　他的手从裴烬燃身侧放下，可手腕仍被对方牢牢扣住，挣脱不开。

　　“松手！”

　　裴烬燃不仅没松，反而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敏感的皮肤。

　　“你确定不需要帮忙？”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戏谑，“万一脱不下裤子……”

　　“裴烬燃！”谢明峻耳根烧得发烫，猛地推了他一把。

　　裴烬燃顺势后退半步，却仍挡在门前，寸步不让。方才的调笑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盯着谢明峻，目光沉沉，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刻进眼底。

　　“谢明峻。”他低声叫他的名字，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跟着你吗？”

　　谢明峻攥紧左手，没说话。

　　“因为我怕一转身，你又不见了。”

　　窗外的日影闪烁，树梢的光斑斜斜切进洗手间的瓷砖地面，将裴烬燃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的嗓音很低，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谢明峻呼吸微滞。

　　他看见裴烬燃的眼眶红了——不是夸张的湿润，而是眼尾泛起一抹薄红，像被烈日灼伤的痕迹，又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泄露的一丝脆弱。

　　空气凝固了一瞬。

　　谢明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酸胀得发疼。他差一点就要伸手抱住裴烬燃，吻上他发红的眼角，告诉他——我不会再不告而别

　　可最终，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妥协般地侧身：“……就站在外面等。”

　　裴烬燃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

　　他退后一步，却没完全离开，而是靠在洗手台旁，抱臂而立，目光依旧锁在谢明峻身上，像是要用视线把他钉在原地。

　　谢明峻关上门，背抵着隔板，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差一点就心软了。

　　差一点就要伸手触碰裴烬燃发红的眼尾，差一点就要告诉他“我不会走”，差一点就要再次沉溺进那双眼睛里。

　　可是……

　　裴烬燃，对不起。

　　现在的我，还不敢给你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