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烟如梦隐

2、陈帆之死

　　木子记得那天，意外地发现陈帆没有在寝室睡觉，吴端和李昭两人都说，见他很精神地出去了，估计是跑去上网。
　　才开学就旷掉这么多课程，木子很为陈帆担心。那天晚上，陈帆没有回来。
　　当然，变得莫明贪睡的不只陈帆一人，木子自己也是如此。不过，他并非一直贪睡，而是在他总以为自己很清醒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睡着。其中的过程连木子自己都不清楚，比如上课的时候，比如自习的时候。甚至是木子全神贯注的时候，却无法感觉到自己的思想正被抽离，然后陷入另一个空间。
　　木子再次看见那个黑洞，就在自己的头顶之上。那种深深要将他吸上去的感觉又涌了出来。木子呆呆地望着它,等待着黑暗和恐惧将他吞噬。不过，他没有等到什么东西将他吸上去,而是一些液体滴在他的手上,逐渐开始曼延。他开始后退,看见整个天花板都被染成血红色,然后陈帆的尸体从上面掉了下来。
　　“啊。”
　　自习室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木子。木子醒来,匆匆地收了书本,逃了出去。
　　木子觉得有些头昏,校门口的几棵大树一直变换着颜色,他不喜欢这样的彩灯,在深夜迷离,显得诡异。他坐车去了热闹的地方，希望那些嘈杂的声音可以填满空虚,挡住恐惧。但一切变得无济于事。木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这也算是他人生中第一夜行了。最后进了一家叫Green的水吧。
　　或者说,木子是被吸引进去的。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抓住了四肢,生生被拉了进去。木子还在喘气,一只冰凉的手突然落在他的肩上。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只手迅速收了回去,昏暗的灯光下,木子看见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子。她安静地站在他面前,看不清任何表情。
　　木子摸了把椅子坐下,女子点燃桌上的蜡烛,摆了两杯清茶,然后在木子对面坐下。木子有些紧张,女子把茶推到他面前,他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茶杯,才逐渐回过神来。
　　是这里的老板吧，木子这么想。
　　“也许,我可以帮你。”
　　木子惊讶地抬起头，那女子只是笑。周围没有其他人,水吧里只有他们两个。木子有些好奇,“为什么没有客人?”
　　女子依然笑着，“只有需要帮助的人，才会来这里。”
　　木子仍是不明白。女子说,“比如你，我知道你遇到了一些麻烦。”
　　木子并不相信这个女子可以看穿他的思想，更不相信她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但他并不反感她这样说,因为她的确说出了事实。
　　女子继续说,“我认识很多被命运捉弄的人,包括我自己,也正被命运捉弄着。”
　　木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担心眼前的这个人也跟其他人一样，把他当作神经紧张的病人。木子在烛光下看清女子的样子,有双熟悉的眼睛,但她并不是那个人。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木子的手抖了一下,他看见女子还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将头渐渐地埋下来,埋得很低才缓缓地点头。
　　“是的,它们一直跟着你,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谁?”木子紧张地问。
　　女子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吐出一个字,“鬼!”
　　木子猛地回头,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他连忙站起来，望着女子。她平静地喝着茶,木子的双腿开始颤抖。他恐慌逃走,只听见女子在身后说，“你还会再来的。”
　　那个地方不该去的。
　　木子在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着。他跑到车站才停下来,风灌进他的衣领中，他开始清醒。木子察觉到自己的头昏已经减缓,心情也轻松起来。他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杯茶?
　　木子开始有些相信，那个女子可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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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回到学校的时候,青儿已经等了他很久。青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想起青儿在等他下自习,而他却提前离开了。
　　木子抱歉地笑了笑,拉着青儿走了。
　　这世界很多事都是无法解释的。比如,在工人前来装新的天花板的时候,真的在上面发现了陈帆的尸体。而木子分明看见陈帆正趴在他旁边的位置睡大觉。那个时候,陈帆突然抬起头来,冲他诡异地一笑,“小心点!”
　　新校区的鬼故事也就从陈帆的死开始流传.
　　木子和同寝室的两人都被拉去问话。很显然,陈帆的死不可能是自杀。他不可能凭空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但是移尸到天花板之上,却又不留下任何痕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女生说,像是日本的《咒怨》，陈帆是被鬼吸上去的。
　　木子听到这样的传闻时，吓得全身发抖。他并不是在恐惧鬼，而是陈帆的死亡过程。
　　他更加害怕，是自己身上的阴气传到了陈帆身上，使他引鬼上身。
　　木子在被问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呆滞。所有人都以为他与陈帆是好兄弟，木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没有人知道木子心里真正的想法。
　　警察的问话也不过是照流程办事，这样离奇的案件经常发生，一开始破不了案，但是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木子也这样想，他更希望自己身边存在着一个杀人狂魔，陈帆是被狂魔杀死的，也不愿意相信，一切都是鬼所为。
　　但是，木子的那些梦呢？
　　木子再也不敢睡觉，他害怕那些梦，害怕那些变为事实的梦境。他只想要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生活，却没想到到这里来以后，事情会越来越严重。他想寻求帮助，但却不知道有谁可以帮他。
　　“也许,我可以帮你。”
　　木子想起Green水吧里的那个女子说的话。对。也许，她是他唯一的希望。
　　明天，明天一定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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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就这样，睁着眼又过了一夜。
　　次日，木子做好了准备，下午上完化学课就去水吧。可是，实验课一完，李昭和吴端就拉住了他，“呵，木子，你带白大褂了吗？”
　　“带了，怎么？”
　　“楼下在上解剖课，穿上白大褂就可以进去了，走，一块去瞧瞧？”
　　尸体？木子的脑子里立刻闪出这两个字，“不去。”木子分明还看见陈帆死的样子，白皙的肉皮上被小刀划成一道一道的口子……
　　“你小子就这么胆小啊？”
　　“陈帆他……”
　　吴端笑了起来，“又不是解剖的陈帆，你怕什么？”
　　李昭把木子的白大褂从包里扯了出来，“走，快穿上吧。”
　　“不，我不去。”木子将衣服夺过来，转身就逃。他听见他们在身后的嘲笑声。
　　木子只是想起来，那天运送来尸体的时候，陈帆还有说有笑地跟他作介绍。可是，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水吧里——
　　“那是一个阴谋！”
　　木子有些不解，“什么？”
　　女子说，“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让你内疚，直到你死亡。”
　　木子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那小时候的事呢？你不觉得奇怪吗？其实你并没有阴阳眼，你只是感觉，感觉有鬼在你身边，但你却看不见它们的实形。你的体质并不够吸引鬼，或者说，你本身的阴气并不重，而是，有人将鬼引到了你的周围，而且不只一个。不过，你不用担心，它们根本伤害不到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确不是普通人。”
　　木子愣了一下，“那我……”
　　一个男子突然走了进来，小声地跟了一句，“天生可以控制一些收鬼的法器，所以，鬼都很怕你。”
　　木子激动地说，“可是我被它们袭击过，真的。”
　　男子将一个木偶人掉在右手上，牵动上面的线，“你看，就像这样，有些东西是被人所控制了，那些鬼也一样，只是想让你认为自己无药可救了。”
　　“是，”木子揉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的确这样想。”
　　女子说，“你不要怕。但是要注意身边的人，他们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
　　青儿？
　　木子脑子里第一个闪现出的人就是她。
　　青儿，只有她现在与他最接近，只有她是他此刻最想保护的人。
　　木子连忙问，“那我该怎么做？”
　　女子说，“接受一切令你害怕的事情，比如解剖。”
　　木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木子走后，水吧里传出一阵叹息，是那女子的声音，“林，你说，我们可以帮他吗？”
　　男子说，“不要担心，姐姐既然已经把他引到这里来了，就是认为我们可以做到，再说学校里还有那个人。”
　　“是啊，就看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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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一切令你害怕的事情，比如解剖。
　　木子想着这句话回到宿舍，正巧碰见吴端和李昭在向众人炫耀手机。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你着什么急啊！跟你们说，当时我们照这些相片的时候……”
　　吴端见木子回来了，连忙说，“木子，你今天没和我们去看解剖真是太遗憾了，跟你说，今天差点没把我俩给吓死。”
　　“就是，”李昭接着说，“你不知道，当时我们两个准备照相，手机半天都没反应，就只照下来了这三张。你看看，全都是干尸。这是个小孩，这是个中年男子，这还有张侧面的。尸体跟牛肉干差不多，也挺像腊肉，呵呵，那头发跟烫过似的。”
　　李昭说到这里的时候，吴端一把将木子抓住，木子吓了一跳，吴端嘻嘻哈哈地说着，“你也吓着了吧，今天我们照相的时候，那老师也像这样把我们两的手抓住了，我们也吓了一跳。老师还叫我们不要照这些呢！”
　　李昭对着其他传看照片的同学说，“要看的看快点啊，一会我们就把照片给删了。”
　　木子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删了？”
　　李昭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邪气得很。”
　　木子看了看那些照片，深棕色的尸体，已经完全失去水分，内脏被掏空，头部里面空无一物，整个一个皮囊。头发卷曲地立着，有的，已经失去了半边脑袋。
　　木子想，也许学医就注定了更加靠近这些东西吧。
　　他坐在床上，等着所有的人都散去，整个寝室又安静下来。他们三人都望着陈帆空掉的床发呆。突然，李昭问了一句，“喂，你们说，他会不会非正常死亡？”
　　吴端紧张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有没有听过，有一种鬼专门在人梦中杀人的？”
　　梦？木子惊了一下，他摇摇头，把目光转向吴端，吴端也摇摇头，最后望向李昭。李昭又接着说，“这里的一个本土鬼故事，我想你们大家都是听过的吧，某高校的学生梦游，将同寝室的同学杀害了，梦游的同学晚上梦见自己在拖地，实际上他是倒掉着已死同学的尸体，用他的头发在拖地，第二天那名死去的同学就被发现倒插在洗手槽里，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还有某医科大学的学生，也是有梦游症，每天晚上都去啃尸体。因为发现尸体残缺和明显减少，引起了老师的注意，直到有一天值班的老师看到了实情，吓得晕了过去。那名梦游的同学因为知道真相后，也发疯进了精神病院。
　　还有一个学生半夜跳楼自杀，整张脸都摔碎了，却依然可以看见他的嘴角上扬，笑得很诡异。同寝室的同学说，死去的学生有梦游症，每天晚上都会夜起站在窗户前发呆，大家都习惯了，也没在意，从没想过他会从窗户跳下去……”
　　“等等，”吴端打段李昭，“你说鬼杀人怎么又扯上梦游了？”
　　李昭说，“这鬼就是专控制人梦游的。我听我奶奶说，梦游不是病，而是鬼上身。”
　　吴端白了他一眼，“胡扯，你一个学医的应该相信科学，不要在这里神神叨叨的。”
　　“那你说，陈帆的尸体是怎么跑到天花板上面去的？”
　　吴端没有说话，整个宿舍又安静了下来。
　　木子在想，李昭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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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听过一种鬼可以控制人的梦，让人处于梦游状态，然后杀人。”
　　女子愣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木子回答，“我们寝室的一个同学，随口说的。”或者，李昭这么说也并非真的随口，“他说，是他奶奶告诉他的。”
　　女子笑了笑，“那你应该去问问他，也许他可以告诉你很多。”
　　木子点了点头，喝下清茶，“我觉得自己远离家乡以后，过得很糟。”
　　“因为还有一个人你还没有遇到。”
　　木子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对，是要遇贵人的，说是要遇到的。”
　　女子说，“你很快就会遇到的，她的名字经常会在学校里出现，很多人都知道她。”
　　“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化很浓的妆，眼神很冷淡，医科学校里这样的女子只有她一人。”
　　“女的？”
　　女子笑着，“这些事情，总是女子比男子要敏锐得多。”
　　晚上，木子又是一个人回宿舍。他不喜欢这个过程，但如果告诉青儿，她又会担心。只有这样，木子独自忍受着那些事情，假装坚强地慢慢往回走。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青儿，有关陈帆的死，青儿是知道的，当其中蹊跷估计也是听周围的流言。但有关Green里那女子的事，青儿是不知道的，还有那个叫林的男子，看上去都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木子有些顾虑，不能让青儿再担心。
　　木子想着这些事情，无意间注意到周围的网吧，陈帆以前就是迷恋着这些地方的吧，他失踪的时候是否也来过这里？来来去去，迷恋这里的还有很多学生，还有谁会成为下一个陈帆？
　　“噔，噔，噔……”
　　身后有人。
　　木子愣在了原地。
　　他想回头看看，不，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来往的人那么多。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顾虑。是什么纠缠着他？
　　他站在那里，看见陈帆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对，那就是陈帆，木子一定不会看错。身形，样貌，以及出事那天他穿的衣服。
　　真的是陈帆。
　　他……
　　木子就这样跟了上去，没有目的地跟了上去。
　　木子感觉，陈帆走得轻飘飘的，很快很快，木子追不上他，就跑了起来。
　　他进了学校，然后宿舍，之后寝室。陈帆躺了下去，在他自己的床上，之后消失不见。
　　他，他还在这里。木子这样想，突然有人站在了身后，对他说，“陈帆失踪的那天晚上，他起来以后在你旁边坐了一会，你有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木子的全身颤抖起来。
　　李昭的手伸在木子的肩膀上，“你有听见他对你说什么吗？”
　　“没，没有。”
　　“我也没有，只是看见他坐了一会，我以为他会对你说什么。”
　　木子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
　　但是,木子依然有种感觉,陈帆就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一直都没有。
　　李昭坐在木子的床上，抬头看陈帆的床铺，“你知道吗？我睡在他下面，现在每晚都还能听见他翻身的声音，他好象总是睡不熟，但又总是不清醒。”
　　木子想到那女子的话，连忙问李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李昭只是笑，“我们学医的不该这么迷信。死人以后还会见很多，不要因为他是我们的同学就乱了心志。该死的人都会死，这是定数，我们帮不了什么，只能自保。”
　　木子感觉有些奇怪，李昭今天说话的口气跟昨天大不一样，他还想再问什么，但李昭将他的思绪打断了，“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他的回魂夜，你说他会回来吗？”
　　“什么？”
　　“人死后的第七天，就是头七，也叫回魂夜，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一定会回来的吧。”
　　木子似乎感觉陈帆的那张空床动了一下，“不，不，他一直都在。”
　　“哈哈，看你吓的，”李昭大笑起来，“你看你那傻样，怎么会吓成这样？哈哈……”
　　原来李昭是跟他开玩笑的。木子松了口气，但李昭的表情依然有些严肃，“不过，明天晚上你还是不要回来了，总感觉你跟他走得很近，而且那天晚上他真的有坐在你床旁边。你找个人多的地方过一晚上吧。我奶奶总说别跟鬼扯上什么关系，不然很要命的。”
　　木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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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一晚上都在想，他是不是可以在明天就遇到他们所说的那个女子，这样，也许他就可以安心地过下去。他想知道，那个女子究竟在哪里？
　　木子出了门，想去买一杯温热的奶茶暖一下胃，他走下楼，看见办公室前面还有宣传部的同学在工作，做一些板报。木子的眼亮了一下，他看见一个浓妆的女子，她身上的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太过成熟了吧。木子这样想着，等一下，会不会就是她？
　　木子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她在做花，是纸艺，玫瑰，动作很熟练。
　　突然，她回过头来看着木子，说，“是社团的宣传，明天有活动，有兴趣就来看一下吧。”她笑了笑，“是自己的社团，所以很用心。”
　　木子似懂非懂地点头，正准备离开。
　　她却说，“你不是在找我吗？”
　　她伸出了手，“我叫枝枝，璎珞说，你在这所学校，要我帮助你。知道Green吗？”
　　木子惊讶地点了点头。
　　周围有人过来问，“枝枝，你朋友吗？”
　　她点头，“是。”
　　木子愣在那里，他感觉到这个女子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力量。
　　“枝枝啊，我以为你不会和男同学讲话的呢？”
　　“谁说的？”
　　“呵呵……”
　　木子意识到，他要找的人就是她，她真的很特别，就像璎珞所说，这样的女子在医科里也惟有她一人。
　　木子坐在旁边看枝枝摆弄手里的工艺，然后听她说话，“不要太紧张，这个世界上像你一样不如意的人有很多，你只要学会如何自保，生活就可以变得很简单了。”
　　“但我很怕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陈帆的死一直让我心神不定。”
　　“他的死与你无关，鬼没有人性的，它们会选它们见到的任何东西下手，所以，你不要在意。”
　　“那这么说，真的是鬼了？”
　　她点了点头，小声地说，“你离它们很近，要小心一点。”
　　木子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他甚至可以自己感觉到，那些东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她说，“它们在你身边找机会，等你一不注意，就下手。不过很困难，你身上的力量，他们是无法战胜的。出生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木子回答，“母亲说，天空很黑。”
　　枝枝起身，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我今天要在这里忙到很晚。你呢？”
　　木子说，“我不想回去。”
　　枝枝便把自己的那杯给了他，又重新泡了一杯，“是，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我见过陈帆的尸体，虽然除了血以外没有其他的伤口，还有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被一种饥饿的虫子啃食得很厉害。”
　　“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哦，”她点头，“是被人控制的一些虫子，与鬼术有关。明天你上完课，我陪你去璎珞那里，在那里比留在这里好。”
　　木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