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海特案组》桃夭有猫

7、第 7 章

　　第7章走访乔家

　　众人手中的笔因为秦启的话停顿在了纸上，钢笔尖在 A4纸上洇出深色墨点。看着白板上笑靥如花的女孩，房间的空调发出嗡鸣。

　　七双眼睛盯着那张照片，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们直觉，这个本该前程似锦的女孩已经遭遇不测。

　　萧勋站起身，凌厉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怎么样，这是特案组接手的第一件案子，我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当所有人的目光变得认真，萧勋点了点头，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好，李莫，调查车祸路段的所有监控，从案发前 24小时开始筛查，务必要找到那辆消失的救护车。柳妙，你负责查清那个救护车的车主还有具体情况，重点排查改装记录和最近三个月的维修清单。“

　　看着两人应声后快步离开，萧勋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档案袋吹得簌簌作响。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对着秦启扬了扬下巴：“还是老样子？“

　　秦启点点头，“赵军，钱进，跟我走，去乔梦家里看看。”

　　萧勋目送三人走后，对着剩下的两人招手，“走吧，去乔梦公司。”转身时带起的风刚好略过桌面，散落的照片，女孩的笑容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乔母攥着钥匙的手指节发白，防盗门的金属锁芯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玄关处凌乱堆着三双落灰的运动鞋，其中一双被踩扁的帆布鞋上还沾着褐色泥点。

　　乔成歪在褪色的米白色沙发里，烟灰缸早已堆满烟蒂，几截灰烬簌簌落在他皱巴巴的灰色 T恤上。茶几上摊着油腻的外卖盒，红油顺着塑料缝隙渗进木质纹理，腐坏的蔬菜残渣里还趴着几只苍蝇。他咬着烟含糊不清地嘟囔。

　　“妈，你干什么去了？连饭都不知道做，不知道我饿了吗？“乔成突然踹开脚边的啤酒罐，金属撞击瓷砖的声响惊得窗台的绿萝叶子猛颤。

　　乔母麻木的抬眼，随后机械的走向了厨房，水槽里的碗碟浸泡在浑浊的污水中，发霉的菜叶缠在不锈钢滤网上。

　　洗碗海绵上结着黑色硬块，她却像感觉不到油污般，用龟裂的手指反复擦拭碗沿。

　　乔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指尖夹着的烟头在颤抖中落下些许灰烬。他刚要扬手将烟头甩向窗外，却在半空中骤然僵住，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后，又重重跌坐回皮质沙发里。

　　“还惦记我姐呢？“他扯着嘴角冷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省省吧您，指不定人家现在正搂着金饭碗吃香喝辣呢。“

　　水槽里的瓷碗碰撞出清脆声响，乔母攥着洗碗布的手青筋暴起。她缓缓转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瘫在沙发上的儿子——那人正将一沓百元大钞哗啦抖开，崭新的纸币映得他眼底发亮，连额角的汗珠都泛着贪婪的光。

　　“你...知道梦梦在哪？“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颤抖。

　　“鬼晓得。“乔成头也不抬地将钞票拍在茶几上，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桌面，“反正她命好，有的是享福的日子。我可快饿死了，赶紧做饭去！“他烦躁地扯松领口，后颈被汗浸湿的衣领黏在皮肤上，活像条缺氧的鱼。

　　“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如惊雷般炸响。

　　乔母刚要开口，声音就被这突兀的响声生生截断。乔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得像只受惊的老鼠，双手忙乱地将桌上的钱一股脑塞进包里，脚步踉跄地冲向房间。

　　关门时，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恶狠狠地瞪着乔母，咬牙切齿道：“管好你的嘴，别乱说话！“

　　眼见着乔成躲回了卧室，望着儿子卧室紧闭的门，乔母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玄关的穿衣镜里，她看见自己灰白的头发间不知何时又添了几根银丝。

　　“秦同志？你们怎么来了？“门开的瞬间，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乔母满脸诧异，声音里还带着未完全消散的哽咽。

　　秦启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朝乔母颔首示意，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屋内逡巡一圈：“乔阿姨，我们今天想再跟您了解些乔梦失踪前的情况，方便进去聊聊吗？“

　　乔母面露犹豫，指尖无意识揪着衣角。想到下落不明的女儿，她最终轻叹一声，侧身让出通道。秦启带着同伴缓步踏入，面对凌乱的客厅神色如常，轻巧落座在靠墙那排看似整洁的木椅上。

　　“您之前说乔梦那天是正常出门上班，还带着您准备的早餐？“秦启语调轻柔，不着痕迹地朝赵军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装作不经意地开始打量四周。

　　乔母蜷在褪色的布艺沙发里，十指交缠不停揉搓，腕间银镯撞出细碎声响：“对，我特意装了饭盒，还给系了个平安结......“

　　“您看看，是这个吗？“秦启从牛皮纸袋抽出照片，小心翼翼铺在茶几上。画面里摔裂的饭盒旁，褪色的平安结歪歪扭扭躺在路边，暗红绳结像是干涸的血迹。

　　乔母颤抖着捧起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画面，浑浊的泪水砸在相纸上晕开深色水痕。

　　“是！就是这个！“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燃起希望，“秦同志，你们是不是找到梦梦了？“

　　秦启喉头微动，缓缓摇头：“很抱歉，目前还没有确切线索。但请您相信，我们绝不会放弃。“他轻拍乔母发凉的手背，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为了能尽快找到乔梦，还请您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哪怕再小的细节......“

　　乔母颤抖的手一顿，猛地从秦启手中抽回，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撇过头去，“我····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

　　秦启没有继续追问，看着紧闭的两个卧室，“乔阿姨，不知道哪个是乔梦的卧室，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乔母忙不迭的站起身，打开左侧卧室，“这个，梦梦的东西都在，我没敢乱动。”

　　踏入房间的瞬间，风铃发出清脆声响。淡鹅黄色床单一尘不染，书架上整齐码着专业书籍，窗边绿萝垂落的藤蔓随着微风轻晃。

　　乔母倚在门框上，看着三人戴着手套仔细翻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快步拉开床头柜抽屉，捧出个牛皮文件袋：“对了！梦梦失踪前公司体检，这是报告......说不定能用得上？“

　　秦启郑重接过文件袋，目光柔和：“您想得太周到了，这很重要。“见同伴摇头示意无所获，他便起身告辞，“今天就先到这儿。您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咔嗒”声，将屋内的寂静隔绝在身后。赵军快走两步赶上秦启，压低声音道：“秦副，她明显就是有别的话没说，为什么？”

　　秦启用文件袋挡了挡头顶的太阳，“你看她遮遮掩掩，很明显就是有顾虑，如果没猜错，家里肯定还有别人。她既然不想说，我们再问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赵军恍然大悟地点头，喉结滚动咽下未出口的追问。秦启却突然驻足，转身凝望那扇紧闭的防盗门，金属门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摘下墨镜擦拭镜片，轻叹道：“回局里吧，看看阿勋他们有什么收获，有时候......”话音顿住，镜片反光里映出两人被拉长的身影，“等时间发酵反而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