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CP今天又在修罗场崩人设》叶之安

2、第2章

　　孟疏月指尖悬在“季林集团”的铭牌照片上，床头灯将手机屏幕照得惨白。相框里十二岁的她笑露虎牙，奖杯边缘映出少年洛白模糊的侧脸——他那时右腿还没跛，站姿如青松般挺拔。赞助商标牌像块锈斑蚀在牌匾右下角。
　　手机突然震动，徐莉的咆哮炸穿听筒：“孟疏月！你还有闲心考古？热搜前十你占三！顾珩团队刚发律师函要告你故意伤害！”
　　屏幕跳出新推送：#顾珩工作室严正声明#。配图是腹肌伤口的医学鉴定书，“外力抓伤合并旧创撕裂”的红章刺得人眼疼。热评第一被顶上来：【家暴姐退圈！保护我方顾珩！】
　　孟疏月点开鉴定书放大。伤口边缘的增生疤痕呈放射状，像被什么钩状物撕裂过。她突然翻身下床，从行李箱夹层抽出本旧相册。泛黄的武术队合影背面贴着剪报——《振华武校赞助商季林集团涉黑调查》。
　　“嗡嗡——”
　　窗玻璃被敲响。黑衣男人倒挂在阳台外，腕表表盘折射冷光。孟疏月抄起水果刀甩过去，刀尖“夺”地钉进窗框，离对方太阳穴仅半寸。
　　“疏月小姐好身手。”男人翻进来，狮徽袖扣在月光下泛青，“季先生让我送份礼物。”他放下铁盒就走，盒盖缝隙渗出铁锈味。
　　盒里是把缠红绸的西瓜刀。绸缎接口处针脚细密——和片场那把、恋综那把，同出一源。刀刃沾着新鲜瓜瓤，压住张字条：「西瓜要黄的才衬血，对吧？」
　　孟疏月抓起刀冲向阳台。夜风卷起窗帘，楼下黑色宾利早已融进车流。她反手将刀钉进地板，钨钢刀身嗡鸣不止。刀柄缠绳的洛派三叠纹被血渍沁成褐色，像干涸的河床。
　　《试心动》第二天的录制现场成了瓜田海洋。粉红地毯铺满西瓜贴纸，赵思琦正把西瓜籽粘到假睫毛上：“导演~待会儿让顾珩喂我吃瓜嘛！”
　　孟疏月刚踏进场，所有镜头炮筒般转过来。顾珩坐在高脚凳上玩打火机，火焰在他指间翻跃，燎过卫衣下摆时露出绷带边缘。弹幕疯狂滚动：
　　【伤口！给特写啊！】
　　【家暴姐还敢出现？】
　　陈导把任务卡塞给孟疏月：“今日主题——蒙眼喂食。”他指甲刻意划过她掌心刀茧，“顾珩指定你搭档。”
　　场地中央吊起十米长的钢索，钢索下悬着三排西瓜。顾珩把眼罩递来时，虎口薄茧擦过她腕骨：“孟姐恐高吗？”他袖口滑落，小臂新添了淤青，像被什么棍状物抽打过的痕迹。
　　“比喂你安全。”孟疏月扯过眼罩绑紧。黑暗漫上来时，其他嘉宾的哄笑变得遥远。她听见赵思琦娇嗔着要切星星瓜雕，听见顾珩打火机盖开合的咔哒声。
　　“任务开始！”哨声刺耳。
　　孟疏月刚摸到西瓜，钢索突然剧烈摇晃！节目组镜头推近她脚下——固定钢索的配重块正在松动。弹幕瞬间爆炸：
　　【道具事故？！】
　　【家暴姐现世报？】
　　失重感裹着惊呼袭来。孟疏月本能蜷身护头，腰间却猛地箍上滚烫手臂。柑橘混着血腥气的味道撞进鼻腔，顾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抱紧。”
　　他单手拽着钢索悬在半空，臂肌绷出凌厉线条。导播切近景时，全网看见他卫衣后背洇开鲜红——伤口裂了。弹幕静默一瞬，随即被“啊啊啊”刷屏。
　　【顾珩救人啊我哭死】
　　【伤口飙血了救命】
　　孟疏月的手按在他渗血处。黏腻温热的液体渗进指缝，和昨天西瓜汁的触感重合。她突然想起铁盒里那把刀，想起季林保镖腕表的压痕。
　　“松手。”她冷声说。
　　顾珩反而收紧了胳膊。血透过绷带染红她指尖：“孟姐好狠心。”他喘息带笑，齿尖咬开她眼罩系带。黑暗潮水般退去，孟疏月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瞳里，那里面有她小小的倒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
　　弹幕卡死了三秒。
　　【这性张力？？？】
　　【血染的CP我磕爆】
　　导播室突然尖叫：“配重块全掉了！”
　　钢索呼啸下坠！顾珩猛地将她甩向安全网，自己借力蹬向摄影架。火星四溅中，孟疏月看见他后腰绷带彻底崩开，三道抓痕下还叠着更深的青紫——是棍伤。
　　安全网弹起的瞬间，她凌空拧身，断剑项链甩出去勾住钢索。“锵啷！”金属摩擦声刺耳，钢索在离顾珩头顶半米处僵停。孟疏月单膝跪在网沿，右手攥着项链，银链深勒进掌纹，血珠顺着断剑剑尖滴在顾珩眉心。
　　“滴答。”
　　血珠在他鼻梁拖出细长红痕。全场死寂，镜头对准顾珩喉结滚动，咽下那滴属于孟疏月的血。
　　热搜爆了。#血链悬命#的词条后面跟着深红“爆”字。动图在各大平台疯传：孟疏月攥着染血断剑链悬停钢索，血珠坠在顾珩冷白皮上，像雪地红梅。
　　徐莉把平板摔在化妆台上：“你俩在拍武侠剧吗？顾珩团队买通稿说你是吊威亚的托！”
　　孟疏月正给掌心上药。碘伏棉签擦过勒痕，露出底下更深的旧疤——十二岁武术赛事故留下的烙印。手机屏幕亮着季林集团官网，保镖团队照片栏有个眼熟的脸：昨天片场的黑衣武替。
　　“晚上有蒙眼喂食环节。”徐莉戳她伤口，“你给我装得像个人！”
　　录制现场飘起食物香气。长桌铺着雪白餐布，赵思琦正把芥末酱挤进抹茶蛋糕裱花袋。“疏月姐手受伤了？”她甜笑着递来眼罩，“我帮你系呀？”
　　孟疏月戴上眼罩前，瞥见顾珩在嗅芥末管口。他舌尖飞快舔过管沿，朝她几不可察地摇头。
　　黑暗降临。孟疏月握紧餐叉，掌心伤口在布料摩擦下灼痛。节目组故意关了空调，汗味混着香水味黏在皮肤上。她听见赵思琦的娇笑靠近：“疏月姐尝尝这个~”
　　冰凉瓷盘贴上指尖。孟疏月舀起一勺“抹茶蛋糕”，送进嘴的瞬间，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弹幕疯狂滚动：
　　【是芥末！赵思琦调包了！】
　　【家暴姐味觉失灵？】
　　辛辣感在口腔炸开，孟疏月却面不改色。十二岁那场事故后，她的味觉神经早被药坏了。她甚至多挖了一勺，突然伸手探向对面。
　　指尖触到滚烫腹肌。伤口结痂处粗糙的质感，和季林保镖送来的凶器缠绳如出一辙。
　　“孟姐喂我？”顾珩的嗓音擦过耳膜。他攥住她手腕，牵引着将那勺芥末送进自己口中。弹幕彻底疯狂：
　　【弟弟别吃啊！！】
　　顾珩喉结滚动咽下，突然倾身舔过她沾着芥末的指尖。舌尖湿热扫过刀茧，电流般窜上孟疏月脊椎。
　　“甜的。”他喘息着，鼻尖几乎蹭到她睫毛，“孟姐给的，砒霜都甜。”
　　全场哗然！赵思琦打翻餐碟，镜头捕捉到她扭曲的表情。孟疏月猛地抽手，顾珩却闷哼一声——她指甲刮过他未愈的伤口。
　　血珠渗进纱布。导播切特写时，全网看见顾珩抓着她手腕按在自己渗血的腹肌上，声线喑哑：“伤你验过了。”他带着她的手往下滑，停在腰侧青紫的棍伤处，“这里的，要不要也验验？”
　　孟疏月指尖发颤。那片淤伤的形状，和她行李箱里那根振华武校的旧门栓完全吻合。
　　场外突然骚动。徐莉举着手机冲进来：“疏月！洛白师兄的武馆......”
　　后话被惊呼淹没。顾珩的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碎裂成蛛网。亮起的屏保照片刺进孟疏月眼底——十二岁的她扎着马尾辫，在振华武校梅花桩上金鸡独立。照片右下角日期水印：2007.12.09。
　　她武术生涯终结的日子。
　　闪光灯海啸般扑来。赵思琦的尖叫穿透喧嚣：“顾珩你屏保......是孟疏月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