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无主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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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金环杯”竞赛后，海利恩佩斯军校内的学生对校内唯一的E级新生态度好了很多。
他们看向言简辞一行人的目光不再是鄙夷、轻蔑的，现在更多的是好奇与钦佩。
卞灵珊不止一次地向言简辞等人倒苦水。
她不管在哪，都会有人热情地冲上来。
和她畅谈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方向、世界名著《逸日行记》的深刻内核及个人观后感、地心主义与扩张主义的哲理难题。
然后再问能不能看看她手上的戒指。
言简辞深有同感。
他上次越级完成任务后受到的关注度相比这次，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所幸经过后期裁剪，且所有选手签署了保密协议，没有暴露他的精神体的异常。
他现在整天蜗居在图书馆里，专门开了个人自习室，拦住了大部分关注。
只有余天白和方允成对此接受良好。
“听到你们的描述，我都要以为竞赛得奖是一件坏事了，你们比我还凡尔赛。”
余天白装作气愤地吐槽，眉眼却欢喜得几乎要飞出九霄了。
他慈爱地摸了摸神经终端，乐得冒泡：“我爹听说我的排名后，当场给我打了十万星币，还托人给我买了全星系限量的Alex号星舰模型。”
卞灵珊：“……”
言简辞：“……”
远在奥尔多得军校的方允成：“……”
手有点痒啊。
真要论凡尔赛，还是余天白天赋异禀。
四人开着群聊通话，聊着聊着，余天白不经意瞥了一眼日历。
“哎对了，最近不是快……”
啪。
所有人的脸都消失不见。
余天白看着屏幕上的“通话发起人‘卞灵珊’将您踢出了通话”，一脸懵逼。
悬浮屏上方出现一个弹窗。
[好友“卞灵珊”向您发来贺讯]
[卞灵珊：刚才哪个蠢货抢走你的神经终端了？不是说了这事要瞒着他吗？]
[好大一只雪貂：小雪貂九十度弯腰鞠躬.jpg]
[好大一只雪貂：对不起TvT，言神一直不说话，也不开摄像头，忘记他的存在了（]
[好友“卞灵珊”邀请您进入群聊通话]
余天白的眼前的悬浮屏恢复原状。
刚进入，言简辞的清浅嗓音就通过耳机传入耳中：“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把天白踢出去了，”卞灵珊声音沉静，“天白，你刚才想说什么？”
余天白憋了憋，才艰难道：“最近不是快……要考试了？”
“据说是。”
言简辞那边传来纸张被翻动的哗啦啦的声响，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语气漫不经心，“一个月过去了，要开始第二次精神力评测。”
“在聊天？”言简辞突然说了一句。
卞灵珊疑惑了一瞬：“你在跟谁说话……”
她说完反应过来：“言知引？”
“是他……你出来做什么？”哗啦啦翻动纸张的声响停下。
“有点无聊，我出来找两本书看看。”
两人的声线实在太像，卞灵珊等人只能根据语气不同，勉强辨别。
“还是感觉很神奇啊……”
卞灵珊喟叹，目光追随着眼前随她心意游戈的大白鲨。
“一个精神体竟然有自己的意识。”
她摸了摸下巴，突发奇想：“你们长得这么像，作战时配合也很默契，很多时候思路也基本一致，但你们外在性格又截然不同……言总应该算是言神的投影，还是另一个独立的人呢？”
“言总和言神的喜好也是一样的吗？你们要不要试试，说出各自的喜好，来看看这方面是否一样？”
为了区分言简辞和他的精神体，卞灵珊等人都分别称两者为言神和言总。
测试相似度？
言简辞笔尖一顿。
言知引看起来对此兴致勃勃：“听起来有点意思。”
卞灵珊举了举手：“不好意思，言总声音有点小。是不是离收音器太远了？”
“那我离近点。”言知引应了一声
一阵衣料窸窣声后，传来了言简辞刻意压低的声音：“……别挤我。离我远点，你压着我衣角了。”
又是一阵衣料窸窣声响。
“现在怎么样？”
听不出是谁问的，卞灵珊胡乱点点头。
她思考了一下：“我问问题，你们回答吧。”
她竖起食指：“第一题——你们分别喜欢什么食物？言神先回答。”
言简辞没怎么思考：“味道清淡的，太咸太甜太辣都不接受。”
言知引的声音紧随其后：“差不多吧。”
卞灵珊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题——你们的爱好是什么？”
余天白旁观这一切，上课不听讲、热衷看沙雕文的他沉默了。
这有点像夫夫の一百问啊。
很快他摇了摇头，拍拍额头。
想什么呢！把言神和言总组成cp简直是对这两位大佬最大的污蔑！
——
三天后。
下午，海利恩佩斯军校图书馆。
言简辞端坐在窗边，面前游荡着无数悬浮弹窗。
将所有弹窗平铺开，他轻轻往后一靠，眼中映出弹窗散发出的细碎幽光。
一摞书山晃晃悠悠地挪了过来。
更为令人惊奇的是，这座书山下面还有一对大长腿。
书人慢吞吞地游戈到了圆桌旁。
嘭的一声。
书山一沉，被搁在桌面上。
上面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
言知引从旁边抽了一张椅子坐下，屈指弹了弹旁边的书山。
“你要的书。”
“谢谢。”
言简辞抬手放在最上面的书上要抽下来，却被横来的手一把抓住手腕。
他抬眸，见言知引冲他笑。
“报酬？”
言知引摊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掌心还有抬重物留下的红印子。
言简辞抽了抽手，没抽动。
他紧抿双唇，几息后才问：“你要什么？”
言知引仰起头作思考状，大拇指在言简辞的腕骨上暧昧一抹。
趁言简辞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腕，给他一个过肩摔。
言知引松开手，笑嘻嘻地回：“借我你的身份证，让我出去玩玩呗。”
言简辞抽回那本书，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这么耐不住。”
他的目光扫过写满了“埃尔塔文明”的弹窗，很快垂下眼睫，将手腕上的神经终端扔给言知引。
旋而翻开书的第一页，声音淡淡。
“八点前回来。”
言知引接住神经终端，自然地往手腕上一扣，比了个ok的手势。
言简辞余光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垂眸翻开下一页。
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件事时，时间转瞬即逝。
晚上八点整，言简辞稳稳合上最后一本书。
他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空落落的座位，又望向窗外。
窗外黄澄澄的路灯照亮空荡荡的街道和图书馆周围的绿篱，少有人行。
言简辞抬了下手腕，想起来神经终端借出去了，最终放下。
再等十分钟。
他起身开始收拾桌面上散落的书籍。
八点一刻，言简辞终于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细致地检查了身上的武器，确保它们能正常使用。
子弹上膛，言简辞神色冷静，手持着槍就出去了。
接下来，只要见到那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他就会一槍崩了对方。
念在对方在比赛中帮助他夺得冠军，他可以留个全尸。
图书馆管理员正躺在值班室的躺椅上，戴着眼罩小憩。
街道上没什么人经过，风吹过来毫无阻碍，能兜起一衣兜的空气。
一出藩篱，言简辞迈出一步，紧接着这步悬在空中。
他挪开脚，映入眼帘的是一封邀请函。
——诚邀“言简辞”同学莅临我们“那个”队的聚会。
by言知引
言简辞微一挑眉。
他瞄了一眼邀请函上的地址，是校外的一所民宿。
闲人才会参加这种聚会。
言简辞漫不经心地将邀请函随手叠了几道，塞进口袋里。
转头站在那家民宿门前。
站在民宿门口，他偏头看过漆黑的窗口，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他侧了侧耳，也没听到门后的任何声响，只有残夏的寥寥蝉鸣。
摩挲了一下外衣内兜里的槍械的扳机，言简辞就以一手拿槍，一手按在门把手上下压的架势推开了门。
门后仍是一片漆黑。
言简辞掏出神经终端，刚要打开手电筒功能，顿住。
食指悬在屏幕上许久没按下去。
他停了一会儿，关上了神经终端。
最后，他直直地往前走，黑暗逐渐吞噬他的身躯。
彭！
礼花炮的纸屑浇了满头，言简辞眼前光线一亮。
言知引站在最前面，卞灵珊和余天白站在后面。
三人身后还围着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在竞赛中见过的，比如白行四人组。
大白鲨头顶着一顶生日的纸雕皇冠朝言简辞游戈而来。
它微微垂头，纸雕皇冠顺势落在他面前。
“言神生日快乐！”“言简辞生快！”“诞日快乐呀！”
众人嚷嚷，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礼花炮的彩色纸条携着队友的衷心祝愿散落在整个房间里。
房间内的电子屏幕墙壁调成了类似言简辞眸色的深蓝墙纸，银线装饰墙纸和桌布，吊在天花板和墙上的装饰绸缎采用了银绸金缎。
一张大桌子摆在房间中央，上面放满热气腾腾的饭菜。
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
“就等你了！进去吧，寿星！”
早早在门后等候的方允成把言简辞推进门。
言简辞被推搡着踏入房间，踩到了地上的彩色纸条。
在热闹的气氛中，他的脸色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变化。
“怎么感觉他没什么反应啊？”
余天白捂住嘴，小声问言知引。
站在最前面的言知引没有回答。
他站在言简辞面前，将神经终端递过去，同时眉眼带笑：“被感动到说不出话了？”
言简辞夺过神经终端，说得迅速：“没有。”
刚说完，他看到了言知引身后的卞灵珊、余天白等人。
“……”
他含糊道：“……有点吧。”
说完他微微别开头，眼睫下垂，避开众人的视线。
藏在鬓发后的耳尖如此暴露在众人眼中，那一点红意便格外显眼。
言知引的视线全程聚焦在言简辞身上。
只是别扭地承认这一事实，言简辞便羞得泛了红。站在灯下，青年下垂的眼睫缀着细碎的星光。
清矜昳丽的容貌，疏离淡漠的性格，构成了其他人对言简辞的第一印象。
在这种印象的基调下，青年的其他反差情绪便显得独具魅力，就像一具精致漂亮的人偶拥有了灵动的灵魂，令人惊艳。
触及到言简辞仓促瞥来的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言知引下意识扶住了胸口。
真奇怪。
言知引突兀地想。
为什么刚才突然听到心脏跳动时那一瞬的回响呢？
他身后，余天白看着站在门口的青年自脖颈向上蔓延的羞红，目瞪口呆。
“以前怎么没发现言神这么单纯呢……”
其他人亦有同感。
“感觉有点ooc啊……”
“说来言神还比我小了两岁……”
“突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类似拯救世界的大好事……”
看言简辞的脸，再说下去得从羞涩转为红温。
言知引连忙打断走向逐渐诡异的气氛，他扶着言简辞的肩膀往里带：“再不吃饭该凉了！赶紧坐下吃饭，我都要饿瘪了……”
余天白诧异地“啊”了一声，语调上扬：“你个精……精力旺盛的人还会饿？”
没等言知引回话，他一个箭步冲向餐桌。
“等会儿！你们这就吃上了？！啊啊啊啊我托关系预定的奥尔多星龙鲤鱼！给我留一口！”
“骄骄，你尝尝这道菜……”
“妹妹你想吃玫瑰酥吗？我给你拿过来好不好？”
“亲爱的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哥哥～你能给我夹一下那道菜嘛～～我都够不到呜……”
卞灵珊拍桌：“欸欸欸那边四个！正吃饭呢，不许再唱四角戏了，不许！！”
另一头，余天白哀嚎：“方允成你个王八蛋！哪有人指使精神体抢菜的！”
言简辞靠着椅背，静静地望着鸡飞狗跳的餐桌和周围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向窗外，神情一怔。
——在玻璃的倒影中，他看到自己的嘴角挂着一抹未曾察觉的笑意。
而笑意之后。
是华灯初上，灯火流萤。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无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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