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寤寐》谛听我心

5、天台自杀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们警局接到了一同来自青藤高中的报警电话。来电的是该学校的王校长，说是两名学生逃课来到天台，却偶然发现三名学生在天台集体自杀。因为此次案件有些蹊跷，所以我们警方第一时间出警暂封锁住了青藤高中。”

　　江离听着章昇旭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叙述，大概将现场的情况了解了一二。但是不知道是对方如此理智的原因还是什么因素，江离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情况我们这边了解了，但是按理来说，再是离奇的案件，也应该归你们警局管，为何现在通知我们异能局的人员来到现场呢？”

　　章昇旭听了江离的话，马上接到：“这也是接下来我想给你说的重点。”

　　“按流程来说，这的确归警局管。因为怕这起案件伪装成自杀的他杀，所以我们现场的法医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进行了尸检。结果发现，这三名学生的体内竟然检测到了异能残留的信息。”

　　任见过许多大场面的江离听到这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异能残留？你的意思是这三名孩子在自杀前经过基因改造？”

　　“没错，我们本来是想判定死亡原因是他杀还是自杀。没想到血液检测的结果如此震惊。所以这才联系了你们。”

　　“好，明白了，待会等组长过来我会一一传达的。”江离冷静地回复，但是他垂下的眼眸中隐藏了内心汹涌的浪骸。

　　“行，我先过去召集我们的成员，最迟半小时后一起到案发现场勘察。辛苦了。”章昇旭交代完后，拍了拍江离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

　　而此刻的江离还站在原地，不知道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基因改造，之前不是没出现过这样的了例子，自从共和国成立以来，一直都秉持“自由，平等”的社会风气，所以刚成立那几十年，是不是会有一些走火入魔的普通人想要通过非法手段改造自己的基因，实现种族阶层的跨越。但是这些人无一善终，不是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丧失理智，成为了西弗斯星球那段时间最大的社会危害。

　　“所以在法条严令禁止的情况下，现在还有人在做这种勾当吗？还将手伸向了未成年，真tm不是人！”

　　江离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小江？小江？”江离突然被眼前的叫声唤醒。

　　“沈组？你回来了？”

　　沈墨看着脸色苍白的江离，关切的问到：“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什么？你身体不舒服？”身后紧跟了一道声音。

　　江离这才看清沈墨背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正是近些日子深受高层青睐的蓝心。

　　蓝心这提高音量的一嗓子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江离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站的有些久了，可能中暑了。”

　　江离看着眼前的沈墨，刻不容缓将刚刚章昇旭交代的内容转述了一遍。

　　“这样啊，怪不得。行，我先把情况告诉一下组内的其他成员。”沈墨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赶紧将刚刚下车就没走几步路在原地休息的组员们召集在一起，连带着在一旁的蓝心，将这起案件的大概情况讲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大家都沉默了，就连一直对此行颇有不满的李元这一次也没再起哄。

　　“大家都大概了解了是吧？待会我们就先跟着刑警组长章昇旭去到案发现场，我在这里特别强调一下，由于二组组长有事，所以他们组组员负责后方支持，不会前往第一线，但是怕我们人手不足，蓝心主动请缨来协助我们。大家现在整理好自己的随身器具后就过来集合。”

　　说完，几人纷纷低头检查。

　　“你真的没事？”此时，蓝心又对着江离开口。

　　江离见蓝心真的担心自己，马上扯出一个微笑：“我真的没事，只是太震惊了。”

　　“哈哈哈，小江同志，怎么回事，我们的存在就是要抓到这些凶手，保护公民的。你要是害怕了，那老百姓不是更心慌？没事的，相信我们自己，一定能将凶手缉拿归案！”

　　江离听着蓝心安慰自己的话，虽然知道他想通过玩笑缓和一下自己的紧张，但是该说不说，这番话成功激起了江离的正义感。

　　“走吧！”这时沈墨从不远处走来，带着一行人紧跟刑警队出发到案发现场。

　　此时虽然是下午的时间，但是由于学校已经被封校，学生们都已经被安排到宿舍自习。江离跟随他们的步伐一边穿过这所学校，一边观察着。这青藤高中不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校园里面绿植遍布，上世纪的复古建筑不仅增添了浓厚的学术氛围，还低调地彰显着浓厚的学术氛围。

　　“今天，对于青藤高中的学生们来说，本来应该是一个普通的风和日丽的下午...谁能料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丝微风吹散了江离此刻的伤感，众人终于来到了案发的大楼。江离站在高大的教学楼下，目光却直直凝视着顶楼的方向：本应充满朗朗读书声和朝气蓬勃学生们的大楼，此刻只剩下一片寂静。

　　“就是那里吧。”江离在心中默默地想。

　　突然，江离的眼底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到一眨眼便消失不见。震惊的情绪覆盖住江离的眼眸，而离他很近的蓝心恰好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情绪。

　　“上面便是案发地点了，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们就行。”蓝心看着江离不太好的脸色，以为江离不愿意上去，便贴心安慰道。

　　“没..没事，我只是...你别把我想的太脆弱了。我也是历经了上百个案件的。”江离听着蓝心的话语，笑着打哈哈。

　　蓝心见江离还能开玩笑，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提前下来。

　　“恩恩，我真的没事的。”江离虽然感谢蓝心的体贴，但是也没再说什么，他迅速切换成工作的模式，跟着前面的人群上了楼。

　　江离不知道为什么蓝心会如此迅速地捕捉到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猜错了，江离不是害怕，而是震惊。他知道自己绝对没看错，那道黑影绝对是...司无空毋！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闲着，竟然跟到这里来了。”江离暗暗在心中嘀咕。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在他发现司无空毋也在现场的瞬间，心中的没由得的愁绪竟被驱散了。

　　在电梯内，四下安静，无人开口，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终于到了顶楼，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察看到领头的章昇旭后，主动敬礼并且拉开了警戒线。江离也终于目睹了第一现场。

　　虽然死者的尸体已经被运往法医处，但是现场的刑警还是将三名学生的姿势进行了标注。

　　江离看着眼前的空地上被标注出来的尸体的形状，竟然也被震惊了。这三名学生竟然是站着自杀的？

　　“没搞错吧？他们是怎么做到站着自杀的？”显然有人比江离更为震惊。

　　章昇旭看了看出声的李元，冷静指出了他话语中的错误：“是这样的，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不是站的是，是跪着的。”

　　“哈？跪着的？这不是更加诡异吗？”李元听了章昇旭的话，虽然话有点糙，但是也的确道出了江离心中的疑惑。

　　“是，所以加上法医检测出来的结果，所以我们才选择像异能局救助，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查案，找到真凶。”

　　“章队长这话是不是有些欠妥。法医不是已经断定为自杀了吗？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他杀了？”

　　蓝心此刻毫不留情地怼道。

　　江离听到蓝心一针见血的语气，心中有些震惊，原来他平时办案的时候是这个风格吗？

　　“从现场的结果来看，是自杀没错。但是90%的自杀，我认为，都是别人100%造成的。虽然构不成事实犯罪，但是还是希望事实能够水落石出，毕竟他们也才刚满18岁。”

　　“好了，小张，你接着把现场的详细信息给异能局的同事们说说。”

　　江离刚震惊如此冷静地章昇旭也会有情绪外泄的时候，他自己就已经收回来了。

　　“好，章组。”小张回复完章昇旭后，转头对着异能局一行人开始了简单的介绍。

　　“今天我们达到案发现场时，发现三人呈跪状面向东方，手牵手割腕自杀。根据法医初步检测的结果，在他们身上并未发现别的伤痕，这三明学生确定是自杀没错。但是在检测血液时，法医分别在这三明学生的血液中都检测到了只有异能者携带的R基因。”

　　“由于牵扯到异能者，我们对于这一块的了解甚少，况且这一次还是普通学生携带异能基因的案件，事关重大，所以需要异能局协助我们一起侦破这桩案件，找到幕后的始作俑者。”
　　章昇旭在小张后面补充到。

　　江离等一行人听到章昇旭的话，纷纷都陷入了沉默。

　　三人集体自杀，基因变异...这几个词语拆开来看都是个顶个的大案件，没想到，这一次竟集齐了所有元素。

　　“行，案件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先搜寻一下现场周围，搜完之后想去法医那里看看这三具尸体。”沈墨迅速整理了一下后，立即回复。

　　“好，你们请便。”章昇旭见异能局提出这些要求，虽然在他们来之前警察已经将天台搜寻了几十遍，但是说不定异能局的人又能找到什么新线索也不一定，抱着这样的想法，章昇旭立即满足他们的要求。

　　沈墨见章昇旭在自己的组织现场尊重自己提的意见，心中对他的评价高了些，但是这份好感没持续几秒，她就转身吩咐道：“小江，你现场经验丰富，你去勘探一下周围的情况，小李小王，你俩拿着设备，去南边勘探一下天台是否有异能者的痕迹。小赵，你跟着我，我们负责北边。蓝心，你擅长整合信息，你就仔细观察一下第一案发现场，看看在我们异能局视角下有没有新的发现。最后，由于这里是普通公民区，我们异能者尽量少使用异能，如果到了必要关头，也一定要避开人多的地方。好了，你们去吧！”

　　沈墨高效安排完每个人的工作内容后，便叫上小赵跟着她一起去了北边。江离也没犹豫，他打算从反面看看整个阳台的布局。

　　来到天台的另一边，江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起案件。光从整个案发现场的情形来看，这一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自杀，他们这样“盛大的仪式”，绝对不是匆匆了解自己的生命这么简单，更像是想以自己为献祭，向大家揭开什么...

　　“到底想揭开什么呢？”江离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毕竟参考他自己18岁的情况来看，没什么比吃饭睡觉更重要的了，他还真得不出18岁学生遭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选择这样了解自己的未来。

　　“天台没有摄像头。”江离耳边突然想起这句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他吓得一个冷颤，看向四周。奇怪的是他四周并没有任何人。

　　“？”江离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这声音分明是...

　　“司无空毋？你在附近吗？”江离试探着叫出声。
　　“你刚刚不是看到我了吗？”江离头顶传来依旧冷漠的声音。

　　“我刚刚以为我看花眼了，毕竟那么高的楼层，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哈哈哈。”江离笑着大哈哈道。

　　“好了，收起你的大门牙吧，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正尴尬笑着的江离听到这句话，瞬间收起笑容，正想翻个白眼，又听到他后面跟上的一句。

　　“听到了，你说天台没有摄像头嘛。”江离不耐烦地回复。

　　“这算是什么发现呢？天台一般都没有摄像头。谁没事放摄像头在天台呢？”江离嘟嘟囔囔地回怼。看似他在回应摄像头的事，但似乎想说司无空毋的发现根本就是狗屁。

　　“刚刚我转了一圈这所学校所有的地方，发现他们所有的教学楼教室，甚至道路都装上了摄像头。唯独天台没有装。所以如果某人想做些什么，天台一定是他的不二之选。”

　　江离听着司无空毋的推理，虽然脑子听进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刻江离的基因里面刻的有“叛逆”这两个字，又怼道：“不愧是我们的王啊，跟我一起到的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巡视完一圈学校...真牛。”

　　“你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话里话外的讽刺，江离，你是忘记了昨天的记忆了是吧。”

　　“我...!”话还没说完，江离身后便传来蓝心叫他的声音。

　　“江离，刚刚叫你，你没听到吗？”江离应声转过头，笑着糊弄了过去。

　　“过来了，组长叫集合了。”

　　“哦，好哈哈。刚刚想事情想的很认真，没听到你叫我，不好意思啊。”江离抱歉挠挠头。

　　“没事没事，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估计真没听到我叫你，没事，赶紧过去吧。”

　　“好。”江离赶紧跟上。

　　“幸好司无空毋没有露出本尊，呼--”江离边走边感慨。司无空毋应该用了什么隐身术之类的法术，外面的人都看不到他，但是他说的话不知道外人能不能听到...

　　两人很快到了前面，沈墨见二人回来后，立即询问：“怎么样，江离，有什么新发现吗？”

　　江离刚到，沈墨便开始“沙场大点兵”了，江离将目光扫试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后，淡定开口：

　　“我发现天台没有监控。”

　　“嗯？”沈墨听到江离的回复，愣了一瞬间。

　　“整个学校都有摄像头严格监控学生的行为，但是为什么天台一个摄像头都没有呢？”江离缓缓道出刚刚司无空毋告诉他的发现。

　　“呵呵，没摄像头，是不是相当于是全校人员共通的一个秘密，在平时时时刻刻都被摄像头监督下的学生们，偶尔想干什么坏事的话，就会来天台。”这次，江离说的是自己的一些推测。

　　“嗯...”沈墨沉默着答应了几声。

　　“这是一个新的视角。”章昇旭在一旁随声附和。

　　“因为三明学生的尸体事关重大，所以法医已经将三明学生的尸体带回了刑侦中心进行进一步精细化检查，法医报告估计得明天才能出来。如果没有别的新发现的话，我们现在先去办公室见见目击证人，了解一下三名学生在学的人际关系，找到他们自杀和基因变异的原因。”

　　章昇旭见大家没有提出异议，提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似乎是不太放心似的，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最后，因为这起案件并未对外公布任何有关基因变异的信息，所以我们警方对外宣称的都是异能局下来观摩的工作人员，希望在场的大家也不要泄露任何关于基因变异的信息。”

　　“好，明白。”沈墨及时回复到。

　　一行人又陆陆续续撤出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