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寤寐》谛听我心

3、晚餐

　　“诺，晚餐好了，来吃饭吧。”江离将做好的两份晚餐摆放好，出声叫了叫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某人。

　　不知道是不是沉睡千年真的饿了，司无空毋听到江离的叫声立即睁眼，快速位移到餐桌前。

　　司无空毋看着摆放在自己眼前的两碗面，陷入了沉默，但是并未说什么，拉开椅子，拿起筷子就开始了进食。

　　江离本来很忐忑，毕竟他可是在菜市场“狮子大开口”，没想到看到这么朴素的面竟然就这么开吃了？

　　江离心中讶然的同时也坐下，准备用餐。他一边吃，一边观察司无空毋的反应。虽然他是凭空出现的，但是毕竟人家是尊贵的君主，也不知道自己弄的东西吃不吃得惯..

　　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皇家礼仪，司无空毋吃饭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优雅地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江离开头还在留意司无空毋的表情，见对方真的吃的很认真之后，便渐渐放下心来，开始了自己的晚餐。

　　没过一会，司无空毋就在安静中放下了筷子。

　　江离听见声音，看了看碗中吃的精光的食物，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满足感，这使他有些欣慰，连带着开口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温柔：“吃饱了？”.

　　司无空毋拿起手边的餐巾纸，听见江离这温柔的一句，愣了几秒，缓缓点头。

　　江离见司无空毋现在脾气好了很多，自己顺带着语气更加轻快：“吃好了你就放那里吧，我等会收拾。”

　　“好”司无空毋迅速回答。

　　江离碗中也没剩多少了，想着三下两除二赶紧吃完，剩最后一口在慢慢咀嚼时，司无空毋慢慢放下手中的纸巾，对着江离说道：“你从哪里来？”

　　江离本来正享受着美食的最后一口，突然听到旁边的人来这么一句，双眉蹙起，眼神中充满了疑问，自己在心中重复了一下司无空毋的问题，疑惑着回答道：“我出生于江安市，上大学后才来了首都临城的。”

　　司无空毋眼神没放过江离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见对方充满疑惑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且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来了句：“哦，看来你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啊。”

　　江离本来对司无空毋着冷不丁的一句话搞得摸不着头脑，突然又听到这么一句，自己更是理解不了眼前的情况了，再加上今天发生的玄幻的事情，江离隐约觉得司无空毋不是偶然间出现在下午异能局办案的现场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还有我还没开口问你，你反而先问我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既然是之前被历史记载已经逝去的君主的话，为什么今下午突然时隔千年出现在异能局办案的现场，而且现在还跟我回了家？”

　　江离一个下午不是没思索过这个问题，毕竟自己今天的经历太过于玄幻，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答案。虽然他自己承认自己有些钝感，但是眼前的情况再迟钝的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了。

　　司无空毋看着江离终于带一些强势的发问，嘴角勾起一抹笑。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回答道：“这个东西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我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懂。你只用知道目前我只能出现在你一个人面前。”

　　“哈？”听到司无空毋最后一句结论，江离又更加迷糊了。

　　“你说了我不一定能懂，但是你不说我肯定不懂。况且，这里是我家，我需要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外人进行一个背调吧。”

　　虽然江离这番话说的很有气势，但是说完后，他又有一丝丝的后悔，生怕惹到了司无空毋。

　　“呵呵，有意思。”司无空毋听到对面的人第一次着急，不由得笑了出来。

　　江离见司无空毋并未生气，心想他应该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无奈司无空毋讲话极少，现在吐出来的也仅仅只有几句话。

　　“你别评价了，我需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离现在毫不退缩，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而且，还跟自己有关。

　　司无空毋见江离这副模样，手指缓缓敲了两下桌子后，不紧不慢开口：“我说了，你注意听。”

　　江离听到司无空毋的话，郑重点头。

　　“今天给你施展帝王之压的时候你应该有看到一些记忆碎片吧，这些是千年前真实发生的事情。当年我看到王朝颓势已定，为了不造成更多的伤亡，我自愿被五大家族的人封印法术，他们将我的意识放逐于虚无之境，永久不得解脱。被封印后，我的肉身虽不能动，但是意识却是正常的，我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世界中一直走走停停，时间和空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无用之物了，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我自己。而在某个时刻，我照常徒步在虚无之境中时，我突然听到有人突然叫了我的名字。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听的入迷的江离见司无空毋这时停下了，赶紧询问。

　　司无空毋看着眼前比自己还沉浸的江离，眼神紧紧盯着他，慢慢开口：“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江离听到司无空毋这个荒诞的结尾，白了一眼：“就这样？”

　　“就这样。”

　　常年审讯犯人的江离，在听司无空毋讲话时，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以及他讲话的逻辑，知道对面的人大概率没有撒谎后，他又接着问。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不是被埋在地底吗？你醒来后又是怎么来到下午的办案地点的？”江离心中实在是想不通，现在趁着这次机会他干脆一股脑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

　　“说来也奇怪，五大家族封印我的法术，将我的意识流放于虚无之境。按理来说，没有一个人能进到虚无之境中。但是我的确是被人唤醒的，醒来后，施展于我身上的封印法术自然就被解除了。”

　　“至于我为什么下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江离此刻已然是刑警上身，眼神不放过司无空毋脸上的任何表情。

　　“因为你们今下午追踪的犯人，是他引我过来的。”

　　江离听到这里，心中正思索着司无空毋的话，没想到后面他又紧紧跟了一句：“与其说是犯人，不如说是外来者。”

　　“外来者？”听到这里的江离，更加震惊。

　　今下午的犯罪者确实和往常的犯罪者不同，不能说不同，应该说是大为不同。江离离开现场后，紧急给上面的领导汇报了今天的案件。同样嗅到一丝不对劲的高层们将异能局参与到此案的人紧急召集，开了一下午的讨论会议。江离在会议上将自己在现场的所见所闻都如实汇报，除了抹掉了司无空毋的身影外，那团黑影的出现处处都充满了疑点。

　　然而各个领导齐聚讨论了一下午，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局长只能以今天的这个犯罪者和以往的犯罪者性质不同这番话草草收尾。因为今下午出现的异形和之前所有的案件犯罪者都没有共通的地方，所以尽管大家都有各自的猜测，但是也没办法直接下定论。而此刻，司无空毋竟然直接笃定地将下午的那团黑影称为“外来者”。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西弗斯星球的？”

　　司无空毋听着江离震惊的语气，也只是淡然点头。

　　“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就这么笃定。我们异能局所有参与到此案的人员讨论了一下午都没能下定论。”

　　听到这句话，司无空毋嘴角又扯出一抹惯用的微笑，回答道：“我的出现就是证据。另外我早就说过了，你们那个什么局？异能局？办事效率很低下。”

　　江离听着眼前人说话狂妄的语气，他虽然看不惯他这幅模样，但是他的回答的确给到了自己新的启示。

　　“如果说下午出现的犯罪者是外来者的话...那他们是如何出现的呢？能够出现一个，肯定还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思及至此的江离一瞬间打了个冷颤。虽然他相信别的星球肯定是有生命体的，但是他从未想过外来者会如此悄无声息地大量入侵自己的星球。

　　“等等！”突然反应过来的江离突然抬高了音量。

　　“你...你刚刚是不是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你...在怀疑我？”

　　“你怀疑我也是外来者所以要跟我住一起？！你要亲自监视我？！”

　　司无空毋见眼前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但是听到最后的结论不由得扶了扶额。

　　“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你是外来者的话，我将会第一个亲手解决你，而不是现在还跟你坐在这里讨论。”

　　虽然司无空毋的话很狂妄，但是话糙理不糙，按他的行动风格来说，自己要是真的是外来者的话，肯定活不到现在。而且自己从小在江安市长大，肯定不是什么外来者。

　　“不好意思，我只是目前的信息震惊到了。”

　　“那你刚刚问我从哪里来干什么？”

　　司无空毋看了眼江离，见他还是执着于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回答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做的饭，让我想起了我之前的御用厨师，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他的后代。”

　　“哈？你也太...”江离听了司无空毋的回答，眼前一黑，这家伙一会正经一会脱线，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当上君主的。

　　“那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总不可能一直住在我家吧？”江离大概掌握了一下眼前的情况，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好奇的问题。

　　“视情况而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视什么情况？”

　　“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不会太久，应该就这几个月。”司无空毋云淡风轻地回答。

　　“好...好吧”江离毕竟是小小异能局办案人员，对于眼前这位尊贵的君主的决定是没办法干涉的，毕竟以他的能力，想要什么只需要动动手指，犯不着现在坐在这里和自己交谈。

　　“我还有个要求。”

　　“嗯？”江离见司无空毋突然来这么句，想听听他又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每天要跟你出门办案。”

　　江离本以为这位尊贵的客人又要对他的生活环境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时，没想到司无空毋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跟我去办案？”

　　“对”

　　“你跟着我办案干什么？况且你现在也不好出现在外人面前吧，万一要是发现你的身份，天下肯定会大乱的！”

　　司无空毋见江离语调逐渐升高，不耐地摸了摸耳朵，自己还是用惯常的口吻回复：“不用我说，你都能想明白，外来者有一肯定有二，今天这个很好消灭，之后肯定有能量更高的外来者。作为西弗斯星的君主，我需要保卫我的国家。”

　　江离听着司无空毋的话，虽然认同，但是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了。

　　“虽然这番话很冒犯你，但是我还是想说，现在是共和时代，政府有这么多士兵，警察包括我们异能局的人能够保卫国家。你贸然出去...只会给现在的时代造成混乱。”

　　江离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不好听，但是他还是希望司无空毋能够认清现实。并且他一边说一边关注着司无空毋的表情，生怕自己“尖锐”的话语戳伤了司无空毋。

　　然而，司无空毋听到这话并未有任何情感波动，撂下句：“我只是在通知，不是在和你商量。”就又回到沙发上了。

　　江离看着起身往沙发走的男人，心中一顿无语。但是今天这顿晚餐给到自己的信息量已经远超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认知了。他也知道司无空毋已经是很耐心地解答自己的问题了。

　　“这样也挺好，在外办案身边还有个保镖。”

　　江离一向是积极向上的性格，这么想着便起身回厨房收拾东西去了。

　　收拾完毕后，江离将司无空毋安顿在空着的房间，给他简单介绍了下所有必要家电的操作流程后，两人就各自回了房间。

　　夜晚，江离躺在床上，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是相印证自己是否在梦中，他突然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嘶--”

　　痛！看来这真的不是梦，“哎，随便吧，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来顶。”这么想着，江离疲惫地睡去。

　　在隔壁房间听到江离这边动静的司无空毋淡然扯了扯嘴角。突然他双手一挥，手中赫然出现一个晶体。这正是今天消灭外来者后遗留下来的东西。

　　眼前这块黑色晶体散发着异常的辐射能量，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会有影响，但是由于异能者身体构造原因，对他们来说并未有任何强烈影响。

　　司无空毋端详着眼前这块晶体，似乎是想从中找到任何信息，但是这种晶体除了散发出来的辐射外，并未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将黑色晶体收起来，单手托腮，望着空中的星辰。

　　“宇宙召唤我到此处，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