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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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联盟高塔教堂的钟声沉闷地敲响了三声时，安小鱼正在查看177的调查结果，钟声让他动作一顿，一种莫名的不安攥紧了他的心脏。
几乎同时，实验室的主全息屏被强制切入联盟官方公告，黑白色调，皇室纹章，肃穆的播报音：
“联盟最高检察长梁森于昨日不幸生病罹难，感谢梁森博士对联盟的贡献，联盟会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
安小鱼手中的精密仪器“啪”地一声掉在台上，他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盯着屏幕上梁森那张不苟言笑的证件照。
“突发恶疾？罹难？” 安小鱼喃喃自语，眉头紧紧锁死，“这不可能。”
梁森，怎么可能以这种荒唐的死法离开，皇室发布的声明……难道是计划暴露了，他被灭口了……
“博士，您的心率升高了27%，皮质醇水平异常。” 177温和的声音响起，递上一杯温水，机械体的瞳孔静静注视着安小鱼，数据流在深处无声涌动。
安小鱼没有接水杯，他猛地转身，调出最近的新闻和官方通告流水般扫过。平民的哀悼、对机械体的愤慨、自发组织的破坏活动，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合理”，那么顺理成章，就像提前预设的一样。
安小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
梁森死了，直接说明皇室成员和机械教派有染，甚至可能是最终的领导者，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皇室勾结教派的蛛丝马迹。
“177，” 他声音低沉，“调取梁森最后72小时的所有公开行程、医疗记录访问日志、以及皇室近卫军的异常调动记录，加密等级忽略。”
“正在处理。” 177的回应没有丝毫迟疑。
数秒后，结果呈现。
“公开行程显示，梁森博士昨日在监察局办公室工作至深夜。医疗记录无最新访问痕迹，最后更新时间为三周前的一次例行体检，评级为优。皇室近卫军第三小队于昨日傍晚有非常规出勤记录，目的地不明。”
“目的地不明？” 安小鱼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敲在操作台上，“一个皇室卫队的小队调动，怎么可能目的地不明？！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回想起不久前与梁森那次秘密会面，两人约定的探查被有心人跟踪监视，或许这和梁森的死有关……
“博士，” 177再次开口，“根据数据分析，梁森博士遭遇意外事故或突发疾病的概率低于4.3%。而他在追查敏感事务期间，因触及高层利益而被抹杀的概率高达78.6%。”
安小鱼猛地看向177。
机械体平静地回望，那双酷似祁曲的眼睛里，此刻只有纯粹的逻辑计算。
“还有，” 177补充道，调出另一组数据，“全网正在同步删除梁森博士近期所有工作相关的细节报道和讨论帖，速度极快，与官方明面做的追授行为相悖，他们在试图定性梁森博士的死亡为意外。”
“谋杀。” 安小鱼吐出这两个字，感觉喉咙干涩，“然后伪装成自然死亡，再利用他的死煽动民意，进一步打压机械体一石二鸟。”
怒火混合着一种兔死狐悲的战栗席卷了他，虽然自己和梁森在机械体开发方面存在意见分歧，但他们是同一类人——不愿完全屈服于权力和规则，即使对方是皇权，反人类的行为一律禁止。
如今，皇室竟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来扼杀梁森，一定是梁森发现了什么，皇室才会下死手。
“我们不能让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安小鱼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看向177，“找到梁森最后出现的地方，或者找到他们想隐藏的东西。”
“已初步锁定几个可疑坐标。” 177眼神有一丝卡顿，介于安小鱼对梁森的重视程度，莫名产生了数据卡顿，但很快又自我调整做出回应，“其中一处，位于近郊的皇室私人医疗庄园，守卫等级异常之高，且与萨菲亚公主关联密切。其能量签名与近期部分‘失踪者’的最终信号消失点存在重合。”
“萨菲亚……” 安小鱼低头琢磨了一番，那位公主之前假借联姻的名义约见梁森，并在梁森的酒里下了与机械圣教相关的神经毒素妄图操控梁森，之前还持保留态度，以为这位公主是为夺权，现下看来不仅仅是皇权争夺那么简单。
“博士，您是要自己去吗？”
安小鱼点了点头，“他们内部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我自己去是最保险的。”
说罢，安小鱼快速收拾必要的便携设备和武器，“我要亲自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需要用一个检察长的‘死’来掩盖！”
177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小鱼，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安静的跟着，安小鱼察觉到177的面部表情变化，回身询问：“177，你有事要说吗？”
“没什么事，博士。”
“真的？”
安小鱼狐疑的盯着177的机械瞳孔，177眯着眼笑：“博士，我不想您受——伤——”数据的卡顿又出现了，177拍了拍脑袋，一堆数据在他核心处理器中像烟花般炸开。
“保护……小鱼……要再见到小鱼……”
177捂着脸，未经数据处理过的话脱口而出，安小鱼身体有一瞬间的僵住，177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而且只有祁曲会叫他“小鱼”。
“177……你……”
“博士，有什么事吗？”
一阵数据紊乱后，177的瞳孔闪过几秒红色的光晕，但很快全部瞳仁又变成正常的蓝色光标，并且对刚才说过的话浑然不知。
“难道是反追踪数据导致177的信息错乱吗……”安小鱼有些失落的自语。
刚刚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祁曲没有真的死亡，他变成了177回到了自己身边，但眼前的机械体再怎么像自己的爱人，也只是为了消解情愁的替代品，爱人死了便是死了……不会死而复生。
安小鱼眼底浮起了一层泪花，他一直不敢直面祁曲离世的事实，以至于他自欺欺人的创造了一个替代品，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替代品。
177看出了安小鱼的难过，他用手背擦拭了安小鱼的泪水，又想要安抚的给出一个额头吻，被安小鱼偏头躲过了。
“177，别做多余的事。”
“好的，博士。”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