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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袍泽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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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掠过广袤无垠的边疆大地,有时不下雪,但仍雪花四散,冰雪难融,一年四季白雪皑皑,高挺的松柏和起伏的山峦在苍茫的天地间显得寂静而孤独,仿佛一幅素净的画卷。
呼啸的北风带来刺骨的寒冷,如刀般割裂着空气,让人难以忍受,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易怀安浑身上下只露了俩眼睛,“云峥,我走了,回苍秋。”他拍拍易淮冰冷的盔甲,策马而去。
易淮拿出酒壶,喝了口烈酒,“将士们,回家了!”
此话一出,士兵们变得更加热血沸腾,随将军骑着战马奔驰在白原之上。
易文烨远远就见到他家将军载雪而归,“将军归!开~城门!”
城墙上的士兵更加严阵以待,传讯兵在城墙上疾驰,通报将军归来的消息,抵御外敌的弓拉的更满,练武的步兵练的更加起劲。
“大军,主帅非一不可,军心非一所动,主帅之责当统军之序,使其井然,不为外敌所动,无帅而稳,方守边疆千古。”此句来自墨家军书,也是易淮的行军准则,所以易家军就算易淮不在,依旧是易家军。
易淮手下的将领分两种,一种是与易淮年龄相仿,曾同生共死,挥血沙场,因功得职,为易淮命令为主,军令如山。
而另一种乃墨将军留下的的旧部,均元老级别,若非墨将军战死沙场,都应颐养天年,告老还乡,但为了保卫国家,再度拿起兵器守卫在这极寒之地,白发战甲,高喊“廉颇尚能饭否?”
前者绝对服从易淮,指哪打哪,有些依赖易淮,他若是不在那就是群龙无首,只能听老将的命令,表面上镇定,实际心里慌得一批。
后者取决于主客观因素,若是军令正确,这些老者会拍拍他的肩膀,夸赞他像墨将军一样,但若军令不成熟,他们会把刀刃抵在他脖子上,骂他是个小王八犊子,年幼无知,不懂兵法,没有墨将军成熟稳重,杀伐果断。
这时,前者就会维护他们家将军,那就好了,堪比两国使者谈判,能吵上三天三夜,吵的易淮脑仁疼。
双方完全有代沟,花甲之年的老将与热血冲天的小将完全聊不到一块去,但凡中间有个过渡的人都不至于吵成这样。
此次出城门迎主帅,老将们又没人来。
易光复骑马跟在易淮身后,小声嘀咕,“这群元老,又不来,一点也不尊重主帅,回家养老得了。”
易淮把头盔摘下来,朝易光复砸过去,“堂堂九尺男儿,跟个长嘴妇似的,再多嘴,舌头不用要了。”
易光复赶紧闭嘴了,易文烨那胳膊撞了他一下。
易淮回了军帐,处理了一下军务,了解最近北疆的情况。
等抬眼,已是黄昏,走出军帐,听见练场那边墨长云老将军练兵的声响,他望了望远处一个已老旧的军帐。
易淮走近军帐,朝里面行军礼,“晚辈易淮,前来拜会墨将领。”
“主师请进。”里面的老将正搓着核桃,头也不抬,搓的专心致志。
这核桃大有来头,是墨将军知道老人家爱搓核桃,专门找了棵好核桃树,亲自爬树摘的,串了个串儿,给老爷子送去了,老爷子高兴坏了,睡觉都拿着。
墨珣战死那天,老爷子还没得到消息,就知道了结果。
因为,他的串儿,断了,一颗一颗滚落在地上,他就站在那,呆呆的,像是失去孩子的父亲。
他没让下人捡,自己一边哭着一边捡着核桃,“丢了一颗,丢了,丢了一颗。”后来那颗核桃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
之后,他随身只带两颗,没再把串儿穿上。
易淮在军营里声名远扬之后,跪拜其前请求他能够教导他,他只看他的核桃。
易淮冒着顶撞他的风险,展示了一套枪法,那是墨将军教他的,墨白起攥紧了核桃,随后,带着一众老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易主帅找老夫有何事?”墨白起抬头看看他。
“是晚辈管教不严,手下这些过于不懂礼数,冲撞了前辈,前辈不嫌,晚辈前来致歉和道谢。”易淮又行了军礼。
“我帮的不是你,而是北凛,是墨珣。做好你的主帅。还有,这些老将的脾气,大多是墨珣惯出来的,但绝对与你无二心,你多担待,不要心生嫌隙。”墨白起苦口婆心。
“晚辈不敢,晚辈明白。”易淮自知要想像墨珣一样,有的是学。
“多看看墨珣的兵书,你会少走弯路。”墨白起的核桃盘的光滑圆润。
“是!”易淮从帐中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这群老将并非顽固不化,自摆架子,而是希望新的一代更成熟一点,武功更厉害一点,保家卫国,抵御外敌,护佑北
“少主回来了!”揽秋府的管家终于给他家少主给盼回来了。
“嗯。没发生什么大事吧?”易怀安这一程没收到什么加急信件。
“额,没发生任何亏损,但是···”没等管家说完,易怀安就看见一群人从待客厅出来了。
“呜呜呜,老板,老板!呜呜呜,你可回来了!易怀安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孙,不哭的时候,看起来老谋深算,实则都是表面现象。
老孙一把抓住他老板的披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板,你都不知道,我们,我们都受到委屈了。”
“先进屋,别一会儿给你鼻涕冻住了。”
易怀安到屋里坐好,喝了口热茶,身体有了些回暖,
“说说吧,谁欺负你们了?”
“金兰楼程玉。”底下不约而同。
易怀安一口热茶喷了出来,“程玉?他一温带的狐狸跑我这冰原干什么来?”他这小本生意怎么还把这尊大佛吸引来了。
“他威胁我们答应他以三倍价钱包空皮草。”
“你们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有了老板,才发的家,背刺老板,那不丧良心吗?”一众人跟着点头附和。
“感谢各位,我易某没看错人。”易怀安不感动是假的。
“那是!没老板,我们现在不是在逃荒,就是冻死了,哪有今天。”
“不过,我要是你们,我就给他,先保住性命,再说,给三倍钱,回头,你们分我一半就行呗。”
这群生意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懂了,老板,下回那程玉再来,我们高低坑他一笔。”
“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易怀安给他们送走了,拍了拍已经擦干眼泪的老孙,“查到什么了?”
“他来找我们,估计就是吓唬吓唬我们,让我们别把手伸太远。他的主要目的是,哈布尔。”
易怀安都气笑了,“好像他伸的不远,呵。”
他也想过将商路拓宽到哈布尔,只是他不愿。
哈布尔永远是北凛的敌人,是疆北的仇人。
他知道商业战胜也算对战哈布尔,但,他就是不想和哈布尔人打交道。
“咱们程楼主,还真是不是纯正北凛人,做生意都做到哈布尔去了。”老孙回忆了一下和程玉见面的时候。
“他才不管这个,不过不得敬佩他的能力,那位,肯定不同意这事吧。”易怀安想象了一下老皇帝气急败坏的样子。
“用捅上去吗?”老孙连招都想好了。
“管他那个干什么,程玉这样的,能让自己吃亏吗?说不定能亏死那帮哈布尔人,哈哈哈,只要他不背叛北凛,就不用管。”易怀安对程玉很自信。
“也是,他那情报楼查到咱们就不好了,之后我盯着点,咱隔岸观火。”
“聪明。”易怀安不得不承认,老孙爱哭是真的,脑袋好使也是真的。
“不过,老板,我有一事想不明白。”老孙想起来那只鹰了。
“嗯?”
“程玉买走了那只鹰。”
“人家有钱人买鹰你还管啊?”易怀安端起茶碗,搓茶释放出茶香。
“那只认墨将军为主的鹰。”
易怀安搓茶的手瞬间就顿住了,“你确定?”他将茶碗扔在桌上,茶水溅在手上都没管。
“不可能认错,我是亲眼看见的,后来我打听卖鹰的,那人抽着烟不说话。”
“程玉是不可能带走那只鹰的,他无武力在身,那鹰···怎么可能跟他走。”易怀安走过来走过去,“是不是别人带走的,程玉陪着而已。”
“这,就不太清楚了,我没敢靠太近,怕引起察觉。只知道那只鹰和程玉一个方向离开了。”老孙当时看见程玉身旁一群戴面具的侍卫,一个个警觉的很,靠太近估计小命不保。
“不行,带我去找卖鹰的人。”当年谁都带不走鹰,怎么被程玉带走了,绝对另有其人。
一只幼鹰落在它饭主子身上,“又有人来了。你说,人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
“师傅,您就告诉我吧。”老孙为了让他说出来,什么招都使了。
这位师傅只有一句话,“不知道不认识。”
“您若是说出来,条件您随便开。”易淮皱着眉说道。
“我真不知道,那人给钱就带鹰走了,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买鹰的是程玉。”
易怀安实在没招了,赶紧亲自跑了一趟疆北。
“怎么办,就算墨将军的亲人都没能带走它,怎么跟他走了,你说啊,想什么呢?”易怀安看着易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会不会是墨将军?”
“我想过将军浪迹天涯,或隐世于林,或劫富济贫,但我绝对不会想到,将军会去做首富的金丝雀,这怎么可能?!”易怀安一脸不可置信。
“金丝雀是不可能的,程玉做将军的金丝雀还可能。”谁都没有墨将军心眼子多,谁敢把她当金丝雀,“我会想办法盯着程玉的,别让外人知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