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时》许绘霜

13、时光里的伏笔

　　话剧巡演到第三座城市时，乐瑶在后台收到一个包裹。寄件人地址是江南古镇的那家老客栈，收件人写着她的名字。
　　拆开来看，是一本泛黄的剧本，封面上写着《浮城旧事》的初版字样，扉页上有几行清秀的字迹，是夏珩书的笔迹——“女二号的眼神该有韧劲儿，像被雨打湿的野草，看着蔫，根却扎得深”。
　　剧本里夹着张照片，是《浮城旧事》杀青那天拍的。她站在角落里，穿着戏服，脸上还带着未卸的妆，正偷偷看着镜头外的夏珩书。而照片边缘，能看到夏珩书的半张脸，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嘴角藏着一点笑意。
　　乐瑶拿着照片，忽然想起杀青宴那天，她问他“以后还能见面吗”，他说“会的”。原来那时的承诺，早已藏在时光里。
　　夏珩书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剧本，愣了一下：“这是……”
　　“客栈老板娘寄来的，说整理房间时发现的。”乐瑶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原来你那时候就觉得我能演好啊。”
　　他挠了挠头，耳根有点红：“那时候觉得……你眼睛里有东西。”
　　“有什么？”
　　“有光。”他看着她，语气认真，“哪怕被乌云挡着，也能透出来的那种。”
　　乐瑶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她忽然想起刚认识时，他总说她“眼泪太假”，原来不是挑剔，是在等她把那束光真正亮出来。
　　那晚演出结束，两人坐在酒店的露台上看月亮。夏珩书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设计简单的戒指，戒面是颗小小的星星，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不是什么名贵的钻，”他有点紧张，声音都在发颤，“但这是我找老工匠打的，用的是……”
　　“我知道。”乐瑶打断他，看着那枚戒指，眼眶忽然就热了。她认得那星星的形状，是《无声的琴》里，钢琴师窗前挂着的那盏灯。
　　“乐瑶，”他单膝跪下，仰头看她，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还亮，“以前总觉得，我这种人配不上什么好东西。是你让我明白，再暗的角落，也能被光照亮。你愿意……跟我一起把日子过成诗吗？”
　　乐瑶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当戒指套进无名指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江南的雨，想起片场的灯，想起长街的月光——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时光埋下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