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境》始终Liv

3、第 3 章

　　第三章

　　辰栀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对着凌十安挤了个职业假笑，敷衍了一下。

　　“不是宫花还没赐呢，那就做不得数，看在老夫当年为了你的事也是鞠躬尽瘁，如今却是点小事都不愿帮忙？”延寿星君疾声道。

　　辰栀见事情进入了僵局，想着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

　　“上神，不行我让给她？你把我随便丢在一个有吃有喝地方就行。”凌十安狠厉的瞪了她一下。

　　“延寿星君，本尊实属不该博你的面子，花界烦事众多，我实在是没有精力收那么多徒弟，到时恐误你家小女的仙途。”

　　“墨淮上神……。”黎音毫无礼节从殿外冲进来傲然道。

　　“宫花还未赐，她就还不是你徒弟，既然上神无心顾暇两个徒弟，那就，就收我一个就好了呀”黎音站在殿堂中间软绵娇嗔道。

　　咦～，不仅岁数大脸更大。但长得还不错，不像个几百岁的。

　　“音音，不得无礼。”

　　“看来这些年星君把你惯的是不识大体，贪得无厌，目无尊长啊，现如今更是毫无分寸。”凌十安无奈叹气道。

　　“星君。我是欠你的人情，但黎音在我这耽误她了，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尽力满足。”

　　黎音做作的叫着：“爹爹……，。”

　　哇～，恶心，哕

　　“墨淮上神，你就收了她吧。”

　　“花界众芳主，可有谁愿收黎音为徒。”凌十安一番思虑后无奈的看着台下的众芳主。

　　无嫉芳主：“上神，可否让她做我徒弟。”

　　“黎音，你觉得如何？”凌十安问道。

　　“行吧只要能待在花界就行。”黎音望着他，眼中泛起柔情的波纹。

　　凌十安却是满脸抵触，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恶心，一直翻涌，表情逐渐不自然。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想逃离，也不能。便想了个法子，转过头，随即那薄纱出现遮住了他的眼，那薄纱只遮光，不挡视线视力。只是想让黎音不在盯着他看罢了。

　　那时的凌十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今天他做出的决定，会在不远的将来，会给他连带他的挚爱带来巨大的痛苦。

　　“哇哦，精彩，这出戏太精彩。”辰栀看戏看的忘乎所以，完全置身事外，都忘了自己才是这场戏的主角了。

　　凌十安看着刚刚瞎添乱的辰栀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拇指和食指一搓施了个小法，本来还站着看戏的辰栀，扑通跪地。

　　辰栀一脸纳闷。

　　“没看她都跪下了？宫花给她。”凌十安对凌霄说。

　　众仙又被辰栀这一举动惊呆了。

　　黎音行了拜师礼。

　　凌十安眼神示意了她。

　　辰栀学的有模有样，但不情愿的跪在凌十安面前，敷衍的叩了几个头，道：“今日拜墨淮上神为师，之后定尊师重道，不违抗师命。”

　　"无嫉，以后黎音就是你的弟子，好好教导她。"凌十安语重心长嘱咐道。

　　——

　　“鸿钧老祖，那厮又来了，肯定又是为了那个小花仙，老祖不见的话，我便出门回绝了他。”老祖弟子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禀道。

　　“算了，传进来吧。”老祖淡然道。

　　“门外的，鸿钧老祖传你进来。”

　　“当年，她已元神俱灭，魂飞魄散，是你强行留她一道神识，灌入上古神器守元镜中，本就是逆天而为，是你执念太深，如今这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守元镜护她护得的够久了，其余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四时有序，万物有时，人生亦有时。”

　　“如果事与愿违，一定会另有安排。”

　　话音未落，鸿钧老祖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凌十安傻愣的站在原地。

　　凌十安回到隐月阁，摸着那块足足有一人高的守元镜，它的镜框由神石雕琢而成，纹路古朴而深邃，仿佛铭刻着岁月的痕迹和无尽的奥秘。那镜子不似昔日那般神力充沛，现如今已经陷入了死寂和普通的镜子已毫无区别。

　　“我只能在你这里能得到她的消息，求你了，帮我守守她，哪怕就几年，就几年……也许她就回来了。”凌十安在昏暗的角落里，倚着那面镜子，摸了摸镜子的边框，轻闭双眼，强忍心中酸楚，声音微颤，语气近乎祈求。

　　一直守在繁凄殿的辰栀见凌十安回来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墨淮上神，你可不可以施法将洛洛唤过来啊，我一个人真的好无聊，天天只能和猫说话，能让她在凝霜宫陪我同住么？或者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过去找她也行，就不用麻烦你了。”

　　"洛洛？"

　　“就是你那次拎到空中的那个小姑娘。”

　　“她是你好友？”凌十安问道。

　　“算是吧，在这里我只认识她。”

　　“明日我将她传来，正好也有事要问问她。”

　　“真的，谢谢上神。”爬在案牍边磨墨的辰栀听到凌十安同意了她的请求，兴奋起身。早已忘了手中还拿着墨条，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墨汁甩到了凌十安的脸上，和衣衫上到处都是。

　　她这举动好比将咖啡泼到了老板的高定西装上。

　　“你？”

　　“……”

　　“明日将静心咒，熟读，铭记于心，背给我听，背不下来，就罚抄五十遍。”

　　“不要啊，上神，我给你洗脸，洗衣服成么？”

　　“不行……”凌十安一口回绝了她。

　　随即手从脸拂到衣衫，顷刻，都干净了。

　　神仙就是好啊，都不用水洗，比干洗还快。有机会一定要让他教会我。

　　“那今日这里不需要我的话，我就回去背静心咒去了。”

　　　凌十安没抬眼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这天夜里，凌十安趁辰栀睡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凝霜宫，坐到了她身旁，只见凌十安单手挥动掐了一个诀，一道柔光从指尖涌出，光芒从指尖渗入她眉心，缓缓笼罩着睡熟的辰栀，未几，凌十安收了手，离开了凝霜宫。

　　翌日，凌十安传来了洛洛。恰在背静心咒的辰栀见洛洛来了，也不再继续背了，激动地起身，仿佛看到了救星，拉着洛洛就往外走。

　　“你下去吧，今日这里没你的事了，她留下，我有事要问她。”背后的凌十安发了话。

　　洛洛眨了一下她那明亮圆润的眼睛暗示辰栀没事；“你先去吧，我等会去找你。”

　　“好，”辰栀满眼担心回道。

　　“她到底是谁，昨晚我仔细探过她的元神和真身，看不出她的身份，她也没有真身，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无异，可以说连凡人都不是，三魂七魄都缺一魄。”

　　洛洛微微睁大了眼睛，神情满是惊愕与诧异，似乎她并未察觉。“我初见她时，她躺在花界应溪河边，见她半边身子都在河里泡着，想着叫醒她，在靠近她时，就莫名觉得有一种熟悉感，看到她的脸时，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仿佛见过，但记忆中却没有她，当时也并未多想。”

　　“上重天与人界并不相通。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

　　“她好像并没有记忆，有时还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当时还问我她是谁，她从哪里来之类的问题。当时还以为是哪个花精刚化成人形，但是我可以保证，她心思单纯，绝对不会图谋不轨。”

　　凌十安缓缓垂下眼眸，眉心微微蹙起，周围的空气似凝结，只有他的呼吸若隐若现地响起，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陷入了沉思，未几。

　　“好了，之后你多与她接触接触，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如实相告，她若出去，你便跟着，如有异常举动，速来向我禀告，或者她有什么需要或者缺什么，也同我说。”

　　“去吧，这是传花羽，可传话，传信。如有不便，用它就好。”

　　传花羽通体晶莹透亮白中透蓝，如太阳照射的雪，泛着银光，微微卷曲，边缘细腻精致，甚至可以看到一根根羽丝整齐排列，整体小巧与莲花花瓣等大。

　　洛洛拿着传花羽，便离开了‘繁凄殿’。

　　遽然空中划过一道白影，消失在西南角。

　　“不好，是隐月阁。”凌十安遽尔起身消失在了繁凄殿，往西南角的隐月阁去了。

　　赶过去的凌十安并未发现隐月阁有人，只有隐月阁的屋顶有一个巨大的洞，还有满地散落的冰灵棱。

　　他满心欢喜期待着，还以为她回来了，可转眼看到往日平整光滑的镜面多了几道裂，并且缺失了一块，碎裂的镜面映射出许多的他，这一刻，他的心从云端跌入谷底，如同那守元镜般，四分五裂。他那方才的开心，此刻显得如此讽刺，失望如墨沁入心的裂缝中，一寸一寸的侵蚀着那颗碎掉的心。

　　“是谁，到底是谁？”他怒吼道，脸色瞬间阴沉，双眸布满血丝，透着前所未有的狠戾，牙齿紧紧咬着，腮帮处的肌肉因用力而显现，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那双冷白，骨节分明的手，下一秒就快要攥出血了。

　　“给本尊查，查到底。”

　　他还在想，会破了他设的重重结界，何况他用了上古神器玲珑宝塔镇守着隐月阁，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深的法力，连玲珑宝塔都能闯得。

　　看守隐月阁的仙侍被凌十安这一下，给吓得不轻，慌了神跑出了隐月阁。

　　“方才有人擅闯花界隐月阁，他中了我设的冰灵棱，冰灵棱上有剧毒，他必定还在花界，花界众仙听令，全力搜捕，无论是死是活，都带回来。找不到，你们就同神器陪葬。”

　　花界众仙： “得令。”

　　“他竟让你住在了凝霜宫，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往后我也能沾点光了。”辰栀拉着洛洛的手来到了凝霜宫，洛洛从一脸震惊转为欣喜道

　　“怎么，这凝霜宫还有别的什么说法？快和我讲讲。”

　　外面突如其来的吵嚷打断了她俩的对话，原本万籁俱寂的花界，此刻却是乱哄哄的，众仙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像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

　　辰栀，洛洛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出了门。拉住一个急匆匆的仙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你们还不知道么？方才有人擅闯花界，将隐月阁的神器毁了。墨淮上神发了好大的脾气，墨淮上神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平常连个重话都不对我们说的，从来没见过他刚才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找不到那个人我们就得同神器陪葬。”仙娥甩开拉着她的手，便匆匆离开了。

　　好说话？好脾气？极好说话？重话都不说？说的是他么？没听错？哈？

　　辰栀满脸疑问向洛洛确认：“上神？他脾气好？那哪天为什么那么欺负我，害得我吐血就不说了，还差点死在剑下。”

　　“上神近千年脾气确实算随和淡然得了，对所有人都很好，从不苛责仙侍，仙娥。我也只是听说，之前上神因为体内的魔血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常阴晴不定。他脾气变好好像是因为花界的一个花仙，不过那个花仙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殒身了。这些仙侍，宫娥不过才几百岁，他们没见过上神这样也是正常，就连我也不曾见过。”

　　“他这是精神分裂啊，得治。”辰栀心想。

　　“那天上神选徒大会上，可能以为你是别人派过来的奸细吧，所以就下手重了些，其实他发力很轻了，没想到你那么弱不禁风。”说到这里的洛洛不由的笑出了声。

　　“如果一旦涉及到隐月阁，或是守元镜，上神就完全变了样子，眼神，情绪。散发着恐怖，暴戾。”

　　“所以花界无论是谁都不敢接近隐月阁，现在隐月阁出事了。花界众仙内心必定惴惴不安。”

　　辰栀正想着问一问隐月阁到底有什么？需要这么大动干戈，人人诚惶诚恐。

　　却被四处找人的凌霄芳主插了一脚，“你们俩个快去找啊，傻愣着干嘛呢，找不到，都得死，别以为你成了墨淮上神的徒弟，我的命令你就可以置若罔闻，视而不见，记住了，花界所有人都可以指挥你，小到精灵，大到芳主，你都得听。”

　　现在的辰栀背后可是有靠山的，凌霄芳主也不会愚蠢到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被说懵的辰栀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洛洛抢先一步给出了回答。

　　“是，她明白的”洛洛说完，便拉着辰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