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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汶群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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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恒从快艇上跳下来，马丁靴踩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微微下陷。天边的红霞很轻盈，他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恰是涨潮的时间，夕阳已经洒在海滩上，咸腥的风里有一丝异常幽淡的芬芳。
按照当地老人的话说，那是人鱼的味道，人鱼发//情的季节到了。
人鱼忠贞，一生只一个伴侣，他们发情的时间也是在早秋这个万物寂寥的时候，因此人鱼的发//情期也很平静，没有太多风浪，像这个岛一样。
这里的岛成双月牙形。岛叫白月岛，湾叫金蚌湾，滩叫寻珠滩。
柳恒来时出手很阔绰，从不讨价还价，要多少钱就给多少，转账不眨眼，因此地陪很殷勤：
“柳总啊，这个地方还没开发过，很原始的，风浪小，水也清澈。”
“你就看着沙滩上，连个垃圾都没有哇！”
“我们这里可不是那些人工浴场可以比的喔！你可能不信，我们从来不请保洁，哈哈。”
地陪笑得自信。
“抽吗。”地陪很随意地把烟递过去。
柳恒礼貌疏离，薄露笑意：
“我不抽这种烟，谢谢。”
他拒绝他。
柳恒余光扫过对方递来的烟。
是软中华。
当地渔民很少抽这比较有排场的烟。
惨遭拒绝，地陪的笑容有些淡了，大黑超墨镜下面的眼睛里闪过一弧鄙夷，稍纵即逝，几不可察。
地陪名叫冯水佬。
来这地貌原始的荒岛上，任你是多大咖位的明星还是政//府的，吃喝拉撒都要靠冯水佬来安排。
某种意义来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天，就是冯水佬。
来的游客，很少有人敢拒绝他。
柳恒从口袋摸出电子烟，友好微笑：
“入乡随俗，响应环保政策。”
冯水佬立刻笑如春风：
“哎呀，这一路开快艇过来，要40分钟。柳总怎么不坐渡轮，很稀罕喔。”
柳恒没有回答。
“渡轮很不错的，还能看看风景。潮汐，日落，都很漂亮。”冯水佬看向远处海面，“拍照，你随便拍都很出片。”
冯水佬自顾自抽烟，都点燃了，才问：
“不介意吧。”
“这里刚开发的时候要修大桥的，从白月湾跨湾修过来。但是村长贪//污，修桥的几个亿都没了。恶人有恶报，十年前村长死了。”
柳恒目光也跟着投向遥远的海面，随口问：
“他怎么死的？”
冯水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晚上出海，被人鱼吃了。”
“真有人鱼？”柳恒漫不经心，看似随便一问。
冯水佬只是笑，却没有否认：
“金蚌湾，很邪门的。”
“岛上老人都说有人鱼。人鱼，人身鱼尾，不管男女，长得都很漂亮，会唱歌。晚上有些外地来的男孩子好奇啊，忍不住就出夜海。天气好的时候，就泊在港里看星星，听人鱼的歌声，不小心就睡着了。”
冯水佬笑得有一丝邪意，透出一种诡劲。
“人鱼很聪明的，他们爬上船，和那个看星星看睡着的男孩子亲吻。男孩子被吻弄醒了，睁开眼睛，就正对上人鱼一双海瞳。”
一路都寡言的柳恒抬起眼睛，对这件事表示了兴趣。
腥冷的海风倏然刮进港，一阵寒凉突如其来。
周遭无端的一静。
“那个男孩子就再也没回来。”
“人鱼把男孩子吃了。”
冯水佬深深吸了一口烟。烟蒂的火光猛一亮，像是能把旖旎的夕阳烫出个洞。
浪漫的邂逅突然变成鬼故事。
柳恒微微皱眉。
“你可别和之前来的那些人一样，老想在这里搞科研。人鱼会报复的。”
柳恒笑笑：
“那不会。我只是来看房的。”
“你也知道的，我一个人。”
冯水佬友好地嘿嘿一笑：
“失恋啦？”
柳恒随便应声：“嗯。也不算。”
“哎呀看你这样子，按说来这里买房的，小情侣比较多，都是买来投资，等着到时候开发了，房价就上去了。”
“不过这里太偏僻了，偶尔来一下可以，天天住也无聊的。”
柳恒不接话，只在海风中笑得温雅。
“现在的小年轻，灯红酒绿惯了。”冯水佬评价着。
“晚上这里有篝火活动，很热闹，但你要是想安静，就别来了。我找个人去楼上陪陪你。”
冯水佬跟他神秘地眨眨眼睛，笑里藏着一点狡黠。
“那个小飞跟我讲过了，你来看房之前是验过资的，普通房型都看不上。”
柳恒不说话。
他显然对原始风景更有兴趣，一直在瞭望远处近处的礁石与小山。
房产开发商中准备了好几个不同的户型，帮他标注好了，检验过资产的先看VVIP方案，他也没表示。开发商干脆定了酒店让他来住几天，先感受下海岛风光，再说看房的事情。
冯水佬要是顺带推荐了哪个方案，房子卖了，也有一笔不小的提成。
不过冯水佬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好像不在乎这个钱似的。一路都没提过一嘴。
涨潮了，两人往陆地上悠哉漫步。
在前面带路的冯水佬没注意跟在后面的柳恒。
柳恒把唇边的电子烟挪开，触亮感应屏。
那不是电子烟，而是声呐探测器。
人鱼应该在海里，但他一路乘快艇过来，探测器都没反应。
可是……奇怪了，怎么越往岸上走，人鱼的声呐信号反而越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