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架蔷薇一院香》明前龙井

5、生病了

　　初四顾盼就回了南京，她记得初八是秦亚霄的生日的。
　　她两个月前就亲手织了一件毛衣，只等着他生日，亲手送他。是浅灰色的，V领。顾盼想，他应该会喜欢的。
　　初八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他，他没接。她发了条短信，“我在检察院门口等你”。
　　顾盼早上九点多就在检察院门外的护栏边坐着，一直到晚上七点，秦亚霄都没有出现。顾盼的衣服有些单薄，冷得嘴唇发紫。她看了看身边的毛衣，又看了看手机，终究没有再打电话过去。
　　大概晚上十点，顾盼才回到自己的公寓，洗了个澡睡去。
　　第二天早上想起床去上班，头重脚轻，才发现自己感冒了，而且正在发烧，哦不，是高烧。
　　顾盼连打个电话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着。苏娟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已经很难受了，她挣扎着摸到手机，“苏姐，病了。”
　　苏娟笑笑，“铁人也生病了啊，还好吧？”
　　“休息两天，请假。”
　　顾盼话还没说完，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她懒得起床换电板，仍在一边就没管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打开了她家的门，抱着她一直跑。顾盼不知道是谁，但觉得应该是秦亚霄。身上的味道很干净。顾盼在心里想，跑什么啊，颠得我头都晕了。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身边趴着一个人，竟然是宋祁文。
　　迷糊地睡着，睡颜很干净，如同他身上的味道。
　　顾盼摇了摇他，“宋先生，怎么是你？”
　　“我打电话到你们杂志社，苏主编说你病了，我打你电话关机，就去你家看看。顺路，你别太客气。”宋祁文得体地微笑。
　　“你怎么能打开我家门呢？”
　　“那公寓是我们家修的，我怕你出事儿，就找了高管来开门。”宋祁文歉意地点点头，“我没有恶意，请原谅。”
　　顾盼摇摇头，“我要谢谢你呢，不然我还不一定怎样了。”
　　顾盼打完点滴，宋祁文将她送回公寓，“以后自己注意身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
　　顾盼走了两步又回头，“宋祁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宋祁文又降下车窗，“是的，顾盼，顾小姐。”
　　两人相视一笑，顾盼心里的芥蒂翻到消除了。摇摇晃晃地往公寓走。
　　出了电梯，呆住。
　　门口坐着一个人，衣衫不整，下巴都冒出了青色的胡须。
　　“亚霄，你怎么在这里？”顾盼惊讶。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关机？顾然说你没有回北京，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究竟去哪里了，你怎么那么任性，你知不知道……”秦亚霄在这里枯坐了两天两夜，等着她回来。
　　她手机关机，人没有了影子。他担心地打电话给顾然，不顾顾然的讽刺，低声下气地问她的行踪。
　　可是她，她竟然根本没有回北京。
　　顾盼被他一摇，想起了自己生病的原因。想开口质问他，最终只是淡淡地笑笑。
　　“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也没带。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对。”她懂事得体，优雅从容。
　　顾盼开门，又转身问，“要喝杯茶么？”
　　秦亚霄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顾盼回到家里放声大哭，止不住地颤抖。
　　关着房门，拉上窗帘，手机，座机，网线，电视，全都拒绝了外界的消息。她等了他一天，他没有出现。她生病，他没有出现。她回来了好了，他却来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任性？
　　顾盼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委屈，忽然想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人。
　　却没有办法去想象那些他不在的日子。
　　如今不是很好么，可以见到他，就好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