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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唐门——回家哭丧 ...

  •   程屿落地不禁感叹“唐泗水啊!你竟我叫我使诈,有损我的江湖名声怎么办!”
      唐荥白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你不是眉敛吗?”

      “嘿!那你就是程远山!你去当那个离恨天少主吧!”程屿挑了挑眉毛说道
      “我又不像你!”唐荥低头闷声道

      “也是!”程屿仰着脖子臭屁的说“我这般英俊潇洒,哪里是你能比的,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又变强了呢?”
      唐荥没好气的回应“思虑过多伤脾,你当心拉稀!”

      “不是!我夸你好不好,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不对,你有点暴躁!怎么了!”程屿低头询问。

      他们落脚的地方离码头还有几里地,唐荥呼吸急促,迈开长腿一个劲的往前走,但程屿在身后叽喳个不停“难不成快到唐门你紧张!“

      “没有!”唐荥冷邦邦否认
      “切!那唐井是你什么人?”程屿继续问道

      “不认识!”唐荥没好气的说
      “我才不信呢!那个姑娘你也认识吧!莫不是你说的唐门小妹,细看起来的确跟你有几分相似,她是不是也姓唐!”程屿故意想要逗逗他。

      果然唐荥顿住脚步,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你怎么总是盯着人家姑娘看!”
      “诶!”程屿一时语塞“那我···看你啊!”

      唐荥自觉失言,磕磕巴巴的找补“我是···是说,你这般容易挨打!”
      “哦!”程屿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继续问道“你说这杀手可有威胁!”

      “要是这般挑衅都能得手,那唐门不如散了算了,让人家欺负到头上了,还要把脖子递上去吗?”唐荥有些愤愤的说
      “所以不解决那个杀手,只是拖延了一会,是想给唐门应对的时间!”程屿缓缓说道

      “什么解不解决,拖不拖延,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行侠仗义,帮那个姑娘而已!”唐荥梗着脖子嘴硬道。
      “也是!泗水大侠来唐门门口行侠仗义!”程屿一挑眉毛讽刺道。

      可唐荥没有回嘴,却忽的顿住。

      他们已经走到码头,映入眼帘的竟是几根孤零零的柱子装扮着白色的纸花。

      一阵风吹过,将唐荥额前的碎发吹飞了几根,几枚纸钱也飘飘洒洒的落到了他们面前。

      近乡情怯怯,不归思切切。

      可总有一些事来不及了。

      一股寒意从程屿的脚底升到胸口,他上前去揽住唐荥肩膀,发现他脸色变得苍白,眼神呆滞,似丢魂落魄一般,他从前听过至亲之人离世,人会有感应的。

      结果守着码头的老船夫看见他们过来,开口便问了一句“二位可是去唐门吊唁的!”

      唐荥身形不稳,那双眼睛几近通红,程屿手上用了些许力气,对着那船夫闷闷的问道“敢问,唐门是谁····!”

      “这全镇为其戴孝,就连我这偏远的码头都戴了几朵白花,能是谁,自然是唐家门主昨日去世了!”船夫语气不善的说。

      “唐家门主!”唐荥重复了一句“他···他死了!”
      “是啊!”船夫有些不耐烦“唐家门主死了!”

      唐突眼前陷入一片虚无的白色,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反而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

      白马镇他很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走过,那时脚还很小,总觉得回家的路漫长,如今长大,但这路也愈发难走。

      他一路走到磕磕绊绊,想要快些,但又怕太快,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这里连风的味道都没变,可没有人再认出他是谁了!

      他理应嚎啕一场,可心中那块痛的剧烈,让他怎么都无法掉出眼泪。

      这条路十年未归,除了门口青苔更盛,再无其他变化。

      他缓缓抬起头看见,门头黝黑牌匾上写着两个烫金大字“唐门”

      逝去不仅是时间,更是他的少年心气,没想到归家第一件便是哭丧。

      唐门靠山而建,那山终年青翠,泉佩叮咚,飞鸟振翅,猿声哀鸣。

      唐经在前院大堂帮着处理各项适宜,因事发突然,所以一切都很慌乱。

      一般仆从叫他“三公子!”相近的长辈都唤他梓林。

      他是唐家二门主的公子,在家中兄弟里排行老三。

      “三公子!太湖派发来拜帖说要跟门主有事相商,要如何回复!”

      唐经轻咳了一声“先按下不表,待禀明父亲再做打算!”

      他年纪不大刚满十五,平日闲散惯了。父亲事忙无暇顾及,母亲宠溺,百依百顺,造成他遇事只想躲懒偷闲的性格,可现在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唐家遭难,有用的,没用的,都得用上。

      唐门门客众多,分甲乙丙丁四等。其间十六甲最为出色,里面大多是唐门的核心弟子,唐姓内侄,但平日在外活动,很难聚集,如今却整整齐齐排在院子里。

      一是唐家家主突然暴毙,二来也……

      唐经平日性情随和,但如今愁云惨淡,全都显露在面上。

      一朝风云起,半点不由人。

      平日你亲我好,如今遇到真事,不来踩上一脚就是好人了。唐门此番里里外外嘴堵的严实,就连唐经也不知他的亲大伯是因何而死。他所知晓的,就是大伯已经下葬,他来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人。

      这消息本来是想先瞒住不表,但三叔和他爹吵了一架,还是决定死者为大,该发丧就发丧,所以一夜之间,整个白马镇都添上银装素裹。

      而他爹眉中悬针就没停下,跟三叔和十六甲商议了一上午的事,如今还没出来。大哥未归,二哥唐腧也寻不见,所有迎来送往的事都由他来接待。

      说是吊唁的人,大抵都是多有往来的镇上商户,江湖中人还未见一个。

      唐经虽不经事,但心内也略有思量。唐家门主身故,却无一个江湖中人前来吊唁,这唐门处于江湖何处。

      唐门多年来处处忍让,即便明面上其他门派嫌其功法不正,邪魔外道,拒不来往。但私下江湖中各门派中往来可是不少,如今兔死狗烹,能来与否,得看唐家下一任家主是谁。

      他爹是老二唐由,平常是个儒生,功夫勉强站住脚跟,但低声下气的也交际了不少江湖门派,尤其是那个太湖派。

      三叔唐笙,性格强硬,功夫厉害。大伯在时也多起冲突,嫌他懦弱,不知这一遭唐门变故,他又作何打算。

      他叹息着盘算,但也算不明白,要是大哥····他止住想法,想出门偷偷气。

      唐门高墙大院,但因制毒,四周多严密不透风,黑压压房角屋檐将人欺压的只剩一个影子。

      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瞧见门口有两个年轻人踌躇不绝。青衣白净冷清,带着一把玄黑长剑,黄衣人身姿挺拔,但带着大大面罩。

      既然是年轻人,他也就没诸多忌讳,便上前打招呼“二位少侠可是前来吊唁!”

      哪知两人一愣,青衣人眼角带着血色,死死盯着他,他被看的有些害怕,小声说道“不知二位是何门派的!”

      青衣人没回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唐井呢?”

      他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大哥他!”
      “梓林,是谁啊!”他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在身后喊他。

      他赶紧往回跑并回答道“有人来找大哥!”

      唐由从门口踏步出来,脸上苍老尽显,开口说道“内侄在处理家事,不知二位小友找他·····”

      “他不在,那我们便无事了!”唐荥缓缓说道,说着聚了一躬,就要走。

      “小友留步!”唐由唤住他“即来了,便给我兄长上一柱香吧!他若是知道有江湖中人前来祭拜他,会开心的!”

      唐荥顿住脚步,轻轻点头,说了一声“好!”

      唐荥踏入唐门门槛的那一刻,不知怎的胸中轰然闷响,漫天纷飞的纸钱在他眼前纷纷落下,他瞧见那四方院落里只有巴掌大的天。以及青砖白瓦凄凄悲凉,那种不可言状的情绪在他心中滋生,物是人非,他离开多时,再无人识他。

      他心下悲恸,但这会儿更不可显现出来。

      后面那人突然攥住了他的手,似小孩子一般,要他拉着走路,他的手的温润带着热气的,帮他驱散了一丝寒凉,他应当同往常一样,说一句“我没事!”

      但他实在说不出口,又贪恋这一丝热气,只得紧紧攥住。

      这故土虽大,也只有那半路之人才认识他。

      他们由着唐经带路,但是并没有去灵堂,而是带到了一间宽阔的房间,窗外种着两个巨大的曼殊沙华。

      花开正艳,火红着坍塌一方天地。

      蜀地本就多雨,此时节更是多日不见晴朗,所以青苔茂盛,所到之处都是潮湿阴润,带着淡淡苦腥味。

      唐经还是孩子模样,脸颊肉肉的,脚步轻盈的在前带路,一身白衣素缟,更显他身型高挑。

      程屿将这孩子上下打量一番,实在是跟唐荥没有什么相像的。那少年虽哭过,眼睛肿的似核桃,但眼中清澈见底,不似唐荥那般寒潭深渊。

      本是兄弟,天差地别。

      唐经开口说道“我父亲说,已经是晌午了,两位少侠远道而来,先吃个便饭,再去祭拜吧!”
      本来说是祭拜一下就好,可如今却要管饭。

      唐荥只呆愣的目光看向别处,程屿解其心宽,只得与小兄弟对话“好!那多谢···”他顿了一下。

      那孩子乖乖的奉上自己的名字“唐经!”

      “多谢唐经小兄弟!”程屿正经说话的时候,声音清甜带着爽利。

      唐经忙着吩咐备饭,又转过身来,给他们倒上两碗茶说着“先喝些水,饭一会儿就到!”

      没有圆滑事故,不过略略寒暄。

      “好!”程屿伸手接过,轻轻道谢,他看这孩子乖巧可爱,不如替唐荥问两句“不知伯父是何时···我们来的匆忙,不知这个消息,只是到了白马镇才知道,但也没了解什么?”

      唐荥坐在桌前,白玉细手摆弄着茶碗,一些话如茶水在杯中翻腾,但不让其溢出来。

      而程屿当了他的嘴,成了他的心,这人说是不在乎,可心下积郁,难过至五脏六腑罢了。

      “我大伯是昨天下午走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唐经含糊其辞,小孩子不会说谎,就连编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都不会。

      唐家家主身死竟不知原由,便匆匆下葬,怎么看都是有蹊跷。

      听闻他说昨天下午,程屿神情一敛。若是早些来,唐荥说不定能见到他爹最后一面,可谁知会如此,他斜着眼睛看了唐荥一眼,虽说遗憾不可免,世事皆无常,但他为那样一个小孩子都撕心裂肺,如今亲父身死,只差一个下午,又该如何排解。

      唐经看他顿了半晌没说话,忽然来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带面纱啊!“

      程屿被他问的一愣,缓了一下才说道“我脸上长了些痤疮,不甚好看,所以就遮一遮!”

      唐经点点头,随后又说道“我家里有治脸上疮疤的药,给你涂一点很快就好!”
      “不……不用了!”程屿连忙拒绝,这孩子实在,他不好油嘴滑舌。

      可唐荥轻轻将手从杯子上拿下来冷冷的问“柳叶来过吗?”

      柳叶当时在船上先走,按理来说应当先来唐家通风报信,可不知这种情况有没有见到唐井。

      “柳叶表姐也来了吗?”唐经有些震惊

      “表姐?”程屿思绪飞过,看来他们真认识。

      “所以你没有见过她!”唐荥继续问,他语气不好,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没……没有!”唐经结巴着回应。这里本来是他家,这两人都是过路的客人,可那人语气不善,就连态度也强硬异常,他被压制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梓林!”恰巧这时他父亲带着下人送饭,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急急回头,恭敬的喊了一句父亲。

      唐由不过四十出头,面上没有半点习武之人的坚毅,多了些书生气质。他缓缓开口“两位小友即是炪炎的朋友,那便是我唐门的贵客,如今唐门内事物繁忙,多有怠慢,还请两位小友海涵!”

      炪炎是唐井的字。

      “哪里!哪里!”程屿假笑着客气“还真是麻烦……”他一下顿住。

      唐经小朋友会察言观色,赶紧说“这是我父亲,唐家二门长!”

      “麻烦二叔了!麻烦了!”程屿也不客气,上来就叫人二叔。

      唐由一愣,但面色变得柔和温声说“那你们先用饭,待歇息好了,炪炎也该回来了!”

      “好!”程屿满口答应但又问了一句“炪炎是谁啊!”
      “炪炎是我大哥的字!”唐经小声说道。

      “噢!”程屿点点头“行那我们就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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