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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竹心海——嘴硬之人 ...

  •   唐荥一时怔住,反应过来微微摆手起身,撂下一句“不用你管”
      推开他那么多次,不差这一次。

      他本能的想逃离这个地方,没走出两步,就被人追上,那人霸道的狠,从身后将他拦腰截住。他这腰身,那人一臂就揽了过去。

      唐荥身长不过到他的耳朵,所以这样一揽,他挣扎乱动,那人长臂有力,紧紧圈住,而唐荥身后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正巧听到他的心跳,平稳有力,并无杂乱。

      原来乱的人只他自己而已。

      他忽的发了狂死命挣扎,可那人却钳制住他,不容他乱跑。他涨红了脸,撕咬捶打,无所不用其极。

      待到口下的小臂微微渗出血渍,他口腔感受到那一丝潮润,才缓缓松了口。
      这林中清凉,可两人都出了微微薄汗。

      唐荥胸腔起伏不定,可那人不动如山,任由着他发泄,却不叫他走。
      而后唐荥略略平静,也不再挣扎。

      那人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那鸟都知你有问题,去找我,你怎么就这么嘴硬!”
      他说是平静,不过缓兵之计,如此话语却带了丝丝怒意,质问的语气。

      依照唐荥的个性应当继续嘴硬下去“管你什么事!”

      可那人在身后看不见那双凉薄眼眼角的绯红,听不得慌乱如山崩的心跳,他不知怎了,一出口便成了委屈
      “你不是走了吗 ?不是不用再见了吗?不是正邪不两立吗?”这小人记仇的很。

      “不是你赶我走的吗?”程屿更是委屈,明明是你先开口赶人的。
      “我叫你走你便走吗?”这话便有些胡搅蛮缠起来了。

      “呵呵!唐泗水,你愈发不讲理了,你叫我走我还要死缠烂打,求着你留下吗?”程屿不解,这人中了毒怎的便娇嗔了起来。

      是啊!唐荥他是你的谁啊!怎的就敢要求人家呢!

      “不用!”他撂下硬邦邦的话“现在我也没有求着你,你放开我,走便好了!”谁要你求什么,我也不要求什么,不就就此两散,落得干净。

      身后沉默半晌,忽而一声叹息“算了!你别生气”他还是妥协了,拿他没办法“气血流动过快,毒发的也更快些,算是我错了,以后你跟我说再见,我便多挽留一些,求着泗水少侠,多留我一些时日!”

      这些话软若春水,将唐荥那些别扭的,强硬的,不知所措的伤人的话,通通堵了回去,堵的唐荥心口发胀,眼睛发酸

      “怕是没有以后了!”他说着吐出一口黑血,瘫软了下去,那血中竟带了些恶臭的味道,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吐血,之前那鸟儿身上沾了些,程屿闻到这种味道,就知道唐荥定是出事了。

      程屿将他拦腰抱住似哄孩子的话语“怎会没有以后,我在这儿,就不会让你死!”

      竹屋中的床,窄小破旧,人放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唐荥吐出那口血之后,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任由着程屿怎样将他摆弄。

      程屿好好给他把了一次脉,他眉头皱起,这毒过于棘手,他出声询问“你到底中的什么毒!”

      唐荥躺在床上目光躲闪,只是那双薄唇紧闭,说不出的倔强。
      程屿腾的站起身,迟疑着说道“不会是那株“千挂缕”吧!”

      见唐荥没有回应,程屿拧着眉头没好气的说“你给自己下毒,你疯了吗!”
      唐荥默默转过身,从身后飘出一句话
      “就尝了一下!”

      程屿顿觉“轰”的一声,远处天雷滚滚,劈的他外焦里嫩
      “你……你……有什么毛病!毒药……你……你尝什么?”

      唐荥自程屿走之后,也没有乖乖回华山,反而揣着那只小鸟朝竹心海深处走去,深处有一间竹屋,配置齐全,但落败日久,唐荥收拾收拾也就安顿下来。

      他本就有些旁人看不透的心思,面上无常剑戟,世间万物都为俗物。可心中九九弯饶,一些情丝藏的七拐八绕,唐门,华山、师兄、师姐、师父还有那个不用再见的人,藏的太多,压的太沉,也就不长个了!

      他从唐门来,从未忘记自己的归巢。这制毒在华山上只能偷偷摸摸 ,如今他得了一颗上好的“千挂缕”,怎能不实践一下。

      这竹林深处,药材颇多,他寻了不少,其间有毒者居多,中和药性的也有,还有一颗通红坚硬的小果子,是他从一群毒蛇窝寻到的,想来也不是寻常之物。

      他对毒药只知甚少,那“困元散”还是他从小的记忆,做的不好,差点害人性命。没有人交他,什么都得自己试着来。

      他将那些药材磨成粉末,程屿告诉他什么都得亲试,他了解过那“千挂缕”,虽是穿肠破肚的剧毒,可用“香邈草”来解。不过肚子痛上几天,就没什么大事,如今“香邈草”就在旁边,以备紧急情况。
      那些药材的粉末混在一起,发出淡淡的青色,他忍不住好奇,拿着指尖轻点了一下,入口辛辣,带着一丝腥臭的味道,但没什么不适。可他为了保守起见,还是服下了“香邈草”

      待他将这些东西制成丸剂时,夜已深沉。他收拾好杂物,忽而心中悸动,一股冷气入体,寒毛直立,继而四肢骸骨,如千万只蛇虫鼠蚁啃噬撕咬,万分痛苦。

      他蜷缩在地上,试图运功缓解,可竟差距不到内里,感受不到经脉。

      他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衣衫被彻底打湿,将竹屋的地上浸染了一大块。

      小鸟儿蹦着腿,在他一旁,他无暇顾及,强硬的闯入自己的内里,将真气提起。可一动便如千百细针插入心脏,他随手摸了一块木头,咬在嘴中,强忍着运功,不消得片刻,那木头折断,他也吐出一口血来,腥臭异常,就连一旁的鸟儿也沾了两滴。

      而后他就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鸟儿不见踪影,那骨头中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一些。可他探查内里,发现十二经脉已经封堵了十条,若心脉守不住,他必死无疑,他从前在书中查过,一些草药泡水做成药浴,见效更快一些,且能减轻苦痛。

      所以他拖着病体,打算烧水做些药浴,这毒一时未发作,丹田里阴恻恻的寒凉一阵一阵侵袭着心口。

      他哪里吃过什么毒药,对毒的一切了解都是华山书阁中在夹缝中的禁书,寥寥几本,管中窥豹。

      而今一试,竟要丧命。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算出,那鸟儿机警,竟会向人求救,而那人竟也看的懂。

      其实程屿没来之前,他想起许多身后之事,想着此地钟灵毓秀,僻静幽远,倒也是个合适的埋骨之地。
      他年纪尚轻,想起死亡竟有一种自胸中的解脱,天地间悉于宁静,再说死于自己的毒药手里,也算归巢于唐门。
      只是此地隐秘,不知何年月才会被人发现,若他不见,师门又会怎样,师姐定是要哭一场的,师兄师父又如何呢?那说了不再见的人,恐怕都不知道他死。

      累累白骨之日,沧海桑田之时,不知谁还会记得他。

      可那人强硬的打破了他的幻想,聒噪着堪比林间的田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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