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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日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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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简道寿收起一份合同，脸上的笑容轻松了不少，“下周会直播拍摄先导片，我们在安吉酒店给您订了套房，您可以直接住那边，方便对接工作。”
安吉酒店也是安氏集团的产业，当年谈恋爱的时候姜梦萄和安冬意没少在里面厮混。安冬意的手笔，总是这么不动声色地侵蚀着他的底线，又带着点令人窒息的掌控欲，不断提醒着当年的事情。惹人心烦。
“不用了。”他把钢笔放在桌上，金属笔身和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我住朋友家。”
简道寿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也好。后续细节我让助理联系您的团队。”
姜梦萄起身告辞时，忽然瞥见记录蜂的复眼闪了下绿光，是录制结束的信号。
他走到门口时，故意停留片刻，转身对着墙角的绿萝警告：“想和平相处，就少耍这些小聪明。”
记录蜂调整视角的镜头顿了一下。
走出会议室后，姜梦萄摸出光脑，群里已经被苏洋的担忧刷屏：
【酥痒羊洋】：@一颗智慧的姜葡萄签了没？安老贼没给你下套吧？
【一颗智慧的姜葡萄】：签了，项目没问题。保密协议在身不好多说，但这个项目安冬意确实很难做手脚。
【老枫树】：那就好，葡萄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事随时找哥几个。
【是梓晗不是子涵】：葡萄，我和莘哥赶回来了，下午到帝星。晚上聚聚？
【一颗智慧的姜葡萄】：好哇！我约了倩姐他们，正好一起！
【老枫树】：呵！星火少年重聚不带我，职场80？
【一颗智慧的姜葡萄】：二哥也来呀！
【老枫树】：哦，不来。我还在碧萝星拍戏。
【是梓晗不是子涵】：@老枫树，二哥刚给你点的核桃酥到了，自己多吃点，别分给工作人员。
【老枫树】：收到！还是子涵天使贴心！
【是梓晗不是子涵】：=v=
【酥痒羊洋】：@是梓晗不是子涵，求阴语教程。
【老枫树】：？
同一时刻，安南顶层总裁办公室。
简道寿把签好的合同扔在桌面上，看着背对着他的人。安冬意正对着黑屏的监控出神。
“签了。”简道寿拖过把椅子坐下，“你这招借刀杀人够狠的，用皇室压他。”
安冬意没回头，拿起桌上的钢笔转了转，正是刚刚姜梦萄签字的那支。
“不是借刀。”他的声音很轻，“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机会？”简道寿嗤笑，“说得好像你施舍人家似的。姜老师刚在监控里明怼你，还拒了安吉酒店的套房，摆明不想沾你半点光。我说安哥，追人就追人，不丢脸好吗？”
他顿了顿，补刀道：“对了，刚才碰到苏洋他们，说晚上聚餐，还叫上了倩姐几个制作团队的老员工。猜猜是哪位‘老员工’没接到邀请啊？”
被忽略的“老员工”终于转过头，无言盯着简道寿，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
片刻后他拿起合同，指尖在姜梦萄的签名上轻轻划过，像在触碰什么易碎品。“不急。” 接着把合同锁进手边的抽屉。
“节目录制前，我不会见他。”
“就装吧你。”简道寿起身时，瞥见光脑屏幕上弹出的消息——特助发来的定位，正是姜梦萄要去的餐厅地址。
简道寿朝上司翻个大白眼带着策划书离开了。节目启动在即，大忙人导演可没时间陪这strong哥上演追妻火葬场的弱智戏码。
办公室的门合上后，安冬意拿起光脑，给特助发了下一步指示：
“把安吉酒店那间套房的隔壁订下来。”
“再查一下，张记今晚还有包间吗？”
窗外的阳光漫进来，落在空荡荡的监控屏幕上。安冬意盯着黑屏里自己的倒影，眼角那几道细纹不知何时爬上来的，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他忽然想起，姜梦萄总是喜欢夸赞他这细长下垂的勾情目。
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姜梦萄总爱在深夜的练习室里扑过来，按住他的眼角轻啄，呼吸里还混着桂花茶的甜气。他当时别扭躲开，说自己这种眼型没姜梦萄的圆眼好，等上年纪皱纹就会扑上来，却被少年咬着耳垂笑：“怕什么？我每天给你亲平不就没了？”
后来没人亲了。
分开的第三年，安冬意第一次在镜子里发现那道浅纹，连夜让特助买空了全星际的抗皱霜。乳霜触到皮肤的瞬间是凉的，指尖碾过眼角，恍惚间，仿佛是姜梦萄对待珍宝似地在他眼尾轻啄，一如往昔。
然而人类在时间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不管是多昂贵的抗皱霜，眼角的纹路都带着不可抵抗的时间之力悄悄侵蚀着他的眼梢。
所以趁着自己还能做一些事情，就不要留下遗憾。
安冬意按着眼尾笑了笑，指尖在光脑上敲出两个字：
“等你。”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光屏上跳出熟悉的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拒收】。
安冬意盯着那行字，恍然间，原来聊天界面早就被这样的感叹号铺满了。
九年零七个月，从 “葡萄今天吃了吗” 到 “塞洛斯星带降温了，记得添衣”，再到昨天那句 “听说你要来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号像片烧不尽的野火，明明灭灭。
他指尖划过屏幕，停在聊天背景上。
十六年前《星火少年》成团夜的后台，姜梦萄扒着他的肩膀笑，发梢蹭着他的下巴，两个稚嫩的少年隔着屏幕越过时光，依然传递着当时的快乐和幸福，安冬意也是靠着这些回忆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长夜。
“这次会不一样的。” 安冬意对着照片里的少年轻声说，指尖在“等你”两个字上顿了顿，又发了一遍。
红色感叹号再次跳出来时，他没像从前那样关掉界面。阳光爬上照片里姜梦萄的发梢，给意气风发的少年镀上层金边。
安冬意忽然想起姜梦萄说过，远方星群的光要走很多年才能到帝星。可能，有些爱意，也需要时光的发酵，才能冲破屏障，重新降临。
他按灭光脑时，眼角的细纹在阴影里淡了些。或许这次，那些被拒收的时光，真的能等来回音。
安冬意的心思绕了多少弯，另一位当事人半点没察觉。
姜梦萄此时正对着超市货架上的沐浴露发呆，青柠味和雪松味的瓶子并排站着，勾起了他的旧日回忆。
回帝星的日子，熟悉的地方总让他心烦意乱。以至于后来搬去塞洛斯常住，也不知是为了所谓的减税政策，还是逃避有某人的现实。
这个牌子的雪松味是帝星限定款，安冬意当年只用这个。他每次来买自己喜欢的青柠味沐浴露，都习惯性带一支雪松的，哪怕对方浴室的架子上还堆着半打。
“葡萄你磨磨蹭蹭什么？” 苏洋推着购物车从零食区拐过来，车斗里塞满薯片巧克力，怀里还搂着三袋芝士脆，“住三个月呢，沐浴露买大瓶装的划算。”
姜梦萄伸手取下青柠味，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壳：“就这个。”
他瞥了眼苏洋的购物车，“你这车还塞得下我的东西吗？张姐要是知道你买这么多垃圾食品，非手撕你不可。”
张姐是苏洋的经纪人，往日里对苏洋要求特别严格，每天吃草，美其名曰“顶流的自我修养”。
苏洋满不在乎地摆手：“你不说我不说，她上哪知道？”
“好哇苏洋洋，威胁我？”
无人注意的货架拐角，相机镜头正对着他们闪烁，快门声混在超市的背景音乐里，打闹的二人都没注意到。
“赶紧的，多买点，你苏老板家可是毛坯房级别的极简主义。” 苏洋换了辆购物车开启自动跟随，把沐浴露丢进去，又塞了两包速溶咖啡，“牙刷要软毛的吧？你牙龈容易出血。”
姜梦萄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远处家居区的抱枕。灰色小熊图案的正趴在货架上，绒毛卷卷的，和以前男团宿舍床头那个一模一样。
光脑震了震。
陆枫在群里发了张照片：
核桃酥堆在剧本上，配文
【梓晗和莘哥宠的！比剧组盒饭香一百倍！】。
“笑什么呢？”苏洋凑过来看，“陆二枫这傻样，梓晗阴阳他都觉不出来。”
“傻人有傻福，”姜梦萄笑着划屏幕，“挺羡慕二哥，细腻心思全放剧本，生活上糊里糊涂的也能过得挺好。”
“那是他运气好，都没遇上过坏人……”
结账时，苏洋掏出黑金卡在收银台前晃了晃，耍帅似的：“刷这个。” 收银员递来包装袋时，语气格外小心：“苏先生，您的飞船停在VIP 区，需要机器人送货上门吗？”
“不用。” 苏洋拎起两个大袋子，姜梦萄也拎着两袋跟上，没几步路就累得靠在他那限量版飞船上喘气。
“拒绝送货服务干嘛？” 姜梦萄吐槽，“空巢老人得积极拥抱新科技。”
“他们就想套我住址。” 苏洋这次没开自动驾驶，他坐进驾驶位，发动引擎，“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私密性好的大平层，可别惹麻烦。” 星舰平稳升入低空轨道，他拍了拍方向盘，“晚上聚餐呢，早点回去收拾。葡萄坐稳了，试试你洋哥的车技！”
结果姜梦萄把东西搬上楼，铺好床铺时，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他趴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哀嚎——信苏洋的车技，真是近期最蠢的决定！
比答应跟安冬意上恋综还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