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刃》风檀雪

2、第 2 章

　　“你看你看！就是她！”
　　“哇天哪这天底下居然还有长成这样的人耶。”
　　“什么话嘛，什么长成这样，人家是比较漂亮好不好！”
　　“是很漂亮！”
　　“哎你们说她的睫毛是真的假的啊这么好看。”
　　“比假的还好看！”
　　“身材好好哦——”
　　“少花痴了一边凉快去！别挡我视线。”
　　……

　　果然很轰动啊。
　　她靠在窗边冷眼旁观。教室靠走廊的一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学生都挤在那里七嘴八舌。
　　走廊上站的是一个少女，正在和秦教授交谈。
　　“索意！”
　　她转过头，看到凡殊过来。
　　“看见没？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新生——没想到啊，她真的很漂亮耶！”
　　索意又朝那里瞥了一眼。很漂亮？
　　废话，我和她相处五年我还不知道她漂亮要你说？
　　索意转身走开。
　　“哎索意，喂喂！怎么走了……”

　　四年了吧。
　　索意躺在草坪上发呆。
　　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不是在法国待得好好的吗，回来干嘛！
　　嫌无聊没人斗得过你是吧？好啊，奉陪到底。
　　她的眼底冷如冰霜，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想玩吗，律缦纾？我倒要看看这次谁玩得过谁！

　　“嗨！”
　　“别烦我。”
　　“怎么啦？心情不好哦。”
　　“亏你还知道我心情不好，识相就快滚！”
　　“喂，再警告你一次，凶八婆没人要哦。”
　　“死凡殊你有完没……”
　　索意的话到一半就连同她的人一起僵在那儿了。
　　“凌……凌钧？”
　　“你真是烦昏头了啊，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眼前这个帅气的大男孩笑道，“有没有兴趣去珊瑚坐坐？”

　　珊瑚咖啡屋。
　　他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上，看外面的风景。
　　珊瑚离他们的风渝学院很近，规模不大，装饰精巧别致，风渝的很多学生都习惯去那里消遣时光。
　　“想不到凌钧学长也会逃课啊。”
　　“呃？”
　　“真不知道你每年的奖学金是怎么拿的！”索意愤愤地搅着冰块，“上课看武侠，晚自修画画，每天早上迟到，三天两头还往外乱跑——考试你是怎么作弊的？”
　　“我哪有这么玩劣？！”凌钧抗议。
　　“还不承认。”索意翻翻白眼。
　　凌钧摆摆手，“算了不和你争。你打算好了没有？”
　　“什么啊？”她一脸茫然。
　　“你今天脑子秀逗啊！”凌钧在她头上狠狠敲了一记，“昊的生日！！”
　　索意一愣，猛的回过神来。下星期六……
　　“这都能忘，服了你。”
　　索意傻傻地看着窗外，发呆。

　　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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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教室已经是第三节快上课了。
　　连傻子都知道，老秦的课，是万万逃不得的。
　　脚步在走进教室后慢了下来。
　　自己原来的座位左边一向是空着的，而现在却多出一个人。
　　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
　　缓慢的脚步变成了磨蹭。
　　过去吗？还是另找个位子？
　　凭着对这个讲堂的熟悉程度，索意知道此时的座位是满的。
　　那个少女看似不经意地抬了抬头，琥珀色的眸子正好对上索意的眼神，挑眉，摆明了一副看你怎么样的表情。
　　上课铃响。
　　她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谁怕谁啊！

　　索意扬起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重重地坐下，重重地翻出讲义，重重地摔在桌上，再重重地靠到椅背上。
　　大幅度的动作招来不少人的侧目。凡殊望望她，嘴唇张合想要说什么，但看到那张板得死死的脸，她思量再三，还是乖乖闭上了嘴。毕竟还是人身安全比较重要。
　　律缦纾依然静静看书，对她充耳不闻，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是小孩子脾气。

　　律缦纾实在是一颗挡不住光芒的钻石。不出几天，她就成了整个风渝学院的焦点。索意不得不承认，她是厉害，不管哪门学科她样样精通，甚至在音乐绘画方面都有专业级的水平。在别人眼里，她律缦纾，几乎无所不能。
　　一直都是如此，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么出色。

　　“我真是太崇拜她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聪明漂亮性格又好，真的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她……”
　　什么？性格好？她没听错吧，性格好？
　　索意讽刺地笑。
　　“索意？”凡殊停止了感叹，有点不安地看看她。怎么搞的，自从那个新生转来后，她的脸就没一天不臭过。每次提到律缦纾，她的口气就变得冷冷的满是嘲讽。这叫什么反应？曾经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律索意会变成这样？
　　“是啊，她是天才，可是为什么一个大天才身边却没有半个人影？”索意不冷不热地说。那个人的伪装你们怕是没领教过吧。
　　“咦，好像是真的耶……”确实，都这么久了，她一直都那样独来独往，从不亲近任何人。很奇怪，大家似乎也不敢热情地上前搭讪。她的脸上明明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骨子里却隐约地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让人不敢靠近。或许——他们是害怕对那种神圣的亵渎吧？

　　索意在心底冷笑，自己居然也开始越来越阴了啊。原来，她和她还是互相吸引又排斥着的的同类，时间终究是无法改变那个扭曲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