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陆逸辰的逆光告白》川奈木木

13、镜头下的微光

　　退社后的第七天，苏瑶在图书馆的旧书区翻到本泛黄的摄影集。封面是片被暴雨打过的向日葵，花瓣耷拉着，花盘却倔强地朝着云层后的太阳。她指尖抚过粗糙的纸页，突然想起陆逸辰说过的话：“阴影越重的地方，光才越珍贵。”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晓晓发来的社团群截图。林悦正在炫耀新拍的秋日组图，其中张逆光下的银杏，构图和光影处理，像极了那天陆逸辰教苏瑶的手法。
　　“别理她。” 林晓晓附带条语音，背景音里能听到摄影社的喧闹，“陆社长今天又问起你了，脸臭得像要结冰。”
　　苏瑶把手机塞回口袋，抱着摄影集走到窗边。楼下的流浪猫正蜷缩在暖气管旁晒太阳，橘色的毛被阳光染成金红色。她下意识摸了摸背包，才想起那台挂着兔子挂件的微单，已经被她放回了摄影社的储物柜。
　　那天陆逸辰疯了似的追到宿舍楼下，她躲在窗帘后看着他站在银杏树下，从黄昏等到天黑。他手里攥着那本牛皮笔记本，指尖反复摩挲封面的相机图案，像在跟什么较劲。
　　“苏瑶，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带着点沙哑，“许晴的录音是断章取义，我当时说的是……”
　　后面的话被林悦的声音打断。她拎着保温桶跑到陆逸辰面前，故意提高音量：“逸辰哥哥，我给你炖了汤。苏瑶既然不想见你，你也别逼她了。”
　　苏瑶看着陆逸辰皱眉转身，看着他接过林悦手里的保温桶，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睛很酸。
　　此刻她抱着旧摄影集，突然很想拍点什么。跑到超市买了卷最便宜的胶卷，又从箱底翻出高中时用的旧相机 —— 那是台二手的傻瓜机，镜头盖早就丢了，却还能按下快门。
　　她在校园里逛了整整一下午。拍食堂阿姨给流浪猫递剩饭的手，拍教学楼墙角努力钻出砖缝的野草，拍自习室里趴在桌上打盹的男生，阳光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这些画面没有精致的构图，没有考究的光影，却让苏瑶的心脏慢慢舒展。她想起刚入社时，总想着拍出陆逸辰那样获奖级别的作品，却忘了摄影最本真的意义 —— 记录那些藏在日常褶皱里的温暖。
　　傍晚路过篮球场时，远远看见陆逸辰站在篮板下。他没打球，只是仰头望着天空，身影在暮色里拉得很长。苏瑶下意识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他突然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刹那，苏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转身就往宿舍楼跑。相机撞在怀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在替她慌乱的心跳打节拍。
　　“苏瑶！”
　　陆逸辰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带着急促的喘息。他在宿舍楼门口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 苏瑶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本笔记本，你看了吗？”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我在最后加了页解释，关于许晴的录音……”
　　“我没看。” 苏瑶挣开他的手，“社长，我已经退社了，我们……”
　　“我喜欢你。”
　　陆逸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耳边炸开。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苏瑶猛地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睛里。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暮色，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把镜头对准了光源：“从你第一次在面试时，说要拍遍校园的角落开始。”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悦拎着个精致的礼盒走来，看到这幕脸色骤变：“逸辰哥哥，你在跟她说什么？”
　　陆逸辰没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样东西递给苏瑶 —— 是枚银色的相机挂坠，形状像片银杏叶。“这是给你的，上周就准备好了。”
　　苏瑶的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想起那天在银杏树下，他相机里她的侧脸。原来有些光影，早已悄悄刻进了心里。
　　林悦冲过来想抢走挂坠，却被陆逸辰拦住。他的眼神冷得像结了冰：“林悦，你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不知道？”
　　林悦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半步：“我…… 我没做什么。”
　　“论坛的帖子，许晴的录音，还有苏瑶桌肚里的纸条。” 陆逸辰一字一顿，“再敢动歪心思，我就把证据交给老师。”
　　苏瑶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林悦咬着唇跑了，礼盒摔在地上，里面的巧克力滚出来，在路灯下泛着廉价的光泽。
　　陆逸辰的目光重新落在苏瑶身上，语气软下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苏瑶低头看着手里的银杏挂坠，又看了看怀里那台旧相机。胶卷里藏着今天拍的那些微光，而眼前这个人，正捧着他的真心，站在暮色里等她回应。
　　晚风吹起她的发梢，她轻轻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公告栏上，贴着张摄影比赛的海报，金色的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苏瑶突然觉得，那些曾经笼罩着她的阴影，好像正在慢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