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陆逸辰的逆光告白》川奈木木

12、沉默的距离

　　苏瑶退社的消息像块石子投进摄影社的水池，漾开圈沉默的涟漪。陆逸辰捏着那张打印出来的退社申请，指腹反复蹭过末尾那行清秀的签名，纸张边缘被碾出毛边。
　　“社长，苏瑶的储物柜还没清呢。” 副社长小心翼翼地开口，目光瞟过角落里那个贴着兔子贴纸的柜子，“林悦说……”
　　“闭嘴。” 陆逸辰的声音冷得像冰，吓得副社长立刻闭了嘴。他走到储物柜前，输入密码时指尖微微发颤 —— 那是苏瑶的生日，面试时她填在表格上的。
　　柜门弹开的瞬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漫出来。那台他送的微单躺在绒布套里，旁边放着那本《光影构图入门》，夹着的便签纸被翻到了最后一页。陆逸辰伸手去拿，却发现书里还夹着样东西 —— 片压干的银杏叶，边缘泛着浅褐色，是上周他们一起拍过的那棵树上的。
　　他突然想起苏瑶低头捡落叶时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顶，像撒了把金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逸辰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林悦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到他手里的银杏叶，眼神闪了闪，“这不是那天苏瑶掉的吗？我还以为早丢了呢。”
　　陆逸辰没理她，把微单和书塞进包里，转身就往外走。林悦在他身后喊：“你去找她吗？她现在肯定不想见你，许晴姐还在外面等你呢！”
　　陆逸辰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走得更快了。他知道许晴在等什么，无非是想确认他和苏瑶彻底断了联系。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苏瑶发消息时的心情，她是不是躲在被子里哭？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骗了？
　　宿舍楼下的公告栏前围了群人，陆逸辰挤进去一看，只见上面贴着张新的帖子，标题用红笔写着：《论摄影社新人的上位手段》，下面附着几张模糊的照片，都是苏瑶和他在摄影棚、食堂、银杏树下的画面，每张都被圈出重点，配着恶意满满的文字。
　　“这谁啊，这么缺德？”
　　“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
　　“陆社长也太没眼光了吧。”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陆逸辰一把撕下那张帖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拿出手机想给苏瑶发消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解释？好像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许晴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点不耐烦：“逸辰，你到底来不来？我都等半个多小时了。”
　　“不去了。” 陆逸辰的声音很冷，“以后别再联系了。”
　　没等许晴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径直往苏瑶的教学楼跑去。他记得苏瑶今天下午有节专业课，说不定能在教室门口等到她。
　　教学楼的走廊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陆逸辰一间间教室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苏瑶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本画册，却一个字也没写，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他刚想走进去，就看到林晓晓从外面进来，坐在苏瑶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苏瑶摇了摇头，眼圈红红的，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陆逸辰的脚步停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冲进去，可能只会让她更难堪。他靠着走廊的墙壁，听着教室里老师讲课的声音，心里像被猫爪挠似的。
　　下课铃响时，他赶紧躲到楼梯口。看着苏瑶和林晓晓一起走出来，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好像在躲避什么。陆逸辰想喊住她，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慢慢走出来。教室的窗户还开着，风卷着张纸飞了出来，落在他脚边。是张画纸，上面用铅笔描了个相机的轮廓，旁边写着行小字：“光影会说谎，但心不会。”
　　字迹歪歪扭扭的，是苏瑶的笔迹。
　　陆逸辰捡起画纸，紧紧攥在手里。他突然明白，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不是一句解释能弥补的。他能做的，只有等，等苏瑶愿意听他说话的那天。
　　夕阳西下时，他坐在苏瑶宿舍楼下的银杏树下，手里拿着那本牛皮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会等你，多久都等。”
　　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他的脚边。不远处，林悦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拿出手机给许晴发了条消息：“计划成功一半，苏瑶已经不理他了。”
　　手机屏幕亮着，映出她嘴角得意的笑。她知道，只要再加点火，苏瑶就永远不会再相信陆逸辰了。
　　而此时的苏瑶，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林晓晓发来的照片 —— 陆逸辰坐在银杏树下的背影，手里拿着那本她熟悉的笔记本。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照片删了。
　　有些距离，一旦拉开，就很难再靠近了。她想。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书桌上，像铺了层薄薄的霜。桌上放着台旧相机，是高中时用的那台，镜头上落了层薄灰。苏瑶伸出手，轻轻拂去灰尘，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