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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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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吻看看了四周毫无遮挡物,连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她除了刀以外没有任何护具,面对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战甲兵卒,这种不对等的对抗,让她的体力消耗得飞快。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击溃了多少波玄墨兵卒。
五波?还是六波?
她的精神体上布满了“伤痕”,每一次被击中,都传来真实的痛感。累积的疲惫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意识。
面对那片沉默却步步紧逼的黑色潮汐,她死死握紧刀柄,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再次挥刀迎向了那片死亡的阴影。
刀光与戈影在无声的战场上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震得灵魂发颤。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惨烈的厮杀,在寂静中残酷上演。
她不知道还要击溃多少波这样的敌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她只知道,不能倒下。
倒下了,意识就会彻底湮灭。
就在她快要被新一波兵卒吞没的瞬间,整个演武场猛地一震!
“咚!!!”
一声战鼓骤然炸响,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沉重、更加古老,仿佛自洪荒开端传来。
所有逼近的玄墨兵卒动作瞬间凝固,随即如同风化的沙雕,声无息地崩塌、消散,重新化作墨水渗入大地。
战场中央,一股远比兵卒强悍百倍、如同沉睡凶兽苏醒的恐怖气息骤然降临!
地面墨浪翻涌,一个更加高大、魁梧,身披全覆盖式狰狞玄甲、手持一柄门板般宽阔暗沉陌刀的玄墨战将,踏着令大地震颤的步伐,凝聚成形!
头盔下的阴影里,两点猩红的光芒倏然亮起,如同深渊中凝视的魔眼,着冰冷死寂的杀戮意志,牢牢锁定了几乎力竭的林吻。
【破阵终,胜将始。】
【试炼二已开启】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丧钟敲响。
林吻单膝跪地,用墨羽刀死死撑着身体,剧烈得喘息仿佛要撕裂胸膛。接连的恶战让她的精神体布满裂痕,如同一件一触即碎的琉璃。
而眼前,那宛若魔神降临的战将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力与渺小感死死攫住了她,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战将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蓄力,它只是极其简单地抬起那柄暗沉陌刀,朝着林吻的方向,隔空,轻描淡写地一斩!
没有华丽的刀光,没有破空的尖啸,但一股凝练到极致、纯粹由毁灭意志构成的无形冲击,如同崩塌的天穹,瞬间碾压过整个空间!
空气发出撕裂的哀鸣,墨色大地从刀锋所指之处开始,像脆弱的琉璃般节节碎裂,裂缝闪电般蔓延,直逼林吻脚下!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躲!
林吻瞳孔骤然收缩,强烈的死亡预感刺穿意识,逼出了她最后的本能。她榨干灵魂最后一丝力量,将墨羽刀死死横在身前。
然而,无用!
那股毁灭性的意志直接穿透了她的格挡,无视刀锋的阻隔,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刺进她意识最深处!
“啊——!!!”
现实之中,一直紧握着林吻手的苏清,惊恐地看到林吻的身体猛地向上反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胸口。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她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床单和她来不及收回的手背上,触目惊心!
“林吻!”苏清的惊呼带着哭腔。
演武场内,林吻的精神体像镜子般从内部碎裂,绽开无数裂痕,光芒迅速熄灭。手中的墨羽刀发出一声低鸣,骤然崩散。
她的视野被猩红与黑暗轮番吞没,玄墨战将如山的身影,在她彻底溃散的意识里烙下最后一个冰冷的印记。
【败。】
冰冷的宣判如同最终墓志铭,烙印而下。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剥离感贯穿全身,仿佛刀剑正从灵魂深处被硬生生抽离。
现实世界。
林吻弓起的身体重重摔回床榻,气息顿时微弱如风中残烛。胸前的墨羽刀闪过一道黯淡乌光,随即脱离她的身体,彻底沉寂下去,变得灰暗无光,如同凡铁。
【试炼首次失败!】
苏清看着林吻瞬间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胸口鲜血汩汩涌出的惨状,大脑一片空白。“林吻!你怎么样!“她再也顾不得那股诡异的排斥力,双手爆发出强烈的治愈白光,死死按在对方胸前的伤口上。
这一次,排斥力量似乎因为试炼的中断而减弱了许多,白光终于顺利覆盖伤口,开始艰难地修复受损的组织。
林吻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和破碎的剧痛中漂浮。
【两次机会,已用其一。】
冰冷的提示仿佛嘲弄般在脑海回响。
失败……
她竟然败得如此彻底,连一招都没能接下。那股毁灭般的意志,直接碾碎了她所有的防御。
如果不是有两次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林吻的意识才从一片虚无的混沌中,被身体深处传来的、仿佛被碾碎后又强行粘合的剧痛硬生生拽回。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下意识就要去抓胸口的刀,那里本该插着墨羽刀,贯穿她的心脏。
空的。
空的。
手指触到的,是一片冰凉而完整的肌肤,以及……另一只手。
苏清的手。
那只手正无意识地搭在她裸露的胸口,掌心贴合着曾经被贯穿的位置,仿佛在睡梦中依然固执地守护着那里,确认着心跳的存在。
林吻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僵硬地偏过头,急促的呼吸在看清身旁人影时才骤然停滞。苏清紧挨着她沉睡,温热的身躯几乎完全依偎在她的手臂上,清淡的发香混合着药味萦绕在鼻尖。
那张清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湿漉漉的眼睫黏在脸颊,连在睡梦中,眉头都因过度消耗而痛苦地蹙着。
林吻的目光下移,看到自己被剪开弃置一旁、浸满暗红血渍的上衣和胸衣。
而她的胸口,那片原本被利刃贯穿、足以致命的位置。
光滑如初。苏清微凉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在那片完好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和战栗。
一丝疤痕,一丝痕迹都没有。
仿佛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意识被撕碎的绝望,都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但不是。
灵魂深处残留的颤栗感,冰冷地提醒着她,死亡,曾离她如此之近。
是苏清。她的治愈异能,恐怕耗尽了精神力。
林吻无声地坐起身,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臂,没有惊动沉睡的人。她凝视着苏清眼下的淡青和泛红的眼角,目光复杂。
昨晚若没有苏清……这个念头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冰冷的后怕。
系统只给了两次机会,却没说会保她两条命。第一次失败若直接死亡,那所谓的第二次机会,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想起玄墨战将那碾压一切的意志,灵魂深处仿佛还残留着被瞬间击碎的颤栗。那种绝对的力量差距,和初见潘多拉时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纯粹、更加古老。
但这次不同,机会只剩下最后一次。
这种将命运悬于一丝的无力感,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心底所有侥幸。
她林吻,从来就不是命运的宠儿。每一条生路,每一个变强的可能,都是她在尸山血海里,用指甲抠着岩石,从绝望深渊中一点点爬出来的。
必须变得更强。
念头至此,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她看向窗外死寂的校园,大脑开始飞速计算。
A大,即便被戏称为三流重本,在校师生规模也超过五万。这意味着,在眼下这片区域,存在着一个短期内无人能及的“资源宝库”——大量的丧尸,也就是大量的能量。
如果能将这些能量尽数转化为己用……她将不再如此被动。
林吻利落地起身,将剪开的上衣和浸透血渍的胸衣团成一团,扔进角落。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全新的黑色高领卫衣套上,拉链一直拉到顶,遮住下颌。连帽扣在头顶,阴影恰好掩去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寂的眼睛。
最后,她拿起床边那柄似乎愈发沉黯的墨羽刀,反手扣紧。
推开门,身影无声地融入走廊的阴影。
室外,浑浊的月光勉强穿透稀薄的云层,洒下惨淡的光晕。
林吻选了一个隐蔽的宿舍出口悄然离开,目标明确,直奔记忆中丧尸嘶吼最密集、建筑也最复杂的教学楼区。
林吻一路前行,零散的丧尸根本拦不住她的脚步。墨羽刀即便失了灵性,在她手中仍是收割生命的利器。
刀光每次闪动,都精准地没入丧尸的眼窝、太阳穴或下颌。她用最小的动静和体力消耗,换取着微薄却持续的能量收入。
【能量值+10】
【能量值+30】
【能量值+15】
……
冰冷的提示在脑海中单调地重复。
一级、二级,就连偶尔冒出的三级丧尸,她一个也没放过。蚊子腿也是肉。
可这样太慢了。零敲碎打的收割,效率低得让人心焦。
她需要一个诱饵,制造足够的动静,将分散的尸群吸引、汇聚,然后……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林吻与潘多拉曾死战过的那栋实验楼底层。
“雪姐,这儿都翻三遍了,除了几张废纸啥也没有,吃的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搓着胳膊嘟囔,只觉得这地方阴冷得邪门。
被叫做雪姐的女人正背对着他,蹲在实验室中央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
她身形极高,近乎一米八的轮廓被紧身战术服与工装裤紧紧包裹。饱满的胸线、收束的腰肢与挺翘的臀线在蹲姿下绷紧一道流畅而野性的弧度。
她没有回头,目光专注地落在面前一具早已僵硬的小狗尸体上。只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