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龙千岁

4、第 4 章

　　青梅不解其意，微微皱起眉头。只见官小柔面色渐渐苍白，嘴角缓缓流下一丝鲜血。见她脸色有异，竟像是中了奇毒。

　　青梅刚想开口说话，却见程涣从屏风后面大摇大摆地绕了出来，俊俏的脸上满是笑容。他迈步走到官小柔跟前，柔声道：“官二小姐，血红丝的味道如何？”

　　官小柔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从腰里抽出一把二尺多长的软剑，逼得程涣后退三步。只见剑身不住轻颤，反射点点阳光，有如活蛇一般。

　　程涣看着她手里那柄剑，点了点头：“居然连浮光剑都给了你，我那大师伯可真是大方。难不成你是他的私生女儿？”他这句话纯属玩笑，想不到正说中了官小柔的心事。她面色铁青，一剑刺向程涣腰间。

　　官小柔使的正是药王门大弟子宇文广的独门武功——游龙剑法。一时只见剑光闪闪，走势如龙。程涣虽没学过这门剑法，对它的招式却是相当熟悉。当年程涣之父圣手先生程致远，为了红颜知己李婉儿与师兄宇文广反目成仇，两人没少交过手。虽然大家当年修习的武功有所不同，对彼此的招数却是了若指掌。

　　程涣脚下不停，左躲右闪，官小柔连他衣角也没沾到。她体内毒素却是随着内息运行，不住蔓延至全身。到后来身法渐滞，吐出的鲜血也是越来越多。

　　最后程涣趁她不备，使出药王绝学九天揽月手，一指戳中她神阙穴。官小柔全身一震，向后缓缓摔倒。一旁的青梅伸手将她扶住，转头对程涣斥道：“涣儿胡闹！我们行事当堂堂正正，怎可暗中下毒伤人？”神色颇为严峻。

　　程涣摇头道：“青梅姐姐，此言差矣。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这小丫头竟如此莽撞，一出手就想用血红丝伤人性命，已与我门规相抵，须得惩治一番。再者说来，她与我药王门应是颇有渊源，我这也算是替我爹出手，清理门户。”原本嬉笑的脸上透出一丝正经。

　　一旁的凌非凡噗嗤一声笑出来：“程大哥，你说了半天，还不就是想试试那条小蛇的毒性。哈哈。”程涣咳嗽一下，跟着嘿嘿干笑了两声。

　　姜维止的眼里也透出笑意：“可惜我泡的上好清茶，都被你胡乱糟蹋啦。”他转头对青梅道：“事到如今，人是放不得了。要杀要留，全凭你一句话。”

　　青梅叹了口气，不再追究程涣的下流手段。她沉思道：“只好先替官二小姐解毒，再制住她的武功。西边厢房正好空着，不妨先将她安置在那里。日后她家里大人若找上门来，到时再做理论不迟。涣儿，你随我来。”说完抱起昏迷的官小柔，走到后院。

　　程涣连忙答应，跟在她身后离开。

　　见他们进去了，凌非凡喃喃自语道：“那个官小柔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维止细长的眼睛里闪了一闪，肯定道：“断不会是青梅引来的。那小丫头一看便知没什么江湖历练，焉能认出雁过拔毛梅青青？我看一定是误打误撞，跑到这林子里来。”

　　凌非凡点点头：“不知她和程大哥的师门到底有什么渊源。不过听他们说话，不像同门，倒像仇人。她能认出我氤氲谷的武功，也真叫人吃惊。”

　　姜维止冷笑道：“多半是看萧师叔练过罢，他不是和白衣教的残余作到一处去了。不过青梅怎么突然发了慈悲心？还要涣儿替那个白衣教的解毒。换了是我，一剑杀了干净。”他停了一停，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大师兄可真是运气，居然只被师父废了武功。要不是夫人心软，师父多半要砍断他手脚。”

　　凌非凡黯然道：“大师兄真是傻子，心里偷偷喜欢师父也就罢了，居然跟着外人去害夫人……他这一走，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想起当年一同习武的时光，两人不禁同声长叹。

　　他们口中的大师兄，即是刚被阴别离逐出师门的柏文月。当初他受师叔萧常欢挑唆，曾勾结公孙世家的人，要对谷主夫人不利。事发后萧常欢逃得踪影不见，他却被阴别离废了武功，赶出氤氲谷。而那位夫人，正是程涣的同门师弟。种种关系，错综复杂。

　　白衣教的二小姐既现身于此，山下多半有人接应。等那些人察觉她失踪了，必是一路找上山来。到时免不了一场恶战，只怕又得搬家。

　　这一阵子在江湖之中四处逃亡，好容易在这深山里安顿下来，实在不愿继续奔波。这行云小筑也是氤氲谷下属的一处落脚地，建得十分隐蔽，不易被人发现，是个上好的藏身之所。如今被官小柔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当真令人头痛，只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