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龙千岁

3、第 3 章

　　程涣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面容秀美的白衣少女，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头上簪着一朵大红牡丹。她眉眼细长，鼻尖嘴小，带了几分天真，表情却有肃杀之色。

　　程涣眼珠子一转，干脆道：“我不是他的什么人。”

　　那少女显然不信，冷笑一声：“那你这天女飞花剑又是从哪里偷学来的？”武林中人，最忌讳偷学旁人武功，一旦被人发现，轻者挑断筋脉，重者立时毙命。她这样一说，已经是对程涣的极大侮辱。

　　那少女本以为程涣会立时大怒，没想到这少年只是淡淡一笑：“你说的不错，我是偷学。至于从哪里偷学，自然是从阴别离身上。”

　　少女眼中透出一丝杀机，向他抬了抬手。只见一道红光自她袖底窜出，直扑程涣面门。程涣脸色一变，轻轻伸出两根手指，将那红光夹在两指之间。他沉下脸来，厉声喝道：“宇文广是你什么人？”

　　那少女脸色一变，咬住嘴唇，却不答话。程涣将手里那物举高，竟是一条血红小蛇。他冷笑道：“这等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你连这血红丝该如何使用都不晓得，真是丢人现眼。”说着，慢慢翻转手腕，将那蛇头对准那少女的眼睛。另一只手扔了铁剑，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

　　那少女见他摆出这等姿势，脸上肌肉跳动，颤声道：“你……你是药王传人？”

　　程涣阴阴一笑：“不错，今日就叫你死个明白。”他也不问那少女名姓，作势便要放蛇。

　　这时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悠然道：“涣儿住手。”来的竟是青梅。她不但没有戴那人皮面具，还换了一身粉红衣裙，十分娇美动人。

　　程涣扭头一看，笑得眉眼皆弯：“青梅姐姐，你这样漂亮，做我老婆可好？”青梅只当他是个顽童，不去理他的轻薄言语，只是对着那少女道：“身穿白衣，头插牡丹。你是官小柔？”

　　少女脸色一变，道：“不错！你又是谁？”

　　青梅淡淡地道：“不过是个小小丫鬟罢了。”她眼里精光一闪，道：“有客远来至此，那是一定得好好招待了。我们这行云小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请官二小姐进屋，喝杯清茶如何？”说完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方才她来的时候，官小柔连一丝动静也未曾发觉，已知对方武功远高于自己。但她天生任性，却是不愿示弱。鼻子里哼了一声，迈步走进前厅。程涣本想一起跟去，中途改了主意，转身由后门回房。

　　一进前厅，便觉精神一爽。只见厅里放了几把古朴藤椅，正面墙上挂了一幅泼墨山水，左侧有张梨木条案，上面放了架断纹古琴。窗台上摆了几盆清雅兰花，右侧通向里屋的地方有架雕花屏风，上面绣着四时花卉。屋子中央放了个小小的青铜香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整个屋子给人恬淡高雅之感，倒像是贤士隐居的所在。官小柔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赞叹。

　　青梅右手一比其中一张椅子，微笑道：“请坐。”官小柔见状，不仅暗中起疑——看她举止落落大方，哪里有半分下人的样子？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官小柔心中冷笑，依言落座。不等青梅有所吩咐，就见从屏风后走出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少年。他步履平稳，面容极为俊秀，手里端着红漆托盘，托盘上放着官窑茶具和几样精致点心。他替官小柔奉上茶水，低声道：“请慢用。”声音清朗悦耳，一双狭长的眼睛流光溢彩。

　　官小柔微讶，没想到这里的下人竟都是这样精彩人物。她不知眼前这人正是氤氲谷的二弟子，否则这茶只怕是万万喝不下去的。

　　她轻啜一口，便将茶盅放在一旁。眼里透出寒光，脸上微微冷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梅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拢了一下头发，姿态十分美妙。官小柔不知她的用意，暗自戒备。只听她不紧不慢地道：“我家主人姓阴，名别离。”

　　官小柔倒一派镇定，冷笑道：“果然是氤氲谷余孽！”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清脆笑声，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这小孩生得雪团一般，两眼有神，英气勃勃。他一脸鄙夷，用手一指官小柔的鼻子：“连你家的老太婆都被我师父杀得落花流水，你还敢跑来这里撒野。当年我师父好心饶了你那个断腿姐姐一命，你们这些白衣教的残余居然还好意思来跟我们过不去，真是不要脸！”

　　这小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三弟子凌非凡。他说话口无遮拦，气得官小柔面色铁青，伸手便向他脸上招呼过去。她手掌洁白，招数颇为精妙。凌非凡嗤笑一声，脚下一错，堪堪闪开。官小柔见一击不中，心里更怒，飞身离开椅子。右手五指并拢，微微向下成个鹤嘴形状，去势奇快，去叼凌非凡的头顶。

　　官小柔这一出手，当真非同小可。她招式诡异，指尖上泛出淡淡青光，一看便知是门阴毒霸道的功夫。凌非凡毕竟年纪太小，不敢硬接，转身逃走。官小柔刚想追出去，竟硬生生顿住身形，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们氤氲谷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