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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炼狱 ...


  •   加入鬼杀队的第三个月,炼狱杏寿郎接到了他作为正式队员的第一个任务。

      任务地点是北地边境的一座深山,传闻那里有个以笛声诱杀旅人的恶鬼,近半年来已有十七人失踪,连负责探查的两名队员也杳无音信。

      出发前夜,选拔同期的四位伙伴主动申请同行。

      “杏寿郎的炎之呼吸威力虽强,但第一次实战难免经验不足,”留着利落短发的女孩佐藤结衣拍着他的肩膀笑,“我们四个好歹比你多跑过两次支援,就当给你护驾啦。”

      杏寿郎望着篝火旁跃动的人影,热血在胸腔里翻涌。

      结衣的水之呼□□准迅捷,黑发少年田中勇的雷之呼吸爆发力惊人,双胞胎姐妹铃木花和铃木月则擅长配合使用霞之呼吸的分身术。

      他们的笑容里没有丝毫对恶鬼的畏惧,只有对同伴的信赖。

      “好!”杏寿郎扯开嗓子应道,金红色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我会保护大家的!绝不会让任何人出事!”

      深山的夜比想象中更冷。

      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覆盖着薄霜的枯叶上,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

      “奇怪,按理说这个时间该有动静了。”田中勇握紧日轮刀,雷纹在刀身上若隐若现,“传闻那恶鬼总在午夜前奏曲声。”

      话音刚落,一阵极轻的笛声便飘了过来。

      那笛声初听时清冽婉转,可细听之下却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每个音符都像带着钩子,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搅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

      杏寿郎猛地按住刀柄,炎之呼吸的热浪在体内翻涌,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不对劲!这笛声有问题!”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划破夜空。是铃木花!

      杏寿郎转头时,只看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双胞胎妹妹铃木月的刀还没出鞘,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颈骨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月!”铃木花目眦欲裂,霞之呼吸的刀光瞬间织成密网,可那黑影却在笛声中忽隐忽现,根本抓不住实体。

      田中勇的雷之呼吸第一型“霹雳一闪”劈出残影,却只斩到一片虚空,反被笛声震得气血翻涌,喉头涌上腥甜。

      “是血鬼术!”结衣的水之呼吸形成水盾护住众人,声音发颤,“这笛声能操控人的动作,还能扭曲空间!”

      笛声陡然变得尖锐,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耳朵。

      杏寿郎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握着刀的手指僵硬地抽搐。

      他看到田中勇痛苦地抱住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向黑影张开的血盆大口;看到铃木花的刀竟调转方向,朝着自己的脖颈刺来——她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快走”。

      “混蛋!”杏寿郎怒吼着,“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刀光撕裂夜幕,灼热的气浪暂时逼退了黑影。

      可就在这一瞬,笛声骤然拔高,结衣的水盾“咔嚓”碎裂,她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般飘向黑影,被那恶鬼用利爪生生撕开了胸膛。

      温热的血溅在杏寿郎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他眼睁睁看着结衣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恨,只有恳求。

      “不要……不要死……”杏寿郎的声音在发抖,炎之呼吸的节奏彻底乱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恶鬼面前竟如此渺小。

      黑影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个穿着破烂和服的男人,脸上布满褶皱,嘴唇裂到耳根,手里握着一支用白骨雕刻的笛子。他舔了舔爪尖的血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的同伴们,声音真好听啊……尤其是那个女孩的惨叫,比我的笛声还动人。”

      笛声再次响起,杏寿郎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里的骨头仿佛都在被揉碎重组。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结衣站在水盾后对他笑,看到田中勇拍着他的背说“别逞强”,看到铃木姐妹并排坐在篝火旁补衣服……

      “杏寿郎!”

      一声虚幻的呼喊穿透笛声。

      是结衣的声音!

      杏寿郎猛地睁眼,看到地上结衣的血手印正朝着他的方向延伸,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不远处,田中勇断气前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岩壁上刻下了两个字——“耳聋”。

      对了!血鬼术是通过笛声施展的,只要听不见,就能破解!

      这个念头刚闪过,铃木花用尽最后力气扑向恶鬼,用身体缠住了它的手臂。

      “快啊!”她的声音被笛声扭曲得不成样子,“杀了它!”

      恶鬼的利爪刺穿了铃木花的后背。

      杏寿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悲伤。炎之呼吸的热浪在体内疯狂聚集,不是涌向刀刃,而是涌向了自己的耳膜。

      “炎之呼吸……三之型……”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气炎万象!”

      灼热的气流从耳道炸开,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杏寿郎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里涌出,世界在刹那间陷入死寂——笛声消失了,风声消失了,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

      只有眼前的恶鬼还在扭动。

      没有了笛声的干扰,那鬼魅般的速度变得迟缓。

      杏寿郎猛地蹬地:“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刀光划破黑暗,带着同伴的血与泪,带着震碎耳膜的决绝,狠狠斩向恶鬼的脖颈。

      头颅落地的瞬间,杏寿郎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他想回头看看同伴们,可视线早已被泪水和血水模糊,只能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矢凛奈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月光下,少年浑身是血地跪在尸堆旁,日轮刀插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耳朵里不断有血珠滚落,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灰烬般的空洞。

      她快步冲过去按住他不断渗血的伤口,“撑住!我带你回去!”

      杏寿郎没有反应。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矢凛奈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他的伤口,将他扶上后面赶来医护员们拿来的支架,又对着孩子们的遗体深深鞠躬。

      那是矢凛奈和炼狱杏寿郎的第一次见面。

      回炼狱家的路很长。支架上的杏寿郎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前方漆黑的山路,金红色的瞳孔黯淡得像熄灭的炭火。

      矢凛奈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永远留在深山里的笑脸,会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上,一辈子都磨不掉。

      炼狱家的大门在晨曦中敞开。

      矢凛奈刚扶着杏寿郎走进庭院,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了原地,前任炎柱炼狱槙寿郎坐在廊下,满身酒气,眼神直直刺向自己的儿子。

      “废物。”

      沙哑的斥责声不大,却像重锤砸在寂静的庭院里。

      矢凛奈下意识地想反驳,却被槙寿郎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喉咙:“连几个同伴都护不住,震碎耳膜才勉强杀掉一只下弦鬼,这就是炼狱家的后代?”

      杏寿郎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虽然听不见,却看懂了父亲嘴唇的形状,看懂了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踉跄着想要站直,膝盖却一软,重重跪倒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地面,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疼痛的颤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他拼尽全力燃起的火焰,被父亲一句话浇成了死灰。

      矢凛奈挡在杏寿郎身前,直视着槙寿郎冰冷的眼睛:“炼狱槙寿郎先生,您错了。”

      槙寿郎挑眉,似乎没想到这个刚当上柱的女孩敢反驳他。

      “炼狱杏寿郎不是废物。”矢凛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为了保护同伴,为了完成任务,不惜震碎耳膜,拼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您知道吗?他杀的那只鬼,血鬼术连柱级队员都难以破解,而他只是个刚入队三个月的新人。”

      她蹲下身,轻轻扶起还在颤抖的杏寿郎:“而且,保护同伴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是他的同伴用生命给了他机会,他也用尽全力回应了那份信任。”

      杏寿郎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矢凛奈。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他看到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矢凛奈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贴在自己的喉咙上,让他感受着声音的震动:“你的同伴们没有白死,你杀掉了恶鬼,保护了山下的人。你不是废物,你是英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

      杏寿郎的睫毛颤了颤。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他以为已经熄灭的心底,重新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他望着矢凛奈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父亲冷漠的背影,忽然慢慢握紧了拳头。

      -

      前任炎柱炼狱槙寿郎因妻子被鬼所杀,终日把自己关在炼狱家的宅邸里,任凭烈酒麻痹神经,曾经燃烧如太阳的炎之呼吸,渐渐被阴霾覆盖。

      在柱合会议上再次见到炼狱杏寿郎时,矢凛奈正在角落擦拭日轮刀。

      矢凛奈抬头时,正撞见杏寿郎看过来的目光——眼里的光芒比炭火还烈,带着毫不掩饰的决心。

      “为什么会有不是柱的家伙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炼狱槙寿郎阁下没有来?”风柱不死川实弥看到杏寿郎第一时间发问。

      杏寿郎道:“家父他……”

      实弥没等他说完,嗤笑一声:“喂!你有资格代表柱吗?”

      杏寿郎一下子被实弥的压迫感镇住,原来这就是交手过强大鬼的柱吗?真是令人钦佩啊!

      在实弥的强势逼问下,燿哉大人出言阻拦:“实弥。杏寿郎,能告诉我们,他现在在家中的情况吗?”

      杏寿郎道:“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一蹶不振,他说,炎柱注定将在我这一代结束。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随身带酒壶。有的时候甚至喝到第二天没有力气去执行任务。”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流下了眼泪:“槙寿郎阁下本是柱的元老级人物,现在却…….真是太让人悲伤了。”

      少年穿着火红的羽织,眼里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昂扬战意,当着所有柱的面,朗声道:“我会继承父亲的炎柱之位!会用炎之呼吸守护更多人,绝不会让父亲的名号蒙尘!”

      应该是之前震碎耳膜的原因,现在杏寿郎的一只耳朵已经听不见,所以他的声音洪亮,震得窗纸嗡嗡作响。

      他的言论柱们都没有放心上,毕竟成为柱的路上全是荆棘。

      本就对杏寿郎出现在这里不爽的实弥道:“喂!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可不是说当就能当上的。”说完随着周身风起,“让我来试试你的实力!”实弥直直朝杏寿郎出手。

      本以为能碾压,杏寿郎却生生挡下实弥的攻击。

      面对实弥的猛烈攻击,杏寿郎并没有还手。实弥见其挑衅道:“哟,怎么了?还手啊!”

      “我怎么可能还手!鬼杀队是禁止队员之间动手的!况且打人本来就不对!”杏寿郎能感觉到实弥并没有下死手,“风柱大人虽然话里带刺,但是是个热心肠的人!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

      众人震惊中,燿哉大人再次出言制止:“实弥。”

      实弥停止了动作:“非常抱歉,主公大人,一不小心就冲动行事了。”

      “杏寿郎,想成为柱可不能嘴上答应就能成为的,只有成功击杀十二鬼月才有机会,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杏寿郎点头。

      燿哉笑道:“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矢凛奈在九州的深山里再次遇到了他。

      那时她刚斩杀完一只栖息在温泉旅馆的女鬼,玄黑色羽织上沾着未干的血污,正准备清理现场,就听见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火光染红了夜空,伴随着少年清亮的喝声:“炎之呼吸·三之型·气炎万象!”

      她循声赶去,只见山道中央,炼狱杏寿郎正挥刀与一只体型庞大的鬼对峙。

      少年的左臂淌着血,火红的羽织被划开一道口子,却依旧站得笔直,日轮刀上燃烧着熊熊烈焰,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灼热的气浪,将鬼的血鬼术——那些喷射而出的毒液,尽数蒸发。

      “这家伙的毒液会腐蚀日轮刀!”杏寿郎注意到她,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燃起更强的战意,“月柱大人!请看好了!我一定会斩杀它,证明我有资格成为炎柱!”

      矢凛奈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刀柄,时刻准备接手杏寿郎。

      她看着杏寿郎即使手臂受伤,呼吸也丝毫不乱;看着他故意将鬼引向空旷地带,避免波及山下的村庄;看着他挥出的火焰刀光里,不仅有力量,更有对生命的珍视。

      那只鬼在烈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逐渐化为灰烬。

      杏寿郎拄着刀喘息,汗水顺着额角的疤痕滑落,独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怎么样?月柱大人!”他转过身,不顾伤势挺直脊背,“我的炎之呼吸,足以守护他人了吧!”

      矢凛奈看着他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伤药扔过去:“先处理伤口。”她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呼吸很稳,比上次柱合会议时强多了。”

      杏寿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得到月柱大人的认可,真是太让人振奋了!”他接过药瓶,笨拙地往伤口上倒,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笑得灿烂,“等我正式成为炎柱,一定要和月柱大人比试一场!”

      矢凛奈看着他被火光染红的侧脸,轻轻“嗯”了一声,血红色的眼瞳里泛起一丝暖意。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火星,玄黑色的羽织与火红色的羽织在风中轻轻碰撞。

      矢凛奈忽然觉得,炼狱家的火焰,或许从未熄灭过。

      它只是从父亲的手里,传到了儿子的刀上,以更炽热、更明亮的方式,燃烧在鬼杀队的战场上。

      “加油。”她转身走向黑暗,留下这句话在风里回荡。

      身后传来杏寿郎中气十足的回应:“我会的!月柱大人也请多保重!”

      矢凛奈的脚步顿了顿,右耳的血红色耳坠轻轻晃动。

      她知道,这个火红的少年,一定会像他说的那样,成为比任何人都耀眼的炎柱。

      再一次遇见杏寿郎,是矢凛奈被派往东海的一座渔港。那里的渔船接连在深夜失踪,渔民们说是被“海鬼”拖进了深海,连打捞上来的残骸上,都沾着带着咸腥味的黑色粘液。

      渔港的夜被海雾笼罩着。咸湿的风卷着浪涛声拍打着礁石,矢凛奈踩着湿滑的沙滩往前走,玄黑色羽织的下摆被浪花溅湿,贴在腿上沉甸甸的。

      她刚在礁石后发现几缕残留的鬼气,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穿透雾气的洪亮声音:“月柱大人!这里的鬼交给我来斩!”

      转身时,火红色的身影已冲破浓雾。炼狱杏寿郎踩着礁石跃过来,日轮刀在月光下泛着橙红的光,眼里的战意比海浪还汹涌,左臂上次在九州留下的疤痕刚脱痂,新添的绷带却又渗出了血迹——显然是赶路时没顾上好好休养。

      “你怎么来了?”矢凛奈皱眉看向他的绷带。

      “我听说东海有只擅长控水的鬼,想着这种需要爆发力的对手,正好能磨练我的炎之呼吸!”杏寿郎拍着胸脯大笑,火红色的羽织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等我斩了它,就能离炎柱之位更近一步了!”

      “那鬼在深海里,你的炎之呼吸在水里会打折扣。”矢凛奈收起日轮刀,“我去引它上岸,你准备好。”

      “好!”杏寿郎毫不犹豫地应道,立刻摆出戒备姿势,日轮刀的刀身开始发烫,“月柱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让它逃掉!”

      海浪突然变得湍急。漆黑的海面上涌起一道巨浪,浪尖上站着个青灰色的身影——那鬼长着鱼鳃般的鳃裂,四肢是滑腻的鳍,十根手指正卷着半艘渔船的残骸往深海拖,船上还挂着个渔民的草帽,在浪里晃晃悠悠。

      “月之呼吸·五之型·月魄灾涡。”

      矢凛奈踏着礁石跃起,刀光在海面划出一道旋转圆弧,精准地斩断了鬼的三根触手。剧痛让鬼发出尖锐的嘶鸣,猛地调转方向,带着滔天巨浪扑向岸边。

      “炼狱!就是现在!”矢凛奈大喊。

      “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

      杏寿郎的刀迎着巨浪挥出。

      橙红色的刀光幻化成猛虎腾空而起,在接触海水的瞬间炸开无数火星,竟硬生生蒸腾出一片白雾,将鬼的身体从浪里逼了出来。

      鬼在雾中嘶吼着扑来,带钩的触手扫向杏寿郎的面门,却被他用刀背狠狠砸开——他刻意收了力,怕刀光波及被鬼卷在触手里的渔民。

      “这家伙还抓着人!”杏寿郎的声音带着急意,眼里闪过一丝焦躁。

      矢凛奈趁机绕到鬼的身后,月之呼吸的刀光如细线般缠住鬼的触手。

      “斩它的鳃裂!那里是弱点!”

      “收到!”杏寿郎应声的同时,已将炎之呼吸提到极致。

      日轮刀上的火焰骤然收缩,化为一道细长的火线,精准地刺入鬼脖颈两侧的鳃裂——那是火焰最集中的一击,既能瞬间烧毁鬼的要害,又不会伤到被触手缠着的渔民。

      “啊——!”

      鬼的身体在火焰中燃烧,触手松开的瞬间,杏寿郎立刻扑过去抱住坠落的渔民,用后背硬生生扛住了鬼最后的挣扎。

      火焰熄灭时,鬼的身体已化为灰烬,只留下一滩带着焦味的海水,渗进沙滩里。

      “咳咳……”被救下的渔民呛着水咳嗽,看着杏寿郎后背被触手划开的伤口,眼里满是后怕,“谢谢你……少年……”

      “保护大家是应该的!”杏寿郎笑着摆摆手,刚想站起来,却因为失血踉跄了一下,被矢凛奈伸手扶住。

      “逞能。”矢凛奈拿出伤药,语气带着点无奈,指尖触到他后背的伤口时,他却梗着脖子说“不疼”,眼里的光却亮得更甚,“月柱大人你看!我的炎之呼吸是不是更熟练了?刚才那招收束火焰的技巧,是我对着父亲的笔记练了三个月才学会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被汗水浸得发皱的本子,封面上写着“炎之呼□□要”,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炼狱槙寿郎的手笔。

      纸页边缘被翻得卷了边,空白处还写满了杏寿郎自己的注解,密密麻麻,全是红笔标注的修改痕迹。

      矢凛奈看着那些歪歪扭扭却无比认真的字迹,忽然想起炼狱家那座被阴霾笼罩的宅邸。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少年正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拾起父亲遗落的火焰,笨拙却执拗地往前挪。

      “嗯,进步很大。”她低头给他包扎伤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真的吗?!”杏寿郎猛地抬头,眼里的光瞬间亮得像要炸开,“那我是不是离炎柱之位又近了一步?等我当上炎柱,一定要请月柱大人去炼狱家做客!我让父亲……”

      说到“父亲”二字时,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随即又被更烈的火焰覆盖:“我会让父亲看到,他的炎之呼吸,永远不会熄灭!”

      海雾渐渐散了,月光落在两人身上。

      矢凛奈瞥见杏寿郎正小心翼翼地把父亲的笔记揣回怀里,动作轻得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走吧。”她转身往渔港走去,“渔民还等着我们报平安。”

      “好!”杏寿郎立刻跟上,火红色的羽织与玄黑色的羽织在沙滩上留下两道交错的脚印,很快被涨潮的海水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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