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紫藤 ...
-
晨雾尚未散尽,训练场的沙地上还凝着露水。
矢凛奈的日轮刀插在身前三寸处,玄色羽织下摆随着晨风微微摆动。
炭治郎抱着日轮刀跑过来:“矢凛小姐!早啊!”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很多吃的,“这是炼狱先生托我给你带的,这是甘露寺小姐托的,这是蝴蝶小姐让我给你的药剂,这是富冈先生……”
矢凛奈皱着眉看着炭治郎拿出一大堆东西:“我已经休息好了……”
炭治郎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行哦!矢凛小姐!这是大家对你的关心啊!况且我也很担心矢凛小姐……”他说着突然间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太阳形状的图案。
“矢凛小姐!这是我的祖先传下来的护身符!”炭治郎将石头塞给矢凛奈,“寓意很好的哦!”
“……谢谢。”矢凛奈眨了眨眼,“我们还是开始训练吧。”说着将石头揣进兜里。
"好的矢凛小姐!请多指教!" 炭治郎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他摆出火之神神乐的起手式,刀尖微微震颤——不是恐惧,而是沸腾的战意。
"火之神神乐·碧罗天!"
刀锋切开雾气的声音尖锐如鹤唳。
矢凛奈却只是微微侧身,刀鞘精准格住下劈的刀刃。火星迸溅时,她旋身一记肘击砸向炭治郎胸口,少年急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架势太浮。"她冷声道,拇指推开刀镡一寸,"再来。"
训练持续到日头西斜。
当炭治郎第七次被击倒时,他的虎口已经渗出血丝,却仍固执地爬起来。这次他的刀路突然变了——像是湍急的溪流忽然汇入深潭,所有锋芒都敛入一个看似平常的横斩。
矢凛奈的瞳孔微缩。这一刀竟封住了她所有退路。
嗤——
玄色袖口裂开一道细缝。
炭治郎喘得像是要呕出血来,却笑得比晚霞还灿烂:"我...做到了..."
矢凛奈凝视袖口裂痕片刻,收起刀,对炭治郎笑了笑:"你合格了。"
暮色渐沉,炭治郎正独自坐在枫树下擦拭日轮刀。刀身上细密的划痕记录着无数场战斗,赤红的刃纹在夕阳下如同燃烧的火焰。
“炭治郎。”
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炭治郎猛地回头,看到富冈义勇无声无息地站在廊下,双色羽织被晚风轻轻掀起一角。
“富冈先生!”他慌忙起身行礼,额头差点撞到低垂的枫枝。
义勇微微点头,走到他身旁坐下。两人沉默地望着庭院里飘落的红叶,直到炭治郎忍不住开口:“那个……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义勇的目光落在他日轮刀的赤纹上:“你的‘火之神神乐’,已经能连续施展几型了?”
“十二型全部贯通了!”炭治郎眼睛亮起来,但随即又垂下头,“不过和矢凛前辈切磋时还是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
“足够了。”义勇突然说。
“诶?”
“你的实力,已经足够在决战中生存下来。”义勇转过头,冰蓝色的瞳孔直视着他,“我相信你。”
炭治郎的鼻子突然发酸。两年前那个雪夜,正是这个说着“我不认可你”的男人,给了他成为剑士的机会。而现在……
一片枫叶落在两人之间。义勇突然压低声音:“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
“是?”
“决战时,我可能不会在你身边。”义勇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蝴蝶……需要有人盯着。”
炭治郎瞬间明白了。他想起那天在实验室外隐约听到的对话,想起蝴蝶忍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您是要……”
“她的毒杀计划太危险。”义勇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炭治郎嗅到了深藏的痛苦气息,“至少……要让她的牺牲有价值。”
枫叶沙沙作响。炭治郎郑重道:“请务必保护好蝴蝶小姐!我也会拼命战斗的!”
义勇沉默片刻,伸手按在他颤抖的肩上。这个动作让炭治郎想起鳞泷师父的手——同样粗糙,同样温暖。
“活着回来。”水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山后,庭院陷入温柔的黑暗。枫树的影子将两人笼罩,仿佛一个无言的约定。
-
月光把不死川实弥的白发镀成银蓝色。他咬着绷带缠紧手腕,齿间漏出含糊的嘲讽:"听说你白天被小鬼划破了衣服?"
矢凛奈正用布条束起散落的长发,闻言冷笑:"总比某个被后辈砍断刀的人强。"
实弥额角暴起青筋,风纹羽织无风自动:"找死?!"
两人的刀几乎同时出鞘。
实弥的"风之呼吸·一之型"卷起狂暴的气流,沙砾如子弹般四射。矢凛奈却像逆风的鸦,每一刀都精准切入风眼的间隙。三十招过后,实弥突然变招,自下而上的一记斜挑撕裂了矢凛奈的衣襟——
嗤啦!
破碎的布料飞扬间,矢凛奈的刀尖已抵住实弥咽喉。而他的刀刃距离她心口仅剩三寸。
"...你慢了半分。"矢凛奈的气息也有些乱。
"……险胜。"实弥啧了一声,收刀入鞘。
矢凛奈也缓缓放下刀,两人并肩坐在廊下休息。不远处,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的切磋声隐约传来。
沉默片刻,矢凛奈忽然开口:"……香奈惠以前常说,你的风里带着花的味道。"
实弥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刀柄。
"胡说什么。"他声音沙哑,"那女人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矢凛奈望着夜空:"她送你的紫藤花香囊,你还留着吗?"
实弥猛地站起身,背影僵硬:"……我回去了。"
但他没有否认。
-
那年的紫藤花开得极盛,几乎要把蝶屋的庭院染成一片淡紫色的海洋。层层叠叠的花穗垂落下来,风一吹就簌簌作响,甜腻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浓得几乎化不开。
不死川实弥就是在这样一个午后撞进庭院的。他浑身是血,队服被划开数道口子,沾满了恶鬼的污血和自己的血迹。
刚跨过院门,他就踉跄了一下,重重地跪倒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碎石子硌得膝盖生疼,他只是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沫,视线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模糊。
鼻尖萦绕着那股甜到发腻的花香,在满身的血腥气衬托下,显得格外令人作呕。实弥皱紧眉头,正想撑着刀站起来,眼前却出现了一双洁白的足袋。那双脚踩在被他的血染红的鹅卵石上,停下了。
“伤得很重呢。”
女人的声音像拂过花瓣的风,温柔得让实弥浑身不自在。他咬着牙,勉强抬起头,视线聚焦了很久,才看清对方的模样——一身蝴蝶纹理样式的羽织,乌黑色的长发松松地披散着,发间两侧分别坠着粉色的蝴蝶头饰。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浅粉色的眼睛,清澈又温柔。
她蹲下身时,发梢的蝴蝶发饰轻轻晃动,发出叮当作响的清脆声音,盖过了他喉间滚动的威胁。
“滚开...”实弥嘶哑地警告,手指死死抠进地面的泥土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老子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香味...”
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凉的手帕忽然轻轻按在他额头的伤口上。那触感很轻柔,带着淡淡的药草香,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却没再说出更难听的话。
“是不死川先生吧?”她丝毫不介意他狰狞的表情,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软软的,“我是蝴蝶香奈惠,请多指教。”
——后来实弥才知道,这个说话温柔得像水的女人,竟然是鬼杀队的花柱,是能挥刀斩下无数恶鬼头颅的强大剑士。
实弥的伤势比想象中更重,在蝶屋躺了近一个月。他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明明白天看着快愈合了,到了半夜就会因为扯到旧伤或是做了噩梦而惊醒。
某天深夜,他实在烦躁得厉害,一把扯开手臂上的绷带,不顾旁边小护士的惊呼,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庭院。
月光正好,把庭院里的紫藤花照得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他刚走到廊下,就看见香奈惠独自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未完成的刺绣。乌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羽织的衣角垂落在地上,和飘落的花瓣融在一起。
“睡不着吗?”她抬起头,浅粉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
实弥嗤笑一声,心里暗骂“矫情”,身体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再近一寸,他的衣角就能碰到她的羽织;再远一寸,又显得刻意疏远。
庭院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紫藤花穗的沙沙声。实弥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正想找点话打破这该死的宁静,香奈惠却先开了口。
“你的风之呼吸,”她望着庭院里摇曳的花影,轻声说,“像山间的春风呢。”
实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头瞪她:“放屁!老子的呼吸法是用来杀鬼的!是要把那些杂碎砍成肉酱的!跟什么春风屁风的没关系!”
香奈惠被他炸毛的样子逗笑了,肩膀轻轻抖动着,指尖轻轻掠过垂到廊下的紫藤花穗:“可风里带着花香啊。”她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挥刀的时候,虽然气势很凶,但呼吸的节奏里藏着一股韧劲,像春风吹过山谷,明明很温柔,却能推开挡路的石头。”
实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嘴上骂着“胡说八道”,心里却记下了这句话。后来每次挥刀,无论是训练还是杀鬼,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这句荒谬的话,想起那双浅粉色的眼睛。
香奈惠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的前夜,找到了正在院子里练刀的实弥。
月光下,她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小的香囊。香囊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藤花,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带着它吧,”她眉眼弯弯,粉色的蝴蝶发饰在月光下闪着光,“能保佑你平安。”
实弥的脸瞬间涨红了,下意识地就想把香囊扔回去:“老子才不需要这种娘们儿唧唧的东西——”
“就当是替我保管。”香奈惠笑着后退两步,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羽织在夜风中轻轻展开,像一只即将展翅的蝴蝶,“等我回来,你再还给我,好不好?”
实弥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到了嘴边的拒绝忽然说不出口了。他攥紧了那个小小的香囊,只觉得掌心烫得厉害,含糊地“嗯”了一声。
可那个香囊,最终没能物归原主。
花柱蝴蝶香奈惠战死于那夜的任务,被上弦之二童磨所杀。她的葬礼很简单,就葬在蝶屋最深处的那棵紫藤花树下——那是她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她说过,那里的花开得最热闹。
葬礼过后,实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练刀,直到手臂麻木,直到浑身是汗,也没能压下心里的烦躁和空洞。
某个雨夜,实弥浑身湿透地站在了那棵紫藤花树下。
“……我来看你了。”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早已褪色的香囊,香囊上的紫藤花图案已经模糊不清,香气也早就散了。
雨水冲淡了庭院里的花香,却冲不散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声音,冲不散那句带着笑意的“不死川先生”。
他站了很久,久到雨势渐小,久到天边泛起一丝微光。
最终,他蹲下身,用手指在树根下挖了个小小的坑,把那个香囊埋了进去,再小心翼翼地用泥土盖好。
-
夜色已深,矢凛奈独自走向蝶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哟,真巧啊!"
熟悉的洪亮声音从身后传来。矢凛奈头也不回:"炼狱,你跟踪我?"
炼狱杏寿郎大步走到她身旁,金红的发梢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顺路而已!"
矢凛奈瞥了他一眼:“我记得炼狱家在反方向。”
"今晚月色很好,适合散步!"
"……随你。"
两人沉默地并肩而行。杏寿郎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她苍白的侧脸,欲言又止。
-
推门时带进的风吹灭了最靠近门口的蜡烛,蝴蝶忍正和珠世低声交谈。
看到两人一同出现,忍歪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啊啦,两位是约好的嘛~"
珠世温和地点头:"炼狱先生也来了。"
杏寿郎挺直腰板:"我来监督矢凛别又抽太多血!"
矢凛奈无奈:"我不会的……"
忍笑眯眯地拿出针管:"那么,请把袖子卷起来吧~"
当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杏寿郎突然伸手按住矢凛奈的手背。
"……这次少抽点。"他的声音罕见地低沉。
忍和珠世对视一眼。
"好哦好哦~"忍故意拖长音调,"就抽之前的一半量哦。"
珠世轻声补充:"炼狱先生说得对,矢凛小姐的身体确实需要调养。"
矢凛奈别过脸:"……"
月光透过窗棂,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一片模糊的轮廓。
针头从静脉抽离的瞬间,矢凛奈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炼狱杏寿郎的手仍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可以了。"珠世轻声说道,将采血管封存好,"这次的血样足够我们研究三天。"
蝴蝶忍收起针管,紫眸在烛光下流转着微妙的光泽:"真是体贴呢,炼狱先生~这么紧张奈的身体?"
杏寿郎松开手,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当然!同伴的安危至关重要!"
矢凛奈放下袖子,她站起身,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
"走了。"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杏寿郎立刻跟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夜路危险。"
"我能照顾好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实验室,忍和珠世望着他们的背影,对视一眼,忍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月光洒在木质走廊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矢凛奈的脚步比平时慢了些,呼吸也比往常要轻松。杏寿郎走在她身侧,目光时不时瞥向她苍白的侧脸。
"你今天的战斗,动作慢了半拍。"他突然开口。
矢凛奈愣了一下:"观察得挺仔细。"
"炭治郎那一刀,换作平时的你,根本不会让他碰到衣角。"
"……"
"失血的影响比想象中严重,对吧?"
矢凛奈停下脚步,微微皱眉,抬起头看向他:"炼狱,你到底想说什么?"
杏寿郎直视她的眼睛,身形完完全全可以将她挡住,琥珀色的瞳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别再继续了。"
"什么?"
"别再给珠世提供血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的身体撑不住。"
矢凛奈解释:“我现在已经恢复很多了,不需要担心你说的。”
杏寿郎表情一改往常的乐观:“矢凛,你根本没有恢复。”他看向她苍白的脸,认真道,“答应我,不要再去了。”
矢凛奈不理解:“炼狱,这和你没关系。”
"我是你的同伴。"
"同伴就该尊重我的选择。"
"看着你送死不叫尊重!"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矢凛奈微微睁大眼睛,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激动。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最终,矢凛奈别过脸:"……我的命,我自己决定怎么用。"
杏寿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皱眉。
"那就别怪我多管闲事。"他沉声道,"从明天开始,我会盯着你。"
矢凛奈挣了一下,没挣脱:"……放手。"
"不放。"
"炼狱!"
"叫名字也没用。"
矢凛奈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炼狱,我的血能救更多人。”矢凛奈轻轻叹了口气,“忍和珠世已经和我交流过,不会再抽那么多了,我不会再让自己发生之前的情况了,你相信我。”
杏寿郎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手:“好,我相信你。”
夜风拂过庭院,紫藤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
远处传来鎹鸦的啼鸣,夜色更深了。
-
蝴蝶忍的实验室里弥漫着紫藤花与药草混合的苦涩香气,珠世走后,蝴蝶忍正在收拾实验室内的药物。不死川实弥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日轮刀柄,目光落在忍纤细的背影上。
"有事?"忍头也不回,声音甜得像浸了蜜,"还是说,不死川先生终于决定让我检查一下您那些乱七八糟的旧伤了?"
实弥的嘴角抽了抽:"少废话。"
他大步走进房间,粗暴地将一个小布包拍在桌上。布包散开,露出里面干枯的紫藤花瓣——正是香奈惠生前最常佩戴的那种。
忍搅拌药剂的手突然顿住。
"……哪来的?"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指尖已经微微发白。
"后山。"实弥别过脸,"今年开得最好的一株。"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实弥盯着布包里的紫藤花瓣,喉结滚动了一下。
"喂,蝴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忍的睫毛颤了颤:"嗯?"
"别做傻事。"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会宰了上弦二,用不着你拼命。"
忍忽然笑了,紫眸弯成月牙:"啊啦,这是在关心我吗?"
"少自作多情!"实弥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只是……"
"只是?"
"……只是答应过那女人。"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保护你。"
忍的笑容僵了一瞬。她低头继续调配药剂,长发垂落遮住了表情:"这样啊……"
实弥转身离开时,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香奈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妹妹!
富冈义勇靠在转角处的墙边,冰蓝色的眼瞳隐在阴影中。实弥经过时,两人目光短暂相接——
"偷听?"实弥冷笑。
义勇面无表情:"路过。"
"啧,随你。"
等实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义勇才走向实验室。推门的瞬间,一支苦无擦着他的耳际钉入门框。
"晚上好呀,富冈先生~"忍笑眯眯地晃着手中的另一支苦无,"鬼杀队的水柱大人居然有偷听的爱好呢。"
义勇平静地拔下苦无:"我没有偷听。"
"哦?"
"只是恰好听见。"
忍的笑容更深了:"那您现在'恰好'有什么事吗?"
义勇沉默片刻,将苦无递给忍:"蝴蝶,我不会阻止你。"
忍的瞳孔微微收缩。
"但我会在最终战保护你。"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如冰封的湖面,"这是我的承诺。"
忍怔怔地看着他,良久,忽然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你们了。"
她接过苦无,指尖轻轻擦过义勇的掌心:"好吧,我答应你——"
"会尽量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