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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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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凛奈,鬼杀队现任月柱,黑发红眸,实力超群,性格淡漠,是令恶鬼闻风丧胆的"月下死神"。她向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过多接触,尤其是那些毫无意义的社交。
——直到某天,她发现整个鬼杀队似乎集体失智了。
事情要从三天前那场柱合会议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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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柱大人,请用茶。"
矢凛奈面无表情地接过隐部队成员递来的茶杯,指尖刚触到杯壁就猛地缩回——这茶烫得能煮鸡蛋。她冷冷抬眼,对方却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只留下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以及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碟和果子。
她盯着那碟做工精致的点心,眉头微蹙。自从觉醒斑纹后,这些莫名其妙的"关怀"就越来越多。起初只是偶尔有人往她房里塞些水果,后来演变成一日三餐都有人准时送来,再到现在——连路过训练场都会被突然塞一把糖。
"……无聊。"
她起身离开,那杯茶和点心原封不动地留在桌上。
"矢凛!尝尝这个!"
刚走出长廊,一道金红色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炎柱炼狱杏寿郎手里举着一串比拳头还大的糯米团子,笑得灿烂如朝阳:"刚出炉的!超甜!"
矢凛奈的日轮刀瞬间出鞘三寸:"离我远点。"
"别这么冷淡嘛!"杏寿郎完全无视她的杀气,甚至往前凑了凑,"你最近瘦了不少,得多吃点!"
"瘦了?"她眯起眼睛,"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杏寿郎理所当然道,"不信你问富冈!"
矢凛奈转头,发现水柱富冈义勇不知何时站在走廊拐角,手里还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两人视线相接,义勇默默把鱼往身后藏了藏:"……路上捡的。"
她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这种诡异的状况在午餐时达到了顶峰。
矢凛奈刚踏入食堂,整个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然后又默契地各自低头,假装无事发生——如果忽略他们桌上突然多出来的各种食物的话。
"矢凛小姐,这边请。"
蝴蝶忍不知从哪冒出来,笑吟吟地引她到一张特意准备的餐桌前。
桌上摆着的不是普通的队士餐,而是堪称豪华的宴席:烤得金黄酥脆的整条鲷鱼、冒着热气的土瓶蒸、摆成花朵形状的刺身拼盘,甚至还有一碗堆成小山状的白米饭,上面奢侈地盖着三片煎蛋。
"……这是什么?"
"您的专属营养餐哦~"忍双手合十,笑得人畜无害,"考虑到斑纹对身体的消耗,需要特别补充营养呢。"
矢凛奈的目光扫过食堂。
不死川实弥正恶狠狠地往嘴里塞饭团,假装没在看这边;悲鸣屿行冥一边流泪一边往她的方向推来一篮蔬菜;伊黑小芭内则躲在角落,时不时偷瞄这边——他面前的桌上赫然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和果子。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谁造的谣?"日轮刀"铿"地出鞘,"说我需要'特别补充营养'?"
食堂瞬间鸦雀无声。
真相在一个小时后浮出水面。
矢凛奈拎着某个隐部队成员的衣领,将他提离地面三十公分:"说清楚。"
"是、是隐部队总部发的通知!"对方吓得直哆嗦,"说月柱大人因为斑纹消耗过大,血红蛋白值偏低,肌肉量下降,体脂率不足,需要全员配合进行营养补给计划......"
她的手指收紧:"谁下的令?"
"主主主主公大人!"
矢凛奈松手,转身就走。隐成员"扑通"摔在地上,摸着脖子大口喘气,却听见月柱冰冷的嗓音飘来:"敢说出去你刚才的话,我就让你体验柱级别的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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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的院落一如既往地宁静。
矢凛奈刚拉开房门,就看见天音夫人正将一碟红豆大福放在茶几上。
"来得正好。"天音微笑,"要尝尝吗?"
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主公大人呢?"
"病倒了。"天音示意她坐下,"关于斑纹的事,他让我向你道歉。"
矢凛奈坐下认真听。
"那份通知确实是他的意思,但内容被隐部队......加工过了。"天音轻咳一声,"原话只是'请多关照月柱的饮食'。"
她想起食堂那桌满汉全席,嘴角抽了抽。
"不过,"天音突然正色,"斑纹对身体的消耗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上所有觉醒斑纹的剑士,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代谢亢进。"
矢凛奈沉默片刻:"所以那些投喂......"
"是大家的关心。"天音将大福推到她面前,"虽然方式有些......热烈。"
当晚,矢凛奈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开门后,地上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六个饭团,旁边还贴了张字条:今天训练剩的米饭,别浪费。——实弥
她盯着那张字迹潦草的纸条看了很久。
她记得……实弥不是不认识字吗?
最终,她拿起一个饭团咬了一口。
......咸得发苦。
"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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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头还要从六年前说起……
那是一个圆月的夜晚,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松针与泥土的腥气,却盖不住另一种更浓稠、更刺目的味道——血的气息。
矢凛奈蜷缩在门板后,血红色的眼瞳被门缝卡成一道细缝,死死锁着院子里那个黑色的身影。
黑死牟的月之呼吸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收割着生命,伴随着无数月牙的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冷白,每一道都精准地撕开皮肉、斩断骨骼。
父亲刚举起柴刀就被拦腰斩断,血喷溅在门板上,温热的液体顺着木纹渗进来,烫在她手背上。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吟诵诗句,可那道横向挥出的刀光却劈开了二哥的左肩。
矢凛奈看见二哥捂着伤口后退时,指缝间漏出的血正以诡异的速度变黑,伤口边缘的皮肉卷曲、坏死。
三哥抱着妹妹想往柴房跑,却被一道从地面跃起的刀光钉穿了小腿。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是被另一道更细的刀光划破了喉咙。
矢凛奈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自己血的铁锈味。
母亲扑过来想挡住她藏身的门板,后背却先一步撞上了黑死牟的刀。
那把长刀从肩胛骨刺入,贯穿了整个胸腔,刀尖从心口穿出时还带着一小块跳动的组织。
母亲倒下前,视线越过门板缝与她对上,嘴唇翕动着,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溢出一口血沫。
矢凛奈看见母亲右耳空荡荡的耳垂——那枚本该成对的血红色耳坠,此刻正落在离母亲手指不远的地方,被她的血浸泡得愈发红艳。
最后倒下的是大哥和姐姐。大哥用身体护住姐姐,却被三道交错的刀光切成了碎片;姐姐的发簪断在脚边,樱花的纹路沾满了血。
黑死牟收刀时,刀刃上的血珠甚至没来得及滴落,就被他用气劲震成了雾。
他转过身,六只眼睛扫过满地尸体,最终落在门板后。
矢凛奈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游走。她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被飞溅的碎骨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正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
就在这时,黑死牟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刚才被大哥拼死划伤的地方,正泛着不正常的红。那道浅伤本该在瞬间愈合,此刻却像被灼烧般冒着白烟,伤口边缘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萎缩。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门板,六只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傲慢之外的情绪——惊疑。
矢凛奈的血正顺着门板的缝隙往外渗,滴落在他脚边的土地上。那些血珠接触到他散落的发丝时,竟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你的血……”黑死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抬起手,指尖悬在矢凛奈的血洼上方,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奇异的气味,那是她的血正在侵蚀他。
矢凛奈不知道自己血的特殊,只看见黑死牟的伤口在缓慢愈合,却远没有之前那般迅速。
他的再生能力,似乎被她的血抑制了。
黑死牟低头看着自己焦黑的指尖,又看向门板后那道血红色的眼瞳,六只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挥刀的动作已经起势,月之呼吸在刀身凝聚,可就在这时,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最后一道刀光擦着门板劈在地上,震起的碎石打在矢凛奈脸上。
黑死牟转身走进了森林深处,那道被她的血灼烧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可他没有回头。
直到那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晨雾里,矢凛奈才敢瘫软在地。
十四岁的矢凛奈跪在一片温热的粘稠里,膝盖早已被浸透,寒意顺着布料钻进骨头缝,可她感觉不到冷,只有一种麻木的烫,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爬到母亲那只血红色的耳坠身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上面还沾着母亲的发丝,那是她昨夜帮母亲梳头时,母亲笑着说“留着做个纪念”的白发。
可现在,这耳坠成了她与这个家之间唯一的联系。
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具尸体。
他们的血蜿蜒着、汇聚着,最终在矢凛奈的膝下积成一汪小小的血池。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塞满了血污,分不清是亲人的,还是刚才被那怪物的刀光擦过手臂时留下的。
血红色的眼瞳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红。
“为什么……只有我活着……”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时,每一个字都带着刺,刮得她嗓子生疼。
她想起妹妹今天早上还缠着她,要她教新学的编发;想起父亲答应秋收后带她去镇上买最喜欢的鲷鱼烧;想起母亲对着她笑着说“我们奈,以后也是大姑娘了。”……
这些画面猛地扎进她的脑海,却激不起半点涟漪,左眼下方的泪痣也早已被血污糊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矢凛奈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被惊动的幼兽,握着断刀的手青筋暴起。
她没有抬头,视线死死黏在地上那道拖曳向森林深处的血迹上——那是那个六只眼睛的怪物离开的方向。
她记得他的样子!
苍白的脸,额间凸起的角,还有那双排列得如同蜂巢般的眼睛,每一只里都映着她家人临死前的恐惧。
她记得他挥刀时的每一个动作,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刀刃划出完美的月牙形,刀光撕裂皮肉时发出的“嗤啦”声。
她甚至记得他看着父亲的尸体时,那语气里的轻蔑;记得他擦过哥哥们的血时,指尖残留的不屑。
那些招式,那些动作,那些语气,一下下刻进了脑子里,再也忘不掉。
“孩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带着穿透薄雾的沙哑。
矢凛奈几乎是本能地挥起了断刀,刀刃划破空气,带着风声刺向声音来源处。可就在她看清来人是人类,手腕猛地顿住了。
老人穿着朴素的和服,腰间别着一把用布包裹的长刀,身上的气息沉静而厚重。面具下是一双清澈悲悯的眼睛。
浑身是血的孩子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沾了血的脸更加苍白,脸颊两侧留有齐平的短发,长度大多落在下巴左右,与后部较长的头发形成明显层次对比,此刻一些都糊在脸上,发尾整齐如刀切,乌黑的发丝上沾满了黏腻的血和干透的泪痕。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七具扭曲的尸体,又落回她血红色的眼睛上,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恨意与绝望,让他浑浊的瞳孔微微收缩。
良久,他才缓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带着薄茧,轻轻按在她不住发抖的肩膀上。
“我是鳞泷左近次,鬼杀队的前任水柱。”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愿意跟我走吗?”
矢凛奈的视线越过老人的肩膀,看向天边。
那里,淡蓝色的薄雾正在悄悄退去。
黎明,就要来了。
可她的世界,却永远停在了这个被血液浸泡的夜晚。
她松开了紧握断刀的手,玄黑色的刀柄落入膝下的血池,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溅起的血珠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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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雾山的晨雾总带着化不开的湿冷,矢凛奈跪在瀑布下的岩石上,任凭冰冷的水流砸在背上,溅起的水花打湿她额前的碎发和脸颊两侧的短发,后面的长发被高高绑起以免弄湿。
入秋后的溪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脊背挺得笔直,血红色的眼瞳紧闭,耳力却在水流的轰鸣中变得异常敏锐——能听见百米外松鼠啃咬松果的脆响,能分辨风吹过不同树叶的声调,甚至能捕捉到老师鳞泷左近次藏在树后时,斗笠边缘滴落的水珠声。
“呼吸要沉到丹田,水流的冲击是为了让你感受气息的流动。”鳞泷的声音隔着瀑布传来,带着穿透水汽的沉稳,“水之呼吸的精髓,是顺势而为,不是硬碰硬。”
矢凛奈没有睁眼,只是调整着胸腔起伏的节奏。
三个月前被鳞泷带回狭雾山时,她还握不稳刀,现在却能在瀑布下保持同一个姿势冥想整整一天。
掌心的茧子磨破了又结新的,手臂上的伤口愈合后留下淡粉色的疤,可她从未哼过一声。比起那个夜晚的疼,这点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傍晚的训练是劈巨石。
那块青灰色的岩石比她整个人还高,表面布满青苔,鳞泷说,只有能一刀劈开它,才算真正入门。
其他同期的弟子,虽然很快就因受不了苦而离开,他们要花三个月才能勉强在石上留下刀痕,在矢凛奈第一次挥刀的时候也是这样。
可在矢凛奈三个月后再次挥刀时,刀就像切豆腐般没入岩石,伴随着清脆的裂响,巨石从中间断成两半,截面光滑得能映出人影。
鳞泷站在一旁,斗笠下的双眼微微眯起。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赋。短短三个月,不仅是力量与速度,更是那种近乎野兽的直觉,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她能在看过一次后,就完美复刻他演示的水之呼吸所有型,甚至能在实战训练中预判他的动作,而且进步迅速。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之潮。”
次日清晨,矢凛奈在空地上演练招式,湛蓝的水流气息缠绕在刀身,随着挥刀的轨迹形成环形水纹,晨光穿过水雾,在水纹上折射出短暂的彩虹。
可就在刀光即将击中靶子时,那抹湛蓝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红,轨迹也微微偏移,擦着靶子边缘飞过,劈断了后面的木桩。
她收刀站稳,血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慌乱。
鳞泷走过来,眉头皱得很紧。
“不对。”老人的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探究,“你的呼吸法里混杂了别的东西,像……一种更锐利、更阴冷的气息。”
矢凛奈的指尖微微颤抖。
她知道鳞泷指的是什么,每次全神贯注时,脑海里总会闪过那个夜晚的画面。而她的刀上,就会不自觉地缠绕上血色的气息,像极了黑死牟的剑技。
“对不起,我会注意。”她低下头,声音很轻。
“不必道歉。”鳞泷走近,粗糙的手指抚过她的练习刀刀身,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气息,“你的身体记得那个剑技,这是天赋,不是错误。记忆不是枷锁,是武器。”
那天晚上,狭雾山被满月照得如同白昼。
矢凛奈坐在训练场中央,手里握着鳞泷为她特制的日轮刀,月光在刀身上流淌,像一层薄霜。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着将白天那丝血色气息压下去,可越是克制,脑海里的画面就越清晰——母亲倒下时的眼神,妹妹脖颈上的血痕,还有黑死牟挥刀时的每一个细节。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她低喝一声,刀身划出湛蓝的弧线,却在击中木桩的前一刻,那抹蓝突然被血色吞噬,变成了血红色。
“嗡——”
刀身剧烈震颤,前所未有的光芒从刀刃迸发出来。
不再是水的澄澈湛蓝,而是妖异的黑红,十道血红色的刀光盘随着无数银黑月牙,带着破空的锐响同时飞出,精准地击中远处的十棵杉树。
“咔嚓”声连成一片,十棵碗口粗的树干齐齐断裂,断口处还冒着淡淡的白烟。
矢凛奈握着刀,胸口剧烈起伏,血红色的眼瞳里满是震惊和迷茫。
“这是……”
“月之呼吸。”鳞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有惊叹,有悲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几百年来,除了那个人,没人能掌握这种呼吸法。”
矢凛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挥刀的震颤。
月光透过指缝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个人……就是杀我全家的鬼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鳞泷沉默着,山风吹过训练场,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矢凛奈握紧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
鳞泷告诉过她,她的血很特殊,能灼烧鬼的□□,抑制他们的再生,是让鬼既渴望又恐惧的毒药。
“我会用这个呼吸法,杀死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月光下掷地有声。
血红色的眼瞳里,第一次燃起了除了仇恨之外的东西,映着刀身上妖异的血月红光,在狭雾山的深夜里,亮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