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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黄泉彼岸 ...

  •   宴清漫无目的的打量着潭底的大殿。忽然想起什么,戳了戳识海里的系统:“喂,老统,我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个人?”

      【请宿主具体分析——无法精准定位“遗忘对象”。】系统的机械音透着茫然。

      宴清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萧野啊!你不记得了?之前他来寒潭处置过几个不听话的云岚宗弟子,明明知道这大殿的入口,怎么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反倒没动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说玄霄子死了,他作为掌门亲信,不该第一时间来禁地查探吗?为什么他还没来?”

      【系统正在启动定位功能……扫描范围:云岚宗禁地及周边三里……定位成功!】

      【萧野当前地点:寒潭边,正脚踩潭边石头,准备跳进潭水里!】

      “呃……”宴清瞬间噎住,“当我没说。”

      接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既然送上门了,咱不如支个机关弄死他?趁他刚跳下来没站稳,打他个措手不及?”

      她刚说完,石门前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少宗主!我就知道您肯定还在这儿!”

      宴清手疾眼快,怀里抱着的满满一堆碎冰晶撒雪球似的,劈头盖脸朝声音来处砸过去。

      “哎呦!疼、疼死我了!”萧野的惨叫声立刻响起,被砸了一个满头开花,眼冒金星。

      趁这个空挡,宴清的剑抵住他的脖颈。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等、等下!少宗主高抬贵手!”萧野吓得声音都结巴了。“我和少宗主是一起的,是自己人啊!”他急得眼眶发红,“之前在寒潭处置弟子,那都是玄霄子逼我的!他用噬魂髓控制我,我要是不照做,就会被反噬,根本由不得自己!”

      “少宗主,您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宴清听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满是不信任:“搞什么把戏?想骗我放下剑?好被你反杀?”

      剑微微后收。

      萧野见她态度松动,赶紧趁热打铁道:“我没耍把戏!寒潭底部有个玄霄子留的密道,只有我知道怎么开!您跟我走,我保证把您平平安安送出云岚宗。”

      “你发誓。”宴清的声音依旧冷淡。

      “我萧野对天发誓!”萧野立刻举起手,语气斩钉截铁,“若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世万劫不复!”

      “这么重?”宴清愣了下,随即收回剑,“算了,我相信你这一次。只是你若敢使心机,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寒潭。”

      “不敢!我绝对不敢!”萧野连忙点头,脸上露出真切的感激,“我对少宗主忠心耿耿,不光是为了报答您,更是因为我也想摆脱玄霄子的控制,发自内心的喜欢自由。”

      宴清见他没有半分作假,终于松了口:“走吧,带我去密道。”说着,她从衣袖里摸出个油纸包,扔给萧野,“给,这是噬魂髓的解药,你得连续三个月,每月初一来找我拿一次药,否则我可救不了你。”

      萧野接过油纸包,连看都没看就揣进怀里,千恩万谢地领着宴清往潭底密道走,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玄霄子残留的禁制,顺利将她送出了云岚宗。

      刚出云岚宗,识海里的系统就炸了锅,机械音满是不解和震惊。

      【不是,宿主你哪来的噬魂髓解药?】

      宴清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语气云淡风轻:“什么解药?我诓他的。那油纸包里的,就是我早上在膳食堂拿的素包子,撕成碎块后,又混了点潭底的黑灰搅和的。”

      “反正这个噬魂髓,咱们以后还会想办法解决的,与其在这里待着惶惶不可终日,现下还是先出云岚宗要紧。出了云岚宗,咱摇身一变,管它什么名门正教。即使它是天道仙尊都认不出我。”

      【……】系统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开口:【宿主,你还真是……】

      【人间之屑】

      此刻的黄泉界

      忘川河无波,翻滚着烈焰。在这片吞噬了无数亡魂的罪孽之海上,唯一的光亮来自于无边无际,猩红的曼珠沙华。

      或许,那也不是烈焰。那是由无数扭曲、污浊的亡魂挤压融合而成的泥泞深渊。这些亡魂早已失去了人形,无数的手臂、头颅、脊背在其中翻滚、沉沦。

      它们互相撕扯,吞噬着彼此残存的魂体,又在下一刻被更多的同类拉扯、分解,发出一阵阵极致痛苦的啸鸣。

      一双双腐烂、或是正在融化的手,挣扎着从这魂骸的泥沼中猛地伸出,疯狂地抓向空中。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狱海上空一位纯净的生灵。

      它们渴望她。渴望将她拉入这永恒的苦痛之中,渴望用她的鲜活来填补自己无尽的空虚,渴望她变得和它们一样。

      江霖悬浮于沸腾的忘川河之上。

      她墨发高挽,仅以素银长簪固定,几缕发丝在灼热的气焰中微动。一袭绛云纹深衣外罩纤薄的白纱袖衫,衫上疏落的梅枝暗绣与素带被下方的血海映照,红的滴血。

      江霖从储物袋中取出仙丹阁阁主赠与的青铜定魂罗盘。

      随着灵力的注入,盘心星纹骤然亮起,淡蓝的光在黄泉中格外醒目。指针却在盘面上疯狂转动,迟迟不肯停下。

      “商无歌的魂息太弱……”江霖低声自语,眉头微蹙,另一只手结出引魂印,指尖凝出一点莹白的魂火,轻轻点在罗盘中心。魂火融入的瞬间,指针猛地一顿,缓缓指向狱海深处。

      一座巨大的死城轮廓骤然现形于狱海之上。

      这死城的格局、街巷排布,竟和人间的沉香县不差分毫,只是规模更显庞大。

      更诡异的是,死城周身裹着一层淡金色的薄光,连狱海的血雾都绕着它走,城墙上隐约能看见残存的符文,早已失去光泽,只剩斑驳的印记,昭示着这里曾被设下过强大的禁制。

      就在无数污浊的鬼手几乎要触碰到江霖裙摆的刹那。

      一股浩瀚磅礴的威压自她体内涌出,元婴修士的恐怖灵压毫无保留地席卷开来!

      江霖眸中灵光湛然,一步踏出。脚下荡开一圈圈冰蓝色的涟漪。

      以她足落之处为中心,下方沸腾粘稠的忘川河层层冻结。所过之处,万物凝滞,亡魂噤声。

      冰路尽头,便是那座寂静的死城,江霖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步入了死城的界域。

      商无歌的魂魄淡得几乎透明,勉强维持着一个模糊的人形。他靠在布满青苔的井沿,歪着头,视线遥遥望向那片沸腾的忘川河。

      他残破魂魄深处,最不愿忆起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

      那曾是人间最熙攘温暖的沉香镇。阳光明媚,街上挤满了人,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然后,天瞬间就黑了。

      不是乌云,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尸煞之气。可怖的魃与扭曲的尸傀如同潮水般涌入街道,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杀戮和吞噬的本能。

      温暖的阳光被惨叫和鲜血取代。刚才还鲜活的人们,下一刻就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残骸,或被同化为新的尸傀。繁华小镇顷刻间化为炼狱屠场。

      年幼的商无歌躲在角落,吓得浑身僵硬,他眼睁睁看着熟悉的叔伯、玩伴被撕碎,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

      他不懂为什么。

      极致的恐惧催生了一种荒谬的勇气。他颤抖着,捡起了地上摊贩卖的、给小孩玩的粗糙小木剑,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个站在镇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的黑衣人——那个操纵魃与尸傀的元凶。

      他用尽全身力气,举起那柄可笑的木剑,对着那恐怖的存在,声音带着哭腔的嘶哑:“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黑衣人闻声,缓缓转过头。他看向商无歌的眼神,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近乎诡异的怜悯。

      “为什么?”黑衣人轻声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尊上,这是我献给您的礼物啊。”

      尊上?

      商无歌彻底愣住了,巨大的迷茫淹没了他。这黑衣人在叫谁?

      黑衣人看着他那张写满恐惧和不解,沾满泪痕的小脸,眼中的怜悯更深了。他缓缓吐出那句足以将商无歌一生都拖入深渊的话语:

      “您便是尊上。”

      “您亦是……天道仙尊商临渊与万劫魔尊绯魇之子,商无歌。”

      ……

      商无歌的魂魄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那遥远的记忆带来的痛苦,甚至比死城瘴气的撕扯更甚。

      “二井”

      一声极轻的呼唤,穿透死城的寂静,也穿透了商无歌残魂记忆中的那层混沌与麻木。

      有人在叫? 谁? 谁叫二井?

      视线艰难地聚焦,终于落在了井边那道身影上。

      那是一个周身环绕灵光的女子。

      他涣散的目光,完全被江霖周身那温暖的、令他想要靠近的灵光所占据。

      水润的眼中,那全然的依恋与巨大的迷茫交织着。他“看”着她,残魂微微震颤。

      像是海中漂泊着的孤舟,终于停靠到了彼岸。

      江霖不再有迟疑。

      她左手维持着稳定渡送魂力的灵光,右手虚空一拂,一个非丝非帛、散发着温润气息的淡金色袋子出现在她掌心。那便是能温养魂魄、隔绝外界侵蚀的养魂袋。

      袋口无风自开,其上符文流转,散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

      她看向商无歌那缕几乎要散入风中残魂,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安抚:“莫怕,随我来。”

      那养魂袋的吸力罩住商无歌。淡薄如烟的魂魄化作一缕细微的流光,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江霖一眼,随即被吸入养魂袋中。

      袋口合拢,变做一个寻常的锦囊。

      江霖不再停留,储物袋收了锦囊后转身欲走。

      “轰——”

      砖石坠落的轰鸣声中,只有上古传说中存在的烛九阴从死城中央的地缝中破土而出。

      鳞甲泛着墨绿与暗金交织的寒光,蛇信吞吐间,猩红信子上的倒刺上流淌着毒液,滴落在地便灼出冒着白烟的深坑。

      “绯无歌,是我睺璃的孩子。”

      女声裹挟着蛇类特有的嘶鸣,九条蛇首同时转向江霖,为首的蛇首额间嵌着,一枚暗紫色的竖瞳,瞳孔收缩时,映出江霖握剑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带走他?”

      江霖罕见的卡壳了一会儿。

      “我是他的师尊,为他人间的身体补魂……而且他姓商,不姓绯。”

      九条蛇首同时发出震耳的嘶鸣,毒雾从蛇信间疯狂涌出,将江霖周身的空气染成暗紫。

      “啰里八嗦的,你们正道的修士一个个好烦人,该死,该死!”

      最左侧的蛇头突然甩动,獠牙咬向江霖,蛇信上的倒刺刮得她颈侧皮肤生疼。江霖猛地回神,手腕翻转,剑擦着蛇牙划过,剑气劈断了几缕蛇信,墨绿色的血珠溅在她猩红中衣上。睺璃的攻势更狠了,剩下的八条蛇头齐齐扑来。

      冰棱第三次被蛇尾拍灭,江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踉跄,心口一阵发闷,喉间涌上腥甜。方才,她硬接了蛇身一撞,肋骨处传来碎裂般的疼。

      缠在腰间的蛇尾骤然收紧,倒刺深深剜进皮肉,墨绿色的毒液顺着伤口疯钻,半边身子都开始不受控地抽搐。她想抬手挥剑,手腕却重得像灌了铅,剑刃只能勉强挡住迎面喷来的毒雾,挡不住另一条蛇头的突袭。

      那蛇头猛地撞在她后背,江霖像断线的纸鸢般飞出去,重重砸在滚烫的城墙上,砖石应声碎裂,她咳着血,五脏六腑错了位,剧痛几乎淹没了神识。

      为了一花,还不能死在这里。

      睺璃那庞大的、布满琉璃鳞片的妖躯再次碾压而来,腥风扑鼻,九颗头颅上的眼睛闪烁着戏谑、残忍与即将得逞的快意。死亡的阴影浓重得令人窒息。

      没有时间了。

      没有任何退路了。

      江霖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疯狂的决绝。既然此时的灵力已无法抗衡,既然注定要付出代价……

      那便,付出一切!

      江霖猛地抬手按向丹田,灵光暴涨到刺眼,淡蓝色的元婴虚影在她身后缓缓浮现,虽未完全离体,却已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你疯了?!”

      尖啸声并非来自一处,而是九道重叠交织的声浪,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十八只猩红的竖瞳在同一时刻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盯住江霖。

      “几百年苦修…说自爆就自爆?你的命都不要了吗?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们知道你这般疯魔吗?!” 九张巨口开合,吐出或尖锐、或沙哑、或愤怒的质问,声音里充满了惊怒与恐慌。

      她虽以杀戮为乐,是上古存在的凶兽,却比谁都惜命。正因活得够久,她才更清楚一个元婴修士决绝的自爆意味着什么。

      那是最纯粹的能量崩坏,是法则的湮灭。

      九条蛇身缓缓松开江霖的身体,朝着死城深处爬去,蛇鳞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最右侧的蛇头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江霖:“今日暂且饶你!若再踏入狱海,定将你拆骨入腹,让你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江霖冷眼看着九头蛇妖的庞大身躯隐入死城深处,直到那股凶煞气息彻底消散,才缓缓收回灵力。

      随着流转的淡蓝灵力黯淡下去,只余下丹田处传来的阵阵绞痛。她再也撑不住,后退两步,扶着身旁冰冷的断墙才勉强站稳,喉间一阵腥甜,猛地偏头咳出一大口鲜血。

      “咳咳咳……,还有引魂灯。”

      她颤着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盏兔子形状的引魂灯,再把储物袋放在井边。

      指尖凝聚起最后残存的灵力,缓缓注入灯芯,“用灵力点燃……跟随漂浮的引魂灯……就能找到返回人间的路。”

      随着灵力不断涌入,引魂灯的灯芯渐渐亮起幽光。

      江霖将全身的灵力注入引魂灯。然后毫无惧色的坠入忘川,同时发动禁术。

      “灵烬之术”

      “以我灵脉为祭,开幽冥通道……唤,宴清!”

      江霖的意识渐渐模糊,灵脉寸寸碎裂的剧痛传遍全身,她却连闷哼都无法发出。

      直到她听到耳畔传来一声

      “傻瓜师尊。”

      意识回笼时,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灵脉断裂的钝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连睁眼都要攒足劲。

      江霖模糊的视线里,最先触到的是宴清的后背,不算宽厚,却格外稳。粗布外衫早被汗水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肌理上,能看见肩胛处因发力而微微绷紧的线条,细密的汗珠顺着宴清的后颈往下淌。

      “师尊,您醒啦?”宴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刻意放柔的沙哑,原本稳健的脚步又慢了半拍,怕颠着背上的人。

      “别闭眼呀,再撑撑,咱们很快就能回汐竹峰了。”

      “后山的笋子该冒尖了,等您好点,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清晨去挖笋,回来煮您爱吃的笋干炖肉。还有您晒在屋檐下的蒲公英茶,我都收在陶罐里,一点没受潮,回去泡上一壶,您喝了肯定能缓过来。”

      江霖的眼睛又开始发虚,睫毛在颈侧轻轻颤动着,宴清赶紧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了托她的腿弯。

      “师尊,我给您讲个小故事解闷吧。”

      江霖没力气回应,只轻轻往背上蹭了蹭,鼻尖萦绕着宴清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山林里住着一只白绒绒的小兔子。家门口那条小溪,它每次看见都绕着走,连沾点露水都要躲。”

      “可它的胡萝卜吃完了,听说山那边有片最甜的萝卜田,却要过三条小溪才能到,小兔子蹲在门槛上,看着溪水流得发愁。”

      “这时候,一只红尾巴小狐狸路过,看见小兔子愁眉苦脸的,就凑过去问。听小兔子说完,小狐狸晃了晃尾巴说‘我陪你去!我会游泳,还认识路’。”

      “过第一条小溪时,小兔子站在岸边腿都抖,小狐狸就找了片大大的荷叶,让小兔子坐在上面。”

      “过第二条小溪,小狐狸找了几根粗树枝,搭了座窄窄的木桥,自己先走了两个来回,确认稳当后才扶着小兔子的爪子慢慢走”

      “到了第三条溪,小兔子居然说‘我试试自己走’,小狐狸在旁边护着,看着它一步步稳稳走过。小兔子说‘原来过溪一点都不难’小狐狸比小兔子还要开心呢。”

      忘川河上的曼珠沙华随着宴清的脚步绽放。

      “后来遇到猎人的陷阱,小兔子急中生智,把萝卜丢进陷阱,猎人看见萝卜停下,他俩就趁机绕开了。从那以后,小兔子不怕水了,小狐狸也多了个好朋友。”

      讲着讲着,宴清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这场景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啊,就好像……很久以前,有个人……。”

      江霖的心头莫名一颤,用尽力气,指尖勾住了宴清的衣角。

      【叮——女主幸福值加10,目前幸福值50,黑化值减10,目前黑化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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