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根羽毛：骑着飞鹿环球冒险》纳蓬泽尔

3、chapter4 万神殿香罗勒

　　弗莱的翅膀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蓝光，蓝迪趴在飞鹿温暖的背上，看着埃及的沙漠渐渐变成蓝色的海洋。“弗莱，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困或者累呢？”他揪了揪弗莱耳后柔软的绒毛，趴在弗莱耳朵上说，

　　“当然，因为你吸收了我的能量啊！”弗莱的蹄子在空中轻巧地摆动，像踩着看不见的云朵，“对人类而言，休息和进食是为了维持身体的能力和修复。我的安拉可以直接为你进行补充。”

　　“真的吗，原来如此，但是弗莱，你的能量又来自哪里呢？”

　　“来自我的母星——卯。”

　　“也就是你之前说的，星卯之国？但你现在在地球，要怎么补充能量呢？”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羽毛碎片，在能量耗尽前返回。到了，意大利，我的羽毛碎片发来了传感信号。”

　　蓝迪向下望去，海面变成密密麻麻的屋顶，天已蒙蒙亮。弗莱收拢翅膀，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一条窄窄的运河边，岸边的贡多拉像黑色的水鸟一样静静泊着。

　　蓝迪跳下来时，不小心踩翻了一个装满彩色玻璃珠的篮子，珠子滚进水里，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oh no！”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跑过来，她的围裙上沾着颜料，“这些是我准备卖的玻璃珠，妈妈会生气的。”

　　蓝迪赶紧蹲下去帮她捡珠子，弗莱也用鼻子拱起滚到脚边的一颗。“对不起，我叫蓝迪，这是我的朋友弗莱。”他指着飞鹿，突然想起弗莱不能被太多人看见，连忙补充道，“它……它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宠物。”

　　小女孩被逗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叫索菲亚，爸爸是吹玻璃的匠人。你们是来参加威尼斯狂欢节的吗？再过三天就要开始了。”她指着不远处的商店，橱窗里挂着金色的面具，上面缀着羽毛和亮片。

　　就在这时，弗莱的翅膀突然亮起来，蓝光指向一座古老的石桥。

　　他们跟着光芒跑到桥边，发现羽毛碎片卡在了石狮子的嘴里——那碎片比埃及找到的那片更精致，边缘缠着银色的纹路，像被精心编织过。

　　“太好了！”蓝迪惊呼出声，但石狮子被围栏围了起来，外人不得进入。

　　这可让蓝迪发愁。

　　索菲亚心生一计，开始唱民族歌曲，吸引负责看守的人以及众多游客，蓝迪借机爬上石狮子，手指刚碰到羽毛碎片，石狮子嘴里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吐出个小小的金属环。羽毛碎片顺势掉了下来，蓝迪取下羽毛。

　　蓝迪赶忙把羽毛放到弗莱翅膀上，碎片融入翅膀的瞬间，弗莱的右翼又长出一截，羽毛变得更丰满，微微拂动时带起的风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见他完成任务，索菲亚开心的着朝蓝迪走过来，“你的宠物好神奇啊，一定是你的秘密朋友吧！我爸爸说这座桥有五百年历史了，狮子嘴里以前可能也藏过秘密呢。”

　　蓝迪觉得震惊，它竟然已经驻守在这里五百年。

　　“不过，那个金属环是什么？”蓝迪捡起小环，发现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索菲亚凑近凑近看了看：“是狂欢节面具的配件！以前的工匠会把珍贵的东西藏在桥洞里，等节日时取出来做装饰。”然后眼睛一亮：“我爸爸的工作室里有很多。你们愿意来看看吗？我可以教你们吹玻璃哦。”

　　他们跟着索菲亚穿过窄窄的巷子，墙上爬满了粉色的三角梅。工作室里摆满了玻璃制品：有的像威尼斯运河的波浪，有的像教堂的圆顶，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流动的光斑。索菲亚的爸爸正在熔炉前工作，一根长长的铁管顶端粘着通红的玻璃液，他一吹气，玻璃液就变成了圆圆的泡泡。

　　“爸爸，这是蓝迪和弗莱，他们帮我找到了这个。”索菲亚举起金属环。

　　工匠看着他们，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没有多追问什么，只递给蓝迪一根冷却的玻璃管：“想试试吗？要轻轻地吹，像对小鸟说话一样。”

　　蓝迪小心翼翼地吹着，玻璃泡慢慢变大，索菲亚在旁边帮他调整形状。最后，他们做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鹿，弗莱看到时，高兴地用头蹭了蹭蓝迪的胳膊。

　　离开时，索菲亚送给蓝迪一个威尼斯面具，上面画着蓝色的运河和金色的太阳。“狂欢节时，大家会戴上面具跳舞，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互相道‘新年快乐’。”她指着远处的钟楼，“如果你们往罗马飞，一定要去看看斗兽场，那里的石头会讲故事哦。”

　　蓝迪点点头，并郑重道谢：“谢谢你索菲亚，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联系我哦！”递出一张写好联系方式的纸。

　　弗莱展开翅膀，蓝迪挥着面具跟索菲亚告别。他们越飞越高，蓝迪低头看见威尼斯像一块撒满珍珠的锦缎，运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贡多拉的船夫正用长篙撑着船，歌声顺着风飘上来。

　　“弗莱，为什么人们见到你一点也不觉得震惊或奇怪？”蓝迪边问，边摸着口袋里的笔记本，写下：威尼斯的房子会在水里睡觉，玻璃能变成小鹿的样子，还有会藏秘密的石狮子。

　　飞鹿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新长出的羽毛光泽，它转头蹭了蹭蓝迪的脸颊：“看得到我的人都会觉得我美丽，剩下的都是看不到我的人。”

　　“你是说，游客以及其他人都看不见你！”蓝迪震惊不已，难怪索菲亚的爸爸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为什么索菲亚可以看到你！”

　　“因为她心灵美丽，纯净无比！”弗莱淡淡解释，“一般而言，只有动物和小孩能看到我，这也许与你们的身体构造有关，我也不明白！总之只有视线明净的物种才能看到我。”

　　蓝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们朝着罗马的方向飞去，蓝迪把索菲亚送的面具挂在背包上，风一吹，面具上的亮片叮当作响，像在演奏一首轻快的歌。弗莱的翅膀正在一点点变得完整，这让蓝迪觉得满足和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蓝迪发现弗莱在空中停滞了，有些疑惑，“弗莱，怎么了吗，我们不是要去罗马对吗？”

　　“对，”弗莱的蹄子在云端轻轻一点，下方的水城渐渐变成连绵的丘陵，“罗马，到了！”

　　“天呐，弗莱，你把罗马搬过来啦！”蓝迪觉得神奇不已。

　　“是矢量瞬移，随着翅膀不断完善恢复，我们会越来越快！”

　　当他们降落在一片长满青苔的废墟旁时，晨雾还没散尽。

　　蓝迪踩着碎石往前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发现是半截雕刻着花纹的石柱。“哇，这石头上的人好像在打仗！”他蹲下来摸那些凹凸的纹路，指尖触到冰凉的露水。

　　“这是罗马斗兽场的遗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蓝迪回头看见一位白发老爷爷正拄着拐杖端详墙壁，他的围裙上别着个小小的青铜徽章，“我叫马可，是这里的文物修复师。小家伙，你对古罗马历史感兴趣吗？”

　　弗莱的翅膀突然发出蓝光，比前两次更明亮，光芒直直指向斗兽场最高的那层拱门。

　　“我……我是来做历史作业的！”蓝迪急中生智，指着自己，“刚刚我实在自言自语”

　　马可爷爷被逗笑了，皱纹里盛着阳光：“你是个善于思考的孩子，斗兽场欢迎你，它有八万个座位，古罗马人在这里看角斗士比赛，你看那些拱门，每个都能通向不同的看台，就像巨大的迷宫。”他指着一处破损的墙壁，“那里以前有升降台，能把狮子和大象从地下运上来。”

　　蓝迪点点头，开始实地游览，并跟着蓝光往高处爬，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

　　爬到第三层时，发现羽毛碎片卡在了一尊石雕像的眼眶里——这碎片比前两片都大，边缘镶着暗红色的纹路，像被夕阳吻过的云彩。

　　“够不着！”蓝迪踮着脚跳了跳，指尖离碎片还差一大截。弗莱试着用鹿角去勾，却不小心碰掉了雕像肩头的一小块碎石。“小心！”马可爷爷也跟了上来，他从工具袋里掏出伸缩竿，“我来试试，这雕像可是公元二世纪的珍品。”

　　拐杖轻轻一挑，羽毛碎片就落了下来。蓝迪赶忙抓住羽毛。

　　“爷爷谢谢你，这些送给你。”说着，蓝迪把一些好看的玻璃珠送给老人。

　　老人笑着接过，也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我修复时捡到的陶片，上面有古罗马的战车图案，送给你做纪念吧。”

　　蓝迪接住。仔细观看。这陶片看起来很朴素，但上面的图案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精致。

　　和爷爷告别，蓝迪赶忙将碎片递给弗莱，碎片融入翅膀的瞬间，右翼突然展开半扇，羽毛在阳光下闪着虹彩，煽起起的风都染上了松脂的香气。

　　蓝迪刚把陶片放进背包，突然听见一阵“扑棱”声，几只鸽子从拱门里飞出来，惊起的灰尘迷了他的眼睛。等他揉完眼睛，发现弗莱不见了！

　　“弗莱？弗莱！”蓝迪慌了神，顺着石阶往下跑。

　　跑到出口，看见弗莱正站在一座喷泉旁，盯着水里的倒影发呆。喷泉中央的海神雕像手里举着三叉戟，水花溅在飞鹿的翅膀上，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原来你在这儿！”蓝迪松了口气，却发现弗莱的前蹄边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是枚银币，上面刻着斗兽场的图案。

　　“这是许愿币，”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她手里攥着把硬币，“扔一枚进特雷维喷泉，就能再回罗马哦。我叫莉娜，爸爸是做披萨的，今天带了刚出炉的玛格丽特披萨，你们要来尝尝吗？”

　　被她这么一问，蓝迪由于刚刚起就自由活动，没能从弗莱身上获取能量，还真有点饿了。

　　于是和莉娜一起去到她家的披萨店。

　　见她打开锡箔纸，香气瞬间漫开来——披萨上的番茄酱像圆圆的太阳，马苏里拉奶酪泛着奶白的光，罗勒叶点缀其间，像撒了把绿色的星星。

　　“这是最传统的做法——”莉娜骄傲地说，“红色是番茄，白色是奶酪，绿色是罗勒，合起来就是意大利国旗的颜色。”

　　蓝迪咬了一大口，芝士的拉丝粘在鼻尖上，他又给弗莱喂一块，起初弗莱不搭理，后来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尾巴高兴地甩了甩。逗得莉娜直笑。这时他才发现，莉娜的帆布包里露出半截羽毛——正是弗莱翅膀上的羽毛！

　　“这是我早上在万神殿捡的！”莉娜掏出那截羽毛，上面还沾着金色的花粉，“它卡在宙斯雕像的手里，我觉得好看就收起来了。原来它是你的呀？”

　　羽毛回到弗莱翅膀上的瞬间，右翼突然完全展开，雪白的羽毛间点缀着金、银、红三色纹路，像把缀满宝石的扇子。飞鹿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带起的风把莉娜的草帽吹到了喷泉里，惊得一群锦鲤游过来啄那飘带。

　　“该出发啦，”弗莱用头顶了顶蓝迪的肩膀，声音里满是雀跃，“下一站要去法国，那里有座塔比斗兽场还高呢。”

　　作为回报，蓝迪邀请莉娜到鹿背上坐一次。小姑娘乐意之至。还说，要是她也能拥有自己的弗莱就好了。

　　蓝迪说，只要真诚相待，你会遇到许多弗莱。莉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俩人挥手道别。

　　当弗莱腾空而起时，蓝迪低头看见斗兽场像个巨大的花环躺在罗马城中央，特雷维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跳着舞，莉娜面带微笑朝天空挥手。

　　“弗莱你看——”蓝迪摸着笔记本上新添的斗兽场绘图，“意大利有会讲故事的石头，会许愿的喷泉，还有会飞的披萨呢。”

　　弗莱在云层里穿行，翅膀扇动的声音像妈妈低缓的絮语。蓝迪把脸贴在飞鹿温暖的背上，看着下方渐渐临近的塞纳河，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下一片羽毛会藏在埃菲尔铁塔的哪一级台阶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