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链》满堂花客

23、训练

　　“……可以直接练靶子吗？”江余愁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一挥，把江别绪的思绪拉回来。

　　江别绪“啊”了一声，红唇挑起:“当然——”

　　——“不可以啦”

　　她俏皮地眨眨眼:“阿愁啊，脑子灵光是不行的，熟练度可是很重要的，你要一直练，练到超过我的速度。”

　　“我就让你上靶子”

　　江余愁:“……你的速度？”

　　江别绪:“看着……”她重新拿起枪，这一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不止一星半点，手速几乎如同残影一般。

　　拼好的枪挂在她食指上绕了几圈，江别绪问道:“几秒？”

　　“25秒”

　　“是吗，我手速略有下降呢”她把手枪又绕了一圈，枪托在江余愁脑袋上轻轻一敲:“加油哦！”

　　江余愁沉默几秒:“……有点难。”

　　“……我可能没法在几天内练出这个速度。”

　　五天之后就会进行下一次雪原猎捕，江别绪的速度肯定是远在他人之上，让他超过她才能上靶子，就相当于一直上不了靶子。

　　实在强人所难。

　　江别绪忍不住笑起来:“开玩笑嘛……我这么厉害，哪是你一两天赶上的呀？”

　　“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嘛。”

　　“你还真是可爱，说什么都信。”

　　江别绪:“先去练吧，明天我找人带你。”

　　“你不带我？”江余愁眨眨眼。

　　“你想我带你呀……”江别绪作出受宠若惊的夸张模样:“我当然想教你啦，可是该死的谢寒休让我干活去……”

　　她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该死的”三个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像在说“早上好”一样日常平淡。

　　晚训中间插了个饭点，江别绪去指导靶场练习，这期间江余愁一直怼着拆枪装枪反复练习，从一开始的缓慢已经到了现在的利落，但速度跟江别绪比还差远了。

　　中途霍利斯凑过来看了两眼:“你第一次用枪吗？动作这么慢，这么慢可不行！我们0区的征猎兵可没有……”

　　“嗯”

　　“……这么慢的。”他呆了一下:“啊？真是第一次？”

　　霍利斯又凑近了点，看清楚江余愁的动作，他张了张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咳，不错，继续努力。”

　　他有点心虚，因为江余愁的第一次比他的第一次好太多了。

　　江余愁掀眼看了他一下:“……你们都觉得我应该会用枪吗？”

　　突然被提问，霍利斯一愣:“啊……是啊”他抓了把自己的小卷毛:“你格斗那么厉害，就像训练过的一样，这样的人，不会用枪才不正常。”

　　他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挡着自己的一边脸，用说悄悄话的姿势问道:“唉，江余愁，你的格斗怎么学的？在哪学的？你偷偷告诉我呗。”

　　江余愁:“……”他笑了笑:“不知道。”

　　霍利斯翻了个白眼:“……不说算了”他站起身，小声嘀咕:“不会是什么间谍吧勾引城主偷取恶欲城秘密的……”

　　江余愁:“……”他听的到。

　　不过霍利斯也只是开个玩笑随口瞎说，他们都知道这是城主塞进来的征猎兵，城主怎么可能让什么人随便进入军区。

　　其实他一直以为江余愁进入军部是因为什么魅惑属性呢，能魅惑污染物啥的，毕竟脸放在那呢，但听江别绪说是治愈系的。

　　治愈系且体术强，能自保的医疗师，对他们军队来说是很有用的一个，进入军区也不例外。

　　晚训结束，一些人趁着熄灯之前在走廊上谈闲打牌。

　　迫于军纪没有人敢喝酒，但抽烟的不少，走廊里面烟雾缭绕，格外纷扰。

　　“听说了吗？洛林死了。”

　　“洛林？19区那个首领？咋死的？”霍利斯洗完澡，正倚在门边，听到他们聊，好奇地插了一句。

　　“不清楚，只知道是他的府邸发生爆炸把他炸死了，仇家干的吧，他也有不少仇家。”

　　一旁的江余愁敛下眼，他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他不是多话的性格，于是面不改色地听着他们说。

　　“哈哈哈哈哈，那城主岂不是他最大的仇家，你点谁呢？”有人笑了几声。

　　“我可没点谁哈，知道就行。”

　　瞿堂推了下眼镜:“死了不是正常，前城主的部下，不会久留的。”

　　“呵，还以为会留着当‘饵’呢，我还挺期待看他苦苦挣扎的样子……”

　　“真是好奇，这一批当饵的是谁呢？”

　　“……”

　　等到江别绪的身影慢悠悠的从走廊尽头走过来，谈闲声才渐渐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问好。

　　“一个两个的，就知道吸烟。”江别绪皱眉，故意用手扇了扇面前，一副嫌弃的模样。

　　“江院长，来一根。”一个征猎兵忽然拦住她，笑眯眯地给她递了一根烟。

　　江别绪挑眉，她勾手接过烟，塞进嘴里:“上道啊刘尧，识相！”一边说着，一边拍拍他的背，她力道太大，名叫刘尧的征猎兵被拍的痛呼一声，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江院，来”另一个征猎兵拿来个打火机，捧着手为她点燃。

　　江别绪舒服地眯了下眼:“行了，别拍马屁了，该睡觉睡觉去，嫌白天练的不够多吗？再这么闲就给你们加练！”

　　江别绪本身阶级高，实力强，作为辅佐训练馆和污染因子检测所的院长，身份上是令人尊敬的。

　　但她脾气好，没什么架子，于是比起冷淡的黑什和喜怒不定的城主，她更和征猎兵们混得来。

　　大家知道她这话就这么说说而已，都没放在心里，呜呜哇哇乱叫两声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快要经过江余愁的宿舍门口，江别绪掐了烟。

　　隔着门框，她冲江余愁眨了眨眼，作了个口型——

　　江余愁弯眼，回了她一个口型:“——晚安。”

　　很快，走廊安静下来，霍利斯把门一关，在屋里锻炼。

　　瞿堂无语:“早不练晚不练，睡觉前你非要练……”

　　丹尼尔嗤笑一声:“你懂啥？他睡前三分钟，睡觉香！”

　　霍利斯正在俯卧撑，听到他的话翻了个白眼:“烦死了一个个的，哪天把你两都送去当饵！”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江余愁开了口，他问:

　　“饵是什么？”

　　“你还真是0基础进军部……”瞿堂无奈笑了下，解释道:“我们0区军主要参与猎捕活动。”

　　“雪原里的污染物也不是傻子，有些有了灵智，会躲避征猎兵的踪迹。”

　　“所以会放出——‘饵’，一般由那些流放的或者被治罪的犯人来充当，直接丢入核心污染区，吸引污染物对他们进行捕食，而趁着它们捕食时”

　　“征猎兵可以把它们一往打尽。”

　　江余愁蹙眉:“那那些饵呢？”

　　安静了几秒，瞿堂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正要回答，丹尼尔先笑起来:“当然是死了呀。”

　　霍利斯起身:“什么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活下来。”

　　——“所有的饵都会死，没有例外。”

　　江余愁来到军部的第三天。

　　今天的早训被换成了文化课，主要是辨别污染物，这类课程虽然少，但也有必要的用处。

　　教他们文化课的是一个留着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看清楚她面容的那一刻，江余愁在心里“啊”了一声。

　　是之前播报新闻的那个女人。

　　“奥娜”瞿堂小声介绍道:“她只偶尔会过来，是这污染物分析方面的专家。”

　　“污染物按等级分为从E级到S级，E级主要以无害的变异植物为主，当然，也还存在着超S级……”

　　“你们此次行动的猎物狡兔是S级污染物，生活习性以群居为主，对首领兔有极高的服从性……”奥娜一脸严肃的讲着。

　　底下霍利斯打了个哈欠，他们坐在一起，江余愁能看到他满脸的无聊。

　　“这有什么好讲的……不如抓一个活的实践……”

　　征猎兵的文化课都大差不差，内容无非是介绍污染物的弱点，突破点以及各类污染物。

　　大部分征猎兵都坐不下来去听，霍利斯左右看看，发现瞿堂一脸认真，笔记记得一刻不停，一丝不苟。

　　这边江余愁也目不转睛，表现出浓浓的趣味。

　　霍利斯:“……”

　　他越过瞿堂，和一脸困意的丹尼尔对视。

　　——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无奈但不得不听的痛苦表情。

　　文化课结束的早，江别绪把接过手，让他们进行污染因子抵抗训练。

　　污染因子其实随处不在，但避难所内经过净化，浓度很低。

　　所谓天赋，其实也就是被低浓度污染因子污染后异化的人类，但他们的精神值依旧保持在正常的水平。

　　而一旦污染因子浓度过高，超过某个承受阀值，该人类就会失控，成为污染物。

　　“你们会进入这个训练仓进行抵抗训练，阿愁啊，你能行吗？”江别绪有些担忧:“我记得我之前给你检查污染因子的时候你就不舒服。”

　　她的天赋是污染因子转换能量，发动的同时也会汇聚大范围的污染因子，她猜测可能是浓度提高引起江余愁的不适。

　　江余愁摇了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

　　江别绪检查好他面前的训练仓，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你第一次尝试，不强求，难受了就出来。”

　　江余愁点点头，看着江别绪去检查其他仓，他扣好训练服的最上面一颗扣子，正准备进仓。

　　一只手在他的后背按了一下。

　　“陆……宙？”看见是他，江余愁歪了下头，动作一顿。

　　“余愁啊……”陆宙眯了眯眼，下一秒，他直接伸手，解开了青年刚刚才扣好的扣子。

　　他冲江余愁笑起来:

　　“听我的，这样会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