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链》满堂花客

13、控制

　　他伸手示意一名侍者:“来，把他拎起来，送到外面车上。”

　　侍者把江余愁抬了起来，江余愁尝试挣扎了一下，但炽热感让他全身无力。

　　一步步接近走廊的出口，迷迷糊糊之中，他听见维斯托的声音再次响起:“城主！维多利亚赌场好久没得到城主您的光照啦！”

　　谢寒休眯了眯眼，没有回答，只是眼神落在了维斯托身后。

　　他原本是来2区的赌场和多奥谈一批生意的，不曾想碰到了好玩的事情。

　　维斯托连忙解释道:“贵客买走的一个侍者，让您见笑了。”

　　看着显然中了药的青年，谢寒休的心情愉快起来，他倒是没想过，心眼这么多的人还会上这种当。

　　“买走吗？”他歪了下头“那我百倍，直接送去我房里。”

　　他在恶欲城的任何一间赌场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这是独属城主的特权。

　　“呃……”维斯托愣了几秒，想要解释什么，但好在他反应很快:“是是，好的城主！”

　　他转头，对那名架着江余愁的侍者道:“送到顶楼！”

　　侍者应下，刚准备离开，就被谢寒休打断了:“不用，给我。”

　　江余愁几乎是直接倒进谢寒休怀里，他揪着男人的衣领，抬头看向谢寒休，一双眼睛的眼尾红艳一片。

　　“……难受”他皱了皱眉。

　　谢寒休挑了下眉，对身后的黑什道:“你去和多奥那个老东西谈。”

　　黑什显然干多了这种事，没什么异议。

　　谢寒休抱着江余愁乘上电梯，青年的手臂勾住他，头埋在他肩上，炙热的呼吸喷洒，让他心有些痒。

　　“谢寒休，我要解药”

　　他一把人放在床上，江余愁就扯着他的领子道。

　　“解药？亲爱的，我可不是万能的，从哪儿给你找？”

　　这当然是随口说的，解药嘛，只有他一开口，维斯托那家伙肯定会双手奉上。

　　不过他偏不想，他想看看这小狐狸忍到最后会怎样，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那怎么办，谢寒休，我难受。”江余愁皱了皱眉，看向谢寒休的眼睛，尝试发动天赋。

　　“给我解药。”他念了几遍，见谢寒休一动也不动。

　　“宝贝，别试了，你的天赋对我不起作用，那天在车上你不就试出来了吗？”谢寒休有些好笑，屈指摩挲了下他眼角的泪痣。

　　但凡是发动天赋者，谢寒休都能察觉到。

　　这只小狐狸在见到他第一眼就在尝试动用天赋，发现没用了居然还不死心。

　　江余愁好像才想起来，他眼神茫然了一会，感到浑身燥热，忍不住去解自己的衣服。

　　“帮帮我吧，我的城主”他难受的紧，直接去揽谢寒休的脖子。

　　他这话说的很勾人，“城主”是尊称，又加了个“我的”，显得格外暧昧。

　　“怎么，现在想要色诱我了？”

　　青年一顿，而后顺从的点了点头，谢寒休刚想开口，谁料面前人猛一抬手，给他直接压在床上。

　　他没有反抗，看着江余愁跨坐在他身上，轻抬下巴:“给我解药。”

　　谢寒休眯眼，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人，一只手顺着人的腰身摸到了大腿。

　　真是，明明自己都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了，却还要高高在上的命令他。

　　——

　　江余愁睁眼，只感觉全身酸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呆呆的愣了一会儿。

　　直到谢寒休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他才猛然回神，接着飞速翻身，压住谢寒休:“你干了什么？”

　　谢寒休笑眯眯看着他，这姿势让他想起来昨天晚上。

　　“宝贝，低头看看呢，非要我说明吗？”

　　江余愁低头，只看见自己一身的痕迹，他顿时哑了声。

　　“你就这副模样压着我”谢寒休漫不经心地挑起他的长发，动作很轻佻。

　　眼前的青年沉默了几秒，而后勾起笑，他笑起来眉眼一弯，眼睫下垂，看起来很媚:“那，我的城主，我算色诱成功了么？”

　　“你说呢？”谢寒休挑了下眉。

　　江余愁抬指挑了下谢寒休的下巴，一个挑逗人的小动作，他做起来却有种哄人的味道:“谢寒休，维斯托给我下药”

　　下一秒，他撑手在谢寒休耳边，脑袋凑近了谢寒休，长发就顺着耳朵垂下来，垂在男人脸上，带来一阵痒意。

　　“怎么办呢？”

　　从谢寒休的视角，能看见青年带着笑的容颜，也能看到那细瘦的腰，这种情形，很难让人拒绝。

　　但他却道:“江余愁，你这是吹枕边风。”

　　青年眨眨眼，凑近在他唇上一吻，而后狡黠地笑起来:“不然呢？”

　　“——我就是在吹枕边风。”

　　付出的同时已经想到了既得利益。

　　“你比我更适合当商人。”谢寒休眸色沉了沉。

　　他道:“亲爱的，你这么可爱，如果去当征猎兵死掉，我会舍不得。”

　　江余愁正慢条斯理地系衬衣的扣子，听到他这话轻笑了一声:“不去给你干活你怎么答应我条件呢？”

　　“城主”他点了点谢寒休的嘴唇:“不如你现在把李秋还给我呢？”

　　见谢寒休沉默，江余愁勾起唇，刚想说什么，点在男人唇上的手指却猛然被攥住。

　　接着，谢寒休飞快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很快的速度，仅仅几秒，就从受制者的地位转变成了掌控者。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掌控者。

　　男人眯起金色的眸子，神情显得危险起来，他垂头，靠近江余愁的耳边道:“宝贝——”

　　“——我知道你想出城。”

　　恶欲城的人口是固定在一个范围的，会定期接纳流民，同时，不允许随便出城，以免城内人口流失造成防御漏洞。

　　一个善于做商人的料子，为了一个小孩去玩命？性价比未免太低了吧？

　　他咧开一个兴奋的笑容:“江余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是吗？”被他压制住的青年面不改色，甚至直直地和他对视:“抱歉，您猜错了”

　　“我为什么不能很强呢？我不是说过吗，狡兔，您想要多少我给您多少。”

　　青年黑色的眼睛带着笃定与认真，一时让谢寒休说不出话。

　　他闷笑，弯腰抱住江余愁，埋头在他肩上笑了会，笑到肩膀都颤动了起来。

　　江余愁皱眉，抬手将他推起来，好让自己起身。

　　起身的那一刹，谢寒休骤然收了笑，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好宝贝……”

　　“那么征猎兵报名那天，我给你个惊喜怎么样？”

　　江余愁:“……”

　　他一点也不期待。

　　待他整理好自己，准备打开房间的大门时，谢寒休冷不丁地开口

　　“江余愁，真的不考虑我说的那条捷径吗？”

　　给他当床伴，想要的不是都来的轻松，况且他对这个青年的趣味很深，谢寒休确定自己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腻。

　　江余愁回头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直接转身离开。

　　等到那黑色的长发从眼前消失，良久，谢寒休才淡淡道:“——狡猾。”

　　江余愁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直接回到侍者厅去换自己的衣服，侍者厅里没什么人，他径直到了自己的更衣间面前。

　　刚一推开门，就和白霜迎面撞上。

　　“！”

　　白霜惊讶地捂住嘴，她赶忙拉住江余愁:“小江？！”

　　“你去哪儿了？！”

　　目光瞥见江余愁脖颈上的斑驳痕迹，她哑了声，犹豫了一会，才道:“你……”

　　“……你没事吧？”

　　江余愁淡笑了下:“没事。”

　　白霜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她决定放弃去追问青年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帮不了他什么，问起来不过是徒增烦恼。

　　她抬了下手中的衣服，示意江余愁看:“你……昨天没回来，乔理事让我把你的东西带走……”

　　这话的意思是江余愁以后都不会来赌场了，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白霜心里就是一凉，担忧江余愁是不是已经被维斯托带走了。

　　后来到处找不到人，她甚至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江余愁了。

　　江余愁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是他惯常穿的那件灰色斗篷，被白霜叠的整整齐齐。

　　“谢谢。”他小声道。

　　白霜沉默了会，拍了拍他的肩:“小江……我们回家吃饭吧。”

　　自从污染物入城事件后，恶欲城的晚上就很少有人会留在外面。

　　月色照耀之下，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朦胧。

　　江余愁躺在白冬的床上，一双明亮的黑色双眼彰显着他的清醒。

　　他回忆了一遍谢寒休跟他的对话。

　　很难否认，谢寒休跟他讲的那些话，对他的猜测，几乎全中，敏锐的惊人。

　　自入城之后，他惯常会使用精神控制的天赋，偏偏他无法控制谢寒休。

　　明明知道“他”就在谢寒休的手里，但江余愁却一点也接近不了。

　　他闭了闭眼，屋内所有的阴影慢慢向他汇集，像一只精密的茧，将床榻的人整个包裹起来，形成一只黑茧。

　　良久。

　　黑茧从中裂开，像镜子的裂痕，一步一步粉碎。

　　下一秒，所有黑影分崩离解，化为泡影。

　　床上的青年再次睁开眼。

　　既然他的天赋无法控制谢寒休，那就换一种方式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