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蓄势待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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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着鼻子骂的没有动，旁边的人却站了起来。
“提出请求的时候，都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如果达不到目的，就要迁怒、怨恨被请求者，只能说你大哥的教育非常失败。”
林榆脸上的笑意尽收，声音微沉。
佐伊发狠失败，本就尴尬无比，见到雄虫略带轻视的眼神更是心头一紧——当这个好脾气的雄虫收起刻意的温柔，眼神竟变得如此冷意森然。
“你，你凭什么说我大哥！”
佐伊脑子已经乱了，只是下意识的嘴硬。佑里跑到他的身边，两小只像自知寄人篱下的小狗，紧紧贴在一起。
“你们又是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评价赫德里安——”
评价他带兵迎来无数场胜利，却只因一次失败就被帝国抛弃；
评价他夜夜承受剧痛，却连在梦里都从未痛呼出声；
评价他明明已经濒临崩溃，却不忘记惦记这个、关照那个......在返程的星梭上，还给曾经的部下拨去了通讯，嘱托他送兄弟俩去偏远星的学校读书。
林榆本想着俩小朋友不懂事，为了报仇能潜伏一个月搞自/杀/袭击，现在又能为了大哥跪师求艺，怎么说都算得上重情重义。
但是听到“懦夫”这个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是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林榆盯着海盗兄弟，罕见地动了真怒。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把你的翅膀收起来。”卡修斯忽然起身，淡然命令虫崽，抬手握了一下雄虫的肩膀，一触即收。
升到上将之前，卡修斯遭受的言语攻击不计其数，他向来左耳朵不进，右耳朵也不进。
只是他没想到，刚才还在快乐看戏的雄虫会忽然生气。毕竟和大多数攻讦相比，佐伊的质问不能算尖锐，甚至说到了点子上。
——卡修斯确实不愿被牵连。
松下伯爵并非寻常雄虫——即使雌雄比例已经达到了9：1，虫族三亿人口，仍有3600万的雄虫。
松下却是极稀有的A级高等雄虫，整个帝国只有181位。A级雄虫年津贴5亿，若被皇室封爵则待遇更高，财富地位稳居顶端。而松下所娶的雌君与雌侍们，都是军中高级将官——雌君是第二星域深空集群指挥官，雌侍则是第二军团的两位军团长。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松下伯爵是代表皇室，参与了军队联姻的。
这样一位高等级阁下，同时拥有皇室、军方两大靠山，全家被杀，军方却无动于衷。
得罪的是哪家，答案不言自明。
这种情况下，即使查出来些什么，又能如何呢？
再杀一次皇室成员吗？
即使真能成功。那些无尽的报复与折磨又会落到谁的身上？
不是所有的路都有机会回头。
卡修斯今日联系了盖德，让他代自己转告元帅，愿意接受其“好意”。
他将向雄虫提出要求，重返军部，去迎接自己的命运——按照卡修斯对雄虫短短几日的了解，自己应该不会被拒绝。
然后他将不再返回这个堪称温馨的公寓。
他会把最后的生命花费在解密与斗争中......在他自己选择的路上走到最后。
而这一切的阴谋暗潮，都与雄虫毫无关系。
只是，短短几日，卡修斯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生出了一丁点遗憾。
遗憾不多，就像星舰在宇宙航行的明亮拖尾，转瞬即逝。
可惜，没有更多时间来了解这个胆大要强、又过分温柔的雄虫。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局势下......
卡修斯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
林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缕情绪，以为卡修斯是被熊孩子戳到了痛处，只是习惯了不去辩解。
这样一想，他熄灭的怒火重燃——卡修斯身上的悲剧气质却太过强烈，总让林榆产生一些莫名的抗争欲——不愿意让他被诋毁、被伤害，总是在阴影里扮演沉默守护者的角色。
雄虫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天王老子来了也要亮亮爪子。
然而卡修斯再次抬手，在他后背拍了拍。动作很轻，像安抚小动物一样。
“......算了。”
林榆怒意倏地被拍散了，无奈扶额。
......
打发了小崽子们回房间面壁思过，林榆和卡修斯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
林榆摸了下鼻子：“这兄弟俩可真虎......要是大卫李在肯定狠狠教训他们。”
卡修斯默然失笑，这么点不痛不痒的冒犯，雄虫还要故意提到那个崇拜自己的傻子警官，拐弯抹角地安慰一下，好像他是什么脆弱的生物一样。
“谢谢，没事。”他平静地应了一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话音一转，提出要回军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雄虫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他精神风暴的事情如何解决。
“军部有特殊渠道，抱歉，细节我不能告知。”
卡修斯自然不会和雄虫细说Euko，却不知道盖德早就在慌乱中漏了底。
“那我不能让你去。”
林榆一改刚才的态度，语气微冷，直接拒绝。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如果军部有解决渠道，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卡修斯话音未落，自己心底却莫名闪过一丝悲伤？
后来他才明白，这是连续两晚的精神力链接，使他们之间产生了微弱的情绪共感。
可不管怎样，林榆向来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按照他的经验，直觉意味着自己存在信息差，导致过程推不出来——但预感的结果不见得太差。
卡修斯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眉头微蹙，表情严肃起来。
但雄虫却直接起身就走，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
后来卡修斯再提起这件事，也只得到一句：“现在不行，以后再说”这样的明显敷衍。
重返军部的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
家中的气氛变得微妙。两位新婚夫夫仍然睡在一起，却不再说笑。
*
半月后，盖德悄悄送来了Euko。得知上将被雄虫困在家里，他倒没有太过惊讶——雄虫已经先一步向他展露了威胁的手段。
但值得欣慰的是，这个狠毒的雄虫目前还算守信。经过盖德的暗中观察，上将气色不错，身上没有带伤，甚至比之前长好了很多。
刚出审判庭的时候，卡修斯身上总隐约带着一股血气亏空却竭力支撑的伤病气，此时病态消失无踪，刀锋般的气质就更加显露出来，哪怕身上套着淡粉色的睡衣都压不下去。
是的，看到粉色的上将，盖德的内心是震惊的。
更令他震惊的是，上将竟然耐得住性子，给两个小虫崽上军事初级理论课——卡修斯曾经评价过，他不会浪费时间带新兵蛋子纸上谈兵，只会在战场上教他们理解战争。
结果就这么水灵灵地破了例。
这件事其实怪林榆。有天他在饭桌上提到了“愚公移山”的小故事，被两个崽子听到了心里，立马决定效仿愚公坚韧不拔的搬山精神，牢牢缠住卡修斯，求上将教他们点什么，教什么就学什么。
卡修斯被缠得受不了，甩过两次冷脸，兄弟俩却仿佛转了性子，也可能是被雄虫拎出去教训过一顿......总之再没有敢和他硬碰犟嘴，反而摆出了一副有本事就打死我的样子，逆来顺受低眉顺眼二十四孝......
毕竟他也不能真的把虫崽打死，只好给他们随便讲些理论，换个耳根清净。
“娘的，这该不是上将的私生子。”盖德苦哈哈地逗自己，心里羡慕极了——如果自己也是上将的私生子就好了，上将枪毙他的时候可能会留个全尸。
用不了多久了......
他私下答应给林榆的退役伤兵，已经开始集结。
等把他们交到林榆的手里，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上将届时又会如何反应？
盖德毫不怀疑，上将会一脉冲炮轰死自己。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将卡修斯的性命放在最高级别，第一星域的全体官兵也是如此。
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蓄势待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