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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求证 ...
宁城上流圈子的某些角落,消息总是如同暗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然涌动,传递着或真或假的讯息,滋养着各种隐秘的情绪。
苏蔓斜倚在她那间堪称艺术品的、宽敞明亮的画室沙发上,身上穿着量身定制的高级丝绸睡袍,指尖漫不经心地滑动着平板电脑光滑的屏幕。
社交软件上,一条条光鲜亮丽的动态飞速掠过,直到某个匿名小群组里几条语焉不详、却指向明确的讨论,牢牢抓住了她的视线。
“……听说了吗?江家那位和跳舞的那个……好像彻底闹掰了。”
“真的假的?不是之前好得跟什么似的?”
“千真万确!据说是因为北城那个搞音乐的前任,旧情复燃,被当场抓包!”
“啧啧,我就说嘛,门不当户不对的,长久不了……”
“那个林屿听,这会儿怕不是哭死了吧?”
“林屿听”三个字像一根针,刺中了苏蔓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专注,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她坐直身体,纤细的手指快速滑动,仔细浏览着那些零碎的信息,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当确认江沉砚与林屿听的关系确实因为顾言笙的介入而出现重大裂痕,甚至可能无法挽回时,她精心描画过的红唇,缓缓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冰冷而愉悦的弧度。
“呵。”一声轻嗤从喉间逸出,带着十足的轻蔑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意。
她一直就看不惯林屿听。那个出身平凡、除了在舞台上蹦跳几下之外毫无背景的男孩,凭什么能入得了江沉砚和林观溟的眼?这让她这种自小在算计、浮华与虚伪中浸泡长大的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刺眼,以及……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嫉妒。
如今,看到那看似牢不可破、曾让她暗自恼火的感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因为一个前男友的搅局就摇摇欲坠;想象着林屿听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眸子此刻必定盛满了痛苦与泪水;想到江沉砚那向来清冷自持、高高在上的人,如今也为情所困、颓唐落魄……苏蔓只觉得心中一阵说不出的舒畅与解气。
“看吧,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是握不住的。” 她低声自语,指尖用力,几乎要将那坚硬的屏幕戳穿。
她得不到的,或者说不屑于轻易得到的,别人也别想安安稳稳、幸福圆满地拥有。
尤其是林屿听那样的人,合该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才符合这个弱肉强食、现实无比的世界规则。
她心情颇好地放下平板,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在空白的画布上肆意涂抹着浓烈而压抑的、近乎狰狞的色彩,仿佛在描绘她此刻扭曲而快意的内心世界。
与苏蔓沉浸在阴暗愉悦中的氛围截然不同,宁城一中操场,林观溟刚打完球,正准备离开。目光随意一扫,在天台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江沉砚。
他微微侧着头,双手倚靠在栏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楼下的人群,侧脸线条绷得死紧,下颌冒出了些许青黑的胡茬,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肉眼可见的、沉重得化不开的低气压中。
林观溟脚步顿住,挑了挑眉。关于江沉砚和林屿听之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情变”,他自然有所耳闻。
虽然他和林屿听的那段过去早已成为云烟,且双方都已释然,如今能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淡然相处,但他对林屿听,始终存着一份超越爱情的、类似兄长般的关心。
看到江沉砚这副模样,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脚步一转,跑到天台,朝着那个被低气压笼罩的角落走了过去,运动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也未能惊动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林观溟毫不客气地在他旁边的空位站住,背靠着栏杆。
江沉砚像是被他的动作惊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麻木的滞涩感,收回了投向外面的目光,那双曾经清冷锐利此刻却只剩下荒芜沉寂的眸子,淡淡地落在林观溟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啧,瞧瞧这是谁?”林观溟率先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熟稔的、近乎欠揍的调侃,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带着几分审视意味的笑,“这不是我们宁城一中被无数女生奉若神明、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江沉砚江大学霸吗?怎么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一个人躲在这儿扮演忧郁王子,思考人生呢?”
他刻意将“忧郁王子”和“思考人生”几个字咬得有些重,带着明显的戏谑。
江沉砚皱了皱眉,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显然不想理会他这无聊且充满挑衅意味的开场白。
他重新将头转向前方,用侧脸和冷漠的背影,下达了无声却坚决的逐客令。
林观溟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对方这副抗拒的姿态有点意思。
他自顾自地抬头喝了一口水,然后身体放松地靠在栏杆上,继续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痞气的语调说道:“听说……你小子最近不太安分啊?把我们那个单纯又好骗的小屿听给惹毛了?还闹得挺大,满城风雨的?”
他顿了顿,像是仔细打量着江沉砚紧绷的脊背,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可以啊江沉砚,真是真人不露相。平时看着冷冷清清、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没想到折腾起自己在乎的人来,本事倒是不小,杀伤力惊人嘛。”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拱火,像是在看笑话,但若仔细品味,那“我们那个单纯又好骗的小屿听”的称呼里,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隐晦的维护和划定界限的意味。
江沉砚的脊背僵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头,仿佛化作了一尊石雕。
只是隐在阴影里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见他不答话,甚至连一点反应都吝于给予,林观溟转身,手肘撑在栏杆上,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戏谑稍稍收敛,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探究:“我说,江大少爷,别光顾着自己演内心戏啊。到底怎么回事?真像外面传得那么有鼻子有眼,说你跟那个搞音乐的前任,叫什么顾言笙的,在北城旧情复燃,干柴烈火,结果运气不好,被小屿听抓了个正着?”
“没有。”江沉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被全世界误解的屈辱,还有一丝疲惫,“是顾言笙……他设计的局。”
“哦——?”林观溟拖长了语调,尾音上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那眼神里却分明写着“我早就猜到几分”。
“我就说嘛,”他轻轻晃动着水瓶,语气带着点了然,“你看屿听那眼神,跟护着眼珠子似的,占有欲强得都快溢出来了,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转头去吃那明显带着毒的回头草。”
他顿了顿,抿了一口水,看着江沉砚那副油盐不进、彻底自我封闭、仿佛要将所有痛苦独自吞噬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终于正经了几分,带着一种过来人般的、或许有些别扭和生硬的劝慰:
“行了,别摆出这副全世界都欠你八百万、谁都对不起你的臭脸了。感情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的纠缠,最是急不来。屿听他,我了解的不比你少,看着软和好说话,好像没什么脾气,其实骨子里轴得很,认死理。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他要是心里结了疙瘩,自己没想通,你就算把心掏出来捧到他面前,他也未必会多看一眼。”
他将水瓶轻轻放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淡淡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心里那根刺扎得正深,你越是想靠近,越想解释,他躲得就越远,那根刺就扎得越深。何必呢?”
他抬眼,目光落在江沉砚那线条冷硬的侧脸上,“慢慢来吧。有些坎,有些结,终究得他自己愿意迈过去,愿意动手去解才行。你在这儿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把自己往死里折腾,他看不见,也不知道,除了让你自己更狼狈、让你家里人更担心之外,有什么用?”
这话听起来依旧不那么顺耳,甚至带着点刺人的现实和冷漠,但比起刚才纯粹的嘲讽和调侃,确实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基于对林屿听性格了解的意味。
林观溟说完,也不等江沉砚有所反应,便直起身,然后走到江沉砚身边,抬手,不算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江大少爷。”
他转身,迈着略显随意的步子离开了天台,留下江沉砚一个人,依旧维持着那个望向外面的、凝固般的姿势,仿佛与世隔绝。
只是,那紧握成拳、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露出了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红色印记。
林观溟的话,或多或少触动了江沉砚。
慢慢来?他还有多少时间,还有多少机会,可以这样“慢慢”来?他害怕,害怕在他“慢慢”等待的时间里,那个人会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再也触碰不到。
晚上。郑玥云特意单独约了林屿听出来吃饭,选的是学校后街那家他们以前常去、口碑很好、烟火气十足的“王记烤鱼”。
店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弥漫着各种香料和食物混合的诱人香气,仿佛能将一切烦恼都暂时隔绝在外。
林屿听从排练厅出来,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微红,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如同江南烟雨般朦胧的轻愁,依旧清晰可见。
他安静地跟在郑玥云身后,在服务员热情的引领下,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卡座坐下。
郑玥云表现得异常积极和……细心,甚至细心到有些刻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或者说,是带着某种笨拙的模仿意味,重复着记忆中江沉砚照顾林屿听时的那些动作和细节。
他拿着菜单,一边看一边念叨:“屿听,你还是吃豆豉味的吧,这个不辣,对嗓子好。嗯……再加份你爱吃的莴笋、豆皮……哦对了,不要葱花香菜,你吃不惯。”
点完菜,他又忙着用热水烫洗碗筷,动作略显生疏,却做得一丝不苟。
林屿听默默地看在眼里,低声道了句“谢谢玥云”。
可当郑玥云自然地用公筷,细心地将烤鱼身上最嫩滑、鱼刺最少的大块肉夹到他碗里时;当他看到林屿听杯里的酸梅汤少了小半,立刻起身拿起杯子给他续满时;当他注意到林屿听嘴角不小心沾到一点深色的酱汁,立刻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并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时……林屿听的眼神,每一次,都会不受控制地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焦。
太像了。
那细致入微、几乎洞察他一切小习惯的照顾,那看似随意、实则时刻关注着他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无形却精准的小锤,反复地、轻轻地敲击着他努力封闭的记忆闸门。
那些被他刻意深埋的、与江沉砚有关的温暖片段,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甜蜜的酸楚和尖锐的痛感。
——记忆里,江沉砚会在他练功累到虚脱、瘫坐在地时,默不作声地走过来,递过一瓶早已拧开瓶盖的、温度恰好的温水。
——记忆里,江沉砚会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不爱吃葱姜蒜这些调味料,每次一起吃饭,无论是食堂还是外面,都会细心地、不厌其烦地帮他把那些细小的“障碍物”一一挑拣出来。
——记忆里,江沉砚会在车来人往的街头,总是下意识地将他护在远离车流的那一侧,手臂偶尔会虚虚地环过他身后,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甚至偶尔在朋友起哄时还会觉得对方有些过于“老妈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细节,此刻在另一个人笨拙的模仿下,回想起来,却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暖意和……无法言说的巨大痛楚。
原来,那些早已融入日常的习惯,早已刻入了骨血,剥离时,是如此的鲜血淋漓。
郑玥云看着他明显走神、眼神放空、眼眶甚至开始微微泛红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知道自己这试图安慰的举动,恐怕是弄巧成拙,反而精准地戳中了好友的伤心处。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打破这沉重的气氛:“那个……屿听,你别光看着啊,快,趁热吃!这鱼今天烤得特别嫩,味道绝对正宗!”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
林屿听被他这句话唤回了神智,猛地眨了眨眼,将眼底涌上的湿意逼退,迅速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掩饰住其中翻涌的情绪。
他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那块鲜嫩的鱼肉,却感觉喉咙发紧,没什么食欲。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有周围食客们热烈的谈笑声、碰杯声,以及他们面前小锅里汤汁“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良久,林屿听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蒸腾的热气,看向对面一脸担忧和懊恼的郑玥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迷茫、脆弱和不确定,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主动在朋友面前,小心翼翼地提及那个名字,那个让他心碎又无法割舍的人:
“玥云……”他顿了顿,仿佛需要积聚极大的勇气,才能将心底最真实的挣扎说出口,“我……我心里……其实很清楚,我可能……根本……就放不下他。”
郑玥云正夹起一块鱼肉准备往嘴里送,闻言动作猛地僵在半空,嘴巴微张,一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愣愣地看着林屿听。
林屿听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眼前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倾诉的朋友,袒露那颗矛盾而痛苦的心:“我知道……我那天在电话里,话说得很绝情。我躲着他,不见他,甚至……看到他就想逃……可是,我这里,”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指尖微微颤抖,“还是会疼,一阵一阵的,钝钝地疼。尤其是……那天在街上看到他那个样子,那么憔悴,那么……落魄,我这里就更疼了,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丝哽咽,但他倔强地仰了仰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我生气,我真的很生气,气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气他为什么会让顾言笙有机会设计他……我也很失望,对我自己,也对他……我更害怕,玥云,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再次经历那种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欺骗、不被信任的感觉……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他将脸埋入手掌,肩膀微微耸动,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的情绪。
郑玥云看着好友这副深陷痛苦、自我挣扎的模样,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他放下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本就不算太服帖的短发,试图用他那种直线条的、简单直接的思维模式,给出一个或许可行的建议:“哎呀,我的傻屿听,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既然心里明明舍不得,放不下,那……那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互相折磨吧?总得想办法解决啊!”
他皱着浓密的眉毛,努力地思索着,像是忽然灵光一现,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语气带着一种不经意的、纯粹是顺着逻辑推理下去的随意和直白:“你要是真放不下他,心里又实在过不去那个‘信任’的坎儿,觉得憋屈,那……那就别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自己折磨自己啊!去找证据啊!去找能证明他当时确实是被那个姓顾的设计了、他本身也是受害者的证据不就行了?!把事实搞清楚,总比你在这儿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判死刑强吧?”
“证据?”林屿听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抬起朦胧的泪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芒,但很快,那光芒又黯淡下去,被现实的顾虑所笼罩,“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发生在北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还有什么证据可以找?顾言笙既然有心设计,肯定早就把痕迹抹干净了……”
“啧,动动脑子嘛!”郑玥云见他钻牛角尖,有点急了,努力开动他那并不算太复杂的脑筋,“你不是说他那个前任,叫什么顾言笙的,心思深得很,手段不干净吗?江沉砚那家伙,虽然这次蠢得要死,但他也不是真傻啊,他当时难道就一点没察觉出不对劲?就一点反抗或者留证据的意识都没有?或者……哎呀,他身边总该有那么一两个比较了解他、也了解那个顾言笙为人的、信得过的朋友吧?”
他努力引导着,“找个亲眼见证过他们那段破事儿始末、知道那姓顾的是什么货色的人问问看?说不定就能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呢?比如那姓顾的以前是不是就爱玩这种阴招?或者江沉砚在那段感情里是不是也被坑得很惨?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瞎猜、自己痛苦死强吧?”
他这话说得无心,纯粹是觉得这是个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有效的思路,并未深思其中可能蕴含的深意。
然而,这句无心之言,却像一道划破厚重云层的耀眼闪电,骤然劈开了林屿听脑中连日来混沌不堪、纠缠不清的迷雾!
见证过江沉砚和顾言笙那段感情始末的人……
了解顾言笙真实为人的人……
江沉砚信得过的、或许能提供不同视角的朋友……
一个几乎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的名字,一个清晰的身影,伴随着一段久远的、关于“青梅竹马”和“纯粹友谊”的解释,猛地跳了出来,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叶晴萱。
以前他和江沉砚还没在一起时,偶尔也会一起出去玩。后来因为学业的原因,不得不出国,联系才渐渐少了。
她几乎是亲眼看着江沉砚和顾言笙从相识、相恋到最终惨烈分手的全过程的人!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顾言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那些隐藏在完美表象下的真实面目;知道江沉砚在那段感情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付出了多少,又受到了怎样的伤害;甚至……以她对江沉砚的了解,对往事的知情,她或许对这次北城发生的事情,会有不同于外人猜测的、更接近真相的视角和判断?
林屿听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加速跳动起来,血液流速似乎也加快了。
一丝微弱却切实存在的、名为“希望”和“可能性”的火苗,在他那被冰冷、绝望和痛苦冻结了许久的心底深处,被这句无心之言悄然点燃,虽然微弱,却顽强地闪烁着。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还在兀自纠结着该怎么把话题引开、怎么才能让好友开心一点的郑玥云,眼神里多了些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决断和探寻意味的神采。
“玥云,”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微颤,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想……我知道该找谁了,我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郑玥云看着他眼中重新亮起的那点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虽然一时还没完全搞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好友似乎终于找到了方向,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他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憨直而真诚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林屿听的肩膀:“啊?真的?找到就好!找到就好!管他找谁呢,有办法总比干坐着强!快,别愣着了,先吃饭,先吃饭!这鱼凉了就腥了,辜负了这么好的美味!”
林屿听看着他关切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用力点了点头,终于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碗里那块已经微凉的鱼肉,送入口中。
味道似乎不再那么苦涩难咽,尽管前路依旧布满迷雾,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方向,一个或许能帮助他拨开迷雾、厘清真相、甚至……重新审视自己内心的方向。
一个指向叶晴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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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接下来就是我认为最艰难的部分了——结尾。我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才不会烂尾,所以这段时间可能更新频率会降低。感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