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职场童话》雪花琴弦

39、玫瑰烙印与暴雨追踪

　　林星晚盯着那把微型钥匙，声音压得极低：“如果他们知道‘星火计划’这个名字……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从你身边泄露了信息。”
　　陆沉言眼神一凝，没有反驳。他知道她说的是谁。
　　电梯门还开着，冷风从楼道灌进来。他迅速关掉楼层按钮，按下地下车库，“走，先去老宅书房。你母亲的耳环如果真是他们拿的，说明他们已经动过私人物品，不能再等。”
　　“可清华路七号就在半路。”她攥紧包，“那是他们指定的交货地点。万一我妈真在医院……我们绕远会不会耽误时间？”
　　“不会。”他语气笃定，“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南城中心医院心外科今晚没有叫林素云的手术安排。视频是伪造的。”
　　林星晚心头一震，却没松劲，“那耳环呢？我妈昨天还戴着它出门。”
　　“所以更不能让他们牵着走。”他拉着她快步走向安全通道楼梯，“他们想让你慌，你就得比他们冷静。清华路七号，你说是不是有点耳熟？”
　　她脚步一顿。
　　清华路七号。
　　不是交文件的地方，而是种树的地方。
　　高中毕业那年，陆沉言最后一次带她去郊外爬山，途经一片荒坡。他说那里将来会建生态公园，他想每年种一棵银杏，等到她三十岁的时候，能有一条属于他们的林荫道。
　　那天他挖了个坑，放进去一只小铁盒，说里面装的是“未来的信”。
　　后来他消失了，那片地也没再提起。
　　直到现在。
　　“你说……他每年都在那里种树？”她声音微颤。
　　“不止种树。”陆沉言推开通往地下车库的防火门，“我查过市政绿化记录。从2015年开始，每年五月二十，清华路七号绿化带都会多一棵银杏。登记人写着匿名捐赠者，但养护工记得，是个穿黑风衣的年轻人，每次都亲手埋下树苗，站很久才走。”
　　林星晚呼吸一滞。
　　五月二十。
　　她生日。
　　也是他们约定一起提交文学社申请的日子。
　　雨开始落下来时，车刚驶出城区。
　　雨刷有节奏地摆动，前方路面被水光割裂成模糊的条纹。城市灯火渐远，道路两旁只剩下零星路灯，在雨幕中晕出昏黄的圈。
　　“还有十分钟到。”陆沉言握紧方向盘，目光紧盯导航，“我让物业调了老宅监控，昨晚有人闯入过书房。翻动书柜，但没拿东西。很可能是在找什么没找到。”
　　“他们在找原始文件。”林星晚低头翻包，摸出那个铁盒，轻轻打开。银杏发夹静静躺在最上面，下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纸。
　　她抽出一封，日期是2018年5月20日。
　　【今天种下了第四棵树。树苗不大，但我挖得很深，怕它扛不过冬天。
　　你去年出版了第一本散文集，我在书店站了很久，没敢进去。
　　封面上你的名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她眼底发酸，又抽下一封。
　　【2020.5.20】
　　今年的树长得慢。听说你去山区支教了一个月，回来瘦了。
　　我想去看你，可我还是不敢。
　　我怕你看见我会想起那些年，想起我为什么没说再见。
　　她猛地合上盒子，手心发烫。
　　原来他不是没回来。
　　他是回来了，却把自己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年一年，种下一棵树，写一封信，守一个回不去的约定。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白雾。
　　远处，清华路七号的绿化带轮廓浮现。路灯稀疏，树影斑驳，新栽的银杏在风雨中微微摇晃。
　　陆沉言停下车，熄火，“我陪你下去。”
　　“不。”她解开安全带，“你留在车上，万一有埋伏，你得能接应我。”
　　“这不是商量。”
　　“这是命令。”她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肩头，“你是运营总监，不是保镖。我要你活着，不只是为了我。”
　　她冲进雨里。
　　泥泞的地面上，最新那棵银杏树苗歪斜着，根部裸露，像是被人粗暴挖开又草草填回。她跪下来，用手扒开湿土。
　　指尖触到硬物。
　　她掏出来，是一只沾满泥的透明塑料袋，密封完好。里面是一张打印纸和一枚耳环——正是母亲昨天戴的那对玉兰花造型的银饰。
　　她颤抖着展开纸。
　　纸上没有字，只有一枚用红笔画的玫瑰图案，花瓣层层叠叠，花心处写着一行小字：**她听见了，你也快听到了。**
　　林星晚浑身发冷。
　　这不是威胁信。
　　这是录音标记。
　　他们录了音。录了母亲的声音，用来合成那段视频。
　　她抬头望向陆沉言的方向，正要挥手示意，忽然瞥见树坑深处还有一点反光。
　　她伸手再掏，摸出一个黑色U盘，裹着双层保鲜膜。
　　没有标签，接口崭新。
　　她起身跑回车边，拉开车门钻进去，把U盘递过去，“给他留的？还是……陷阱？”
　　陆沉言接过，看了一眼接口方向，直接插进车载读取器。
　　屏幕亮起，自动弹出一个文件夹，标题是：**反向追踪·声纹源点**。
　　“是他。”陆沉言冷笑，“沈明舟太急了。他以为我在公司电脑藏了数据，其实真正的备份一直在这儿——每年埋树那天同步更新一次。”
　　文件夹里是三段音频波形图，标注着时间戳和IP地址来源。
　　“他用变声器处理了语音，但背景噪音没处理干净。”陆沉言放大其中一段，“听，这是中央空调的嗡鸣，频率跟竞合大厦B座十六层一致。他在自己办公室发的指令。”
　　林星晚盯着屏幕，突然想到什么，“等等……玫瑰图案。为什么是玫瑰？”
　　陆沉言动作一顿。
　　片刻后，他缓缓拉开副驾驶储物箱。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盒药品。
　　他取出一板抗过敏药，翻到背面批号：**LXW-0520-2023**。
　　“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的。”他声音低沉，“跟你用的是同一批次。你不知道吧？我这几年，一直让人定期采购你常用的药，存着。”
　　林星晚怔住。
　　她记得自己曾在一次部门聚餐时随口提过，换了新药效果更好。
　　而他记住了批号。
　　“玫瑰。”他继续说，“是你高二那年，我送你的第一朵花。你不喜欢香水味重的，我就挑了支淡香的粉玫瑰。你把它夹在诗集里，后来丢了。”
　　她喉咙发紧。
　　那本书，后来在图书馆被保洁员捡到，归还时花瓣早已碎成粉末。
　　可他记得。
　　所以他用玫瑰做标记，不是炫耀，是提醒她——**我从未忘记你生命里的任何细节**。
　　手机突然震动。
　　是匿名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里，一间昏暗房间，墙上挂着一幅画：一棵银杏树下站着两个背影。画角题字：**星火不灭**。
　　下面一行小字：**你以为你在找证据？其实你在被引导。**
　　林星晚盯着那幅画，瞳孔骤缩。
　　那画……是她大学期间参加校园艺术展的作品，从未对外出售。
　　只有一个人见过原稿。
　　她缓缓转头，看向陆沉言，“你看过这幅画的原作吗？”
　　他点头，“你大三那年，我去你们学校讲座，顺路去了展览。你喜欢的角落，我都会去一遍。”
　　车外暴雨如注。
　　一道闪电劈过天际，照亮前方岔路口。
　　一辆黑色轿车毫无征兆地从侧巷冲出，横挡在路中央。
　　车灯刺眼，引擎轰鸣。
　　陆沉言猛踩刹车，车身打滑，最终停在距对方不足两米处。
　　他迅速锁死车门，一把将她拉向自己这边，“坐稳。”
　　下一秒，他猛打方向盘，油门到底。
　　车头擦着对方车身强行绕行，轮胎在积水里发出尖锐摩擦声。
　　后视镜中，那辆车迅速调头追来。
　　陆沉言右手伸向副驾药箱底层，掏出另一个U盘，扔给她，“插进后排USB口，启动定位反向注入程序。”
　　“你要干什么？”
　　“让他们也尝尝被追踪的滋味。”他嘴角扬起一丝冷意，“顺便告诉他们——别碰我的人。”
　　车速飙升，雨幕被撕成碎片。
　　林星晚插入U盘，屏幕跳出倒计时：**信号锁定，30秒后开启反向定位广播**。
　　前方，城市灯火再次浮现。
　　她看着导航上跳动的蓝点，那是他们正在逃离的路线。
　　也是对方即将暴露的位置。
　　陆沉言忽然开口：“你还记得高中天台那天吗？”
　　“记得。”她低声说。
　　“我不是没等到你。”他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我是被保安架走的。我妈派人守在所有出口。”
　　她没说话，只是把药盒紧紧按在胸口。
　　车轮碾过一处凹陷，药盒边缘划破她的掌心，渗出血珠，滴落在批号“LXW-0520-2023”的字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