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职场童话》雪花琴弦

38、暗格玫瑰与时间胶囊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星晚猛地抬头，目光撞上陆沉言的侧脸。他站在原地，手指还搭在硬盘接口上，眼神微变，随即抬步走向门口，动作沉稳却带着警觉。
　　她没动，心跳还在硬盘导出的最后一秒余波里震荡。
　　陆沉言拉开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尽头的安全通道门微微晃动，像被人匆匆推过。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等我两分钟。”
　　林星晚点头，手指不自觉抚上桌面。电脑已经黑屏，U盘还插在接口上，那块黑色硬盘静静躺在桌角，像一块沉入水底的铁。
　　她伸手想收起硬盘，指尖刚触到外壳，忽然察觉办公桌左侧抽屉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缝隙——之前从未注意过。她试着拉了一下，纹丝不动。
　　她低头细看，发现抽屉侧面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凸点，像是金属按钮。她用指甲轻轻一按。
　　“咔。”
　　一声轻响，抽屉底部弹开一个小暗格。
　　里面是一个陈旧的铁盒，表面覆着薄灰，盒盖上贴着一张泛黄标签，手写着一行字：**别打开，除非你想知道全部。**
　　她的呼吸顿了一下。
　　陆沉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没合上暗格，只是盯着那个盒子，仿佛它会自己开口说话。
　　门再次被推开，陆沉言回来，目光落在她手上。
　　他脚步一顿。
　　“你发现了。”他说。
　　不是疑问。
　　林星晚抬头，“这是什么？”
　　“我一直没敢给你看的东西。”他走近，却没有伸手去拿，“我以为时间久了，你就忘了。”
　　“我怎么可能忘？”她声音低下去，“高中那年你突然消失，连一句话都没留。后来我去找你家，你妈说你们搬走了。我写了信寄过去，全被退回。”
　　陆沉言沉默片刻，终于在她对面坐下，“那个盒子……是我走之前藏的。本来打算回来就交给你。”
　　“为什么没给？”
　　“因为我怕。”他看着她，“怕你打开之后，更恨我。”
　　林星晚不再追问，直接将铁盒取出，放在桌上，掀开盖子。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支银杏形状的发夹，金属边缘已有些氧化，但造型依旧清晰。她指尖颤抖地碰了上去。
　　这是她高二丢的那只。那天她哭了一整晚，因为那是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
　　下面压着厚厚一叠信纸，每一张都写满字迹，页脚标注日期，从2013年6月开始，一直到2024年初。
　　“这是……”
　　“道歉信。”陆沉言低声说，“我没寄出去的。”
　　林星晚抽出最上面一封，展开：
　　【2024.1.5】
　　今天在公司楼下看见你拎着咖啡上楼，风很大，你把外套裹紧了。我想叫你，可还是转身走了。
　　我知道你不记得那天的事了。但我记得。你闺蜜生日宴，你说要给我带蛋糕，结果我在天台等到凌晨。
　　后来听说你等我等到睡着，被家人接走了。可当时没人告诉我。我妈把我关在家里，说我们不能再见面。
　　她翻下一页。
　　【2021.8.3】
　　你入职第一天，我站在监控室看了整整两个小时。你穿白衬衫，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你发梢上。
　　我想走出去，可我不能。我得先确认你是安全的。
　　再翻一页。
　　【2017.9.12】
　　我在国外医院醒来，第三个月。医生说我的记忆可能永远无法恢复车祸前的事。
　　我求他们让我看手机。只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回我最后那条短信。
　　没有。
　　信纸越翻越厚，日期越来越密。有的一页只写了一句话，有的写了三四页。全是关于她的生活片段，他的自责，他的等待，他的克制。
　　她数了数，整整二百一十六封。
　　“你写了这么多年？”她声音发涩。
　　“每年五月二十，都会写一封。”他说，“那天是我们说好一起申请文学社的日子。也是我被带走的前一天。”
　　林星晚继续翻，盒子底部还有一封信，信封泛黄，没有署名，但字迹熟悉。
　　她拆开。
　　是陆母的笔迹。
　　【星晚：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沉言应该已经回国了。
　　那年阻止你们见面，是我做的决定。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正相反，我太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真。
　　沉言的父亲卷入一场商业调查，有人威胁要伤害身边亲近的人。我们不得不紧急离境，并切断所有联系。
　　我让他写下这些信，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他的离开，从来不是因为不在乎。
　　盒底刻着一行字，是他走前一夜刻下的。
　　替我告诉他，妈妈对不起他，也谢谢你，一直没放弃自己。
　　——陆母 2013.6.15】
　　林星晚的手指滑向盒底。
　　那里刻着几行小字，刀痕深浅不一，像是用钥匙或笔尖一点点凿出来的：
　　**2013.5.20 —— 星火计划启动日**
　　**2021.7.15 —— 她收到青梧录用通知的同一天**
　　**我回来了。但我不能靠近你。**
　　她的眼眶发热。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早在她踏入公司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在暗处看着她。
　　而她以为的孤独前行，其实一直有人在背后默默记下每一步。
　　办公室陷入安静。
　　窗外的城市灯火流淌，映在玻璃上，像一条无声的河。
　　陆沉言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旧相册，翻开最后一页。夹层里藏着一把微型钥匙，他递给她，“这是我家老宅的书房钥匙。我妈说，有些东西她没敢带回南城，留在那儿了。”
　　林星晚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一条视频请求自动播放。
　　画面晃动，光线昏暗，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躺在推床上，被快速推进手术室。镜头扫过墙上的标识：**南城中心医院·心外科准备区**。
　　母亲的脸出现在画面中，闭着眼，脸色苍白。
　　画外音响起，经过变声处理，冷而平：“想要她活着出来，今晚十点前，把‘星火计划’原始文件交到清华路七号树坑下。别报警，否则她进手术室就出不来。”
　　视频结束。
　　林星晚猛地站起，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陆沉言立刻上前扶住她手腕，“是谁？”
　　“他们抓了我妈。”她声音发抖，“要我交出星火计划的资料。”
　　“那是假的。”陆沉言迅速调出手机定位，“星火计划根本没有实体文件，只有分散在不同系统里的数据链。他们根本不懂。”
　　“但他们不知道！”她盯着他，“我妈现在就在手术室门口！他们要推进去了！”
　　陆沉言盯着她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她咬唇，点头。
　　“那就听我的。”他拿起外套，“我开车带你去医院。路上我打给医院院长，确认你母亲是否真的入院。如果是恐吓，我们就反追踪源头；如果是真的，我陪你进去。”
　　“可他们说了不能报警！”
　　“我不是警察。”他抓起车钥匙，语气坚定，“我是青梧的运营总监，也是你青梅竹马。我有权利陪家属走应急通道。”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抓起包，将铁盒塞进内袋，紧紧抱在胸前。
　　他们快步走向电梯。
　　陆沉言按下下行键，金属门缓缓滑开。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的瞬间，林星晚忽然停下。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钥匙——那把来自老宅的微型钥匙，在电梯灯光下反射出一道细微的光痕。
　　她想起盒底刻的第二行字：**2021.7.15 —— 她收到青梧录用通知的同一天**。
　　那天，她接到电话时正在家里煮面，汤潽了出来，她手忙脚乱地关火。
　　而现在，母亲被推往手术室的画面，和那句“星火计划原始文件”，像一根线，猛地把她拉回某个被忽略的节点。
　　她抬起头，声音冷静下来：“等等。”
　　陆沉言转身。
　　“如果他们知道星火计划没有原始文件……”她盯着他，“那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名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