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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胜利的乐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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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震颤愈发狂躁,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狠狠摇晃。
游郭的木质屋舍在剧烈颠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哀鸣,空寂的巷道里,不知哪家倾倒的火盆溅出火星,瞬间点燃了堆积的干草与油布。橙红色的火焰如贪婪的蛇群,顺着梁柱攀援蔓延,很快便吞噬了整片屋檐,滚滚黑烟翻涌着遮蔽天际。
“霞之呼吸·壹之型·垂天远霞!”
清冷的喝声刺破火海的噼啪声,时透无一郎的身影如弥散的晨雾般骤然出现在妓夫太郎身侧。
他的呼吸声沉静无波,握着备用日轮匕首的手稳如磐石,以快到极致的速度直刺妓夫太郎的脖颈——这一击出其不意,完全避开了鬼惯常的防御轨迹。
妓夫太郎瞳孔骤缩,浓郁的血腥味从周身迸发。它来不及细想这小鬼的身份,本能地向后急掠,枯瘦的脚掌在滚烫的地面上擦出一串火星。
它刚避开匕首的锋芒,便察觉到身前空气骤然扭曲
——宇髄天元借着烟尘的掩护,以“瞬步”瞬移至它面前,金色双刀泛着凛冽寒光,直劈它的面门。
屋檐上,时透有一郎半蹲在倾斜的瓦片上,手掌被火烤得微热。
他紧盯着下方缠斗的身影,眉头紧锁,大脑高速运转梳理着关键信息:
他已经在玉壶的战斗中得知,上一世的因果线不能被打破。
妓夫太郎必须由宇髄天元与炭治郎联手终结,而无一郎此刻对鬼的“无杀意”,正是维持因果平衡的关键。
很好啊,无一郎,一点就通。有一郎嘴角满意地勾起。
妓夫太郎挡开宇髄天元的双刀,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空气发麻。它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抱着堕姬头颅朝它反方向狂奔的我妻善逸,眼里划过一抹残忍。
——既然一时难以突破柱的防线,不如先解决这个看上去最弱的小鬼。
念头刚起,它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瞬间出现在善逸身后。血镰的尖端凝聚着浓稠的杀意,距离善逸的后背仅剩寸许,冰冷的杀意让善逸后颈的汗毛尽数竖起。
“不好!”被妓夫太郎略过的伊之助大喊:“纹逸,小心!”
善逸脑中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他脚掌猛地蹬地,浑身迸发出刺眼的蓝色雷光,“霹雳一闪·神速!”伴随着雷鸣炸响。雷光掠过之处,地面留下焦黑的印记,善逸的身影已出现在数丈之外,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不能让它靠近善逸!
眼见朋友差点被害,炭治郎的脚掌在颠簸的地面上踉跄了一下,随即稳住身形,焦急地跟随着他们。
调整出最适合自己的剑技,让它变成最适合自己发挥的形态!
因为他们绞尽了脑汁,才会出现如此多的呼吸流派。
变化,柔软到能变成任何形态,麟泷先生把这种战斗方法教给了他。
前进,笔直的向前,将一切杂念摒弃,杏寿郎先生把这种战斗方法教给了他!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摒弃所有杂念,日轮刀同时泛起水色的清辉与火红的烈焰——此刻,水之呼吸的绵密与火之神神乐的炽烈完美交融,形成一道双色交织的剑幕,如铜墙铁壁般挡在了妓夫太郎身前。
但也将他自己暴露在妓夫太郎眼皮子底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妓夫太郎怒吼着,体内迸发出数十道锋利的血刃。血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射向炭治郎,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无从闪避。
糟了,躲不开!
就在血刃即将穿透他胸膛的瞬间,一个高大的金色身影如疾风般扑来,“锵!”的一声,双刀交叉成盾,剑气如狂风骤起,在炭治郎身前铺开坚不可摧的屏障。
“宇髓先生!”炭治郎仰头大喊,声音里满是感激与震撼。
宇髓天元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脸上的鲜血在火光下更显凌厉:“乐谱已经完成!该克敌制胜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他移动的轨迹,只看见一道金色流光笔直冲向妓夫太郎。
妓夫太郎暴怒:“可笑!”它猛地旋身,比之前强烈数倍的血刃旋风以毁天灭地之势席卷而出,地面被瞬间割裂成深不见底的沟壑,周围的屋舍在旋风中轰然倒塌,碎石瓦砾漫天飞舞。
宇髓天元的世界早已不同。
在本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宇髓额角血液覆盖处不知何时爬上暗红的斑纹。在那层干涸的血渍之下,音符状纹路正蜿蜒盘踞,像是用烧红的铁烙下的印记,从眉骨上方一直延伸到鬓角。
他的听觉被极致放大,耳中不再是火海的喧嚣与鬼的怒吼,只有清晰的字符与数字在跳动——那是他通过“音之呼吸”解读出的攻击轨迹,每一道血刃的角度、速度、落点,都被剖析得淋漓尽致。
“一!”
宇髓天元精准地侧身,避开了妓夫太郎藏在旋风中的致命一击。妓夫太郎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三!七!五!为!巾!”
随着音节口诀落下,他手中的双刀如螺旋桨般高速转动。“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烟尘在他周身升起。
“我已经看透了,你这首肮脏的曲子!”
宇髓天元冲破烟尘,金色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劈妓夫太郎的头颅。妓夫太郎急忙后撤,它原先站立的地面被刀气砸出一个数丈宽的巨洞,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此刻,妓夫太郎终于完全冷静下来。
它扫过眼前的战局:脸上浮现斑纹的时透无一郎、气息沉稳的宇髓天元、还有不知何时围过来的时透有一郎,三个柱的气势如泰山压顶。一旁的炭治郎、善逸与嘴平伊之助虽显稚嫩,却坚定地站在三人身后,形成合围。
更让它心头发紧的是,自始至终都没见到玉壶的身影——那家伙显然早已逃之夭夭。
不行,不能直面迎战!
虽然对人类不屑,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它还是懂的。
“鸣女!!!”
妓夫太郎仰头嘶吼,呼唤着能操控空间的同伴。它迫切地想要通过鸣女的血鬼术带堕姬逃离这片死地,可预想中的失重感迟迟没有传来。
“什么?!”
它错愕地低头看向地面,就在这时,“嗖!”的一声锐响划破空气。一支淬着除鬼药剂的苦无带着破空之势,狠狠钉在了它的肩胛处,黑色的烟雾顺着伤口蔓延,灼烧着它的血肉。
妓夫太郎猛地转头,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望向苦无飞来的方向。屋檐上,时透有一郎缓缓站直身体,眼神平静得深不见底:
“你逃不掉的。从我们踏入游郭的那一刻起,整个区域就被布下了解除血鬼术的阵法——鸣女的能力在这里毫无用处。”
他怎么会知道鸣女?!
妓夫太郎震惊得张大双眼。
它突然想起无惨大人曾下过死令,要务必除掉这个穿白色羽织的小子,此刻终于恍然大悟——这小子知晓的秘密,远比它们想象中要多!
“哼,鬼舞辻,你也不用想着派黑死牟来。只要他进入东京,就会瞬间变回人类。我们已经研发出了把鬼变回人类的药剂。”
妓夫太郎浑身一僵。
黑死牟他也知道……还有……变回人类的药?那东西真的存在吗?
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顺着它的意识蔓延而来,它清晰地感觉到,鬼舞辻无惨正透过它的眼睛,死死盯着屋檐上的有一郎。
比它高等的上弦一概在透过它的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人类。
「时透有一郎……」
无惨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呢喃,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妓夫太郎的脑海中回荡。
「……别让我逮到你。」
有一郎迎着数道无形的视线,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他抬手,掌心朝上:“一个问题。”
妓夫太郎站在原地,面对被所有猎鬼人围剿的形势,它选择按兵不动。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变回人类,加入我们。”
有一郎面露微笑。
哈……?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有一郎平和:“就当是为了梅?堕姬这名字太难听了。虽然梅这名字,我想你们也并不很喜欢。”
梅?那是谁?
妓夫太郎眼里爆出血丝。无惨大人的细胞正在躁动,为什么?
“哥哥!”善逸手中的堕姬的脑袋带着哭腔高声尖叫:“我不要,不要变成人类,想想办法啊!哥哥!”
宇髓天元脸色一变:对方体内的声音非常不妙!对面时透们想必也注意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几乎是同时,三位柱各带着一个后辈向后撤去。
无一郎扯着炭治郎向后撤,瞬间离开数十米,但血刃还是追了上来,炭治郎的箱子背带被割断,祢豆子落入空中。宇髓天元扯着善逸的后领,善逸没抓稳,手上的堕姬头颅掉落。被有一郎带着的伊之助瞪大双眼,野猪头套上蓝色的眼珠注视着这片刺眼的攻击。
祢豆子手腕被割裂,她瞬间睁眼。
粉红色的火焰带着让恶鬼灼痛的力量席卷了这一块区域。
“炭治郎!”无一郎的声音在滚烫的空气中响起,让炭治郎一愣。
“去将它的头颅斩下!”无一郎声音坚定,让炭治郎一愣,诶,不把他们变回人类吗?
但无一郎坚定的眼神让他瞬间信任。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祢豆子的血鬼术烧掉了妓夫太郎的尾杀,炭治郎在无一郎和众人的掩护下,用尽全身力气斩下了妓夫太郎的头颅。他额角上的疤纹不知何时前进了一寸,头发像火焰一样随风飞扬。
战斗终于结束。
“祢豆子,你没事吧?”炭治郎连忙检查她的伤口,关切道。祢豆子摇了摇头,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眼中满是依赖。
他回想起方才斑纹浮现时的感受:听觉骤然放大,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化作清晰的字符与数字,妓夫太郎的每一道攻击轨迹都无所遁形。
“原来这就是斑纹的力量吗……”他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转头看向炭治郎。
“小子,刚才你爆发的那股力量,很不一般。”
他刚才听到炭治郎身体中的声音变得截然不同,血脉偾张时,似乎全身器官都和大自然相连。
还有自己乐谱写成的那一瞬间,也是如此。
这就是炼狱和有一郎他们说的斑纹状态吧。
“你怎么被两个小喽啰砍了脑袋!”妓夫太郎的头颅滚落在焦黑的瓦砾上,仅剩的一只眼死死瞪着不远处同样只剩头颅的堕姬,喉咙沙哑。
堕姬眼眶通红地回瞪:“那么说你全程都看在眼里?那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在跟柱打啊!”妓夫太郎怒吼,头颅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又怎样?!”堕姬的哭声混着怒火,“之前你跟他打时,为什么不直接打烂他的脑袋?”
“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妓夫太郎气得牙床咯咯作响,“我见那小鬼戴着耳饰,就知道是个麻烦,想先解决他!倒是你,明明前半段都闲着没事,为什么不去帮我缠住那个柱?!”
“那你不会控制我去做吗?!是你自己优柔寡断什么都没做啊!”堕姬尖叫着,眼泪混着脑浆从眼角溢出。
“烦死了!好歹你也是上弦之六,两个受伤的人类喽啰都解决不了,白痴!”
“你才是白痴!要不是你非要跟柱硬拼,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不远处,炭治郎一行人静静看着这场荒诞又悲凉的争吵。
两个只剩头颅的恶鬼躺在灰烬里,彼此咒骂着,可逐渐溃散的□□却在无声宣告着死亡的临近——他们的再生能力早已随着与无惨联系的中断而消失,只剩最后的执念。
有一郎踩着冷却的木炭上前,鞋底碾过细碎的火星。
他没有打断这场争吵,只是在两人都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时,突然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两个裹着草纸的药丸。不等妓夫太郎和堕姬反应过来,他指尖一用力,便将药丸分别塞进了两个鬼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开,压制住了□□溃散的剧痛。妓夫太郎和堕姬皆是一愣。
“你们与鬼舞辻无惨的联系已经彻底中断了。”
有一郎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扫过两人布满诧异的脸,“如果对这人间还有哪怕一丝留恋,就带着罪孽去地狱好好赎罪。下辈子,再投个能安稳活下去的好人家吧。”
“最后的最后,对彼此说些像样的话吧。”
他的语气里没有憎恨,只有一种对悲惨身世的淡淡怜悯——他清楚这对兄妹曾在人间受过怎样的苦,却也从未原谅他们残害无辜的罪行。
炭治郎往前迈了一步,眼中的悲哀几乎要溢出来。他看着这对互相指责的兄妹,轻声说:“和好吧,你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了啊。”
“没有人会原谅你们犯下的错,那些被你们杀害的人,他们的亲人会永远憎恨你们、咒骂你们……”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所以至少你们之间,不要再用恶语伤害彼此了……”
“不用你假好心!”堕姬突然仰起头,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般号啕大哭,哭声尖锐又绝望,“臭小鬼,滚开!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们!”
“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她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变成无助的呜咽,“凭什么一直是我们受苦?小时候吃不饱饭,被人打骂,好不容易变成鬼能活下去了,为什么还是要被消灭……呜呜呜,哥哥,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哥哥,哥……”
话音未落,堕姬的头颅突然开始化作飞灰,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她最后望向妓夫太郎的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有孩童般的依赖与恐惧。
“梅!”
妓夫太郎猛地嘶吼出声——那是他第一次在变成鬼后叫出妹妹的本名,不,算上上辈子,是第二次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辈子这些猎鬼人会更加轻松的杀掉他们兄妹,明明已经不一样了,凭什么他们这些人的凄惨却没有被改变……
他眼睁睁看着堕姬的面容在眼前消失,只剩几片黑色的灰烬飘落在自己的脸上,像极了当年贫民窟里飘飞的煤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早已溃散,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一郎垂着眼,看着这个瞬间失去所有戾气的恶鬼,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和你妹妹过去经历过怎样的苦难,也没资格说什么安慰的话。我没有在天堂见过你们的亡魂,但我希望——下辈子你能改掉那种夺走别人幸福的念头。”
“你的观念在日复一日的失去中扭曲,没有意识到,真正破坏了你们幸福的,是那些心存恶念之人。”
他顿了顿,望向布满群星的天空,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好好生活在阳光下吧。不用再为了一口吃的拼命,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星星们眨着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地上人间发生的一切喧嚣。
妓夫太郎的眼球动了动,最后望向有一郎的眼神里,没有了憎恨,只剩一片空洞的茫然。随即,他的头颅也开始化作飞灰,随着深夜的微风,散入了游郭的废墟之中。
炭治郎握紧了祢豆子的手,看着那对兄妹彻底消失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如果他们能早点遇到像义勇先生和麟泷先生这样的好人,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他低声说——他无法原谅这对兄妹的罪行,却又忍不住为他们感到悲哀。
这对兄妹让他看到了他们两人。但结局截然不同——对方双双变成了鬼,而他则侥幸保留着人类的身份。
只要走错一步,他们可能也会和这对兄妹一样了。
有一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如果。但至少,他们最后没有带着对彼此的怨恨离开。在地狱里重逢时,或许能好好说一句‘对不起’吧。
产屋敷宅邸的和室里,烛火摇曳着映在纸门上,将产屋敷耀哉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倚靠在软垫上,已经有了一些血色的脸颊因激动而泛红,手中紧紧攥着鎹鸦带回的信纸,指节微微发白。
“这样啊,他们不仅击败了上弦之六,宇髓和炭治郎还成功开启了斑纹吗!”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难掩其中的颤抖——那是压抑了百年的期盼终于有了回响的激动。“干得好啊,我可爱的孩子们!”
百年间,鬼杀队代代相传的使命如大山般压在产屋敷一族的肩上。无数鬼杀队队员前赴后继,却始终未能撼动鬼舞辻无惨的根基,甚至连斑纹的秘密都险些被历史掩埋。而如今,游郭传来的捷报,无疑是刺破长夜的第一缕光。
“一百年,整整一百年不曾改变的僵局,现在终于动了。不,或许在三年前,一切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耀哉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天音……”
“我在。”
产屋敷天音轻轻握住丈夫微凉的手,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小心翼翼地将他滑落的披巾重新拢好。产屋敷耀哉的治疗已持续了数月,虽成功抑制了诅咒的蔓延,却也让他的身体难以承受较大的刺激,稍一激动便会呼吸急促。
“天音,你明白吗?这不是偶然,是预兆!”
耀哉反握住妻子的手,语气急切却清晰,“这场胜利引发的波纹,会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样,越传越远。它会卷动所有还在战斗的人,唤醒那些沉睡的力量,最终汇聚成洪流,扑向那个男人!”
说到“鬼舞辻无惨”这五个字时,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决绝。“鬼舞辻无惨……我们产屋敷一族,背负了千年的罪孽与使命,这一次,一定要在我们这一代彻底消灭你!消灭你这,我族这唯一的污点!”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天音连忙轻抚他的后背。待气息稍平,耀哉的目光重新变得柔和,却多了几分凝重:
“游郭的战斗结束了,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要看杏寿郎和蜜璃那边了……”
他口中的杏寿郎与蜜璃,鬼杀队的炎柱与恋柱,此刻正带领着一队猎鬼人驻守在北方的山林。
那里就是锻刀村。作为诱饵,这里不可能会是空村。
大部分村民在知晓计划后,却选择了自愿留下,舍生忘死也要与保护他们的鬼杀队成员站在一起。
“鎹鸦已经出发了,会把游郭的捷报和新的指令送去。”
天音轻声说,“杏寿郎正直无私,蜜璃细心敏锐,他们两人也是师徒,如果联手,一定能赢过上弦月。”
耀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嘴角却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是啊,有他们在,还有宇髓、义勇,以及那些迅速成长起来的少年们……鬼杀队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希望。”
目前锻刀村还很安全,若是一切遵循有一郎所说的上一世,玉壶与半天狗会前去。
但黑死牟……这个棘手的敌人,很可能会出场。
无惨则一定会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锻刀村不过是诱饵,他素来畏死,肯定不会自投罗网。
他想起鎹鸦信中提到的时透有一郎——那个似乎知晓许多秘密、甚至能预判因果的少年。
还有炭治郎额角延伸的疤痕,祢豆子能灼烧恶鬼的血鬼术,这些异于常人的力量,仿佛都是为了终结这场百年战争而存在。
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耀哉在心中默念,既是对自己,也是对所有为了“阳光”而战斗的人,
“天音,我相信,胜利的曙光,已经不远了。”
烛火依旧摇曳,将两人相握的手映在纸门上,如同黑暗中紧紧相依的两颗星辰。
宅邸之外,数只鎹鸦蹦跳着,扑棱着翅膀冲向夜空,它们的身影划破黑暗,将游郭的捷报与产屋敷的期盼,送往了鬼杀队的各个驻地。
一场席卷整个日本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