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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P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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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似乎刚过去没多久,他们又要开始准备考期末了。
座位没有变动,还有十来天就放假了,没必要再换一次,依旧是持续十一月中旬的位置。
李昔鱼还是坐在第一排,江一树还是坐在最后一排,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连李昔鱼都无法解释的变化。
当时画册李昔鱼没来得及翻完,匆匆回到家后,李昔鱼彻夜未眠,趟在床上反反复复翻看画册,和回忆那个约定。
画册后半部分有很多关于李昔鱼的画。
李昔鱼从来不知道被人偷偷关注是这样的感觉。
心里不知道被什么填充的这么满,仿佛下一秒要溢出来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以至于李昔鱼都无法准确形容。
李昔鱼生出勇气,他握着手机,给江一树发出消息。
[小鱼:画册我都看完了。]
[小鱼:你一定会实现梦想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一树应该是在忙,没有很快回复。
李昔鱼知道自己的承诺或许会有些鲁莽,但翻看画册的时候,他发现,喜欢江一树的心是难以抑制,也不受他本人控制的。
每个寒暑假,李昔鱼的生活作息和在学校无异。
吃饭,睡觉,学习,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即便偶尔来了兴致想自己做顿饭,也会被许昔仪制止,许昔仪让他不用忙活,好好学习,点外卖或者下楼买就行。
李昔鱼也不勉强,毕竟今年寒假,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和试卷积压成山。
但今年寒假多了一项趣事,和江一树通电话,两人的话题多数从学习聊起。
李昔鱼坐在书桌前,手机和江一树通着电话,两人做同款试卷,只是在遇到不懂得题目时才出声。
大部分闲聊时间都在晚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李昔鱼也不敢太大声,前几天许昔仪还敲他门来着,问他在和谁聊天,不学习。
有时许昔仪还会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吓得李昔鱼慌忙挂掉电话。
这天和江一树通完电话,陈宣宣发来信息。
[请叫我xxx:李昔鱼,放假这么久你怎么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请叫我xxx:是不是有新欢了?]
陈宣宣的用词是有些夸张,但李昔鱼也承认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是有点冷落她了。
[小鱼:怎么了?]
那边好久都没回信息,过了一会,陈宣宣直接打来了一个电话。
“也没什么,就是心情有点郁闷。”
“作业都写好了吗?”
“没呢,都没个人陪我聊天。”
李昔鱼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指责自己了,没想到她话锋一转:“哎,你说连榕寒假都干嘛去了,发信息也不回。”
敢情是来吐槽的,李昔鱼忽然想到上次江一树的话,“好像是江一树的姐姐从国外要回来了,可能是忙着玩吧。”
“年后就是他生日了,你说我要不要......我是不是得尝试尝试?”
李昔鱼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很快转移目标,没想到这会是认真的。
“你确定吗?”
“我确定没有用啊,我俩没啥共同话题,平常都处成兄弟了,机会渺茫。”
这方面李昔鱼给不出什么建议,但还是劝陈宣宣慎重考虑比较好。
以前过年,他们都会回外公外婆家,家里很多其他长辈的孩子,但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只有过年才会回去一趟,每次回去李昔鱼的心情都不太好。
每次回去走亲戚,那些亲戚也不熟,就是那种可以拿小时候抱过你这件事情反复说的。
最重要的是,李昔鱼爸妈的关系,许昔仪因丈夫出轨而离婚这些事情,在那种小农村是多大的谈资,回去都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李昔鱼一点也不喜欢他们,总是在背地里说闲话。
许昔仪刚离婚那年,李昔鱼还很小,他们就上赶着说许昔仪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要不要给她再介绍个好人家。
不过自从外公外婆去世了,许昔仪也不再带李昔鱼回老家了。
两人这么多年便一直都是留在G市,一起简单做点年夜饭,就当是迎接新年了。
有时候看着许昔仪,李昔鱼也想问她有没有后悔嫁给李永?
但好像问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还好,他们是世界上可以一直相互依靠的两个人。
过年这天,许昔仪的心情会比往常好很多。
吃完年夜饭,他们看了一会春晚,李昔鱼便以学习为目的躲回房间,他和江一树约好今晚要打电话。
江一树准时拨来电话,低沉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伴随着不断的烟花声。
“你那边的烟花声好响。”
“嗯,很漂亮,你要看吗?”
李昔鱼还没反应过来,江一树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放假这么久,两人都是语音通话。
李昔鱼此刻正慵懒地躺在床上,一看到视频通话界面,慌忙中按下了接听键。
但却将手机平放在被子上,对着天花板,而自己连忙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
“李昔鱼,看不到脸。”
“等会。”
“好了。”
李昔鱼拿起手机对着自己,但还是只露出半边脸来,像是有些害羞。
烟花实在太短暂,江一树难得没有逗他,把镜头对准烟花。
一簇蓝色烟火便透过屏幕,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李昔鱼的眼前,像是什么花瓣的形状,揉碎的点点星光裹着深海的蓝,花瓣簌簌下坠时还拖着点淡紫色的尾焰。
李昔鱼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烟花,不停发出赞叹。
“好美,要是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如果你想看,以后当面放给你看,就和今天这个一样。”
李昔鱼觉得他在说笑了,“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的?”
“可以的。”
“这是我去定制的烟花。”
“啊?”李昔鱼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所以这是什么烟花,你设计的吗?”
“对,暂且还没有名字。”江一树又反转了镜头,“不过很快就有了。”
李昔鱼没懂他的意思,但没问,完全被屏幕前的人吸引住。
李昔鱼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而江一树在昏暗的烟火夜色中,带着几分朦胧,轮廓被忽明忽暗的光勾勒得柔和。
烟火炸开的瞬间,光漫过他的脸颊,甚至能看清睫毛上沾着的细碎光点。
“今年收到了多少红包?”
李昔鱼回过神来,“一个,是我妈妈给我包的一个大红包。”
江一树知道李昔鱼家里的一些情况,也知道李昔鱼这些年都没有回老家过年。
他笑着说:“应该是两个。”
“什么?”
“我也给你准备个了红包,在那天你穿的那件白色羽绒服上面,你去翻一下。”
李昔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半信半疑地走下了床,走到衣架旁边,找出那件白色羽绒服。
最近的天气温差比较大,清晨和夜晚是冬天的温度,早上八九点又像是春天,中午到下午又与夏天无异。
这件羽绒服是放假前穿的,因此那天过后一直挂在这里,没有洗。
“在左边的口袋。”
李昔鱼按照提示,在左边的口袋摸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李昔鱼整个人都惊呆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就放假那天塞进去,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种红□□比较有仪式感。”
红□□是年年有余的图案,李昔鱼拿着红包,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次确信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的存在。
江一树似乎对李昔鱼的反应很满意,挂掉了电话后,一旁的江一朵走过来,“和谁打电话聊这么久?”
江一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连榕呢?怎么今天没有缠着你?”
“被我赶回去了。”
“每次你回家,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一样粘着你,天天往我们家跑,都快把我们家当成他自己家了。”
江一朵笑而不语,江一树犹豫了一会,又问:“姐,你是怎么想的?”
关于连榕的心思,江一朵不可能知道,但她的态度始终是带点抗拒的,可能也只把连榕当弟弟看。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你觉得会长久吗?他对我,可能更多也是亲情。”
江一树:“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希望你能听从自己的内心。”
江一朵沉默了一会,最后说:“现在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我们的想法都不一样,顺气自然吧。”
原本以为顺其自然就好。
这些年连氏集团发展迅猛,和宁氏集团也不少的合作。
连榕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作为家里的独子,连榕成长路上也还算备受关爱,连父向来对连榕有求必应。只是在连榕和江一朵的事情上,还是和宁青禾一样操之过急了。
新年第一天,连家一家人就来到宁家商谈联姻的事情,好巧不巧,还被江一朵听到了,她一气之下冲出来,当场表明自己有男朋友了。
连榕当时也在场,连榕对江一朵的好感谁人不知,但没想到连父会直接谈这件事情,明明当时谈好的是等他毕业后再讨论这件事情。
现在倒好,一切好像都搞砸了。
而且,江一朵又有男朋友了吗?那她喜欢的好像一直都不是连榕这个类型。
连榕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在买醉。
“别喝了。”江一树把连榕的杯子抢过来,“你知道的,我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越是逼她,她越反抗。”
“就算她对你有感情,也不会愿意以这种方式向我妈妥协的。”
“那我该怎么办?她已经不理我了,连见面也不愿意。”
连榕喝得有点醉,江一树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江一朵有男朋友这件事她是不太相信的,但今天的场面太激烈,他姐现在正在气头上,显然听不进去了。
把连榕送回家后,江一树在他家呆了一会。
许是今天经历了那样的场面,江一树心里也有些难受,他忽然很想见李昔鱼。
李昔鱼接到电话就跑下楼了,看到江一树站在小区门口对面,他快步走过去,刚想问,却被江一树一把抱住。
江一树将头靠在李昔鱼的肩膀,和那天在别墅门口一样。
听电话时他就发觉江一树的声音不对劲了,现在看神情更是憔悴,不是应该值得开心的日子吗?
“你怎么了?”
江一树没回答,反问道:“在家干嘛呢?”
“就写写作业,看看书。”
不知道为什么,李昔鱼感觉今天的江一树和那天的一样,都很需要自己的安慰。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过年吗?”
“在家太无聊了,想见见你就来了。”
“那你要不要来我家呆会?”
“我妈已经睡下了。”
“我的床也很大。”
江一树这才抬起头来,他看着李昔鱼,“你的邀请好奇怪。”
嘴里说着奇怪,江一树却顺着问了下去:“你是想我今晚在你这睡吗?”
李昔鱼难得没有害羞,而是问:“你和家人说了吗?”
“说不说都没事。”
宁青禾估计现在急得发疯,根本没空理会江一树。江一朵跑去同学家住了,江一树也不想回去。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昏暗,刚下去时太着急,李昔鱼的房间门还是敞开着,从里面透着点光出来。
“你妈妈这么早就睡觉了?”
“对。”
尽管昨晚视频通话时,江一树窥探到了一点李昔鱼的房间,但和亲眼所见还是很不一样的。
书桌散落着习题册和试卷,被窝有点乱,可以想象到他平常坐在书桌前埋头学习,偶尔可能还会以为难题抓抓头发,累了躺在床上休息的情景。
李昔鱼急忙去收了一下,“有点乱。”
“不乱。”
李昔鱼找了新的牙刷和自己的衣服,让江一树去洗澡。
江一树洗完澡出来,穿着小一码的衣服,把李昔鱼逗笑了。
他擦着头发,问:“李昔鱼,你没有大一点的衣服吗?”
“没有。”李昔鱼坐在床上,拼命止住笑意摇头,“这已经是我最大码的衣服了。”
以前还没有直观感受过这种差距,明明身高不是差很多的,怎么都穿不下一个码的衣服呢。
两人就身高体型问题讨论了一会,临近半夜才躺上床。
关了灯,窗外有月光散落,烟火声接连不断,房间内只有床头的鱼形小夜灯亮着。
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刚开始气氛还有些微妙,两人靠得很近,刚刚还说个不停,这会却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江一树忽然开口。
“李昔鱼。”
“嗯。”
“你这灯看起来真不错。”
提起这个,李昔鱼来了点兴致:“去年在市场买的,我一眼就看中了。”
“是不是很可爱,还是陶瓷的呢。”
没有睡意,两人把声音都压得很低,好像只要靠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题,明明性格都是很不一样的两个人。
聊着聊着,不知是谁把话题移到了毕业的事情上。
“又一年,很快我们就毕业了。”
是啊,又一年,但真正认识的时间算不上一年,李昔鱼也从来没想过会和江一树变得如此亲近。
江一树有些感慨,“如果睁开眼就是高中毕业就好了。”
李昔鱼以为他是寒假期间学习太累了,出现了厌学迹象。
“那可不行,很快就过去了,再忍忍,高考结束就好啦。”
江一树看着李昔鱼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李昔鱼是这样的,偶尔让江一树捉摸不透,但大多时候都很好懂,聪明的脑袋瓜犯傻起来更想让人逗他。
江一树揉了揉他的头发,积极给予回应。
“知道了,小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