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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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喵——！！”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远处猛地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与凄厉到扭曲的猫叫声，瑰丽的蓝光如同撕裂灰白画布的利刃，穿透了层层浓雾。
能制造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五条悟不作他想。
夏油杰手臂一揽，将镜轻盈的身体稳稳横抱起来。
他垂头想对略显唐突的举动致歉，却看到镜极其自然地、甚至堪称乖顺地将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偏头望向蓝光闪烁的方向，神色平静如水，对他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没有丝毫惊诧或抗拒。
见状，他挑挑眉不再多说，驱使着咒灵撕开前方浓雾屏障，朝着噼啪闪烁着蓝光的地方飞速前行。
夏油杰终于有些领会到偶尔和初世镜交流时那种微妙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虽然她一直表现得礼貌周全，温和有度，但对他人对待她的方式，无论是保护、试探、还是此刻略带强硬的接触，都呈现出一种全盘接受的漠然，丝毫不在意是否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范围。
这么看，某种意义上和悟还挺像的，无意识的任性和冷漠啊。
思绪转瞬，两人已冲破浓雾的封锁，闯入一片奇异的“净土”，所有的浑浊秽气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在外。
悬浮在这片区域正中央半空的，正是造成这一切的白发少年——五条悟。
这块区域也大约是为了不被雾气妨碍而用无下限延展出来的地方。
“哟，杰！你这蜗牛爬的速度也太慢了吧？”察觉到两人闯入，五条悟头也不回，张扬的声音带着欠揍的笑意，“再晚点过来，你的‘宝可梦’就要被老子打碎啦！”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咒灵身上居然混杂着几种不同的咒力，术式也像信号不良一样时断时续！简直像几个咒灵被强行揉成一团了！超——有趣的耶！”
苍蓝的眼瞳紧盯着下方，顺着他目光所指，只见一个半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凹坑中央，一只躯体庞大、形状扭曲的黑色咒灵无声无息地被碎石与残木掩埋在其中。
“杰，你可别插手哦。”五条悟微微扬起下巴，白发无风自动，“我现在感觉超棒的！新招式说不定马上就能成了耶！”
他向前伸直手臂，手腕翻转，拇指与食指交叠，比出了一个酷似射击的手势。
庞大的咒力在他指尖疯狂汇聚压缩，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然而，下一秒——
五条悟脸上那跃跃欲试的兴奋骤然僵住，指尖凝聚的咒力光团闪烁了几下，随即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迅速消散于无形。
“嘁！又失败了！明明感觉这次会成功的耶......”
他撇撇嘴，但转瞬间又恢复了狂妄姿态，仿佛失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好可惜哦，本来你可以是第一个尝试我新招式的幸运儿耶，不过现在嘛——”
五条悟双手下放，掌心相对，收拢手指。
咒力再次奔涌，幽蓝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
就在这时—— 坑底那看似死寂的庞然巨物，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咒力波动，它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坍缩、扭曲、变形！
眨眼间，化作一只体型不足三尺、形态诡异的黑猫。
赫然正是之前袭击镜的那个分身形态！
此刻近距离目睹，夏油杰才明白镜那句“不太可爱”是多么轻描淡写的描述。
虽然早就知道汲取人们负面情绪而诞生的咒灵都形状怪异而扭曲，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但眼前的东西简直就像是恐怖片里描述的生物出现在了现实，是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心脏骤停的程度。
眼前的咒灵外形似猫，仅有一只猩红如血的竖瞳圆眼，占据了小半张腐烂的猫脸，瞳孔深处燃烧着纯粹的怨毒。
暗红色的裂纹如同蛛网般遍布扭曲的面孔，咧开的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下方，露出两排森白交错的锯齿獠牙，粘稠腥臭的黑色涎液从中不断滴落，腐蚀着坑底的碎石，发出滋滋声响。
咒灵形态转换后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五条悟的苍堪堪射出，它已化作一道扭曲的黑影，如同瞬移般脱离了原位。
“欸——原来是这样啊。”五条悟恍然大悟。
怪不得六眼看到这咒灵身上流动着不同的咒力、术式也时有时无，原来是有不同形态。
原先的咒灵体型庞大咒力充沛，术式也偏向狂暴力量的攻击型；现在变小后虽然咒力总量不如之前，但速度明显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原本拥有术式却消失无踪了。
不仅如此，在这个咒灵身上还有第三股浅淡几乎看不见的咒力存在的痕迹。
所以，是还有第三种形态吗......
就在思绪转瞬间，咒灵身形如电，动作迅疾，漆黑的利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无形刀刃袭向五条悟的咽喉，咫尺间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两股力量相撞炸裂出苍蓝与红黑交错的光，利爪却再也无法逼近他分毫。
五条悟游刃有余地嗤笑一声，单手插兜，姿态从容甚至带着点无聊地评价。
“恶，这么近距离看感觉更加恶心了耶，味道也超恶心的。本来还想再研究一下，不过现在你还是......”
话未说完，眼前的黑猫似乎被激怒了，伴随着愈发尖细而高昂的猫叫声，缠绕着红黑咒力的爪尖竟将他的无下限戳了个微小的洞孔。
“！！！”五条悟瞳孔一缩，脸上的玩味和慵懒瞬间消失。
这怎么可能！
在没有特殊咒具的加持下，除非他自行解开术式，否则应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突破他的“无下限”。
眼前的咒灵不过是一级水准，竟然突破了他的无下限，虽然仅仅是穿透了微不足道、转瞬即逝的一个“点”，但这已经足够让五条悟感到难以置信。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向前一抓，五指缠绕着足以捏碎钢铁的咒力，企图扼住黑猫的脖颈。
然而黑猫在短暂的爆发后，发现依然无法突破面前无形的阻碍，便借着扑击的余势在空中灵巧地一个倒翻，宛如一道真正的黑色流光，轻盈地落在地上，随即毫不停顿地朝着浓雾最深处逃窜。
“虽然很抱歉，在场的可不是只有悟一个人啊。”
随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数只咒灵被驱使着将眼前的猎物层层围住。
被困其中的黑猫散发出急躁凶狠的气息，不断尝试左右突围，却始终无法打破夏油杰咒灵的围困圈，反而为了躲避敌对咒灵的攻势而被逼到了死角。
夏油杰调侃好友：“悟，不过是个一级而已，这可不像你哦。”
五条悟撇撇嘴，抓了抓自己雪白的头发：“嘁，少啰嗦！是这家伙有古怪啦！杰，你把它降服后再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眼看最后一丝逃跑的缝隙都即将消失，被逼入绝境的黑猫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静止一瞬后，突然用后肢如人一般直立了起来。
漆黑的咒文如同活物般从它体内涌出，瞬间爬满了它全身的皮毛，那张猫脸在咒文的扭曲下不断变形、拉长，原本柔顺的黑色皮毛如同野草般疯长，瞬间化作了浓密如瀑的黑色长发。
同时，它的身体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拼接一般，两条后肢猛地拉长、变形，前肢也扭曲着伸展，如同嫁接般“长”出了不完整的人类手臂。
——一个有着狰狞猫脸、身着由浓雾凝结的破败和服、拖着两条长尾的诡异猫女，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随着猫女形态的完成，四周原本就浓郁的雾气仿佛获得了生命，瞬间变得更加粘稠厚重，连咒灵的气息都被这诡异的雾气进一步遮蔽。
果然！
夏油杰心中一凛，之前萦绕心头的疑惑得到了部分解答。
猫女突然仰天长啸，发出一道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凄厉尖啸。
“啊！！！————”
空气被撕裂，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以猫女为中心狂暴地扩散开来！
夏油杰被这一下尖叫声震得脑海轰鸣，胸口发闷。
他捂住耳朵，眉头紧锁，受他驱使的咒灵也因此而停滞在原地，随后他便被延展的无下限覆盖住了。
五条悟在黑猫变身的一刹那，随着咒力性质的转变立马就看出了猫女形态所持有的术式。
他试图将无下限延展覆盖到两人身上，但延展术式并不像自身运转无下限那样如臂使指，他没有那么熟练，还是晚了一步。
夏油杰脑海中的轰鸣和胸口的憋闷感迅速减轻，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五条悟：“谢了，悟。”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看向一直安静站在后方的初世镜。
猫女这猝不及防、威力惊人的音波攻击，连夏油杰都一不留神吃了亏，那个毫无咒力的少女该不会……
然而，立于后方的镜仍旧站得笔直，那足以让咒术师精神震荡、普通人瞬间昏厥的尖啸，似乎对她毫无影响，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猫女所在的方向。
似是察觉到两人的视线，镜微微偏过头，轻轻向他们眨了眨眼，指了指前方，做出口型。
「要跑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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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咒灵形态的变化，由无下限开辟出来的“净土”再次被白雾笼罩，浓郁得几乎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自然也无法看清猫女现在的状态。
但这片混沌，对拥有“六眼”的五条悟而言，形同虚设。
他能清晰地“看”到，猫女在发出那惊天动地的尖啸后，气息明显稍显萎靡。此刻，它正趁着雾气掩护，试图向更深的山林方向潜行。
“想跑？”五条悟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点苍蓝光芒，“给我…过来！”
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凭空产生，猫女猝不及防地被这股力量猛地向后拽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身不由己地朝着五条悟的方向急速倒飞。
五条悟看准时机，在猫女被牵引到面前的刹那，一记精准而凶悍的回旋踢，结结实实地踹在了猫女那本就如同强行拼凑的躯干上。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与沉闷的撞击声同时响起，猫女那扭曲的身体如同被暴力拆解的破旧玩偶，四肢、躯干在狂暴的咒力冲击下瞬间四分五裂，眼前的浓雾也随之散去。
“啊，糟了。””五条悟看着漫天飞舞的“零件”，抓了抓头发。
“抱歉抱歉，没控制好，一不小心打碎了，杰你看这家伙还能用吗？拼一拼？”
“……”
夏油杰叹了口气，掌心张开，黑色漩涡在掌心浮现，强大的吸力笼罩向那些残骸。
然而，数秒过去，地上的残骸纹丝不动，毫无被压缩成咒灵球的迹象。
他皱起了眉。
为什么不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