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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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啊——！”
篮球场上单调地回荡着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某人的抱怨。
五条悟运着球，一个随意的后仰跳投，篮球砸在篮筐边缘弹飞老远。
他也没去捡，任由球滚到场边，双手叉腰，墨镜下的蓝眼睛写满了“老子很不爽”。
“都快一周了！《勇者斗恶龙》昨天就发售了！京都校这个破宿舍连台像样的游戏机都没有！他们是活在昭和时代吗？”
“镜和硝子还偷偷在外面玩！现在肯定在吃好吃的甜品！”
“啊——那群老橘子到底还要调查到什么时候？这种办事效率干脆改名叫‘总监龟’好了！”
他抱怨了一通，却没得到旁边人的回应。
五条悟不满地转头，发现夏油杰根本没在听。
他正低头坐在场边长椅上，指尖夹着一张长方形的硬纸签，眼神有些放空。
那是几天前在神社时，他们几个人一起求的签文。
五条悟记得自己抽到的是“大吉”，内容扫了一眼就塞进了口袋，早不知丢哪儿去了。
“喂！杰！发什么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坐在夏油杰旁边，伸长脖子去看他手中的签文。
白色的签纸上，清晰地印着两个黑字：
【末吉】
下方配着一行细小的注解小字：
「多思则惘，守心为安」。
旁边还印着一个简笔画的小人，小人眉头紧锁，眼下挂着两个醒目的黑圈，一副被沉重思绪压垮的模样。
“噗——”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指着那个丧气的小人。
“哇哦，杰，这小人画得跟你现在这副思考人生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夏油杰像是被他的声音惊扰，从沉思中回神。
他无奈地瞥了五条悟一眼。
“悟，我们在京都校才五天。”
他语气平淡地纠正五条悟之前的抱怨。
“而且初世和家入不是‘偷偷’。那天晚饭时歌姬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提过吗？”
“为了表达对初世的歉意，特意请她们去她家在京都的祖宅道场小住几天，算是休养和赔礼。初世当时也答应了。”
五条悟闻言撇嘴，身体向后一仰。
“哈？休养？那天晚上歌姬刚提起，镜不就一下把夹板拆了？你没看到歌姬和津暮他俩眼睛瞪得有多大吗？差点以为她突然学会反转术式了。啧，镜这家伙明明能力恢复了，还去休养什么嘛！”
“说到底都是歌姬的错！非要说什么星野琉璃老师在她们家道场取过景！镜这家伙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分明就是去圣地巡礼了吧！”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那张写满不爽、眉毛几乎要飞起的脸，心中微微一动。
悟这家伙……自己还没发现吗？
这短短三天里，从抱怨京都校伙食差，到吐槽任务无聊，再到刚刚。
提起初世的次数，已经不下八次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关注”了。
他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歌姬主要还是想表达歉意，不过那恰好那是初世喜欢的罢了。”
五条悟撇撇嘴，拿起水瓶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身旁依旧捏着那张“末吉”签文的挚友。
“杰，我说你啊。”
五条悟朝夏油杰的方向歪了歪头。
“还在想那天另一个‘镜’说的话？”
“虽然老子觉得她完全是在瞎说……不过，你要是真在意，回去后直接问她呗？当然，那家伙会不会老实回答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油杰的指尖在签文上摩挲了一下，目光落向远处的云层。
他缓缓摇了摇头，将那张印着黑眼圈小人的“末吉”签文折好，放进口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说也很正常。”
“虽然我确实会在意，但我更想尊重初世的想法。等她觉得可以，或者需要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开口吧。”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
“比起那个，我倒是更好奇，那天在神社，你为什么会突然问镜那个问题？”
他指的是五条悟问镜“人和咒灵有区别吗”的那个问题。
五条悟拧瓶盖的手顿住。
“啊……那个啊。”
他的语气带了点回忆。
“很小的时候吧……大概刚觉醒术式不久，看着那些扭曲丑陋的东西，脑子里就冒出过类似的问题。”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描绘一个孩童眼中的世界。
“那时候‘六眼’带来的信息量太大，脑子里整天嗡嗡的。咒灵的结构，咒力的流动……看久了，有时候会觉得，那些东西，明明也是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的吧？它们会带来灾厄……那我们祓除它们，和‘杀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结果嘛，当然是被那群老头子们狠狠教训了一顿。什么‘守护非术师是咒术师的天职’，什么‘咒灵是纯粹之恶’……啰嗦得要死，念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嗤笑一声，长腿随意岔开。
“后来就懒得提了。”
“所以啊，那天在神社，听到镜酱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出‘不是生命吗？’的时候……”
五条悟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感觉真是超——微妙的！她的‘没有区别’，搞不好是认真的欸。说不定这家伙骨子里比我们想象的疯多了。”
夏油杰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想起两人刚搭档做任务的时候。
那时的五条悟，强大、任性、目空一切。
他根本不屑于放“帐”，到了现场第一时间清理咒灵，效率高得惊人，也不顾忌是否会被普通人看到。
咒灵？祓除就完了。
普通人？麻烦，但也不用在意。
虽然现在在夜蛾老师的铁拳之下，这家伙终于记住了“帐”的存在，偶尔也会在人群密集区收敛一点……
但那种源自力量巅峰的漠然本质，似乎从未改变。
保护弱者对他而言，更像是强者心血来潮的“举手之劳”，而并非某种责任。
这和他截然不同。
他保护弱者，是源于对秩序与自身价值的追求，这份信念甚至带着一种神圣感。
但悟却像是站在山顶俯瞰，觉得山下的人渺小，也根本不会去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
虽然从最早的时候就隐约感受到初世和悟有些相似，但没想到这种想法他们竟然也微妙的重合了。
“嗡——嗡——”
夏油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夜蛾正道”的名字。
“摩西摩西，夜蛾老师。”
夏油杰接通电话。
“杰，你和悟在一起吗？”
夜蛾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
“是，我们在京都校球场。”
“打开外放。”
夏油杰开了外放。
“紧急任务。东京，杉并区。著名漫画家星野琉璃于昨夜凌晨确认失踪。”
星野琉璃？镜喜欢的那个漫画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
“星野老师？”夏油杰眉头紧锁，“怎么会……”
“昨夜她的编辑发现联系不上她，破门进入公寓后发现异常。窗的人员在其公寓内发现了咒力残秽，初步判定为一级。考虑到星野琉璃作为公众人物的影响力，她的失踪若处理不当，可能引发社会恐慌，必须要尽快处理。”
“初世那边我已经通知了。她正好和硝子在一起，正在从歌姬家的道场返回东京高专的路上。你们两人立刻出发前往东京进行调查！具体地址和现场照片我同步发给你们。”
可以离开京都了？
“老师，那京都这边……”
“天使圣骸事件的初步调查结论已经出来了，总监会那边暂时解除了对你们的行动限制，具体细节等你们完成任务回来再细说。”
夜蛾沉声道。
“记得优先确保星野琉璃的安全！”
“好。”夏油杰挂断电话。
他与五条悟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瞬间起身。
“哈！总算不用在这破地方干耗着了！东京！游戏机！”
五条悟一把抓起场边的制服外套。
“走了杰！回东京！”
夏油杰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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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琉璃的公寓位于东京都内一处高档住宅区。
当五条悟和夏油杰赶到时，镜和辅助监督已经站在公寓门口等候。
她换回了高专的深色制服，行动间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辅助监督设下“帐”将这一层与外界隔开。
公寓内部装修简约而富有艺术感。
客厅整洁，卧室也收拾得井井有条，唯独书房，如同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巨大的绘图桌上铺满了凌乱的画稿、草图和分镜本，各种画笔散落一地，一盏台灯孤零零地亮着。
刚一踏入书房门口，镜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她微微侧头，灰黑色的眼瞳扫过房间，最终落在那张堆满画稿的绘图桌上。
“发现了什么？”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凑过去，墨镜后的六眼迅速扫视四周。
“咒力残秽很混乱，不过……残留的轨迹指向那个桌子？”
他指向靠墙的绘图桌。
镜点了点头，随后蹙起眉。
她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弱却熟悉的波动——来自另一枚“八岐勾玉”的力量残余。
与她手中那枚取自天使圣骸的勾玉同源，却又带着不同的印记。
“这里有另一枚‘八岐勾玉’的残留力量。”
镜没有隐瞒，直接告知两人。
“哈？又来？”五条悟挑眉。
夏油杰则走到绘图桌前，仔细查看。
桌上的大部分是漫画工具书、参考资料和一些文学名著，摆放还算整齐。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桌子下层一个半开的抽屉吸引。
抽屉里堆满了画稿。
“辅助监督说，这是星野琉璃近期正在创作的新作原稿。”
夏油杰蹲下身，将厚厚一叠画稿拿了出来。
五条悟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当夏油杰将画稿平铺在还算整洁的绘图桌上时，三人看清了画面内容。
“《咒术奇谭》……”
夏油杰拿起最上面几张画稿，念出标题，眉头立刻锁紧。
画稿的风格极具冲击力，描绘着激烈的战斗场景，但让他心惊的是——画稿的主角之一，那个白发、戴着小圆墨镜的少年……这不是悟？
而另一位黑发丸子头、黑色耳钉的少年，则几乎就是他的翻版！
“这是……”
夏油杰的手指拂过画中“自己”施展咒灵操术的画面，眉头紧锁。
“星野老师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咒术界的存在？
怎么会如此清晰地描绘出他们的模样和能力？
甚至……某些战斗场景的细节，与他们经历过的任务几乎分毫不差？！
“哈？！”
五条悟将墨镜取下，瞪大了蓝色的双眼。
“让我看看！”他伸手去拿夏油杰手上的漫画手稿。
镜的目光扫过手稿的画面，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伸出手，似乎想阻止。
“等等，这些画稿……”
但已经晚了。
就在五条悟的指尖接触手稿的刹那——
书桌上所有散落的画稿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疯狂翻动起来。
上面的线条、色彩、人物仿佛活了过来，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咒力从画稿中汹涌而出，瞬间在书房内形成了一个由无数扭曲漫画分格构成的诡异结界，瞬间将猝不及防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吞噬了进去。
“夏油！五条！”
镜第一次清晰地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她伸手想要抓住离她最近的夏油杰的手臂。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夏油杰衣袖的刹那，一股更加强大的排斥力从结界内部爆发。
镜伸出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
她被震得后退半步，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被翻飞的画稿和刺目的光芒彻底吞没。
光芒散去，扭曲的漫画结界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静静悬浮在书房中央，隔绝了内外。
书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画稿纷飞飘落的沙沙声。
“……”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点向结界表面。
噗。
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只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结界纹丝不动。
镜的眉头终于清晰地蹙了起来。
她现在的力量尚未完全恢复，而这结界……比她预想的要麻烦得多。
更关键的是，她感知到结界内部的空间和时间规则……似乎被那蕴含勾玉力量的画稿扭曲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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