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哈？要让这家伙要入学？出任务都得带着她？没搞错吧！”
五条悟眉毛飞起，神情不满，闪电般抓向夏油杰握着的手机，显然是想亲自和电话那头的夜蛾“理论”一番。
夏油杰反应极快，手腕一缩，手机险险避开五条悟的魔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月已经因为五条悟的“失手”报销两部手机了，他可不想再添一部战损品。
【是天元大人的决定。】
电话另一头，夜蛾沉稳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
“啧，”五条悟不满地咂了下嘴，双手插回裤兜，身体向后仰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拖长了调子抱怨，“这种弱不禁风的家伙入学能干嘛？天元大人是不是年纪太大老糊涂了……”
【五、条、悟！】
夜蛾的怒吼如同实质化的音浪，即使隔着听筒也震得夏油杰耳膜发麻。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隔着手机，夏油杰相信此时五条悟已经被夜蛾老师的正义铁拳制裁了。
五条悟显然也是非常有经验，在夜蛾吼声传来的瞬间，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做出了一个极其熟练的“战术后仰”。
“啊啊！这么麻烦的事老子可不想干啊。”五条悟不耐烦的抓乱了自己那头标志性的白毛，“况且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很弱哦，夜蛾老师你确定情报没错吗？还得带着她出任务，到时候被咒灵碰了一下下不小心挂了，难道是我们的错？”
【......你小子！一天到晚嚷嚷自己是最强的是谁！？】
“嘁......”
“嘛，悟，既然天元大人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深意。”夏油杰适时开口，温和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巧妙地接过话头，“况且，保护弱者本来就是咒术师的职责，我们可是最强啊，不会有问题的。”
随即话锋一转，如同闲聊般不经意地发问。
“不过，我也相信悟的判断，老师也知道用‘六眼’看到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所以关于初世同学，真的没有任何其他能透露的情报了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夜蛾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几分。
【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你们多多少，天元大人只提到过一句，初世镜是‘外来者’。】
“外来者......”夏油杰皱眉。
“什么意思，这家伙是外国人？”五条悟立刻凑近手机，思维一如既往地跳跃。“难道说是外星人！？”
【这就不清楚了，天元大人并没有过多解释。另外，由于这次天元大人的命令没有通过总监部传达，引起了上层一部分人的不满，虽然不会明面上起冲突，但最近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关于初世镜，你们就当这次是一项长期保护任务吧。不多说了，等初世出来了你们带她来我这里报到。】
“啧，又是那群烂橘子。”五条悟对着挂断的手机做了个鬼脸。
夏油杰握着已被挂断的手机，脑中反复回响着“外来者”三个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薨星宫深处出现了少女的身影，她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步伐平稳地朝他们走来，仿佛刚才在里面只是进行了一场无关紧要的观光。
“杰，那家伙出来了。”
-
三人从夜蛾老师那边出来后，夕阳已沉入远山，在天边泼洒出大片浓烈的橘红与绛紫。
所谓的“报到”更像是一场走过场的例行公事，夜蛾没有过多询问镜与天元会面的细节，只是简单介绍了高专的规章制度、课程安排，象征性地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带镜去宿舍。
对于入学高专、即将与两位特级咒术师同窗并执行危险任务这一足以让普通人惊掉下巴的安排，镜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抗拒或是欣喜，仿佛这只是一件预定好的、顺理成章的小事。
整个过程，都保持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平静。
前往宿舍区的林荫道上，五条悟嚷嚷着要买波子汽水解暑，转眼人就没影了，夏油杰毫不意外地陪同镜朝宿舍走去。
“......日常用具宿舍内一般都有备用，不够的可以明天去后勤部领取。对了，校服也可以定制，有需求和后勤部的人提就行了。”夏油杰的声音温和有礼，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身侧的少女身上。
镜一直在安静地听着，每当夏油杰的目光扫过，她都会很自然地抬眸与他对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初来乍到的局促，没有对未来的迷茫，甚至没有一丝好奇。
她只是看着，听着，仿佛真的在认真倾听他的每一句话，又仿佛只是礼貌地维持着一种社交姿态。
“初世桑......”夏油杰状似无意地开口，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对这些安排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天元大人已经和你提起过了吗？”
“啊——话说回来！”买完汽水的五条悟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冰凉的罐子猛地贴上了夏油杰的脸颊，打断了好友的试探。
“嘶——”夏油杰倒吸一口气，额角蹦出一个“井”字，反手一拳就朝五条悟那张欠揍的俊脸打了过去。“五！条！悟！”
五条悟早有预料，一个灵活后跳轻松躲开，得意洋洋地用空着的手朝夏油杰做了个鬼脸，还不忘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汽水。
“喏，你的份！”
他将一罐抛给夏油杰，随即极其自然地凑到镜的另一侧，身体微微前倾。
“镜见到天元大人了吧，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对镜的称呼已经从最初的“这家伙”“喂”毫无过渡地飞跃成了亲昵的“镜”，自来熟的速度堪比光速。
“你们都没见过天元......大人？”镜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讶异。
夏油杰轻轻摇头，接过了五条悟抛来的汽水，但没急着打开，解释道：“天元大人作为结界的基石，守护着整个日本，是非常尊贵的存在。未受到传召的人是不能擅自进入的。我们也只是奉命将‘被传召者’护送至入口而已。”
“切，神神秘秘的。”
五条悟嗤笑一声，拉开波子汽水拉环，气泡涌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小路上格外清晰。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甜腻的液体滑入喉咙，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不过，比起天元大人，我可更好奇你呢，镜酱——”他刻意拖长了尾音，“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呢？能让天元大人亲自点名，甚至被称为...能够打破咒术界平衡的存在呢？告诉我吧怎么样。”
为了达成目的，五条悟摘下了墨镜，凑到镜的眼前，夕阳的余晖落在他雪白的睫毛上，镀上一层浅金，美得惊心动魄。
他一向对自己的颜值非常有自知之明。
“我的......秘密吗？”仿佛真的被这份“美色”所惑，镜停下了向前的脚步，仰起头迎视着那双近在咫尺、仿佛能吸人魂魄的苍蓝眼眸。
她伸出了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五条悟那如同新雪覆盖般的、根根分明的睫羽。
五条悟不自觉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刮擦过镜的指腹，带来一丝微痒的触感。
“是呀是呀。”五条悟眼神更亮了，像等待揭秘的孩子。
镜微微歪了歪头，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其清浅、却又带着几分狡黠意味的笑容。
“可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就是不能说哦，五条君。”
镜朝着五条悟眨了眨眼，绕过五条悟继续跟着夏油杰朝前方像宿舍的建筑走去。
“欸——真狡猾啊！”五条悟大叫，神情如同被骗身骗心的少女一般凄惨地挂到了一旁的夏油杰身上，矫揉造作地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杰，难道现在年轻、热情、帅气的男子高中生已经不受欢迎了吗？好——伤——心——”
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
夏油杰：“......”随便你吧。
“五条君的颜值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呢。”镜非常诚恳地点点头。
“骗人，明明看我的眼神都没有一点动摇！”五条悟指控，随即话音一转，伸手揉捏起夏油杰的脸颊，把他的俊脸扯成了个滑稽的包子形状。
“还是说，镜更喜欢杰这种类型？”
“悟，你是不是想打架。”夏油杰保持着微笑，向左侧一个肘击，五条悟对这种程度的“玩耍”早已驾轻就熟，灵巧地一闪身，如同泥鳅般滑开。
有着绛紫色狐狸眼的少年虽然表现得十分不满，一副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个白毛好友按在地上摩擦三百回合的样子，身体却十分放松，脚步也依旧轻盈随意。
显然，他对五条悟这种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无厘头言行和挑衅，早已习以为常。
“夏油君啊，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镜看着两个少年打闹，脸上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一本正经道，“发型也很有特点，我很喜欢哦。”
“欸——果然！”五条悟立刻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手指夸张地指着夏油杰，脸上露出了“人赃并获”的震惊表情。
“杰！你这家伙！居然靠发型俘获了无知少女的心！”
“初世桑，请务必……不要顺着悟的节奏走啊。”夏油杰捏了捏山根，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原以为她骤然来到这样一个充斥着咒灵、战斗和秘密的陌生环境，或多或少会有些惶恐不安或格格不入。
没想到她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不仅极其自然地接受了夜蛾老师的安排留在了高专，甚至面对五条悟这种级别的“问题儿童”都能如此“和谐”相处。
只是偶尔看向他们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微妙......
夏油杰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和式建筑前停下脚步。
“到了，这里就是宿舍。”
话音未落，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逆光中，一个穿着高专深色制服、身形略显单薄的棕发少女正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懒洋洋地斜倚在门框上。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色阴影，棕色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地贴在微汗的颊边，浑身散发着一种“被掏空”的、只想与世界隔绝的低气压。
显然，因为近期各地咒灵事件的频发导致伤亡人数骤增，作为目前唯一拥有珍稀“反转术式”的持有者，硝子被理所当然地、近乎压榨式地投入到了救治善后的后勤工作中。
“哟~硝子——好像要死了的样子呢~”五条悟在远处挥手。
“家入桑，这位是今天新入学的初世镜。”夏油杰侧身介绍。
对五条的挖苦悟硝子连眼神都奉欠，转而看向站在台阶下的陌生少女，目光带着些微的好奇，更多的是冷静的审视——从镜简单的浴衣，到沾着血渍的衣角，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同样深邃而淡漠的黑眸上。
一瞬间，硝子仿佛捕捉到了某种极其微弱却本质相似的频率。
她站直了身体，不再倚靠门框，明亮的灯光从她身后的玄关透出。
“哟。”她嘴角向上牵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朝镜的方向挥了挥，“家入硝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新生。”
镜的目光在硝子的周身流连了一瞬，微微颔首，回应道：
“你好，初世镜，请多指教。”
硝子目光扫过旁边杵着的两个高大男生，透出一股“笨蛋怎么还在这儿”的嫌弃，烟管在指间转了个圈，用眼神示意镜衣角的血渍。
“需要帮忙吗？”
镜非常自然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仿佛她们之间存在着某种无需言语的频道。
她轻轻摇头，语气平静。
“不是我的。”
硝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她侧身让开通道，昏黄的灯光在她身后铺开一条光路，将宿舍内部的温暖与外面的暮色分隔，那是一个无声的、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欢迎姿态的邀请。
“你的房间在一楼左转尽头，初世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