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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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两人的咒力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在他们身前构筑起最强的防御。
五条悟高大的身躯完全张开，无下限在身前构筑成扭曲空间的壁垒。
夏油杰紧贴他身侧，数只最强防御的咒灵瞬间被召唤至身前，咆哮着组成血肉与诅咒的盾墙。
他们甚至来不及交换一个眼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挡下来！
镜平静无波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这两个少年的背影。
五条悟那总是带着嚣张弧度的嘴角此刻紧抿成线，雪白的发丝在狂暴的能量流中乱舞，咒力奔涌带起的风压鼓荡着他的高专制服，背影挺拔得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岳。
夏油杰的丸子头有些散乱，侧脸线条绷紧，绛紫色的眼睛冷冷地看向前方，动作近乎本能的守护姿态。
他们是在……“保护”她？
一种全然陌生的、带着灼热温度的触感，悄然拂过她感知的边界。
她“看”得见因果，却极少被个体的“情感”所触动。
美纪的温柔是光，是记忆深处“时”的延续，她想守护，但不曾真正“理解”那份炽热。
此刻，这两道挡在她身前那近乎燃烧的身影，让镜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困惑的波动。
前方的光束不仅仅有被污染的狂暴咒力，更混杂着源自另一个“她”的法则碎片。
明明那不是他们能够完好无损抵挡下的攻击啊……
这不行。
当念头清晰地浮现时，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就在那光芒即将吞噬两人的千钧一发之际，镜出现在了他们构筑的防御壁垒之前。
她的移动没有任何征兆，仿佛她本就该在那个位置。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她什么时候？！
镜黑色的长发在狂乱的气流中微微拂动，纤细的身影在那炽白光束前显得渺小如尘埃。
她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朝着那咆哮而至的光束，稳稳地迎了上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狂暴的能量冲击。
那足以湮灭特级咒术师的毁灭光束在触及她手掌的瞬间，发出了好似空间被强行扭曲般的噪音。
镜的身体表面，在同源能量的冲击下，浮现出无数细微的裂纹。
那些裂纹并非血肉翻卷，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而瑰丽的景象。
皮肤之下仿佛映射着破碎的星空，从中溢出点点银白的星屑光芒。
“初世——！”硝子失声惊呼。
然而，这景象只维持了不到半秒，她的身体便恢复如初。
镜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掌心向内一合。
随着一声奇异的空间震颤，那炽白光束从与镜的接触点开始，寸寸瓦解。
最终无声湮灭成漫天闪烁的银白色光点，像一场短暂而虚幻的星雨，轻柔地飘散在压抑的空气中，最终归于虚无。
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幕震慑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震撼最为剧烈。
他们亲身感受过那“神圣裁决”的恐怖，也看到了镜身体上那转瞬即逝的裂痕。
这绝不是“还原”！
然而，镜的动作并未停止，身影再次原地消失。
这一次，她直接出现在了雕像胸口的巨大破洞前，无视了试图重新凝聚的暗金屏障。
镜的指尖径直探向那枚“八岐勾玉”，就在她的指尖触及勾玉的刹那。
她漆黑的及腰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梢开始褪色，如同新雪覆盖黑夜般化为了一片纯白。
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与身上深色的高专制服形成强烈的反差。
那双本该漆黑深邃的眼眸，此刻变成了毫无温度的纯白。
那张与镜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挂着一种肆意妄为的邪气笑容，与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呵……”
一声低笑从“镜”的口中逸出，她侧过身随意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下方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惊愕的众人，如同在欣赏一群挣扎的蝼蚁。
“真是……一场无聊透顶的闹剧。”
声音依旧是镜的声线，却浸透了俯瞰众生的无趣嘲弄。
当她的目光从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扫过时，视线在黑发少年的身上停留了格外长的一瞬，白瞳中闪过一丝极其浓厚的玩味。
“啊呀呀——”她拖长了调子。
“不过……倒也不算全无收获。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镜”朝着他们歪了歪头，笑容灿烂。
“那个黑头发的……”
“夏油杰……是吧？你‘未来’的剧本……那充满了绝望与自我毁灭的终局……扭曲而甘美的味道，简直完美地契合我的胃口呢。”
纯白的瞳孔中闪烁着纯粹的恶意与愉悦。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推上一把，让它更快地走向高潮啊……”
她身形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瞬移至夏油杰面前。
然而，就在她念头刚起的瞬间——
一道由红白两色能量精密交织而成的细线，毫无征兆地缠绕上了她抬起的手腕。
红芒炽热如熔岩，白芒冰冷如霜雪，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却完美融合，形成一道强大的束缚。
细线深深勒入她白皙的皮肤，散发出强烈的压制气息。
“镜”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那碍事的红白细线，白瞳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浓浓的无奈和不耐烦。
“啧……真是扫兴。”
她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夏油杰。
“真可惜……看来只能下次再会了……”
话音落下，她身上那股邪异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
纯白的长发迅速染回墨黑，刺目的白瞳也重新沉淀为深邃的漆黑。
镜，回来了。
她的脸色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苍白几分，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红白细线，也在“她”消失的瞬间，如同耗尽了力量迅速变得透明，最终隐没于皮肤之下。
镜回身再次伸手握住了勾玉，五指猛地收紧。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勾玉与天使圣骸核心之间那无形的链接被她强行切断。
黑红的“八岐勾玉”被镜从雕像的能量核心中彻底拔出。
天使圣骸发出一声充满绝望与不甘的哀鸣。
失去了核心“八岐勾玉”的支撑，天使圣骸眉心那只巨大的暗金竖瞳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灰败空洞。
“神圣审判”的结界力场剧烈波动。
力量的暴跌和核心咒具的缺失，让这座庞大的特级咒物陷入了短暂的僵直状态。
机会！
强烈的战斗本能压倒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所有纷乱的思绪。
“就是现在！”两人的声音同时炸响。
五条悟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刚才被空间和精神双重压制而憋屈许久的咒力，此刻再无顾忌地全力爆发。
脑中那被无数次打断、未能成功的逆向压缩排斥的念头，在这压迫感和滔天怒火下——
不再追求稳定，不再顾虑消耗！
不再是吸引一切的“苍”，而是极致排斥、爆发性释放的逆向操作。
“……给老子……彻底消失吧——”
他右臂前伸，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雕像核心。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苍”都要狂暴的猩红能量球在他掌心瞬间成型。
它带着湮灭一切的正向斥力，如同微型黑洞的反面，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红色光柱，狠狠轰向天使雕像的上半身。
“术式反转——「赫」！”
几乎在同一时刻。
“上——！！”
最强力的攻击型咒灵如同潮水般从夏油杰身侧的咒力漩涡中狂涌而出。
它们无视了精神污染的余波，从地面、半空、雕像的各个破口方向，将所有的破坏力倾泻在那尊残破的天使雕像之上。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淹没了雕像最后的哀鸣。
碎石、烟尘、狂暴的咒力乱流充斥了整个空间，冲击波将地面都震得龟裂开来。
巨大的天使雕像从胸口创口处崩裂，裂纹蔓延至全身，巨大的石质羽翼、悲悯的头颅、托举光环的双手……寸寸断裂。
无数的碎石坠落，砸在黑色的祭坛地面上。
【神圣审判】的结界力场，如同被砸碎的玻璃穹顶，瞬间布满了横贯天际的巨大裂纹，然后彻底崩解。
弥漫在空气中的精神污染、亵渎圣歌、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一直悬浮在雕像双手之上的“天使之环”停止了旋转，发出最后一声微弱嗡响后，“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滚了几圈，光芒彻底黯淡。
早川雪见再也支撑不住，覆盖全身的冰甲碎裂，昏死过去。
“永冬棺柩”结界随之消散。
烟尘缓缓沉降，露出满目疮痍的战场。
五条悟烦躁地抹去鼻子里流出的鲜血，在咒力不充沛的情况下强行使用“赫”，对他精神和肉/体的负担都超乎想象，咒力更是近乎枯竭，带来阵阵眩晕。
夏油杰的状态同样糟糕。
他脸色惨白如纸，太阳穴突突直跳，同时操控多只强力咒灵发动总攻，又在结界压制和精神污染下强行维持链接，剧烈的头痛和恶心感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但他们的目光，却穿过弥漫的烟尘，锁定在祭坛上方的身影。
那里，镜手中的“八岐勾玉”仿佛完成了某种融合，彻底黯淡下去，化为一块看似普通的黑红玉石。
她的双眸如同失焦般茫然地望向虚空某处，随后，眼中那微弱的光芒也彻底熄灭。
镜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瞬，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支撑物，却最终只拂过冰冷的空气。
她向后倒去，重重摔落在白色的祭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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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都某处和室内。
一个穿着考究、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正优雅地端起一杯清茶，轻啜了一口。
面前茶桌上棋盘的一侧静静躺着一枚与镜夺得的勾玉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红勾玉。
此刻，这枚勾玉正散发着微弱而急促的黑红光晕，如同心跳般一明一灭。
“啊呀呀……”男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果然是您……欢迎到来……”
他将茶杯轻轻放下，瓷器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这份小小的‘见面礼’，希望您还满意。”
“这游戏，沉寂了上千年……”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京都阴沉的天空。
“终于……要变得真正有趣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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