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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婆我要贴面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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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父母所赐,席伽22岁一毕业就结婚了。
跟这位沃尔康家最年轻的掌权人。
当时她还在美国研究蝴蝶,晒得人又黑又红,跟白到发光的迪米特里站一起特像新闻里写的:公益慈善家投资野外昆虫学者。
三年来见面次数有限,二人只会在节日互送点礼物意思下。
本质上就是拿着小红本本的结婚搭子。
席伽屁股刚沾皮革沙发,就听迪米特里说:“Quinn,欢迎。”
语气疏离冷淡又客气,比刚才广告上的语气没好到哪儿去。
她手里的东西不少,正愁没地儿放,结果这人竟然没有要往里挪一挪的自觉?!
有没有眼力见啊!
她把东西挡在两人之间,身体挤在门边,像在躲洪水猛兽,话也不回,尬着。
迪米特里视线落在她的大包小包上。他的眼神带着审视跟冷冽的光,从套娃到巧克力。
席伽莫名觉得发毛:他不会觉得自己买东西没给钱吧?
她可不是这种人。
“我付过钱了。”
为了表示诚意,席伽一个一个介绍:“这是给叶琳娜姐姐的手套,这是给丹尼尔侄子的积木......”
“…”
迪米特里还是没说话,浓雾般的情绪在后座蔓延开来。
眉飞色舞为自己周全的考虑沾沾自喜的席伽手上一顿,终于反应过来忘了什么......
她忘了给迪米特里买礼物!
她给所有人都买了,唯独忘了他!
像是为了印证这个想法,迪米特里偏从口袋里拿出个蓝色丝绒盒子递来。
她就知道!她早该想到的!
迪米特里虽为人冷冰冰,手握权势眼高于顶,但从小学习贵族礼仪,面子上的事从不落下风。
两方交战,礼仪先行。她一个礼仪之邦的人竟然败给了邦邦邦国的人!
果然婚姻就是容易让人昏头。
万般无奈,席伽接了“圣旨”打开,是一个镶着四颗珍珠的铃兰胸针。
“喜欢么?”迪米特里侧头看她。
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比一般人的要更蓝些。席伽看着这双眼睛总会想起沙漠。
前年,她去过次撒哈拉,有一天遛骆驼的时候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突然就想到他了。
胸针小巧又精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席伽小时候很喜欢珠宝首饰,长大后却成天往山上跑,没机会戴也没时间戴。
她暗自思付这人还挺会讨人开心,却又不想落了下风,酸溜溜说:“好看,但不适合我。多上几次山就丢了…”
司机迟迟未动,席伽给他报了酒店的位置,手里的胸针翻来覆去的摆弄。
“席伽。”
迪米特里叫她名字,右手抬起撑住下巴。这一声终于有些笑意,叫的人起鸡皮疙瘩。
司机心领神会,将隔板升起。
席伽分神去看,就这一眼,又看见了他无名指上的钻戒,而自己手上光秃秃的。
可恶,被他拿捏两次了!
席伽顿时心虚到无以复加,没话找话:“我不是来莫斯科玩的,处理完自己的事会去探望爸妈。”
迪米特里却不理这茬,倾身而下,大手扣在细腰上一揽。席伽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隔着西裤跌坐这人怀中,惊呼一声。
男人带着轻微雪茄味的吻已经覆上,轻触即分。
招呼都不打,完全不讲道理!
席伽不高兴锤他肩膀。
男人眉头有所舒展,目光却依旧冷淡,只说:“吻面礼。”
信他?!
席伽心情不美丽,像被碰瓷,故意擦嘴扭身坐回原位:“夫妻还要吻面礼,真正式。”
迪米特里嗤笑,疑似暗示她无能狂怒:“原来你还没忘,那怎么不告诉我要来?也好过父母觉得我怠慢了你。”
“不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
席伽轻哼出声。
这句话也不是迪米特里想听到的,他扭头,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一遍:“...结束后联系我。”
直到车停在酒店大厅,他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席伽抢先在阿尔泰姆前自己打开门,将东西拎出来。
为了感谢他的送行,也为了找补一下,席伽弯腰钻进车里道:“您的礼物还在路上,比较特别...唉唉唉?”
谁知这人故技重施,粗粝指腹扣着人后颈一带,将她的话完全堵了回去!
又亲?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送别礼么?
席伽嗷呜一口咬在他下唇。
迪米特里慵懒如狮子,拇指蹭蹭她水润红唇:“这才是夫妻见面礼。”
席伽咬牙切齿将门关上,目送不讲武德的便宜老公离开。
结婚三年,她每次面对迪米特里都像老鼠见猫,这人眼里有勾子!
可怕的很!
第二日,她再次跟娜塔莎、伊万在咖啡店见面。
三人整理的资料有限,很多都是“有待更新”中,这纯碰运气的方式加上她外籍研究员的身份,更是雪上加霜。
要是之前席家还在……
席伽不由得感慨。
伊万又泼冷水:“越级向自然资源部提交申请,不用想就知道不会批的。”
席伽一个头两个大:“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方式,让我们直接进去?比如加入本地科考队,全程录像跟随?”
伊万决定再劝一劝,“现在换方向还来得及。”
席伽无视他,转头给导师发了个消息,大概说明现在的情况,老师表示理解,还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他说。
她忍不住问:跟你说能把我运进锡霍特山去么?得到的答案是:不如拜拜。
叹口气,她退出了邮箱界面,这才注意到手机里推送的一条新闻【KINK集团生物研究已进入公开测试阶段!限10名参观名额!】
*
折腾了一个上午,终于在十二点前交了材料。
席伽把鼠标推出去老远,摸摸正在咕咕响的肚子:“饿死了饿死了,先去吃饭吧?”
她说的是号称全球造价最贵的餐厅之一,金碧辉煌如宫廷殿堂,主打中式融合菜。
席伽好几次想来尝试一下都被耽误了,这次说什么都不会错过。
只不过这有点贵,娜塔莎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沙威玛卷饼也挺好吃的。”
席伽想到前不久特别爱玩的那个游戏。
沙威玛哦沙威玛,忍不住哼了两声。
那会她的同学们都爱玩,她也跟着迷了一样天天玩。
有一次迪米特里姐姐家6岁的小儿子安德烈非要给她打电话,奈何这小子是家里唯一一个没学好英语的,只好拜托迪米特里当两人的翻译。
小孩子金发碧眼软乎乎的穿着小西装坐在迪米特里腿上,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他说了两句有的没的,全是在问候学校好不好,吃饭睡觉有没有问题,校内安不安全。
席伽一一回答,然后听着迪米特里给他翻译,叽里呱啦一大堆,她当背景音听响儿。
但能感觉到迪米特里说了好多话,还疑问句跟肯定句交织。
席伽不懂,难道是安德烈说话说不清还需要迪米特里再确认一遍么?
不过她没有在意,因为她正在给人“做卷饼”并且手速快的起飞。
很快迪米特里又问她:“安德烈问你在干什么。”
“卷饼。”席伽头也不抬的说,“给人做沙威玛卷饼。”
迪米特里这次没有翻译,而是自顾自的跟她聊起来:“你想吃么?可以回俄罗斯。”
席伽摇头:“我在玩游戏而已。况且那东西也不是非要去俄罗斯才能吃。”
那头的人眉眼压地很低,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金发本来还做了个发型的,只是想在视频里显得帅一点。
可是因为席伽不看,都变成了无用功。兀自两缕垂到额间,显得他像个落败的金狮。
“安德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迪米特里又问了一句。
席伽全神贯注的玩游戏,并没有发现安德烈已经被他还给姐姐了,现在只有他们俩在聊天。
“下次他生日的时候吧?”
席伽完全没有头绪,只是出于一种习惯的逗弄。
谁知道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得男人不愉快了,呛声说:“安德烈的生日刚过去一个月。”
他回复的有点快,席伽觉得有点反常,抬头一看,果然现在她的对面只剩迪米特里一人:“安德烈人呢?”
她甚至没有接他的话。
迪米特里从摄像头外拿了一个酒杯,喝了两口:“他在考虑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随后一饮而尽。
*
穿过巴洛克风格的前厅,服务员引着他们进了门。
席伽抬头就看到了穹顶水晶吊灯,墙面上是细腻的壁画。
“老实说,我跟男朋友很想来这,但是他的工资不高,A起来实在有些吃力。”娜塔莎遗憾的说。
伊万对这地方不那么感兴趣,摆摆手说:“我觉得这就是个吃饭的地方而已,除了...菜品不一样?更好吃或者什么的,总之没有到一定要来的程度。”
席伽喝了两口酒,话开始多起来:“重在体验嘛,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什么都要亲自体验才行。”
“那你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也不是想去就能去。”娜塔莎突然起了好奇,“说起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钱,在美国没有谈男朋友么?”
“没有,我看上去像会谈男朋友的人么?”席伽惊讶,欲言又止,“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现在能把蝴蝶研究好就不错了。”
“很好的志向嘛。”伊万对此表示认同。
娜塔莎正八卦的上头,白了伊万一眼,继续说:“有时候你也可是尝试俄罗斯男孩,金发碧眼的很可爱!”
席伽一口酒差点吐出来!
不就是那个谁么!
太怪了,这话题太怪了:“...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
然而娜塔莎似本停不下来了,摩拳擦掌指给她看:“那边那个!宽肩窄腰…手上还有青筋!你喜欢这种类型么?”
“并不喜欢。”席伽摇摇头,“我对男孩不感兴趣。”
“哇哦。”娜塔莎跟伊万都对此感到意外,“你是更喜欢——”
这简直是给自己挖坑!
席伽无地自容:“停止这个对话吧,我对老男人同样不感兴趣。我只对......”
她只对蝴蝶更感兴趣啊!
她很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然而她还没说完,娜塔莎跟伊万就像是见到怪东西一样一脸惊恐,看的她背脊发凉。
什么啊?
席伽下意识往后看去,这一眼简直要把她魂都吓飞了!
迪米特里就站在她身后,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还搭在椅背上。
席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她清楚这人一定听见了她刚才说的话!
男人冷淡的眼神扫过娜塔莎跟伊万,最后落在她面前的红酒杯上。
“希望我还没有老到不能带你回家。”